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不是說好了八點嗎?”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距離八點還差三分鐘呢,他時間觀念很強,很少遲到,但是也沒有太早到的習慣。
溥建一邊跺腳一邊道:“是我來早了,吃飯沒?”
許純良搖了搖頭,溥建指了指旁邊的包子鋪:“走,我請你!”
兩人點了早餐,在臨窗的位置坐下,透過窗戶能夠清楚看到新寶麗大廈門口。
許純良道:“溥哥,咱們什麼時候進去?”
“拍賣十點才正式開始呢,不急,先吃著。”
許純良有些無語,十點半正式開始,你讓我大清早就過來,這個溥建做事怎麼有點不靠譜,該不會等會兒還要喬裝打扮悄悄溜進去吧?許純良有點後悔找這貨幫忙了。
溥建一邊吃飯一邊刷著小視頻,時不時還發出幾聲賤笑,敢情他跑這兒蹭空調來了。
九點半的時候,墨晗打電話過來,問他在什麼地方?
許純良告訴她自己在東州駐京辦。
墨晗道:“那你出來,我就在東州飯店門口。”
許純良道:“不巧,我這會兒在外面。”
“騙子,許純良伱就沒一句實話。”
這時候溥建看到了什麼,起身向門外走去。
“我有事,回頭再聊。”許純良掛電話跟溥建的腳步。
電話那頭墨晗被這貨氣得夠嗆,咬牙切齒道:“騙子!”
這時候一位經過的男子向她笑了笑。
墨晗以為對方是個厚顏無恥的好色之徒,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名男子道:“小姐,您是找許純良的吧?”
墨晗這才覺得對方看起來有些眼熟,回想了一下,他們好像在南江黨校打過照面,於是點了點頭。
男子笑道:“我叫嚴勁鬆,是許純良的同學,在南江黨校圖書館見過你。”
墨晗淡然笑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嚴勁鬆道:“許純良他一早就出去了,你給他打電話。”
墨晗道:“他去什麼地方了?”
“參加寶麗新年拍賣會,好像在新寶麗大廈。”
“謝謝啊!”
溥建來到路對面一輛路虎攬勝旁,向裡面看了看,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拉開後門坐了進去,許純良也跟他車,溥建讓他去副駕坐。
溥建車之後,向後座的那位富態的中年人低頭哈腰,笑容可掬道:“洪總您好,這次多虧您幫忙。”
那位中年人是天宏集團的老總洪世東,也就是送給溥建兩瓶茅台的那位,過去找溥建買過東西。
洪世東歪嘴笑了笑,神情有些冷淡,小眼睛瞥了許純良一眼:“他就是你表弟啊?”
溥建道:“對,許純良,我親表弟,東州來的,這位是洪總,叫人啊”
許純良叫了聲洪總,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溥建的套路,敢情昨晚的那番話都是吹牛逼的,不過彆管怎麼樣,人家還是想辦法帶自己混進去了。
溥建一臉諂媚道:“洪總彆介意啊,這孩子剛剛大學畢業,沒什麼見識。”
洪世東道:“大學生啊,開開眼界也好。”他讓司機開車,特地叮囑,進去之後不要亂說話,更不要亂舉手,保持沉默就好。
溥建向許純良道:“聽到沒?”
