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到了下一層的錄音室。
聲色樓造的挺招搖的但其實員工總數並不太多, 就十來個人。
貴精不貴多，現在的人數完全足夠支撐整個公司的運行。
所以一棟六層的樓，大家一般集中在六層活動, 樓下的幾層幾乎沒人使用。
殷誌源選定了錄音室，夏彌聲也跟著一起進去。
“晚點叫人做了門牌送過來。”她說, “還有四樓是不是也該改造練習室出來？”
“哦……”崔民哲應了一聲，朝殷誌源解釋，“公司原本沒打算做藝人部的, 所以準備的比較匆忙。”
“計劃趕不上變化。”夏彌聲笑了笑, 又對殷誌源說，“哥哥們有什麼要的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太忙了一些細節可能顧不到。”
“嗯。”殷誌源點頭, “我知道的。”
“哥你不是愛打遊戲麼。”夏彌聲又說, “晚上你星球登上去看看，功能上有什麼要改進的你也可以跟我說說。”
殷誌源剛才就有疑問了：“難道說星球也是聲色做的嗎？”
假如隻是代言人的關係, 不可能在合約沒簽下之前就開始建造吧。
他玩遊戲對這方面不是全無了解，構架建模設定, 這些都不是隨便就能夠完成的小工程。
“不是聲色做的, 不過, ”崔民哲指著夏彌聲說道，“星球完全是這個家夥設計出來的遊戲。”
“嘿嘿。”夏彌聲朝殷誌源露出個嘚瑟的笑, 然後又撇了撇嘴，“挺燒錢的。”
今年想要做大，想要擴充, 勢必就得要先砸錢下去……
殷誌源再次驚愕：“你可真是厲害啊！”
他作為水晶男孩出道，這些年下來有知名度，人氣不錯, 看上去似乎已經有了些事業，可是跟夏彌聲一比……
她人氣更高，在其他國家也有知名度，她設計遊戲，有自己的影視製作公司，還簽下自己成為了自己的老板……
這能讓人燃起一些鬥誌，想要試著追趕她看看，可冒出這樣的想法又立刻泄氣……這怎麼追呀，也太難了吧。
“你待會去哪兒？”殷誌源最後隻是這樣問道。
想看看這個神奇的人又有什麼神奇的行程。
“哦，我，”夏彌聲回答，“我要去泰宏，見一見演唱會的團隊，繼續開會。我設計了一些方案，想看看可行不可行。”
“我……”薑成勳突然問道，“我能跟著一起去嗎？想要多學一點。”
他這個說法大家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夏彌聲演唱會是自己參與設計的，跟她混幾場會議的確能增長不少經驗。
“今天恐怕不行。”不過夏彌聲抱歉的拒絕了他，“因為DVD要拍花絮嘛，所以待會兒是有攝像機跟的。”
她早上水晶男孩的發布會都沒有露面，就是暫時還不想要大家知道她跟聲色之間的關係，省得會有人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出現奇奇怪怪的傳聞。
所以要是她的花絮裡出現水晶男孩，那還挺難解釋的。
內心裡她其實也希望哥哥們多看多學，多一些正面的愛好的。
“好吧。”薑成勳雖然有點失望，但也理解。
“嗯。”夏彌聲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音源的事哥哥們也不用太擔心，這幾天應該就能夠有結論的，假如DSP那邊不肯放手，無論如何也不願讓出版權，那我就找人重新編曲，把演唱會的幾首曲子先做出來。”
殷誌源知道這是一個難題，就早上DSP的態度來看，他不看好他們能拿回音源。
“或許他們寧可砸在自己手裡吧。”他說。
反正在他們身上也賺夠一筆了，賣音源的錢還不如看著他們不能唱自己的歌更解氣。
崔民哲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他們會做出更正確的選擇。”
*
DSP巴不得全世界都能立刻知道他們的選擇。
崔民哲才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三大台打過來的電話。
說是DSP放了狠話，假如哪一家接受了水晶男孩上節目，那他們家的藝人以後就絕對不會再去那一家上節目。
崔民哲被逗笑了：“瘋了吧？”
DSP去年推了個7人男子樂隊叫做Click-B，並不成氣候。
天平的兩端，左邊Click-B與Fin.K.L，右邊水晶男孩。
這樣進行選擇，大家可能還會產生一些搖擺，但聲色的砝碼加上去……穩定產出的優質電視劇，三大台想要爭搶的收視率的保證。
沒有任何的猶豫，這一通電話隻是告知，以及表忠心。
於是一個小時之後，DSP就收到了反饋。
他們原本想要安排Fin.K.L去的MBC的一個節目，現在被人刷了下來，嘉賓換成了水晶男孩。
“怎麼可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李浩岩拍的桌子怒道，“這個聲色是什麼來頭？”
“哥，”吉鐘樺無奈，“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那一家影視製作公司。”
業內冒頭的影視公司，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畢竟不是培養藝人的娛樂公司，不在一個賽道上，所以一開始也沒太放在心上。
之前隨口一提的公司，誰知道突然變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
“他們為什麼突然簽藝人？”李浩岩問。
“不知道啊……”
這是很多人都產生的疑問，但是沒有人知道答案。
照理來說，像他們那樣的影視公司，就算要簽也應該是簽演員吧，突然簽下一個男子組合，這算是怎麼回事？
“MBC現在在播的那部曆史劇《醫道》就是聲色做的……”吉鐘樺不得不提醒。
原本他們跟MBC電視台的關係是非常融洽的，可是現在，封殺不成，反而是被殺了。
