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晚，寒氣依舊逼人。
李察從馬背上取出了酒壺，喝了一口烈酒，肚子中傳來一股熱流。
白酒在哈蘭德領地軍隊中是必需品，高度的白酒不僅可以用來戰場消毒。
打仗的時候，如果氣候比較寒冷，就必須為士兵供給一些白酒。
喝上一口，肚子裡會好受許多。
除了配備白酒之外，領地還會給士兵發放一個鋼鐵酒壺。
酒壺隻有巴掌大小，容量大約四兩，用鑄造法製造，成本在十個銅幣左右。
李察喝了一口白酒，驅散了一點身上的寒意，轉過頭來，對著舅舅索羅斯問道：“傷亡統計出來沒有？”
“統計出來了。魔獸騎兵戰死六位，鐵角馬戰死四匹，傷了五匹，輕重傷員九人。重騎兵陣亡十二位，輕重傷二十三位。輔助騎兵陣亡十六位，輕重傷員二十九位。”
“傷亡大約在三分之一左右了。受傷的士兵全部帶走，戰馬如果帶不走，儘快給傷馬結束痛苦。”
騎兵與戰馬長時間作伴，自然會有特殊的感情。
尤其是魔獸戰馬，勉強算是高等智慧生物了。
鐵角馬的智商已經相當於人類的孩子，有了特殊的社會結構，還有少量的魔獸語言。
殺死受傷的鐵角馬，騎兵們根本下不了手。
“我們在獸人兵站中繳獲了一些馬匹、車輛，獸人的車輛製造的比較大，可以將受傷的鐵角馬帶回領地。”
聽了這話，李察點點頭，這次戰鬥他剩下的精神力還有不少，給幾個重傷員釋放了治療輕傷法術。
剩下的精神力，李察都用在了鐵角馬身上。
魔獸的生命力超過人類，治療術使用後效果非常好，受傷的鐵角馬都平安的返回了威廉堡。
這一戰雖然擊潰了獸人大隊，殺死了五階野豬人，魔獸騎兵中隊的傷亡也不算輕，還有兩個職業者，死於獸人大隊長之手。
恢複之前的戰鬥力，還需要一段時間整補。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李察才帶著士兵返回了威廉堡。
回去後，李察下達了堅壁清野的命令，要求將領民、糧食集中到維克堡、威廉堡、蘇菲亞堡。
同時給駐守鐵山堡的第七中隊馬庫斯傳令，要求他屠殺一批強壯的狗頭人。
防止獸人進入領地後，狗頭人配合造反。
李察已經收到了一部分情報，清楚了馬丁斯伯爵戰敗的緣由。
馬丁斯就是因為舍不得殺死獸人奴隸戰敗的。
畢竟獸人奴隸也是一筆珍貴的財產，馬丁斯伯爵手中也沒有多少錢。
結果奴隸大規模造反，反倒成了馬丁斯戰敗的關鍵因素。
前幾日李察收到了黑河堡的簡訊。
唐尼馬丁斯伯爵已經戰死，領地完全失守。
馬丁斯伯爵是九級戰士，北境軍團前任指揮官，曾經設伏殺死了傳奇野豬人，稱得上格蘭特王國的一員名將。
就這樣的大人物，依舊戰死疆場，馬丁斯伯爵領內幾萬的領民，這一戰也全部淪為獸人俘虜。
攻下馬丁斯男爵領之後，烈焰堡、愛德華公爵領的壓力大增，不少的男爵城堡紛紛失守。
格雷福森城堡，指揮官艾布納·沃夫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充滿了恐懼。
雖然他白天不斷地鼓舞士氣，打退了獸人進攻，勉強守住了城堡。但是艾布納心裡清楚，這一戰格雷福森守軍基本上沒有活路了。
艾布納是威廉的老部下、老戰友，在第六大隊當過四年的中隊長。
同威廉一樣，艾布納的出身非常普通，靠著自己的天賦在北境軍團晉升四階職業者，成為校級軍官。
但是他在北境軍團的根基遠不如威廉深厚。
開戰之前北境軍團就判定格雷福森城堡很難守住，但是這個城堡又不能不守。
於是這個倒黴的任務就交給了艾布納。
艾布納在北境軍團上層沒什麼人脈，唯一可能為他說話的就是老長官威廉。
結果威廉沒有出面保他，倒黴蛋艾布納接下了這個必死的任務。
向哈蘭德家族求援是艾布納的救命稻草。可惜這個救命稻草他同樣抓不住。
堅守是一條死路，突圍又不可能成功，援兵也根本不會有。城堡中的守軍，隻有拚命一條路。
艾布納與獸人仇深似海，血海深仇加上軍人的榮譽，讓他絕不願意當獸人的俘虜。
艾布納心情沉重的在城牆上坐了一夜，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時光了，他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
天色漸漸亮了，艾布納收起沉重的心情，換上了一柄沉重的雙手斧。
他爽朗的大笑起來，對著士兵們鼓舞士氣。
“士兵們，獸人與我們的仇恨不共戴天。我年少的時候，親眼看見母親被獸人抓走。父親被砍下了頭顱丟在了大鍋裡，成為了一堆肉。
我們的兄弟姐妹，有多少人死在獸人手裡？
即使戰敗投降，淪為了獸人俘虜，他們饑餓的時候，依舊要吃我們的肉。
人都是怕死的，恐懼死亡是人的本能，我同兄弟們一樣，也是怕死的。但是我寧願死亡，也絕不做獸人的俘虜。
今天獸人隻有踩著我的屍體，才能爬上城頭。如果我後退一步，請兄弟們斬下我的人頭。
今天我們北境軍團第九大隊，要與獸人戰到最後的一兵一卒。”
天亮了，獸人又一次吹響了號角，四個大隊的獸人全力出擊，不分主次從四面城牆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雖然敵眾我寡，北境軍團的士兵們戰到了油儘燈枯。
很多傷兵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抱著獸人滾下了十幾米高的城牆。
獸人每前進一小步，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城堡中的重型投石機也不斷地發射，雖然傷亡不小，城防軍也履行了士兵的義務。
直到獸人攻入城堡，指揮官艾布納戰死後，守城官兵才徹底崩潰。
這一戰獸人雖然攻克了格雷福森城堡，自身傷亡超過了一千二百名士兵，在這座城堡碰的頭破血流。
岡德遜看著嚴重的損失，下令屠殺了二百多個城防軍戰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