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公主三十一 謝嶸基本上住在彆莊為多,……(1 / 1)

謝嶸基本上住在彆莊為多, 那裡環境好,從彆莊回來她就要進宮看望豐慶帝, 皇後還有自己的母妃江妃。

豐慶帝一見謝嶸就抱怨,“你現在是嫁了人,連父皇都忘了,這麼久才進宮來看我!”

謝嶸趕緊去哄豐慶帝,“誰說女兒不想爹爹了,我還給爹爹帶了不少東西來呢!”

是什麼呀?是薺菜鮮蝦等野物,謝嶸送去尚食局,讓做成薺菜蝦肉混合豬肉的大餛飩。

經過了尚食局, 就不用擔心食材有問題,尚食局會檢查所有的食材。

豐慶帝這才好過了一些,又道, “我聽說你還釀了個什麼麥酒,外頭倒是很多人能喝到,朕是一點都沒聞見。”

謝嶸就笑, “我府裡釀的能和宮裡的比?我早就把方法交給了尚食局,今兒您肯定能喝到!”

豐慶帝點了點謝嶸,“就你機靈!”

陪著豐慶帝吃了一碗餛飩,謝嶸去看皇後。

皇後在謝嶸眼裡一直的個燈籠美人, 吹不得風,這一次再見,謝嶸總覺得皇後好像更弱了。

皇後的態度一如既往溫和,“你那個薺菜餛飩我也吃到了,味道很是鮮美,雖說不是什麼好物件,我和你父皇也算與民同樂了。”

謝嶸謝了皇後, 畢竟是做皇後的人,一句話就把後面有的人可能會出口的酸話也堵住了。

福寧公主如此受寵,進宮給皇帝送野菜,這也太不像樣了,肯定會有人說這種話。

但是皇後一定下基調,再說這種話的人就是沒眼色,這叫什麼,這叫與民同樂,同甘共苦,皇帝和皇後都能吃野菜,說明帝後關心愛護百姓,你再瞎逼逼試一試?

所以謝嶸才不願意送東西進宮,真的是防不勝防。

來到江妃的宮殿,這位才真是是望眼欲穿,一看到謝嶸,就趕緊讓人上點心,各色禦膳點心擺了一桌子。

謝嶸從進門開始就在觀察江妃這裡的環境,還好,沒有被人慢待的跡象,各色擺件裝飾都是好的,連宮人臉上也很平和。

江妃守著謝嶸,看她吃點心,“你也是,一嫁人,進宮都少了,隻顧自己玩,也不來看看我。”

謝嶸噗嗤笑了,“母妃是和父皇約好了的?怎麼說的話都差不離啊。”

江妃忍不住輕拍女兒,“又胡說八道!”

頓了一下,江妃道,“聽說你上回在彆莊舉辦宴會沒邀請康平寧安?”

謝嶸不以為意,“一個小宴罷了,我沒邀請的人多了,不止她們兩個。”

江妃道,“到底不好,外人會猜測是否你們不合。”

謝嶸笑了,“理他們呢,理了這些碎嘴子,我就不過日子了,我不喜歡寧安,一臉的虛偽,康平也不見得喜歡我,我們相看兩厭,等到南康嫁了人,我就邀請她參加我的宴會!”

江妃從來都拿謝嶸沒辦法,也隻是說說而已。

謝嶸的日子過得極為愜意,這世上束縛女人的所有規矩在特權面前都形同虛設,前提就是得會使用特權。

要不然像寧安一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寧安的駙馬現在不敢納妾了,但是待寧安也更疏離了。

他認為寧安是故意的,故意裝作大度,然後利用福寧公主發作他們全家,寧安有苦說不出。

這天謝嶸又進宮去看望豐慶帝,豐慶帝的大內監看到謝嶸喜出望外,親自過來迎接服侍,“陛下心情不好,還望公主等下多寬慰一下陛下。”

謝嶸腳一頓,“可知道是為了什麼?政務我可不敢多言。”

內監道,“也算不得是政務,嗨,就是南陽的周王一家,和陛下已經隔了好幾輩了,這周王一脈又能生,南陽的賦稅養他們一家都不夠,還得戶部再貼,戶部尚書就來找陛下訴苦說沒銀子。”

“陛下能怎麼辦?又不好說現今的周王不好,畢竟是皇親國戚,可戶部沒銀子也是事實,陛下好容易把尚書大人支走,又去細看周王一家的賬本,遠看越氣,所以心情不好。”

原來是沒錢鬨的。

可能還不僅僅是沒錢,那些出了五服的王爺們趴在朝廷身上瘋狂吸血,除了吸食朝廷的血液,同時也在分薄豐慶帝兒子們將來的利益。

好地方都被那些血脈疏遠的王爺占了,他的兒子將來封去哪裡?

