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 / 1)

他的速度很快,即使是漢克也沒能阻攔下這隻白色的巨獸。

絲毫沒將漢克放在眼中的白色巨獸直直略過了他的防守,還偏頭將他撞得後退一步,雙腳在草坪上硬生生帶出了一道深痕。

他的目標也很明確,隻衝著小夏目而去,將一旁來不及做更多動作的兩人嚇了一跳。

“夏目——!”漢克驚聲喊道,在停住的下一秒便立刻抽身向前,試圖再度阻攔那個巨大的家夥的動作。

然後出乎他們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他們為之警惕恐懼的巨獸並沒有傷害到小夏目,儘管當他的吻部與鋒銳的犬齒靠近小夏目,距離那孩子近在咫尺看起來也確實令人驚懼。

那隻白色的巨獸在靠近之後,僅僅是輕輕張開了嘴,令先前那隻被吞入其中的可憐的蝴蝶從其中落了下來,那隻似乎已經失去了飛行的能力的蝴蝶便如同一片真正的銀杏落葉一般,悄然落下。

而小夏目也配合著抬起了手,讓那片“落葉”落下的時候,讓那個手鏈上微微晃動的銀杏葉掛件迎了上去。

就像先前的那幾次一樣,蝴蝶化作了光點落入了掛件之中,那個掛件終於被補充滿了最後一點,然後從綠色悄然往著耀眼的金黃色去轉變。

很美麗的顏色,讓往這邊跑來的查爾斯和漢克看到之後都愣神了一瞬。

小夏目也不例外,但他在下一刻,便又講注意力移到了面前這個存在身上。

然後在兩位大人驚詫的目光下,小夏目伸手輕輕撫上了那隻白色巨獸,而那個看起來危險極了的家夥也隻是將頭再低了些,看起來竟有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溫順之感。

不過當他的眼睛掃向跑過來的兩人的時候,那種冷森之意還是讓兩人知道那僅僅是錯覺——或者僅僅隻是面對那一人時的溫順。

“謝謝你。”小夏目踮腳摸了摸他,認真地道謝之後,思考了一下,看著因為靠近而顯得格外大的這隻似狐非狐的妖怪,停頓了一瞬後接著問道,“我們認識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被撫摸著的白色巨獸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威嚴,動作也無絲毫改變,但是在下方的孩子開口的一瞬間,眼眸中的神色不動聲色地溫和了些許:“你又變成這樣了,笨蛋夏目。”

明明是對於小夏目來說完全陌生的聲音,但這種帶著些散漫的語氣卻讓他感到了一陣熟悉之感,他們二者如今相處起來也完全像是熟悉極了的模樣。

沒有緊張,沒有抵觸,甚至已經超過了正常人的社交範圍,熟稔至極。

“抱歉,是我的錯。”小夏目開口道歉,總感覺這種脫口而出的熟練道歉也很熟悉啊。

又變成這樣麼,看來他們真的認識啊。小夏目在心中想到。

“嘖。真是笨蛋。”那隻白色巨獸聽見小夏目的道歉,反而露出了點被噎住了下般的表情,嘖了一聲,不再看向小夏目,卻也沒有躲開那依舊輕輕撫在他身上的小而稚嫩,幾乎毫無存在感的手,隻是微微側眸看向隨著他們之

間的呃動作站立在幾步遠外的漢克和查爾斯。

“你是妖怪,並且知道些什麼。”查爾斯開口,語速較快,將問題直接扔向他,“‘又變成這樣’?你知道發生了什麼?這裡究竟是哪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貓咪老師上下掃了發問的查爾斯一眼,開口說話時對於小夏目那種溫和便消失了不少:“這裡是介於夢境與現實的地方,至於發生了什麼?那得問問你自己了。”