“現在怎麼辦……”他想到這裡有些著急，“他們不是普通的影視製作公司，去年收視前三名的電視劇都是他們公司做的，電視台搶著跟他們合作，我們沒有辦法在這個方面跟他們抗衡。另外還有星球，咱們之前沒有談下來的，剛才也掛上了水晶的預告，晚上八點就要上線水晶的星係了。他們在圈內的能量要比我們想象的更大……”
彆說聲色了，就算是現在大有名頭的S.M李浩岩也沒太放在心裡。
當初從咖啡廳起步差點破產的小作坊罷了，假如水晶男孩先出道的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底蘊上他們根本沒法跟DSP相提並論。
娛樂公司不過是DSP的一個分支，他們還有其他的產業做支撐。
可是支撐是一回事，跨行支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像是聲色這樣，已經默默在行業內深深紮了根的公司，想要封殺它不是那麼簡單。
最起碼，僅僅用錢是辦不到的。
兩人冷靜下來，都覺得跟電視台通氣封殺這件事做的有些草率。
所以現在，他們面前放著兩條路。
第一，硬剛，攥緊水晶男孩音樂版權不放，讓對方難受，但自己也肯定不好過。放棄Fin.K.L放棄Click-B最近在電視上露面的機會……時間不知道持續多久，會不會影響到下一個新團出現。
第二，低頭，雖然對方挖走了自己的王牌，但為了長遠發展忍氣吞聲與對方合作。星球什麼的先不說，畢竟對方是影視製作公司，如果能在電視劇裡帶上自己的藝人……
這麼說起來，這道選擇題好像也沒有特彆難做。
畢竟，公司不打算放棄掉，還是想要繼續再開下去的……
“要不然……”吉鐘樺便道，“我去跟他們的代表談談吧？早上遇見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是希望比較平和的來談這個問題……”
“哈……”李浩岩被氣笑了，“人都挖走了好聽的話當然也由著他們來說了。”
挖走了他們的人，打壓他們剩下的人……最後看上去仁慈，難道就真的仁慈嗎？
可惜無論走到哪，都得靠實力來說話，DSP現在爭不過聲色，就隻能在辦公室裡發發脾氣。
最終他們還是得低下頭，去跟對方談論這些問題。
“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李浩岩最終也隻能妥協，“談吧，去跟他們談。”
*
作為DSP對手的S.M，公司內現在也並不是一個慶典的氣氛。
李浩岩看不上李繡滿，李繡滿同樣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什麼都要跟在自己的腳步後頭學，他們推出H.O.T，他們就加個人做水晶男孩，他們推S.E.S，他們就加個人做Fin.K.L……蹭個沒完。
這下倒好，公司頭部男團被人給挖了。
李繡滿難免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李浩岩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麼回事呀，”他端著紅酒杯笑道，“怎麼會連合約都不準備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那家夥太愛鑽這樣的空子了。”金敏英道，“太喜歡數據作假，如今也算是遭到反噬。”
“大傷元氣啊。”李繡滿搖了搖頭，“公司儲備現在還剩下一些什麼？”
“樂隊男團就是一步臭棋。”金敏英說。
在他們兩個看來，DSP現在都已經不足為懼。
“怎麼了？”李繡滿朝一旁的金景旭看了一眼，“你臉上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難道不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嗎？”
“那個……”金景旭其實得知了這個消息就一直不安的很，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
“聲色，”他想了想，用這個作為開口，“聲色是鄭海益的公司。”
李繡滿當然知道這件事，但他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包括現在也是一樣。
“哦……”他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你覺得簽下水晶男孩可能是他的意思，即便他現在轉行做電視劇，卻仍舊還是咽不下那口氣，想要跟咱們打擂台？”
“嗯……”金景旭覺得有這個可能性，但他的擔憂也不全是這個。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小了，”李繡滿頓時笑起來，“怎麼什麼事都值得你這樣害怕？海益做溝通還行，但他根本就沒有策劃藝人的能力。更何況，戰場也在慢慢的轉移了，大家的目光應該要從H.O.T或者水晶男孩的身上慢慢移開，舞台，現在需要交給更年輕的孩子們才對。”
會有人變老，但總有人正年輕，資本家手中的金錢，那才是恒久不變的唯一。
“可是，星球……”金景旭又說。
“興許是聲色給了不少的好處吧。”金敏英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值得憂慮的，“企業的計劃並非一成不變，去年我們沒能談的下來不見得今年也談不下來。”
“沒錯。”李繡滿也讚成，“今年就再去hangame談談看。”
“是……”話說到這個份上，金景旭也隻能應下。
儘管如此，內心也依舊感到不安。
聲色……鄭海益之前帶過夏彌聲的行程。
星球……夏彌聲目前仍舊是唯一的代言人。
儘管隻是一些模模糊糊的關聯，但他到現在也是，但凡扯上夏彌聲，就感覺那個磁場很不對勁，渾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