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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504 字 2個月前

氏當心些,他們不定惹到了誰。

柳氏小心打量白棲嶺,可他像從前一樣,全然看不出異狀來。

那頭小公子又哭了,乳母怕柳氏責罵,忙抱起來哄。白棲嶺從乳母手中接過孩子,耐心哄起來。乳母在一旁堆笑:“少爺一到老爺手裡就不哭。而且您看,那眉眼多像老爺。”

白棲嶺突然問道:“像嗎?”

“自然像,不像你像誰呀?”柳氏快步上前,蹲下身去,指了指眼睛:“多像。”

白棲嶺就點頭:“像,像。”

外頭有人敲窗,小販跑腿給他買回了肉,他關上門,好生痛快地解了個饞。見那大個子要飯的又萎在他窗下,著實可憐,就將剩下的施舍給他:“賞你的!”大個子要飯的忙接過,狼吞虎咽吃起來,眼睛裡竟有淚花。

白棲嶺見那些人看著,就問:“你們也要?”

這是他第一回 跟那些人講話,著實突兀,原本就都是小嘍囉,一時之間不敢亂說話,隻是對白棲嶺點頭哈腰:“多謝老爺,不用了不用了。”怕白棲嶺看出破綻來,撐船走了。

小販倒是心直口快,口中說著:“這些怪人,平日在這裡待著,也不見賣出東西去。一坐就一整天。”

白棲嶺也不講話,小販無趣,撐船走了。左右終於沒人,白棲嶺問那大個子要飯的:“肉好吃嗎?”

瘦骨嶙峋的叫花子歎口氣:“二爺,扮什麼不好,非扮那叫花子。”

懈鷹對這趟差不滿,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要了兩年多飯。近一年,又時常要被那柳氏踢一腳,懈鷹幾次三番想擰掉那柳氏的腳脖子,想到白棲嶺的叮囑,生生忍下來。

他知曉跟隨白棲嶺是沒有太平日子過的,隻是這一遭多少有些窩囊。要說霍家人手段比那死去的母子不知高多少,在這江南一帶頗有人心。懈鷹處處都要小心,生怕壞了事。

“二爺,今日想起什麼了?”懈鷹問白棲嶺。

白棲嶺搖頭:“怪了,偏想不起那半張圖在哪。”

“那您接著想。下著雨,夜裡那柳氏又要來鬨了。”

“你沒安頓好?”

“自然安頓好了。如今屬下這下三濫的手段用得很是嫻熟。”

懈鷹有苦難言,隻是搖頭:罷了罷了。

那頭新的人撐船來了,為掩人耳目,懈鷹捂著肚子走了。

是夜大霧。

河面上縹緲虛無,人影儘掩。柳氏照慣例進白棲嶺屋內,隻是這一次她並未著急上床,而是坐在椅子上。

“夫人不睡?”白棲嶺問她。

柳氏搖頭,眼裡蓄起了淚水,淒慘悲切道:“夫君,你是不信任我嗎?”

“為何這樣說?”

“你今日端詳孩子…好像…好像…他不是你親生的!”

“你竟這樣想。”

“還有家中那張寶圖,夫君也不告訴我在哪,這往後家中揭不開鍋了,可如何是好呀!”

“我實在想不起來,待想起,就告訴你。”

白棲嶺彎身抱起她,一把把她丟到床上,用絲巾綁住她眼睛。柳氏扭捏一下,轉眼就順從了。

白棲嶺吹滅了燈,荷花的淡淡香氣襲來,柳氏聞了聞,勾起腿,喚了聲:“夫君。”

她也算見過許多風月,獨獨這位最合她心意,今日這新把戲她著實喜歡,花枝觸到她身上,她嚶了聲。黑暗之中,窗外的懈鷹爬進來,無奈道:“二爺,我去辦就好…”

“今夜難得大霧,你給我看好了。”

懈鷹歎口氣,遮掩口鼻掩進黑影之中,眼看著白棲嶺翻窗走了。那柳氏在床上折騰得緊,聽著比往日要鬨騰,懈鷹琢磨著今日這藥是否過量了?又或者,這柳氏酒不醉人人自醉,心中惦記起二爺,所以才這樣得趣?

懈鷹兀自困惑,那頭白棲嶺已經跑遠。

霧氣很大,伸手不見五指,水汽罩到人臉上,令他突然生出恍惚來。他自然也見過這樣的霧,在狼頭山的黑夜裡。

霍琳琅下手狠,白棲嶺重傷睜眼,忘卻了許多事,於是下一日,他身邊就多了一個美嬌娘,還有一個剛滿月的嬰孩。那美嬌娘叫他夫君,朝他胸前靠,白棲嶺心中泛起一陣惡心,卻將計就計喚她:夫人。

霍琳琅為他造了一個家,給他種一個蠱,再讓柳氏蠱惑他。江南女子柳氏,那是何等風華絕代的人物,霍琳琅不信白棲嶺不中圈套。

白棲嶺將計就計,他與霍琳琅,各守半張圖,各執半顆子,小心翼翼較量。

白棲嶺在黑夜之中奔跑,一直跑到茶樓外,聽到裡頭的人道:“昨兒夜裡那死的人不簡單,但應當不是白棲嶺做下的。彆人盯得死,他始終未出來。他身邊無一個可用之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叫柳氏動作快些,不行就再想彆的法子。我看那白棲嶺對那孩童算上心,許是真當成了自己兒子。不行就在孩子身上做文章。”

白棲嶺察覺到有人過來,便藏了起來。那人卻並未走過來,而白棲嶺聽到撲通一聲水聲,那人跳下了河。白棲嶺無心試探他,轉身跑了。

待他回到家中,懈鷹耳朵已磨出了繭,見到他回來就翻窗逃也似地走了。

下一日清早,雨還在下,霧散了。

白棲嶺推開窗,看到飛奴站在河對岸,正死死盯著他。白棲嶺的目光從飛奴身上如常移過去,似是與他不相識。他的反應令飛奴一愣:難不成他真的都忘了?

但飛奴轉念一想,白棲嶺是何人?他心機深沉,善用人心,又萬事都比彆人多思幾分。他轉身去了茶樓,對那些人說道:“白棲嶺那暫且先不要輕舉妄動,你們尋那個柳氏,美雖美矣,卻美不到白棲嶺心頭上。換句話說,你們這個美人計,敗了。”

“可是霍…”

“他也不儘然都是對!”飛奴目露凶光:“既然千裡迢迢要我來,就都聽我的!”

彆人見狀不敢言語,大氣不敢出,屋內一片死寂。飛奴看著這些廢物,這麼久,那麼多人搞不定白棲嶺!

下一日,一條消息從蘇州河悄然出去,一直途經幾千裡,最終到達額遠河邊。花兒聽到那密探說:“屬實是這樣。白二爺的確在江南,有人看到他要小販買東西。”

穀為先看了眼花兒,問道:“可去探了?”

“去探過,但那地兒看似尋常,實則都是霍家的耳目。我們不能接近,看不到白二爺本人。但逮著傳言中的小販問了一句,那小販說的倒是與白二爺能對上。”

花兒眉頭緊鎖,倘若說的是真的,這殺千刀的果然命大!

“我去一趟。”她對穀為先請命:“我倒是要去江南看看唱的都是什麼戲!他既然活著,就有能力傳消息出來,他卻裝死這麼久。”

“去歸去,若真的是他,可要冷靜。”穀為先勸她:“我看你這架勢像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