許純良哈哈笑道:“你不是醫學專業,對這個領域缺乏了解,什麼叫不得台面?不管身體哪個部位生病其實都是一樣的,不見得臉面的毛病就是高大,肛腸科的疾病就見不得光。鄭叔的本意是想開一家產科醫院,但是現在東州一窩蜂了好幾家產科醫院,但是專業的肛腸醫院還沒有一家,我們許家專有秘方治療肛腸疾病,保管藥到病除,我當然要挑選自己擅長的先來。”
許純良純粹是往老許家臉貼金,就算許長善在此也不敢說他們老許家的秘方可以藥到病除,肛腸疾病最常見就是痔瘡,輕症用藥,重症通常還是建議手術治療。
長興醫院的肛腸外科在東州頗有名氣,但是手術畢竟是有創治療,術後的恢複過程非常痛苦,如果當真有秘方可以讓病人不用開刀就能治愈,那麼肯定會大受歡迎。
梅如雪不好意思跟他探討細節,輕聲道:“你有這麼多錢嗎?”眼前的這座醫院雖然不大但是沒有個幾千萬的啟動資金也開不起來。
許純良道:“實在不行就招商引資唄。”
梅如雪道:“要不我跟我哥說一聲,讓他們公司給你投一點兒。”
許純良道:“那倒不用,我跟鄭叔商量了一下,我們穩紮穩打慢慢來,剛開始投資不需要太大,這家醫院啟動大概需要一千多萬,他大概能拿兩百萬,我爺爺答應出兩百萬,剩下的我再找人投。”
梅如雪道:“我幫伱解決。”
許純良望著她,他明白梅如雪想幫自己做一些事,如果自己拒絕反而會傷了她的心,於是點了點頭道:“那就交給你了。”
許長善特地將鄭培安、李家寬、柳山民三人叫到了回春堂,當著他們的面宣布自己要結束回春堂的事情,也就意味著以後無需他們再來幫忙坐診。
鄭培安早就知道師父的決定所以並不意外,李家寬和柳山民都是第一次聽說,兩人抑製不住震驚的心情。
李家寬道:“先生,回春堂是東州中醫界的一塊招牌,您要是就此結束豈不是東州的一大損失?”
柳山民道:“我們還想跟在先生身邊多多學習呢。”他是所有人中起步最低,但卻是學醫最刻苦最用功的一個。
許長善微笑道:“我結束回春堂,並不代表著你們不可以跟隨我學習,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是隨時可以來問我。”
李家寬和柳山民對望了一眼,兩人鼓足勇氣,一起在許長善面前跪了下來:“先生,我們兩人素來崇敬先生的醫術和人品,雖然我等天資駑鈍,但是向學之心不敢懈怠,還望先生垂憐,將我們納入門牆。”
許長善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也能夠看出他們兩人的確都是厚道之人。
他剛收了鄭培安這個徒弟,原本打算鄭培安就是他的關門弟子,可鄭培安並非專心學醫之人,許長善就算傾囊相授,鄭培安也沒可能繼承他的衣缽。
可以說他收鄭培安為徒主要是看中了他的人品而非醫術,同時許老爺子也有些許的私心,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促成女兒許家文和鄭培安的姻緣。
論到天資,沒有人能夠超過他的寶貝孫子許純良,可惜許純良誌不在此,剛開始在長興醫院還算是和醫有些聯係,現在乾脆去了湖山鎮政府當了副鎮長,許長善感覺到他以後已經很難在醫道發展。
因此許長善在收徒方面變得更加謹慎,他笑道:“其實收徒隻是一個形式,我剛剛說過,醫學方面有什麼問題隻管來問我,我若不懂的地方,咱們也可共同探討。”
李家寬和柳山民難免有些失落,兩人向一旁的許純良望去,希望許純良能夠幫著說句話。
許純良道:“我爺爺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先跟著學習然後入門,如果真學到了本事,符合爺爺的收徒標準,自然會給你們身份,如果你們學無所成,爺爺就算收了你們,你們也不好意思以他的弟子自居。”
鄭培安老臉發熱,怎麼感覺這小子在內涵自己,自己雖然拜師成功,但是他在醫術方面並未取得師父期望的進展,師父也經常指出他旁騖太多,學醫不夠專心。
李家寬和柳山民聽許純良說得也很有道理。
許長善取出兩本書分彆授予李家寬和柳山民,李家寬那本專注於胃腸疾患,而柳山民那本主要是跌打骨傷,這裡面的秘方過去是不傳外人的,現在老爺子願意拿出來給他們共享,已經是打破陳規,足以證明將他們兩人當成學生看待,所差得無非是一個名份罷了。
許長善道:“以後你們就各自鑽研,遇到不懂的地方隻管來找我,咱們就依純良所言,以三年為期,看看你們到時候能取得多大進境。”
李家寬和柳山民對望了一眼,許長善道:“若是通曉掌握了其中的奧妙,你們可以相互交換不必專門請示我,我隻有一個條件,這些秘方大都是許記家傳,你們儘量還是不要外傳。”
鄭培安越發慚愧,師父沒提自己。
許長善道:“你們接著聊吧我出門轉轉。”
老爺子離去之後,李家寬道:“純良,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以後不要再來回春堂坐診了?”
