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1)

時棲咬著下唇,模樣很是猶豫。

顧庭柯倒也不急,就那麼偏著頭望著他,倒是關越先挑眉望了他一眼:“這麼冷的話,要不我送幾床被子給你,我房間挺多的。”

何必在這裡假惺惺地賣慘,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而是賣慘這件事,好像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專利。

關越動了動手背:“就是我這手,可能……”

時棲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包紮到一半走了神,迅速拿起落在桌上的紗布:“不要動。”

【哈哈哈關少好慘,手包到一半老婆被人截胡了。】

【顧總真是太詭計多端淦!】

好在之前打架比較多,時棲對於包紮還算是熟練,手中穿過紗布繞在關越的手上,身邊低沉的木質香調靠得更近。

一回神,是顧庭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手指碰上剛剛時棲拿起的玻璃杯:“這杯酒是……?”

“我的。”時棲說。

“哦。”顧庭柯應了一聲,指骨卻握上那杯酒喝了一口。

時棲訝異地一轉頭,卻見顧庭柯注視著他和關越幾乎交疊的兩隻手,聽到顧庭柯道:“反正也需要在外面過夜,我喝杯酒暖暖身子。”

顧庭柯微微挑眉,望向的卻是坐在的關越和一旁洗杯子的沈聽澤:“不介意吧?”

【臥槽,顧總這個氣場,不愧是總裁。】

【這話聽起來怎麼茶裡茶氣的,顧總你跟小狗進修了?】

【沒人發現顧總剛剛問了這杯酒是不是老婆的然後就直接喝了嗎,淦他都沒在意老婆有沒有喝過,萬一時棲動了你倆不是間接接吻嘛?】

【嗯?間接接吻?顧總估計就是這麼想的吧嘖嘖嘖。】

繃帶被纏繞著係緊,時棲轉過頭的時候,顧庭柯那杯酒都快要見底了,銀色手銬還放在他的手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多花樣?

時棲微微眯起眼睛,攝像頭裡的臉上猶豫又心疼的樣子。

可是桌布之下鏡頭照不到的地方,那雙白鞋運動鞋卻緩緩挑開褲腿,纏在了顧庭柯的小腿上。

“少喝一點,不然明天起床要難受了。”時棲的語氣聽起來擔憂極了,可是鞋尖卻繞著顧庭柯的小腿打磨,被白襪包裹的腳踝因此蹭上緊實的腿腹,溫熱的摩擦遠比胃裡那一點灼燒的酒液要難受多了。

可是時棲眨了眨那雙漂亮又清澈的眼睛,轉頭望向現場導播,一臉無辜的樣子:“剛剛的提議真的不行嗎?”

顧庭柯的胸膛微微喘息了下,薄唇在玻璃杯口留下透明又濕潤的痕跡,像被蛇纏住的猛獸。

他當然知道時棲是故意的,就如同自己剛剛的那些伎倆在時棲面前幾乎是白紙一樣。

但是他們都明白,礙於時棲的人設,就算知道顧庭柯有道德綁架的成分,他也還是要配合出演。

但是時棲本人顯然對這種要挾很不滿

意,或者說,從他知道顧庭柯為什麼進戀綜的那一刻就很不滿意。

向來主動慣了的獵手不允許自己成為彆人遊刃有餘的獵物,他們像是兩頭狼在黑暗中相互爭奪領地,一邊在鏡頭前相互示弱,一邊卻又在不見光的地方彼此撕扯。

顧庭柯微微眯起眼睛,開口的聲音有點啞,卻帶著不容置疑上位者的語氣:“恐怕不行吧?”

他轉向現場導播,語氣聽起來頗為無奈:“剛剛不是都說了不行。”

【現場導播:?我到底什麼時候說過了?】

【顧總自從換了場地變得好腹黑啊,感覺像是壓抑的猛獸出籠了一樣。】

【我警告你啊,不要拐賣我們清純寶寶!】

所謂的“清純寶寶”時棲正換了個地方,腳尖從沿著顧庭柯的褲縫寸寸上移,整潔的西裝因為染上塵埃而變得臟汙。

“啊,”時棲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有些失望和無措的樣子,“這樣……”

他似乎退了一步,好脾氣的樣子:“那……有沒有雙人床啊?”

這明顯是有些讓步的語氣,顧庭柯指骨將杯子一放,另一腿微微動了動,彆住了那隻犯上作亂的腳:“不然……我們去看看?”

【臥槽去看看?顧總你回得這麼快,看起來是等這句很久了吧?】

【雙人床?時棲這是開始讓步了嗎?】

【主要是顧庭柯這也太腹黑了,純純道德綁架嘛,況且他還是為了時棲才自爆的。】

【要什麼雙人床,節目組你最好不要準備!搞都搞了老子就要看刺激的!】

【就是!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直播用戶不能看的!!!!】

時棲抽了一下腿沒抽動,顧庭柯的小腿卡著他的小腿,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微笑道:“走嗎?”

