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公主四十二 謝嶸和淩銳倒是過得挺好,……(1 / 1)

謝嶸和淩銳倒是過得挺好, 關注他們的外人此刻心癢癢得不行。

隨著豐慶帝手腕變得強硬,敢納妾的駙馬根本沒幾個,零星有妾的駙馬也都是公主給的, 私底下找妾的根本沒有。

駙馬們隻敢去青樓玩玩, 或是去彆家做客, 主家拿歌舞伎招待, 那也能嘗一口新鮮, 敢自己養是不可能的。

謝嶸是公認的最受寵的公主,如今她的母妃又成了皇後, 這個節骨眼上淩銳納了妾, 駙馬們私底下是真佩服淩銳。

哪怕是公主給的,你也得推辭啊。

不過據說是為了子嗣, 這個倒也說得過去。

可是一轉眼兩個有子嗣的妾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

伯爵府和公主府的人自然不會胡亂說話,外人再抓心撓肝也沒用。

江皇後把謝嶸叫進了宮,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嶸就笑道,“我怎麼可能受委屈, 母後就放心吧。”

謝嶸說了淩銳繼母和弟媳的打算, “駙馬本就厭惡她們, 如今主意打到我頭上,我能忍才怪!”

告訴了江皇後自己做了什麼,“其實駙馬根本沒碰過她們, 我也把她們好好發嫁了, 嫁妝給的可不少呢。”

江皇後靠在靠枕上,“我說呢,你怎麼可能這麼賢惠,給駙馬找女人,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原來如此,那兩個蠢婦真是活該!”

謝嶸道,“什麼叫我不可能賢惠,母後,你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嗎?”

宮人們都笑了。

寧安在公主府裡笑道,“原以為福寧能多拿得住駙馬,還不是給駙馬納了妾。”

她的侍女道,“可是那兩個妾沒能保住孩子,聽說公主把她們都打發了。”

寧安道,“那無所謂,我的意思是福寧這麼多年無子,我以為她有多端得住,還不是……嗬嗬嗬!”

當初自己給駙馬妾室,福寧還讓康平譏諷她,現在她自己也不是熬不住了。

康平倒是實打實得疑惑,“不應該啊!”

就她所知的福寧,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就好比你能想象張飛繡花嗎?

康平進宮看望自己的母妃,德妃告訴了她原因,“福寧啊,手段可真是厲害。”

一點事都不沾,就把人給處理乾淨了,還找不到她任何錯處。

康平就道,“我說呢,就她那個不吃虧的性子,還能那麼好,給駙馬找妾,她不剁了駙馬就算好的了。”

德妃無奈的看著女兒,算了,這是公主,原本就比她腰杆子硬。

淩銳一掃前世的陰霾,開始專心操練禁軍,禁軍頭目們私底下都說駙馬因為沒了妾,又不能找公主抱怨,於是就折騰他們。

謝嶸無聊的待在公主府,聽著管事們彙報工作,她不耐煩了,對水清道,“這種事你知道就行了,彆來煩我了!”

水清無奈,“可是您總得知道這些啊。”

謝嶸道,“我看你的總結就行,這些事本就是你的責任。”

水清無語,誰讓公主就是這麼任性呢。

但是你認為公主好糊弄就錯了,她心裡有自己的賬本。

她不看那些虛的,比如鋪子的詳細賬目,公主根本不會看,她隻看這個鋪子一年的結餘。

鋪子的地段,同類鋪子的營銷情況,公主都了然,然後看一下結餘,沒問題就行,她不會多問。

如果突然少了,她就會過問,負責人就得拿出為什麼少了的實際原因和賬目,否則,你再多的解釋都沒用,公主會直接換人。

田莊也是如此,今年的天氣,種植情況,田畝的等級,公主都知道,那麼沒有特殊原因,田莊的收成也是可以預測的。

如果有了缺口,那麼這個缺口的原因何在?