許純良道:“回春堂雖然關了,但是我和鄭叔合計了一下,打算投資一個新的項目。”
柳山民道:“另覓新址再開回春堂?”
許純良笑了笑,讓鄭培安說。
鄭培安把要開肛腸科專科醫院的事情說了,李家寬本身就是古睢中醫院肛腸科主任,現在他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他知道這行肯定大有錢途,馬表示願意加入,而且投資一百萬沒什麼問題。
柳山民道:“先生怎麼說?”
許純良道:“我爺爺打算投資兩百萬除此以外,他不負責醫院的任何經營,也不會讓我們掛回春堂的名字。”
李家寬道:“如果不掛回春堂的名字想要打開局面哪有那麼容易?”
許純良道:“李叔,您彆忘了我們許家有祖傳秘方啊,他老人家雖然不肯把回春堂的招牌給我們用,但是許家的秘方我們是可以無償使用的。”
柳山民道:“那為什麼要關了回春堂另起爐灶?在回春堂看病還不是一樣?”
許純良知道他在巍山島行醫多年,和外界接觸不多,思想方面有些落伍,他解釋道:“其實我爺爺淡出回春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們三位幫忙坐診,回春堂方才維持到現在,繼續開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回春堂目前的收入也堪堪夠維持支出,如果這門面是租得,恐怕早就入不敷出難以為繼了。”
李家寬自責道:“這都怪我們幾個醫術不精,留不住病人。”
柳山民也是一臉慚愧。
許純良道:“這跟你們沒關係,回春堂的確是一塊響當當的招牌,但是來回春堂看病的老病號,一多半是衝著我爺爺過來的,如果不是我爺爺親自接診,他們就會認為和去其他醫院看病也沒什麼分彆,所以才造成許多老病號不再來回春堂的狀況。”
柳山民道:“若是我等醫術精湛,也能維係回春堂的口碑,是我們影響了回春堂的生意。”
鄭培安道:“我說老柳,你能不能彆忙著自責,先聽純良把話說完。”
許純良道:“根據現代商業來看,如果一個人在公司經營中的影響力太過突出,並不是好事。回春堂的經營模式是極其傳統的,我爺爺的個人形象和回春堂這個品牌深度綁定,在老病號眼中,他的吸引力甚至大大超過了回春堂。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專挑我爺爺出診的那天過來,回春堂換成誰來坐診都不靈,彆說是你們,就算換一位水平比我爺爺還要高的中醫,他們一樣不認。”
三人都聽明白了許純良所說的情況的確屬實。
鄭培安道:“我其實也發現了,但是我說不明白,你這一說我頓時清楚了,純良可以啊,歐羅巴商學院沒白。”
許純良道:“我爺爺應該也發現了這個狀況,他本想每周坐診一次,可他坐診那天比平時三天加起來都要累,他畢竟了年紀,無論體力還是精力實在是來不了了,所以隻能選擇將回春堂徹底關掉。”
許純良算了一筆賬,如果他們關掉回春堂將現有門面出租,每年可以收取租金三十萬,像目前這樣繼續維持下去,恐怕一年下來總收入不會超過十萬,甚至還可能賠錢。
柳山民道:“話雖如此,可雖然少賺一點但是畢竟可以治病救人。”
許純良道:“治病救人未必要少賺,這麼多非營利醫院,你看哪家少賺了?”
鄭培安道:“誰還嫌錢咬手,付出勞動就應該獲取回報。”
李家寬道:“現在我明白了,你倆的意思是自己開醫院,用現代的管理方法來經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