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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以後我們?真要去轟了蔣家老宅。”

趙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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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瀟月是柏盈聘請的專業律師,接到電話後,親自去了一趟錦城跟廖俊宏碰面。

兩?人約在了這即將關門的攝影公司。員工除了前台跟童月都已經?走光了,整層辦公室顯得格外?的空曠,廖俊宏幾乎是在數著日子在過,他也沒好去催柏盈,沒想到等來?了律師。

常瀟月環顧辦公室的環境,將初步擬定的合同遞給了廖俊宏,“柏小姐現在走不開,她托我將合同帶來?。”

童月憋得不行?,急得去揪辦公室發財樹的葉子。

她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聊什麼,比起這公司以後的命運,她更擔心好友柏盈現在的狀況。自從畢業以後,她們?聯係並不像從前在學校時那樣緊密,但?十天半個月總會約著見一次。

柏盈離開了錦城,電話倒是能打通,但?接電話的人是沈宅的那個管家。

她跟杜美芸去過沈宅好幾趟,雖然被請了進去,但?她們?沒有見到柏盈,管家用很官方的口吻柏盈出去度假了,她們?當然不能信!

她們?三個認識好幾年,誰不清楚誰,柏盈要是去旅遊,她能一天打十通電話故意?刺激她們?!

廖俊宏雖然有理想有抱負,但?終歸他也是個商人,這份合同他粗略翻過去,肯定不能立刻拍板,隻是謹慎地?:“我這邊也看看,之後再聯係?”

常瀟月頷首:“柏小姐也是這個意?思。”

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常瀟月才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一開門就碰上了蹲在發財樹旁的童月。

常瀟月笑?了:“你是童月童小姐吧?”

童月愣住。

“柏小姐托我給你還有杜小姐帶句話。”常瀟月頓了頓,“她現在一切都好,之後回來?負荊請罪。”

童月又想哭又想笑?,“什麼嘛!!”

她跟美芸兩?個人也不是沒有分?析過,被最壞的情況都嚇出了一聲冷汗,正尋思著就這兩?天再去一趟沈宅,要是沈晉再不實話她們?就要報警,現在聽到這句話,懸著的一顆心也落地?了。

“那她現在在哪裡呢?”童月追問。

常瀟月笑?著搖了搖頭:“柏小姐沒,不過我聽得出來?,她過得還不錯。”

……

柏盈悠閒地?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抱著新鮮的椰子,她現在一天能喝兩?個椰子。要不是蔣墨成有事沒事總愛往她面前湊,她都快樂不思蜀了。她瞥了眼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常律師應該已經?見到了廖俊宏,也將她的話帶給了童月。

蔣墨成從樓上下來?,見她吸著椰子水在發呆。

他來?到她身側坐下,問道:“在想什麼?”

柏盈在心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他一天問她八百遍這個問題,好幾次她不耐煩險些都要回答“在想一個姓沈的男人呢”。

“想我的朋友們?。”她悶悶回道。

蔣墨成:“要不給她們?打個電話?”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柏盈的態度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兩?人雖然比不上之前那樣親密,但?她的心情的確一天比一天要好,臉色也是。

“不要。”

這也是柏盈的真實想法,“我希望無論是你還是彆人,都不要去打擾我的朋友們?,她們?對我來?很重要,這一切跟她們?沒有關係,不要把她們?牽扯進來?。”

提起這件事,蔣墨成也就想起了她的身世背景。

他記起的是她跟沈晉的,她沒有家。

事實上,關於?柏盈的個人消息,沈晉都藏得很好,就連他能查到的都極其?有限。

於?是,蔣墨成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你之前你爸媽還有你弟弟……”

“……”柏盈失語了片刻,輕聲問道:“你希望我有嗎?”

她似乎很難受,椰子也喝不下去了,垂著頭不話。

蔣墨成心下一緊,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江雪的處境很糟糕,也一度令他心疼不已,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一點兒都不顧念她,讓她冬天連一身暖和的衣服都穿不了——他一直以為,最可憐莫過於?此,可他仿佛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也許,柏盈比江雪更可憐。

“沒有爸爸媽媽。”

“也沒有弟弟。”

柏盈聲音很輕很脆弱,“什麼都沒有。”

一滴眼淚砸在了手背上。

蔣墨成靠近了她,將她抱在懷裡,他不擅長安慰人,否則之前他們?也不會幾次三番的發生爭吵。他這輩子所?有跟愛情有關的承諾都是給了她,此刻也不例外?,他低聲道:“以後有我。”

柏盈比江雪更可憐嗎?

柏盈當然不這樣想。誰願意?沾上三個吸血蟲,這種明?明?在敲骨吸髓的、卻冠上親情血緣的家她是有多缺愛才想沾呢,柏玉蘭還活著的時候,自知時日無多,仍然撐著病體將房子賣了。

柏玉蘭同她:“我死之後這房子肯定價格會壓得很低,所?以我現在就要賣掉。這筆錢留給你,你要記好,你前頭的養父母要是來?找你,如果你敢給他們?一分?,我做鬼都不會原諒你。”

她當時十幾歲,卻早已嘗儘了人情冷暖,她淚眼朦朧地?:“彆擔心,你爸媽我名義上的外?公外?婆來?跟我要,我也一分?都不會給。”

柏玉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這就好,媽媽相信你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柏玉蘭留下了遺囑她為數不多的錢款都會留給她唯一的女兒柏盈,以備不時之需,她們?母女倆在最後的那段時間沒做彆的事,也沒有互訴衷腸,她們?在排練各種會遇上的變故,從中找到擊潰那些人貪心的法子。

在柏玉蘭死後,果然她們?能想象到的刁難都一一上演。

柏盈一點兒都不害怕,冷靜冷酷地?全都解決。

可能是想起了柏玉蘭,柏盈原本的一滴眼淚也變成了兩?滴、三滴。

蔣墨成抱著她的手收得更緊。

他沒有吻去她的淚水,但?這眼淚鑽進了他的心裡,鹹鹹澀澀的。柏盈的眼淚半真半假,她靠在他胸口,似是哭累了,他的心跳聲是最好的催眠曲,不知不覺地?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連蔣墨成什麼時候抱她到床上也不知道。

蔣墨成站在床邊,動作輕柔地?為她蓋好薄毯,她的臉上還有著淚痕,他凝視了許久,這才轉身走出房間。

現在柏盈也能隨意?進出這彆墅的書房。

在島上,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不看日曆的話,她都不太記得來?了多久,翻著手上這本並不起眼的書,這一頁寫著——

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