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鄭培安又叫許純良,讓他去買點韭黃去。
梅如雪主動提出自己去。
許純良把備好的配菜送到廚房裡,看到鄭培安已經把菜順得差不多了,笑道:“鄭叔,今天這麼隆重?”
鄭培安向外面瞅了一眼,神神秘秘道:“你爺爺交代,今兒必須要把我的巔峰水準拿出來,那老爺子是梅如雪的爺爺?”
許純良點了點頭。
鄭培安道:“器宇不凡,像個老乾部。”
許純良笑道:“你真沒看走眼。”
鄭培安道:“我這個當叔的本來不應該問……”
“那就彆問了。”
鄭培安想想說的話被他噎在了中途,眨了眨眼睛道:“你小子可真夠憋人的,伱們今天這算是見家長了嗎?”
許純良笑道:“人家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嘛,去南江過年,剛好路過東州,特地過來拜訪一下許老先生。”
鄭培安道:“拜訪許老先生是假,看看你是真的,你小子收斂點。”
“我收斂什麼?”
鄭培安道“你自己不清楚啊?整天沒個正行,一臉壞笑,滿肚子花花腸子。”
“你以後離我小姑遠點。”
“開玩笑,我開玩笑的。”鄭培安馬就慫了。
許純良看到一輛大奔停在門口,恩恒製藥的老總盛朝輝來了。
盛朝輝此次前來是送節禮的,其實他前兩天就準備過來,因為有事耽擱,沒想到出了堂姐這檔子事。
雖然惹事的是盛朝梅,可盛朝輝心裡沒底,尤其是許純良打人因為這件事了熱搜,盛朝輝生怕他遷怒於自己,要知道自己的老命還攥在許純良手,五毒攻心丸的解藥是需要人家定期投喂的。
盛朝輝指揮司機從後備箱往外搬東西,許純良走出來笑道:“盛總,你這也太隆重了吧。”
盛朝輝道:“我來看許老先生的。”其實他跟許長善壓根沒打過交道,主要是過來討好這位小祖宗。
許純良掏出一盒煙盛朝輝接了一支,許純良幫他點。
盛朝輝點頭哈腰非常客氣,看到許純良心情不錯,看來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這才放下心來。
盛朝輝琢磨著怎麼開口找他要解藥。
許純良將煙盒遞給他:“你留著自己抽吧。”
盛朝輝看到他的眼神,馬會意,打開煙盒看了一眼,隻有兩根煙,裡面裝著一個小瓶子,應該是許純良給他的解藥。
盛朝輝如釋重負,趕緊將煙盒收好了:“許主任,我今天就把錢給高書記他們打過去。”
許純良道:“不及,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彆讓有心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盛朝輝點了點頭道:“我堂姐那個人沒什麼文化,這次給您添麻煩了。”
許純良道:“不打不相識嘛,咱們不也是這樣認識的。”
盛朝輝訕訕笑了笑,許純良打人的事情鬨這麼大,甚至比次公然闖入恩恒總部暴打自己鬨得還大,竟然了熱搜榜前十。
盛朝輝身為市藥企的老總,還是擁有著相當的預判能力,他認為許純良這次肯定要受到影響,搞不好這次連工作都保不住。
畢竟華年集團已經出來澄清,華年集團和許純良之間並無雇傭關係,等於明確劃清了兩者的界限。
盛朝輝道:“有什麼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您隻管說。”
許純良對盛朝輝的態度表示滿意,人果然是不打不長記性盛朝輝顯然是徹底被自己製服了。
“你跟武援義還有聯係嗎?”
盛朝輝慌忙搖頭,他們恩恒是市公司,武援義是個倒賣違禁品的不法之徒,跟這種人扯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
許純良道:“有渠道找到他嗎?”
盛朝輝道:“我跟他很早就沒聯係了,你應該知道,對一個市企業來說,運營的合法性極其重要,我們在挑選供應商方面非常嚴格,這個人做生意不乾淨我敬而遠之。”
許純良道:“武援義出身疲門你清楚嗎?”
盛朝輝道:“聽說過,但是我跟他沒什麼交情。”
許純良道:“我想找他,你幫我想想辦法。”看了盛朝輝一眼道:“這個武援義報複心很強,他要是知道你幫我對付他,恐怕也不會放過你。”
盛朝輝抿了抿嘴唇,許純良的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威脅,自己要是不幫忙,不排除許純良放出這個消息的可能,武援義如果信以為真,肯定會對恩恒下手,盛朝輝對疲門的手段是了解的。
內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盛朝輝道:“我想想辦法。”
許純良拍了拍盛朝輝的肩膀,想起此前在影院看到他老婆梁文靜的事情,現在看盛朝輝總覺得他頭頂泛著綠光,故意道:“你們兩口子關係怎麼樣?”