謝嶸若有所思,等她見到豐慶帝,果然看到豐慶帝臉色陰沉,就是看到謝嶸也沒緩和多少,但還是讓宮人給謝嶸拿她愛吃的東西上來。

謝嶸挨著豐慶帝,“爹爹,你愁什麼呢?”

豐慶帝一腔怒意沒地方發,連嘮叨的人都沒有,見女兒問起,忍不住就說了,“看看,看看,就南陽周王一家,南陽一地的賦稅都養不活他們一家了!陳尚書跑來找朕抱怨沒銀子,朕又能怎麼辦?!”

謝嶸瞥了折子一眼,“他家一年用多少銀子啊?”

豐慶帝冷笑,“五十萬兩!”

謝嶸驚呼,“難道他家吃的是金米,喝的是銀水?”

豐慶帝道,“差不多了!”

謝嶸眼珠子轉了轉,“爹爹,這送到您這裡的說是花了五十萬,可女兒覺著,他們家一定不止花了這個數。”

她拍了拍折子,“這裡,應該是無數南陽百姓的血淚凝聚。”

豐慶帝歎氣,“那又如何,分封是祖宗規矩,何況藩王也是替朝廷管理百姓。”

謝嶸搖頭,“不對,大雍開國的時候確實需要藩王鎮守四方,但是這數百年下來,藩王們早就忘了自己的職責,他們除了魚肉百姓外什麼事都不乾。”

豐慶帝看了謝嶸一眼,“不得放肆,在朕這裡你可以胡言亂語,出了這個門,你的話要是被禦史聽見,那你爹爹又要頭疼了!”

謝嶸湊過去,低聲道,“爹爹,我也是替您著想,我還有那麼多弟弟呢,將來您準備給他們什麼地方?好地方都被那些外八路的親戚給占了!我姑且一說,您聽不聽的隨意,誰讓我是個小女人,眼界淺薄呢。”

“就說周王,他們一係在南陽已經繁衍了百來年,幾如地頭蛇一般,女兒是不信的,周王一家難道清白如小蔥拌豆腐?他們一家違律法欺壓百姓,強占民田,搶□□女,逼死人命的事就一樁都沒有?若是進他王府抄一抄,便是違禁品都能抄出來一大堆,這豈不是謀反?一個謀反的藩王,爹爹你還要護著保著?”

“您說周王一家一年花費五十萬銀子,若是沒了周王府,那朝廷就省了五十萬一年,一進一出一百萬銀子!還有,周王一家百年積累,府裡若沒個三五百萬兩的銀子,女兒提頭給您!”

謝嶸的算法其實很流氓,不能這麼算,但是她說的話豐慶帝愛聽。

豐慶帝聽住了,隨口反駁,“朕要你的腦袋何用,你的頭還是好好在你脖子上好了……真有那麼多錢?”

謝嶸故作高深,“很簡單的術算題啊,爹爹看一下周王府有所少主子,多少奴仆,奴仆的月錢,吃喝穿戴,一年得多少銀子,周王還得養護衛,王府護衛規定是三千,可是周王必定擴張,多擴一百人,那得是多少的花費,加上主子們的吃喝穿戴,奢侈無度,這都是明賬。”

“他敢一年花五十萬,家產隻三五百萬,女兒還是少算了呢!”

豐慶帝一個勁眨眼。

謝嶸挑撥完了就走了。

豐慶帝好歹是帝王,隻要他心動,自然就會行動。

果然,豐慶帝往南陽派出了密探。

謝嶸這番舉動其實治標不治本,去了周王還會有其他王爺入住南陽,然後繼續周而複始,但是最起碼周王府倒了,當地百姓能鬆一口氣。

密探很快送回來了密報,豐慶帝看完七竅生煙,他以為女兒的說法是誇張了,實際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陽百姓把周王形容成周虎,說是周虎口一張,兒女命皆喪。

而且周王的護衛擴了不止一百,他擴了一萬!這不是造反是啥?

沒的說,打虎去吧!

今年冬天,京城的新聞就是朝廷抄了南陽周王府,周王這老家夥居然敢反抗,於是朝廷派兵平叛。

最後聽說周王把全家一把火燒死了。

實際情況是豐慶帝不想見周王一家的任何人,讓平叛的方將軍把人給處理了,朝廷列出了周王幾十條大罪,南陽百姓哭著歡呼萬歲。

過年前,方將軍就要押著周王府的財帛進京。

謝嶸是在自己府裡聽方將軍押了多少東西進京的八卦,“那車轍印子,老深了,一輛輛車都看不到尾巴!”