是灌溉不及時,還是被水淹了,或是遭什麼其他事,你得拿出有理有據的證據出來,上下嘴唇一碰,就說田莊如何如何艱難,所以收成不行,你滾一邊去,公主根本不會搭理你。

被公主這麼清理過幾次,現在的管事們一個比一個乖覺,一點不貪不可能,但是想要在謝嶸的碗裡挖一大塊是不行的。

揩點小油的小事情謝嶸也不會管,隻要不過線就行。

這些事對謝嶸來講實在沒什麼困難的地方,隻要監督工作做到位就行了。

靜極思動,謝嶸覺得自己得乾點什麼。

朝堂上的事她不碰,行商又不大可能,開書院?得了吧,她又不會教書。

考慮了半天沒想到什麼要做的事,淩銳回來,晚飯時間也到了。

今天飯桌上有牛肉,耕牛無故不能宰殺,但受傷無法治療的牛或是年老的牛等等,經過報備是可以宰殺的。

加上謝嶸又是公主,她吃幾頭牛禦史都不會說什麼。

聞知看著牛肉,忽然想到牛肉的絕配是土豆和西紅柿啊,而這些農作物現在還沒影呢,棉花倒是有了,但土豆西紅柿番薯這些還是沒有的。

謝嶸眼睛亮了,她可以引進農作物,外加成立一個改良農作物的團隊啊。

自古朝廷對農業都很重視,但他們重視的隻是主糧,水稻小麥黃豆這些,謝嶸閒的發慌,早點引進其他農作物,除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算推進國家發展了。

於是謝嶸叫來何大海,吩咐了一通,“人你挑,銀錢也不用擔心,弄回來之後我重賞你。”

謝嶸準備讓何大海帶人去泉州港,讓那些跑海的人給她帶東西,然後讓何大海帶回來,順便找一些種田能手。

何大海當然願意,公主府內的事情簡單,人員卻不少,蘿卜坑裡都是蘿卜,有時候一個坑還會擠兩個蘿卜,沒有事做就代表你有能力也發揮不出來。

主子能交代你辦事,那就是給你機會。

何大海麻利的就去辦差了,挑人,準備行李。

府裡人員多謝嶸也知道,但是公主府不是真的企業,謝嶸不能完全按照企業的管理標準來實行,就是企業,也會有閒散崗位呢。

彆的不說,一旦有事,謝嶸需要公主儀仗出行的時候,那一排排舉著各種物件前呼後擁的人總不能去借吧。

還有一些能乾得力的管事們,他們的家人也得照顧一下,給個閒散崗位不算過分吧。

丁是丁卯是卯的話,公主府就不能順暢運行。

何大海這個事能成功也得以年計算,謝嶸還是覺得無聊,她把犄角旮旯裡上輩子的事情刨了出來。

作為穿越人士,她幾乎毫無建樹,如今閒著,謝嶸就想折騰。

武器她不會觸碰,她鼓搗出炸/彈沒有任何好處,謝嶸想到了大蒜素和青黴素,都是神藥啊。

有些人青黴素不耐受,但在如今的環境下,這些能忽略不計。

謝嶸能勉強想起一些提取方法,大蒜素比青黴素還要簡單,把大蒜搗碎,用蒸餾法就能提取大蒜素,隻是效率低一些,而且沒有密封容器的話大蒜素的功效也會降低。

青黴素就複雜一些,不過在如今這個環境裡,也能土法提取青黴素,大學時同宿舍的人為了拍視頻做過,謝嶸也幫過忙,一些步驟她還記得。

隻是謝嶸肯定不會親自去做這些,她需要成立一個團隊。

但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並不容易,首先,現如今的醫術,基本上都是家族傳承,有些醫館收徒,條件也很嚴苛。

提取大蒜素和青黴素,找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人來肯定不行,找大夫也不行,人家正經有自己的傳承,不信你的歪門邪道。哪怕謝嶸是公主,他們也會陽奉陰違。

最好就是快要出師的學徒,可是人家好容易熬出了頭,哪裡會願意自毀前程來公主府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謝嶸空有一腦門子計劃,卻擱淺在眼前。

找個醫術家族合作倒是可以,但研究成果就不全屬於謝嶸的,到時候利益面前,誰知道那些人會做出什麼來,直接侵吞研究成果也不是不可能,不管是名還是利,一旦達到一個絕對高度,就不要寄希望人性良善。

大蒜素和青黴素在如今絕對是神藥,這款神藥將會造成極大的影響,謝嶸可不想給他人作嫁衣裳。

有人會說了,謝嶸是公主啊,還是最得寵的公主,誰敢在她碗裡撈食?

這就是想的簡單了,打個比方,這兩樣藥物面世,老百姓是不懂的,當大夫的看到了療效,自然明白這會得到多大的名和利。

原本這是謝嶸主導的,成果自然也歸謝嶸,但是那人不願放棄這些利益,於是耍手段把這件事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謝嶸自然不答應,但是在外人看來,公主又不會醫術,怎麼搞出這些藥來的?

