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墓人的進階方向，大概就是亡靈法師吧。和罪犯、不眠者一樣，都是暗能量的利用者。”
衛煥想說的是職業無好壞，雖然暗能量的序列大多無序，難以掌控，但在大勢面前，暗能量的職業，也注定會成為人類對抗異域位面入侵的戰鬥力之一。
“守墓人是傳說職業，闖過第一關後，你就可以申請加入龍組小隊了。”穆重為他高興，“我可以為你推薦。”
想到什麼，穆重又說，“我是舞者，二階靈魂舞者。”
衛煥揚眉，回憶【舞者】序列，這是最強輔助啊！
升級到三階，就可以成為【薩滿】，全團加buff。
尤其是“英勇之舞”，可以讓一個軍團的戰鬥力，在時效內提升到十倍。
【舞者】不算傳說職業，但在戰場上的作用，卻不輸給任何傳說職業。
還不要說穆重可能會在遊戲裡覺醒第二職業，成就雙職業。
隻是，薩滿的所有祭祀，幾乎都需要跳舞。
穆重的雙腿……
衛煥蹙眉，想要說什麼，但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
他轉頭給了穆重一個穩定的眼神：“沒關係，不用多想，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兩人同時，看向了車後正追趕而來的地穴獸。
“能降服嗎？”
“不確定。”
“停車恐怕會死。”
“聽說我這個職業，對亡靈生物的魅力值很高，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冒險？”
“我有彆的選擇嗎？”
“沒有，從你上了賊車後，就沒有了。”
“衛煥我對你的印象可不是這樣，事實上你會答應這場荒唐的婚姻，我都覺得奇怪。”
衛煥睨著穆重笑，說：“為什麼不？從此以後我有一個戰友，多了可以將後背交給他的同伴，就像你剛剛毫不遲疑地奪走我的方向盤，控製方向一樣。
穆重，我很高興你來找我。”
穆重的眼睛裡，因為這句話真正有了光。
沒有人想要當累贅，驕傲如他，更無法想象被人嫌棄。
穆重說：“儘管去嘗試吧，方向盤交給我，如果實在無法征服它，我或許有辦法拖延兩三秒，讓我們再度拉開距離。”
說完，穆重又抬手一招，從挑戰者背包裡拿出了，一大一小兩塊能量塊。
他將能量塊填入扶手箱裡，說：“在挑戰之前，先保證油量充足。”
始終在1格上停留的油量表，終於跳到了2格，續航曆程達到60公裡。
衛煥的續航焦慮被治愈了一部分。
“謝謝。”
衛煥雙手離開方向盤的下一秒，穆重就再度爬過來接過了駕駛權。衛煥繼續踩著油門，同時將半截身體探出車窗。
無需多言，兩人默契十足地配合。
覺醒職業後，車外的空氣對衛煥沒有了腐蝕作用。
他望著地穴獸的雙眼，運轉守墓人的職業能力，試圖和地穴獸溝通。
勾連在一起的神識，讓他感知到了地穴獸的情緒。
不是想象中的憤怒，但也沒有歡欣著迷的情緒，它像是一塊木頭，是一片寂無。
衛煥不太確定地想，這個程度的亡靈生物，代表自己可以征服嗎？
“服從我。”
“服從我。”
“服從我。”
希望自己可以勾引到這隻大蜘蛛。
不知不覺地，衛煥踩在油門上的速度減緩。
為了能夠更清晰地傳遞自己的想法，他試圖更靠近地穴獸。
雙方的距離，從五十多米，迅速地拉近到三十米，二十米……當距離小於十米的時候，地穴獸突然變化，做出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動作。
它的八條長腿往下收縮，短暫地蓄力之後，猛地向上高高跳起。
對準車輛躍了過來，
衛煥的心臟瞬間停頓。
賭錯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六階藥劑，覺醒的傳說職業，一切才開始，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
不想死！
不甘心！
他反手，一把按在方向盤上，猛地打著方向盤，油門踩到底。
這個過程，穆重明顯被他的胳膊肘，狠狠擊中頭部，卻一聲都沒有吭，反而努力地壓低身子，埋首在衛煥的腿上，以確保不會礙事。
衛煥有十一年的挑戰經驗，是名副其實的老司機，老舊的面包車在他的操控下，猶如馬力十足的賽車，在公路上蛇形走位。
然而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落下來的地穴獸，雖然沒有正好落在車上，卻有一隻前足勾在了車尾。
地穴獸勾著車尾的前足一用勁，整個身體就順勢爬上了車頂。
當那巨大的節肢從車頂落下來的時候，衛煥才真正近距離感受到了這種巨物的恐怖。
光是一條節肢，就有三個成年人懷抱那麼粗。
白骨泛著淡淡的熒光，看起來和亡靈類的骨質不同，瑩潤的更像是某種合金，堅硬的過分。
從側面車窗滑過的節肢，最後戳在了擋風玻璃前。
扣死。
光明被遮擋的同時，衛煥看見了擋風玻璃上，跳出來的全新選項。
【地穴獸（生物合金）將與車輛融合，是否同意？】
【是】【否】