謝嶸托著腮幫,“那下回進宮,我可得問父皇多要一些東西。”

原本謝嶸以為周王府的事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這件事還有一條詭異的桃色小尾巴。

還是她的狗仔太監何大海帶來的,說是平叛的方將軍收用了周王的一個庶女!

謝嶸當場驚的手裡的奶果子都掉了。

她想不明白啊,“方峻山是腦子被驢踢了?”

何大海現在早就明白公主的性子,倒是不敢添油加醋,就說道,“其實吧,那個女孩也可憐,聽說周王姬妾無數,那生下的孩子也不少,男孩都能混個爵位,周王也都認,女孩子周王就不怎麼放在眼裡,若是當娘的受寵,那女兒生活還好些,若是當娘的不得寵,聽說那些小姐們過得比丫頭都不如。”

“方將軍去平叛,周王眼見不敵,拉著一家大小自焚,他哪裡記得自己有多少女兒,兒子倒是全帶上了,那個女孩子就成了漏網之魚,躲在了奴仆中。方將軍押送周王府財帛和奴仆進京,這女孩子就冒充方家家妓,爬了方將軍的床。”

如今官員外任,要麼帶妻子,要麼帶妾室,要麼就帶家妓,當然,帶家妓的都是家中殷實之輩。

方將軍去平叛,自然不好帶妻子妾室,因此隻帶了家妓。

那個周王庶女知道如果進了京,她的身份是隱瞞不了的,到時候必定難逃一死,所以鋌而走險,賄賂了方將軍的家妓,自己爬了方將軍的床。

若是方將軍的妾室,那女孩給再多銀子也賄賂不了,因為妾室們指著方將軍的寵愛還有孩子鞏固地位,這兩樣是絕對不願同人分享的。

而家妓沒這個想法,她們的存在就是陪男人睡覺,不單隻伺候方將軍,若是方將軍想要和人飲宴拉關係,就會讓家妓出來陪客。

家妓們沒有晉升的渠道,隻想攢錢。

那女孩就順風順水一路摸上了方將軍的床,等到方將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說方將軍把人偷偷殺了不就好了?

何大海拍大腿,“要不說方將軍是個癡情種子呢,他憐惜那個周王小姐啊,不忍心辣手摧花,據說那小姐都有孕了!”

謝嶸覺得這個瓜太大了,吃撐了,她得去瓜田吃這一手大瓜去!

謝嶸馬不停蹄的進宮,豐慶帝已經樂開了花,唯一不爽的是戶部尚書在和他拉鋸,就為了周王府的錢財入哪個庫,豐慶帝肯定想入自己的內庫,戶部尚書差點撒潑打滾,死不願。

平叛派的是兵,補給都是戶部來的,戰利品為什麼要進內庫,沒這個道理!

最後的結果是對半分,一人一半,戶部尚書意猶未儘,還要再掏一些出來,豐慶帝馬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大太監趕緊就說陛下不舒服要休息,把戶部尚書給架了出來。

方將軍的瓜在豐慶帝這裡不算什麼,但是豐慶帝也不爽,“方峻山打仗可以,腦子不行!”

一個周王府庶女,豐慶帝不見得放在眼裡,但是方峻山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足見其腦子確實不大行。

那姑娘也算有急智,她怕方峻山殺了她,因此一路隱瞞身份直到進了京才揭露,她想大家都知道了,方峻山就不能不認。

誰知道從豐慶帝到方峻山的副將,都沉默以對,為的是給方峻山自己清理周王庶女留出時間門,隻要把人殺了,至於是真是假,誰會提及?

豐慶帝看在方峻山平叛的功勞上也不會說他。

但是方峻山還真就被那姑娘給打動了,他寧願放棄平叛的功勞保下周王庶女。

這讓豐慶帝大開眼界。

謝嶸也想不明白,果真是真愛無敵,前程前途都不要了?

那姑娘的行為能夠理解,她要活著,還想活的儘可能舒服一些,那麼勾上方峻山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謝嶸並不信方峻山,不是她悲觀,而是男人這種生物絕對比女人理性,他們是不可能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放棄自己既得利益的。

謝嶸離開宮裡的時候帶了一大堆賞賜,豐慶帝發了大財,自然不會忘了最疼愛的女兒,這一次發財的契機就是女兒給的。

但謝嶸鑽了牛角尖,她不信方峻山真愛至上,就讓何大海去打探方家的消息,“一定要全面,任何你覺得正常的不值得彙報的都不能放棄!”

何大海這資深狗仔又去乾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