某某本就是大夫,人們更相信他能研發出神藥,而不是公主這種門外漢。

到了那個時候真相不重要,哪怕把那個大夫殺了,謝嶸也會被認為是她動用特權殺人奪秘方,鬨得大了,恐怕她還不得不退讓。

吃飯的時候謝嶸就有些心不在焉,淩銳問她是否有心事。

謝嶸說了自己的苦惱,就是想要個懂一些醫術,但是能聽她的話,不會背叛的人。

淩銳一邊吃著飯,一邊道,“我倒是有人可以推薦給你。”

放開了心結,他和謝嶸相處更見自然,上輩子一邊吃飯一邊說話簡直不敢想象。

謝嶸道,“哦,是誰?”

淩銳道,“軍中的大夫,姓苗,軍戶出身,年紀大了,無法隨軍,獨自一人生活。”

謝嶸道,“多大?”

淩銳道,“四十有六。”

在如今,四十六確實不小了,很多人孫子都老大了。

謝嶸道,“叫來看看。”

淩銳笑道,“他不在京城,公主若是有意,我去信讓他過來。”

謝嶸答應了。

苗大夫一個月後就到了,還帶來了兩個徒弟,都是孤兒,苗大夫反正無妻又無兒,於是就收養了這兩個孤兒,帶著他們做遊醫糊口。

認識淩銳是因為苗大夫給淩銳治過傷,淩銳形容道,“在他手底下我們不是人,是牲口,但是他救下的人也確實不少,就是老頭兒挺倔的,那時候我上京想待他一起來,他不願意,那時候他還能在軍中效力。”

後來年歲漸長,苗大夫的風濕也越發嚴重,隻能退下來了。

兩個孤兒也是士兵的孩子,父親戰死,母親改嫁,孩子沒了家。

謝嶸了解了一下,覺得這人可以用,苗大夫性子鋼直,不會有歪心思。

他擅長的是外傷,畢竟戰場上最多的就是這個,這也恰好是青黴素的治療範圍之一。

謝嶸叫了他來詢問。

見公主前,苗大夫被下人們按在洗澡桶裡狠狠刷洗了一通,他覺得自己比出娘胎時還乾淨。

等到洗刷乾淨,換上新衣,打扮的香噴噴了才能去見公主。

原本苗大夫認為公主見他會隔著簾子和屏風,誰知道謝嶸是直面他。

把他嚇得頭都不敢抬。

謝嶸也不以為意,“苗大夫請坐。”

苗大夫,也叫苗百盛,他趕緊謝恩,隻是他不敢亂看,於是屁股半天沒夠到凳子,還是一邊的下人看不過去,上前攙扶了一把,苗百盛點頭哈腰,“多謝小姐。”

把個小丫頭嚇了一跳,抿嘴笑,“苗大夫莫胡說,奴婢隻是個丫頭。”

苗大夫,“……”

從進公主府,他見到的都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景致人物,洗澡的時候若是沒人幫忙,那些香胰子等物,他都不知道是個啥。

及進了公主的院子,哪怕低著頭,耳朵邊全是鶯聲燕語,鼻子裡全是香氣,看到的都是繡花裙裾,他腦袋都暈了。

謝嶸輕笑,“苗大夫莫要拘束,駙馬推薦了你,我相信駙馬。”

苗百盛終於坐定了,靜待謝嶸問話。

謝嶸也直接,“苗大夫,以你所見,外傷因何致死的多?”

說道這個苗百盛終於熟悉了,也敢微微抬頭說話了,“外傷,其實開膛破腹,缺胳膊斷腿什麼的都不可怕,隻要有口氣,帶回來止血縫合傷口也就是了,隻是過後傷處有腫瘍、潰瘍,這個才最致命,因到了那個地步,基本也無藥可醫。”

謝嶸微微點頭,“如何治呢?”

苗百盛道,“有火烙,也有敷藥,隻是軍中藥材一向短缺,也就挺著聽天由命吧。”

謝嶸沒出聲。

苗百盛偷偷抬了下眼皮,看到了公主的模樣,端得花容月貌,美麗非凡,淩銳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

謝嶸道,“你們包紮傷口的布乾淨嗎?”

苗百盛一愣,“戰場上瞬息萬變,若是傷了,不礙事的也不包紮,要包紮的扯一塊布也就是了。”

謝嶸歎息,“包紮傷口的布條不能用臟布,得是沸水煮過晾乾後好好保存,不接觸汙物才行。”

苗百盛眨巴眼,沒吭聲。

謝嶸也知道,這個苗百盛一個軍醫也沒辦法改變。

現今也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謝嶸道,“我這裡有個秘方,做出來之後針對腫瘍潰瘍有神奇療效。”

苗百盛眼睛亮了,謝嶸道,“但是我隻有方子,具體如何還不清楚,得先做出來,然後看療效才能確定。”

苗百盛豁地抬頭,“公主,我,我願意試一試!”

謝嶸微笑,“找你來,正是為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