許純良暗暗好笑:“表哥,您就放心吧。”
兩人跟著洪世東順利進入了拍賣現場,不過即便是隨行人員也必須身份證實名登記。
拍賣十點半才正式開始,現場已經來了一些人,拍賣場也是社交場,許多人通過這種場合結識關係。
洪世東遇到了幾個熟人,過去打了聲招呼,不過大家並不需要太多寒暄,實力怎麼樣,拍賣場見真章。
溥建低聲告訴許純良,這個洪世東是拍賣場的常客,他喜歡收藏瓷器玉器,身家應該有幾十億,今天能來這拍賣場的,隨便找一個身家也得好幾億。
許純良心說也不儘然,至少他們倆加起來都不可能身家過億,還不是一樣混進來了。
現場服務人員為他們送今天拍品的宣傳冊,許純良翻開看了看,溥建說得那串項鏈也在其中,這串項鏈還有個美輪美奐的名字星辰之淚,看起來很美。
溥建低聲道:“起拍價一千萬,這價格夠可以的。”,在這裡拍賣,拍賣公司要從成交價抽成百分之十,也就是說單單這件拍品,人家就保底一百五十萬的利潤落袋。
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塊牌子,競投號碼是74號,看來他是會員這件事倒是沒有吹牛。
溥建頗為得意,今天的拍品也不是都價格昂貴,興許今天能撿到漏呢,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好東西有錢人不會在乎價格,不好的東西,他自己也看不,在當下這個全民文玩的時代,撿漏變得越來越難了。
距離拍賣開始越來越近,參加當天拍賣會的現場嘉賓已經基本都到了。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兩排人員負責接受幕後買家的電話委托。
溥建用手臂搗了許純良一下,從外面走入三名男子,中間一人二十七八歲年紀,身材高大器宇不凡,臉的表情寫滿了冷傲和不可一世,他就是汪建成。
溥建附在許純良耳邊道:“正兒八經的京城貴族,有錢有勢。”
溥建說這番話的意思是你跟人家沒法比,等拍賣開始你許純良就清楚了,人家隨隨便便花出去的錢,你幾輩子賺不到,還說梅如雪是你女朋友,這話咱們私下說說就行了,千萬彆讓汪建成聽見,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坐在溥建身邊的洪世東歪著頭跟旁邊的男子聊天,汪建成經過的時候,洪世東向他招了招手,但是汪建成根本沒留意到他的存在,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洪世東也有些尷尬,僵在半空中的手順勢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幾十億身家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有錢並不代表你一定有面子。
十點半的時候拍賣會正式開始,剛開始拍得幾樣東西都不是特彆重要的拍品,屬於熱場性質,底價都不算高。
溥建也拍了一樣來自明朝的碧玉瓶,八萬成交,他頗為得意,單單這件事也足夠他吹小半年的了。
這些拍品都是提供給新來的嘉賓練手,像洪世東這樣的資深拍客才不會在這種小東西浪費精力。
熱場二十分鐘之後,第一件主推拍品開始競拍,這是一尊明清銅爐,器身較扁,薄唇外侈,短束頸,垂鼓腹。雙衝耳較薄,勢外傾,耳洞半圓,非清代明顯的高城門孔狀,乃由明及清過渡時期特征。底承三短乳足,勢外撇。內膛現旋削、鏟剔及放射性跳刀痕,是為晚明遺風。
由於經年累月的焚香、盤養,包漿深沉、厚重,外壁黃中閃黑,內壁漆黑油亮。器壁薄下厚,重量集中在下半部,尺寸雖不大,卻異常壓手,可見銅質精煉。
爐底中央開小長方框,內淺刻“淡泊寧靜”篆書款,布局飽滿,結體長方,追金石風。款識內容乃私款中數量最少的詩文佳句,寓意淡泊寧靜,文人誌士所向往。
拍賣師給出底價一百萬,洪世東向溥建招了招手,溥建湊了過去,講了自己的意見,以他來看,這香爐能值兩百萬,再高他就不建議了,溥建在收藏鑒賞方面絕非浪得虛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此時場內競價已經來到了一百三十萬,洪世東不急出價,等雙方的加價來到一百五十萬的時候,拍賣師開始計數。
洪世東此時方才出價,舉起76號競投牌。
拍賣師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帶動著現場的情緒:“一百六十萬!還有沒有其他出價?”
現場再無其他出價,拍賣師一錘定音,洪世東成功投下拍品。
接下來的拍品一個比一個名貴,競拍角逐激烈,場面精彩紛呈。
許純良和溥建已經徹底淪為看客,溥建打了個哈欠,開始覺得沒勁,拍賣這種東西必須親自參加才有意思,可惜他是有心無力,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代入感。
因為早晨喝了太多豆漿,溥建起身去洗手間,讓許純良幫他拿著牌子,叮囑他老老實實的千萬彆舉,其實舉了也沒用,接下來的拍品多半都是繳納保證金之後才有拍賣資格。
溥建剛走,就到了星辰之淚的拍賣時間。
許純良正聽拍賣師介紹的時候,有人來到他身邊坐下,本以為溥建回來了,轉臉一看卻是墨晗。
許純良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麼找到這裡的,難道給自己裝了個跟蹤定位器?不過她過去就是搜集商業情報的,這應該難不住她。
墨晗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可以啊,居然跑寶麗競拍來了。”
“瞧不起誰呢?”
這時候拍賣師強調了一下拍賣注意事項,這串星辰之淚項鏈隻有繳納保證金才有拍賣資格,保證金是一百萬元。
許純良一聽注意事項就明白了溥建根本就沒資格。
目光盯著墨晗手中的牌子,她的競拍號是98號,不知她有沒有資格?
墨晗從他貪婪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意思:“怎麼?又打什麼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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