時棲咬了咬牙,運動鞋在西裝褲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鞋底痕跡,乖巧地笑了下:“好啊。”

顧庭柯微一勾唇,二人一起起身離開。

關越注視著時棲遠去的背影,眼眸漸深,好半晌,在以為鏡頭已經從自己身邊移開的時候,忽然將時棲纏好的繃帶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下傷口。

【臥槽臥槽臥槽!關少剛剛這一下好欲啊!】

【那個眼神也太有進攻性了吧,關少你深藏不露啊!】

【怪不得節目組不把鏡頭移開,關少居然還有這一面。】

【所以顧總和老婆真的去找雙人床嗎,彆墅應該沒有空房間了吧?】

*

“不是說這間是雙人床嗎?”

時棲環視了一圈——他們來的是三樓軍閥張書房旁邊的一間屋子,面積幾乎相當於一個平層,裡面做了民國風的裝飾,雕花梨木桌和複古水晶吊燈,不過布置倒是挺現代的,雙人沙發旁還有一個小水吧,連衛生間裡都放了按摩浴缸。

總得來收,感受複古風情的同時還保留了高舒適度的現代科技,是個不錯的居住環境。

如果整個房間隻有

一張大床的話。()

那看來好像是沒有,顧庭柯皺著眉,好像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情,不過整個彆墅應該隻有這一間空房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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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柯想了想:“那不然,等會兒等攝像走了我打地鋪?”

正在拿著鏡頭往上湊的攝像:……

【打地鋪?顧總,你要不要這麼虛偽啊?】

【都是成了精的狼你在這裡玩的什麼純情,除了時棲誰會信你啊。】

【好好好,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攝像大哥你乾脆就彆走了,我倒要看看顧總今天睡在哪?】

時棲微一挑眉,他當然不會信顧庭柯這種時候的惺惺作態,目光在房間掃了一圈,忽然落在門後的黑色箱子:“這是什麼?”

顧庭柯:“……我的行李。”

【嗯?顧總你不是剛來這個房間嗎?怎麼連行李都帶過來了??】

【哈哈哈哈這下圖窮匕見了吧,讓你裝什麼大尾巴狼。】

“哦。”時棲一點頭,似乎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顧庭柯的意圖,臉頰一下子燒得火紅,悶著頭就開始往外走,“那……那我也去收拾一下東西吧。”

他因為害羞垂著頭,一時不察,暈頭的小貓一樣撞進顧庭柯的懷裡,額頭撞上他的胸膛,腹肌便貼上下方幾乎無所遁形的形狀。

顧庭柯伸手撫了他一把,聲音微啞:“小心。”

【臥槽臥槽臥槽!剛來就這麼勁爆嗎?】

【突然發現顧總的手好好看啊,特彆是現在放在老婆腰上,媽耶這個青筋和指骨的張力,而且時棲的腰還這麼細,啊啊啊啊你們能不能脫衣服睡在一張床上給我看啊!】

“對,對不起。”時棲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歉,埋在顧庭柯胸膛的視線卻微微掃了眼他的下腹,唇角一勾撤身出來,慌張的語氣:“我先去收拾東西了。”

*

等時棲回來的時候,顧庭柯已經靠在那張沙發上看書了。

他膝蓋上還搭了條灰色羊絨毯子,一直蓋到小腹,鼻梁上夾了副平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

可時棲清楚地知道顧庭柯那條毯子下遮蓋的是什麼東西。

他清楚,但是毫不憐憫。

且幸災樂禍。

倒了杯水放在顧庭柯的面前,時棲連聲音都放得很輕,一副猶猶豫豫生怕打擾好學生讀書的樣子,然而出口的話卻是:“我先去洗澡嗎?”

【嗚嗚嗚老婆好貼心啊,還主動給顧總遞水。】

【媽呀好像溫婉賢淑的新婚妻子!兩個人剛剛接觸不久但是卻小心翼翼彼此關心的樣子。】

【啊啊啊你們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剛剛時棲可是說他去洗澡啊去洗澡!!!】

【臥槽美人出浴,我舔舔舔!我蹲蹲蹲!!!】

【顧總人呢,給點反應啊顧總。】

“好,”顧庭柯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書,他身上蓋著毯子,可好像絲毫沒有被這個消息所影響的意思,“

() 你先去。”

直到時棲抱著睡衣進了浴室,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一道玻璃門之隔的地方開始響起水聲,顧庭柯的指尖夾著書頁,以穩定的、沉靜的頻率翻動著,甚至看到興起處,還伸手拿了隻筆,像是在做批注和劃線。