盛朝輝苦笑道:“能好到哪裡去,表面夫妻罷了。”他的事情許純良都清楚,之所以兩口子到現在都沒離婚,還不是因為共同的利益牽扯,而且梁文靜才是恩恒的董事長,盛朝輝這個總經理並無實權。
許純良道:“那個陳建新現在還在恩恒工作嗎?”
盛朝輝老臉一熱,他最怕許純良提起這件事,可人家提起來了,也不能不答,告訴許純良,因為趙曉慧的事情,梁文靜大為光火,已經將陳建新開了。
許純良聽說陳建新離開了恩恒,再聯想起他跟梁文靜一起看電影的事情,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尋常了,不過他也沒點破,婉轉地提醒盛朝輝道:“女人都是需要關心的。”
盛朝輝會錯了意,還以為許純良在提醒他不能虧待趙曉慧,低聲道:“我心裡有數。”
許純良心說你有數個屁,頭頂都快插滿綠箭口香糖了,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也不方便說得太明,說不定人家兩口子早就達成了默契,各自瀟灑,各玩各的。
盛朝輝這邊剛走,丁四又過來送禮。
喬老和許長善兩人在樓窗口站著,看得清清楚楚。
喬老道:“小許朋友挺多啊。”
許長善對自己寶貝孫子從來都是不吝溢美之詞:“這孩子為人仗義,對人熱心,所以人家都願意和他交往。”
喬老道:“聽說你兒子在國外?”
許長善道:“在那邊安家了,我就當沒這個兒子,還好我孫子孝順,我閨女也不錯。”對許家軒這個兒子,他還是有怨念的,彆看回來給家裡買了套彆墅,也沒能改變許長善對他的看法,其實當父母的不在乎兒女給自己多少錢,真正在意的是他們能多抽出點時間陪陪自己。
喬老笑道:“孩子大了,不是咱們想留就能留住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要尊重他們自己的想法。”
不由得想起了兒子喬遠山,如果當初不是自己逼他太緊,或許現在他還在身邊,他時常在反思,兒子的幸福何嘗不是被自己一手毀掉。
許長善深有同感道:“是啊,他們自己幸福就好。”
喬老望著下面忙著收禮不亦樂乎的許純良,有意無意問道:“小許在單位是什麼職位?”
許長善愣了一下,以為許純良收禮的事情引起了喬老的不悅,趕緊解釋道:“他在長興就是個普通員工,那些都是他朋友。”
喬老道:“我聽小雪說他還是個院長呢。”
其實最早是許長善說的,許長善生怕喬老認為許純良收受賄賂。彆看許純良官不大,逢年過節送禮的可不少,為了這件事許長善可沒少交代,讓許純良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不要利用職權之便收受賄賂。
每次提起的時候,許純良都讓他彆擔心,他這個芝麻大的小官就算想貪汙都沒機會,而且他也沒把錢放在眼裡。
許長善雖然相信自己孫子,可看到人家大包小包的地往家裡送總覺得不好,更何況還被梅如雪的爺爺看到了。
許長善趕緊為孫子找補:“他就是個分院的負責人,那個人叫丁四,是來看我的,我幫他治過病。”
喬老笑眯眯道:“許先生濟世救人造福蒼生讓我深感佩服。”
許長善道:“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我這一輩子也就堪堪做到了醫病而已。”
喬老道:“為人解除病痛已經很了不起了,先生又何須妄自菲薄。”
兩人同時向窗外望去,送禮的人走了,梅如雪買了菜回來,許純良迎出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彼此對望一眼,目光中儘是甜蜜。
許長善充滿欣慰道:“年輕真好。”
喬老感歎道:“是啊,看到這些年輕人,方才意識到我們真的老了。”
許長善道:“人老了就得服老,過去總是不放心這些後輩,總覺得他們是孩子,總想照顧他們,幫助他們,可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他居然開始照顧我了。”
喬老點了點頭,許純良已經開始照顧他爺爺了,從這一點來說,自己的後輩還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這樣。
放手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很難,對許家而言,醫術就是他們家族中最重要的東西,代表著他們的家族榮耀,而喬家需要傳承的是政治血脈,自己遠未到放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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