疾馳搖擺的車輛緩緩停了下來，直至徹底不再動。
穆重悶悶的聲音響起：“發生什麼了？”
“……你起來看。”
穆重這才撐起身來，順著衛煥的目光，看向了擋風玻璃。
穆重回憶：“目前已知道的車輛升級方式，都是通過開啟寶箱，獲得改裝圖紙，達到一定的標準後，選擇一個方向升級。
和怪物的骸骨融合，雖然從未出現過，但我覺得可以嘗試。
車載係統既然會跳出選項，那就代表它是存在，被認可的。”
衛煥若有所思。
穆重笑：“不要小看鑽石寶箱啊，目前為止全球也就開過一個鑽石寶箱，讓本來落後我們很多的奧山姆，在短短時間就追了上來，同時具備了應對西半球領主入侵的能力。”
衛煥理所當然：“阿格裡斯·弗蘭格靈，黑夜使徒。”
“哦，你竟然知道？我以為這還是機密，抱歉，獻醜了。”
衛煥也回過神來。
阿格裡斯·弗蘭格靈是未來藍星的兩大支柱之一，但這個時候，她應該還默默無聞，隻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奧山姆太妹，險些死在第二挑戰關卡。
但顯然，幸運女神看見了她，在絕境裡給了她光，讓她的命運從此天翻地覆。
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些，好在穆重是個有邊界感的人，也不再追問。
衛煥抬手，拂過擋風玻璃。
按下了【是】的選項。
是的，沒什麼好猶豫的。
雖然從未聽過車輛融合，但在這個挑戰裡，任何的改變都可能是一次提升。
他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變得更強！
選擇“是”了後，屏幕裡出現了達到1%的進度條。
緊緊包裹住車的地穴獸節肢，並沒有消失，但好在在他做出了選擇後，擋風玻璃前的節肢左右移開，露出了前方的視野。
車至少能開了。
危機解除，車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生死狂奔後的餘韻，還在腦子裡轟隆隆地回蕩，猶如進入了賢者時刻。
最後是衛煥打破平靜：“要休息一下嗎？”
穆重搖頭，說：“賽段的第一名，都有額外的獎勵，你的起步非常高，要繼續保持下去，還有。”他看著衛煥說，“我還沒有覺醒職業，得你庇護，我本來不應該有太多的要求，但還是希望可以開到至少黃金級彆的箱子，不是一個一點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沒問題，往前開就是了。”衛煥並不在意這過於冒犯的請求，直接同意。
他重新點火掛擋，將車再度開了出去，同時問道：“所以你直接覺醒的是舞者，遊戲內的超凡職業還沒有覺醒？”
“至少我們是這麼希望的。”穆重說，“我母親期望我可以在挑戰裡翻身，妹妹還年幼也需要我的庇護，我必須重新站起來。”
穆重看著衛煥說：“希望你彆介意，我母親是個占星者，她找到了你，現在看來是正確的，你讓我確認這場婚姻沒錯，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希望。”
衛煥牽著嘴角，對這場可笑的婚姻，不置可否。
他們都是家族的棄兒，區彆隻是，穆重的母親不甘心要翻身，而他則選擇主動離開那個家族。
七年前，挑戰降臨，雖然死了很多人，但也帶來了很多的機遇。
過去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憑借幾分運氣和膽量，紛紛站上了過去從未想過的位置。
站得高，風太大，飄的厲害。
他父親衛金宏，就是這樣的人。
在原配，也就是衛煥的母親死於挑戰後，衛金宏很快就迎娶了一個官宦家族的千金。
那個家裡，早就沒有衛煥的立足之地。
能夠憑借這場婚姻，徹底斷掉和衛家的關係，挺好的。
衛煥看向他的戰友穆重。
或許他們的婚姻關係，會成為他們之間最穩固的羈絆。
所以，衛煥說：“放心吧，你的腿不會是阻礙你站起來的理由，大部分職業在升級到五階後，都涉及到了法則和神性。
對於神明而言，肉體凡胎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穆重輕笑：“看來你已經想到了很後面。”
“好歹也是傳說職業，想多一點沒關係吧？”
“沒有沒有，看，前面有個青銅箱子。”
衛煥也看見了，鬆開油門，減緩速度。
一旦開啟了第一個箱子，獲得了藥劑後，後面的箱子就不用挑揀品質了。
箱子裡通常會有很多的物資，是公路生存的必需品。
升級車輛的物資，也要從箱子裡開出來。
衛煥將車在青銅寶箱前停下，想要拉開車門，卻打不開。
地穴獸裹住了車門，看來在升級完成前，他們恐怕都無法離開車。
不過這難不住衛煥。
衛煥給了穆重一個眼神。
穆重從那裡面看出了幾分炫耀。
他適當露出期待的表情。
隨後，隨著衛煥的心念一動。
前方虛空猶如水鏡，從另一個空間，走出來了三個召喚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