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第二天醒來,沈柚煙盯著自己手腕好一會。

昨晚睡覺總覺得怪怪的,也沒有不舒服,但就是感覺被什麼給圈住了一樣。

錯覺吧?

打開窗戶,沈柚煙衝著窗外樹梢上的鳥雀笑了一下,然後就回去洗漱了。

徒留下樹梢上的白耳畫眉,靜靜看著他的背影。

這是重逢後,沈柚煙給他的第一個笑容。

今日一大早,鶴水樓和望泗樓便熱鬨了起來。兩邊弟子在約定好的時間前彙合,按照之前組好的隊伍三三兩兩彙聚在一起。

大多數都是二人或者四人小隊。偶爾還有一個靈師兩個修士的組合,都是從世家出來的弟子,像是江玉泉這種,身後還多餘跟著兩個同家族的修士作為護衛。

而這其中,要說最特殊的卻也不是他們,反倒是沈柚煙、秦玉以及淩宸這個三人組合。

兩個靈師一個修士,還是兩個天階靈師,這樣的組合,彆說涿光山,便是整個九州也難以見到。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他們身上,有奇怪,有震驚,也有羨慕嫉妒。

當然,羨慕嫉妒的對象便是淩宸。

這家夥何德何能啊?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邀請秦玉和沈柚煙組隊,但是兩人都拒絕了,還說淩宸已經是他們的隊友。大家都當開玩笑,可真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才清楚。

居然都是真的。

一時間,各種羨慕的目光戳到淩宸的身上。

“你好像變成眾矢之的了。”沈柚煙開玩笑。

“這有什麼,大家嫉妒我,我多有面子。”淩宸看得很開。

這也是沈柚煙拉他組隊的另一個原因,淩宸脾氣確實不錯,心臟也強大,當他們這個奇怪小隊的隊友再適合不過了。

正說著,旁邊說話的人故意提高嗓音,掐著嗓子問道:“玉泉,你這幾天休息得如何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沒什麼,和人發生了一點小口角,沒想到卻被誤會冒犯了仙尊,你也知道,我哪敢做這種事情,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我也甘願受罰。而且在靈溪峰也不過是撿撿靈玉,到了山下也能學些東西,在哪都是一樣的。”

兩人聲音一點都不小,大家多多少少也都是修行之人,聽起來可是清清楚楚。

這些天,不少人都在猜測江玉泉為什麼會被罰,還惹得傅講師大怒,為此風言風語了好久,猜什麼的都有。

今天正主自己出來解釋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隻是江玉泉話裡的意思卻耐人尋味。

大家之前更偏向於江玉泉犯了錯事才會被懲罰,現在一聽,原來是涉及到冒犯仙尊,怪不得傅講師會大怒。可除此之外,他還透露出一個意思,便是和人發生了口角,產生了誤會。

當初前往靈溪峰的隻有兩個人,現如今卻隻有一個人被趕下來,和誰產生了口角不是顯而易見?

這是在點沈柚煙呢。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沈柚煙,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卻見對方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慢條斯理撩開袖子,露出纖細手腕上的一串珠串,在陽光下,也不知道是美人襯玉,還是玉襯美人。

沈柚煙笑著說道;“我近來得到一塊料子,想著咱們要下山了,便做了幾串珠串,種水還不錯,給你們也一人串拿來玩。”

說著,果不其然又拿出來兩條手串,給淩宸和秦玉一人一條,種水皆不比他手上的那串差。

秦玉有些猶豫,卻已經被沈柚煙塞到懷裡。淩宸倒是不缺這麼一串珠子,美美地收了下來,高興說道:“柚煙,你也理解車珠子的美妙了?”