【我去?顧總這麼鎮定?】

【老婆在洗澡,這種時候你居然在看書,居然還看得進去,顧總你說,你是不是不行啊啊啊啊!】

【看書?顧總昨天那個心動短信不是說的什麼132頁嗎?】

【對哦對哦,顧總從一開始進戀綜就拿著這本書,感覺看了好久了。】

【什麼132頁,你們不會以為是這本吧,這本書可是《經濟學原理》啊,顧總看好久是因為這本書本來就很大部頭吧,而且132頁講的市場效率與市場失靈,你確定?】

【媽的顧總,老婆在洗澡你居然在看市場失靈,我看你是器官失靈了吧?】

但是顧庭柯筆記做得很認真的樣子,甚至還在落筆的時候勾唇笑了一下,盯著那頁看了一會兒,浴室的水聲漸小,顧庭柯在這個時候又翻了一頁。

向來沉穩又鎮定的學霸仿佛絲毫不為任何外物所擾,甚至能在第一次和心上人同居對方在一牆之隔洗澡的情況下心無旁騖地看書。

直到浴室的水聲止息,傳來砰的一聲,顧庭柯幾乎迅速將書一合站起身,脊背擋住攝像的鏡頭,抬手拉開了門——

時棲身上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漂亮的鎖骨和腰線都因此裸露著,眼睛變得濕漉漉,細長的脖頸是被熱氣蒸出的粉。

他手裡拿著剛從地上撿起來的沐浴露瓶子,細長的手指上因此沾上了溢出的黏膩白色,見到顧庭柯,那雙無辜的眸子眨了眨,好像開在魅惑的玫瑰叢裡一隻清純的白色蝴蝶,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剛剛……”

【!!!臥槽臥槽!現在是老婆在說話嗎?】

【有誰能空耳幫我翻譯一下啊,顧庭柯個天殺的門一共就開那麼一點縫你還給擋了!他媽的你不是不在意嗎?】

【草草草節目組你不是挺牛逼的嗎,你現在給我開個航拍機來飛進去啊,我要看啊啊啊啊!】

攝像幾乎踮著腳尖試圖往裡拍,可是顧庭柯隻是看了時棲這個樣子一眼,就自己邁了一步跨進門,隨後伸手將那扇玻璃門給推上了。

【????顧庭柯你在乾什麼?】

【怎麼還把門給關上了臥槽,你們孤男寡男在冒著熱氣浴室裡關著門做什麼啊啊啊啊!!】

【淦淦淦怎麼還有水聲,他媽的顧總不會現在脫衣服跟老婆一起洗吧?】

【救命救命救命!我已經腦補出一百萬部掐腰紅眼按摩的浴室文學了!】

顧庭柯抬手搭上水閥,湧出的水流聲蓋過說話聲,朝著時棲邁了一步,目光侵略性地掃過他的全身:“故意的?”

“故意?”時棲輕輕笑了一聲,將手上的粘稠與濕潤抹在顧庭柯的脖頸,“你套路我跟來這裡,不就是為了

這一刻?”

微垂的視線掃了眼顧庭柯的下腹,細長的手指卻繞著脖頸的那點皮膚打轉,顧庭柯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可時棲微仰起頭,發梢上的水滴落在他的胸口,呼出的熱氣灑在他的脖頸:“直男?”

時棲的手掌轉了一圈,粘稠的白儘數貼在顧庭柯的脖頸露出的青筋上,顧庭柯有些難耐地呼了口氣,粗大的喉結在時棲的掌心跳動,聽到他又問:“恐同?”

時棲當然是故意的,顧庭柯想。

遊戲廳裡不過是個確證和宣告,時棲不是個記仇的人,但誰要真是惹了他,秋後算賬豈非隻輕飄飄的幾句。

更何況,過分驕傲的獵手都渴望自己能掌控一切的那個,他們不允許獵物違背自己的意誌。

而他卻……

“當初不是說好演完了就拒絕?”時棲的手指沿著顧庭柯的脖頸寸寸上撫,將被摩擦到溫熱的最後一點白抹在他的唇角,感受著顧庭柯越來越沉的呼吸,“你就是這麼拒絕我的——”

視線緩緩掃過下方:“庭柯哥哥?”

時棲放軟聲線喚人的時候,有讓任何一個人為之發瘋的本事,更何況顧庭柯對他的任何樣子本就缺乏應有的自製力。

緊咬的牙關鬆了鬆,顧庭柯微微眯起眼睛,手掌正要抬起,時棲忽然後退了一步,繞過顧庭柯抬起手——

剛剛關了兩分鐘的門再次被拉開,這顯然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時間。

時棲微微彎起眼睛,乖巧的,不好意思的模樣:“剛剛不小心把沐浴露打翻了,顧總幫我清理了一下。”

“那我先去吹頭發了,”時棲的聲音大方又輕快,好似他們真的隻是清清白白地洗了個弄臟的沐浴露,“房間裡可能還有點滑。”

“你自己……”

時棲注視著顧庭柯挺直的,端莊的,似乎永遠風度翩翩如鬆如竹的背影,仿佛對那背後如何蟄伏的猛獸毫不知情,柔聲建議,“你自己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