“真是麻煩的事,明明做了決定又要後悔。”丟出剛剛那句話後,貓咪老師便沒有再去看查爾斯的反應,而是一邊又動了起來,一邊低聲抱怨似的念叨了一句。

在他像之前一樣快速而又果斷的動作之下,鋒銳的犬齒在距離小夏目手腕上極近的距離擦過,乾淨利落又準確地將那個小夏目無論怎樣也沒能取下來的手鏈挑斷並帶到了空中。

隨即那個手鏈劃過了一道拋物線之後,便精準地落到了查爾斯的身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直接撞上他,隨後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身體之中。

隨著那陣光的融入,自在這裡醒來之後,查爾斯所感到的變種能力上微妙的不適與違和感儘數消融,他有感覺,自己又完全掌控了變種能力,不再會被那些副作用所侵擾。

看來原先可能就隻是這個掛墜的作用,而不是小夏目。這樣的思緒快速地出現在了查爾斯的腦海中,然後又被之後出現的一些記憶所壓下。

他想起來不少事情。

那些不知何時悄然從他的記憶宮殿中被抹去的回憶。

恍然間,隨著那些回憶出現的,還有一個查爾斯一時記不起是誰問出的問句,他此時的思緒有點過於雜亂了,像是被衝擊的潮水般翻滾,來不及去尋覓源頭。

“你知道外面樹林中央那顆很大的銀杏樹嗎?”

遙遠的聲音從腦海的深處傳來,伴隨著潮水般翻湧的記憶與思緒。

是的,他應該記得的,他應該永遠不會忘卻的。

那是幼時的查爾斯最喜歡去的地方,那裡有一位他曾經忘記了的朋友。

一位總是神出鬼沒,總是懶洋洋地像老人一樣,最愛曬太陽與睡覺,缺又像那顆高大而古老的銀杏樹一樣可靠、賦予他平靜的人。

怎麼能忘記呢?

他聽他講述過光怪陸離的故事,在他的庇佑下得到平靜,變戲法似的拿出的銀杏葉做成的棋子。

那是他悄悄從莊園的圍牆溜出去的目的地,是他應難以忘懷的過往——

午後的陽光是耀眼的,但當它穿過龐大的樹冠後在落在柔軟的草坪上時,那些斑駁的光影便顯出了一種溫暖的柔和。

青年懶散地靠在銀杏樹粗壯的樹乾前,懨懨欲睡,斑駁的光影在他散落的長發上落下些許金色。他聽見腳步聲,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是慢慢抬了眼看了下,就又閉上眼打了個哈欠,似睡非睡的樣子。

“查爾斯。”開口時相比面對夏目時的溫和有禮,更為放鬆,甚至語調都是帶著困意的模糊。

還小的查爾

斯早就習慣了他成天困倦的模樣,放輕腳步徑直朝他走來:“要下棋嗎?”

“不,現在是午休時間。”棕發的青年眼睛都沒有睜開,語速緩慢地說道。

小查爾斯也不沮喪,點了點頭後他便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窩在青年身旁,攤開帶來的書,一點一點讀起來。

青年默許了他一點點得寸進尺,就像一頭困倦的野獸放任了幼崽在身旁玩鬨。

溫暖,閒適,安靜,沒有任何嘈雜的心聲——這曾是幼時查爾斯的避風港,是他少有的能感受絕對的寧靜的地方。

在很久之後,查爾斯曾無數次回想起這個午後,和很多個像這個午後的時刻。即使那時他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變種能力,無須再向他人尋求寧靜。

也許那時他隻是在懷念那個人。

也許他依舊無法釋懷那次離彆。

所以怎麼能忘記呢?

怎麼能在那顆古老而又高大的銀杏樹倒下,僅僅隻剩樹樁,然後得到了一個溫和,平靜,隨意至極的告彆後,將他忘記呢?

明明是一直無法釋懷的離彆啊,明明是無數次回想起來的,溫暖又明亮的回憶。

明明是該記得的。

為什麼要讓我忘記呢?查爾斯看著那些記憶,再腦海中帶著點悲傷想到。

他察覺到了這些記憶中潛藏的時間點點不對勁,自己也許已經過了更加漫長的時光,不再是這個年輕的階段。

那麼遺忘該持續了多久啊。

你也會同我一樣悲傷嗎?在這麼久的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