沈柚煙就知道他是這模樣,解釋道:“做鐲子剩下的邊角料。”

他們三人其樂融融,仿佛完全沒把江玉泉那話當回事。

唯有江玉泉望著那塊熟悉的料子,刷地一下變了臉色。

那不是他家送出去賠禮的料子嗎?當天他爹還給他回消息,說靈溪峰收了賠禮,這事應該也就過去了,讓他不要擔心。

這也是為什麼,他敢顛倒是非,就是以為靈溪峰那邊不會對他如何,所以才將鍋甩給沈柚煙,讓彆人都去猜他。

可現在,這料子卻來到了沈柚煙手上,豈不是說明,靈溪峰很重視沈柚煙?

更甚至,就和其他人猜測的那樣,其實是仙尊對沈柚煙不同?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今天的針對會不會又被仙尊知道?

不,不可能的。

江玉泉攥著手指,讓自己不要多想。肯定是靈溪峰那邊看不上他們家的這點小東西,才隨手賞給沈柚煙的。

對,他不能亂想。

隻是嫉恨的目光卻牢牢地跟著沈柚煙。

沈柚煙散漫地摸著手鏈,對他的視線毫無反應。

反正紅藥說了,這些人都不敢對靈溪峰如何,那麼剩下的,他就隨便玩了。

江玉泉這人,心胸狹隘,之前幾次簡單交涉已經讓沈柚煙明白,若是避開這人,他卻不一定會放過你,既如此,那就不用給他面子,將其當做未來的要解決的麻煩就是了。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串珠子就讓江玉泉變了顏色,又氣又怒卻不敢發作出來。像是突然怕了沈柚煙一般。

不過也沒人去在乎他這模樣了。

其他人都羨慕地看著淩宸和秦玉。

他們都是外門弟子,手中的靈玉大多是今天師門發的一些糯種靈玉,這在外面已經很好了,但在沈柚煙給出的三串珠子面前,卻是落了下風。

和沈柚煙做隊友就有這待遇,誰不羨慕?

眾人不遠處,關然和傅元站在一起,將這短短的交鋒看在眼中。

傅元臉色難看:“這江玉泉實在過分,來前分明和我承諾過乖乖行動,卻還在故意挑事。”

“那你能如何?真將他逐出涿光山?”

傅元臉色變了變,卻沒說什麼。

不在於江玉泉天階靈師的身份,而是他背後的世家也讓人苦惱。

涿光山每年都會有世家弟子輸入,這些人在涿光山享受完資源,學習以後,便會回到自己的家族,為家族效力。

涿光山知道他們是喂不熟的狼,卻不能趕走他們。

這裡情況特殊,對靈玉的需求極大,五城四閣每年都在無條件供應靈玉,卻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能送一批弟子來涿光山學習。

這聽起來不是個什麼讓人為難的事情,畢竟來的弟子多是分家的人,互相學習又有何不可。

可又哪是那麼簡單呢?

傅元歎了口氣。

關然倚靠著柱子,抱臂看著下方說道:“你倒也不必在這唉聲歎氣,我看那弟子可比你厲害多了,沒準以後還得倚靠人家。”

傅元順著她的目光去看沈柚煙,怔愣說道:“你是說,這孩子?”

他這模樣實在愚鈍,關然沒再理他,直接飛身來到眾學子面前,紅綢卷起將散亂的弟子抽到中間,冷聲說道:“排隊站好,待會一同隨我下山。”

她強大冷漠的樣子在這群外門弟子裡格外深入人心,聽到這話,也不敢多留,一個個全都行動起來,按照自己的小隊站好。

關然這才稍微滿意,從袖中抽出一個畫船,隨手一拋,那畫船便迅速變大,漂浮在眾人面前:“上船。”

眾人陸陸續續上了船。

此行前往涿光城,聽起來與涿光山相近,飛行法器過去卻也要一個時辰,好在畫船裡面有足夠他們休息的單人房間,也不用枯坐著。

一隻鳥雀順勢落入畫船之中,繼而沒入一個房間,化作一株盆栽落到桌面上。

沈柚煙一進房間就看到了那冒著芽的盆栽,他坐到桌前,撐著下巴仔細看這綠芽:“沒想到關執事看著冷淡,其實還蠻有生活氣息的。”

綠芽抖了抖葉子,似是在應和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