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1)

第一百三十三章

為什麼,為什麼會沒有任何反應?

真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明明已經用手掌觸碰到她的身體,也成功發動術式了,為什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對方天賦異稟,早就學會了用咒力來保護靈魂,也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他的術式【無為轉變】,能夠通過觸碰,強行改變被施術者的靈魂形狀,借此扭曲其肉|體的形態。

從前真人不是沒有在普通人身上試驗過自己的術式,可這群試驗品畢竟咒力低微,靈魂沒有任何防護,他輕而易舉就能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在他眼裡,這些人的靈魂就像是個四面漏風的院子,或許有部分人有意識地保護起了自己的靈魂,但那微乎其微的防禦,也無濟於事。

八神緣是他觸碰過的第一個咒術師。

真人原本以為,即便咒術師的抵抗會更強些,大不了花些力氣,他依舊能觸碰其靈魂,好好研究下咒術師和普通人,究竟有什麼不同。

可是,沒有,完全沒有。

他所感知的世界裡,沒有任何靈魂存在的痕跡。

倘若他面對的,是一個被層層咒力包裹,固若金湯的靈魂,真人還不至於如此失態,可關鍵是,事實截然相反。

假如說普通人的靈魂像是個破敗的房子,咒術師怎麼也應該有關上門的水平,實力再高些的,大概就是緊鎖房門,建造圍牆,讓他無從下手。

而八神緣呢?

她直接將院子夷平了,隻剩下一片空地,真人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這片空地,毫無下手之處。

這和對一面牆施展【無為轉變】有什麼區彆,這家夥難道不是人類嗎?

耳邊依舊傳來對方滔滔不絕,有關靈魂的科普,清冷又平靜的女聲,此時卻像是對他的一種嘲諷,讓本就因事物超出掌控而略有些煩躁的真人,更加心煩意亂。

“你先彆說話。”

他鬆開握住八神緣肩膀的手,向後微退了幾步,視線卻不斷在她身上徘徊著,試圖找到這個人類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無為轉變】是他最大的底牌,可卻對其完全無效,這無疑是個噩耗。

為今之計,隻有先行撤退,等搞清楚這個人類身上的秘密之後,再想辦法接觸那人口中說的夏油傑,或許他可以先……

砰——

細微的火花在黑暗中無聲綻放,隻發出一聲猶如汽水瓶被撬開般的輕微響動。

真人的臉在這一閃即逝的火光中,完整地顯露出一秒,而後,就被巨大的火力炸成了碎片。所幸詛咒被炸碎之時,沒有人類的血肉那般難處理,隻有大量的咒力消散,重新歸於天地之中。

小巷裡的動靜無人知曉,熙來攘往的大道上依舊燈紅酒綠,一派歌舞承平之景。

八神緣看著已經空無一物的面前,微微低下頭,目光鎖定在巷子的下水道處,沉吟良久,才淺淺“嘖”了一

聲。

“被他給跑了啊。”

*

“那隻人形詛咒應該是從下水道逃走的,雖然有人類的外貌,但推測能任意變換形態,和命隻能切換本體和擬態不同,他甚至能把自己‘流’走。”

沒有理會在一旁自以為小聲討論她的學弟學妹們,八神緣想了想,又補充上一句。

“對方很聰明,對人類和咒術師抱有旺盛的好奇心,不排除是剛剛誕生的情況,初步估計有成為特級的潛能。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對我使用術式,反而在受到攻擊之際,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逃跑。”

這點緣也覺得很奇怪,從那隻人形詛咒的話語中推斷,他可不像是單純來看一眼咒術師長什麼樣,順便探究“靈魂究竟是什麼”這種深奧問題的咒靈啊。

竟然什麼都沒乾就跑了,難道是單純想讓她認個眼熟嗎?

“是這樣麼,我明白了。”

五條悟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一條腿撐著椅子下方的擋板,另一條腿直接搭在地面上,好身材顯露無遺。

他有些嫌棄地將那些瓶瓶罐罐的酒精飲料往外一推,拆開袋Pocky就開始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對緣所講的經曆點評兩句,簡直把她當作下飯菜似的。

無語了一瞬,緣衝著五條悟伸出手,示意他也分自己點零食。

在其不情不願的眼神中,她毫不留情地搶走小半袋巧克力棒,然後依次分發給夏油傑他們四個,成功收獲虎杖和釘崎這兩個快餓傻了的小學弟小學妹,感激涕零,並發誓要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報恩的誓言。

伏黑本來還想要拒絕的,但在感覺到自家老師死死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後,非常愉快地吃掉了他並不愛吃的甜食。

至於夏油傑,他盯著手心那根纖細的巧克力棒許久,才拿起它,笑著對緣道了聲謝。

“喂,這是我的零食,要道謝也應該對我道謝!”

五條悟不滿地對他嚷嚷了兩句,轉過頭,正想繼續詢問有關那隻詛咒的信息之時,屋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喧鬨聲。

“不要意思先生,這處俱樂部剛剛發生了惡性事件,暫時不允許外人進出。”

“誒,什麼叫做外人!”

有些高亢的男聲,憑一己之力,力壓所有警員的勸告,傳進了屋內人的耳朵裡。

“我和你說,我可不是什麼外人,我在這家俱樂部工作了幾年你知道嗎?!不信你讓經理出來呀,他肯定認得出我,蟬聯三屆的優秀員工啊,怎麼能說我是外人呢baba……”

聽著這熟悉的聒噪男聲,緣默了默,轉頭說道:

“諾,他就是我說要來與之做交易的賣方,也就是追著那個襲人詛咒出去的咒術師。”

聞言,五條悟看向被攔在店門口的凜,被眼罩遮住的大半張臉看不太清神色,隻讓緣判斷出他停留的時間有些長,因此試探性地問道:

“你認識他嗎?”

“不。”

五條悟搖搖頭

,語氣莫名沉重。

“妝太厚了,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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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眼都看不透的底妝嗎……槽點太多,一時無力吐槽。

請【窗】的工作人員將人帶進來,名為凜的男公關兼咒術師依舊沒有停止嘮叨,那話密的,旁人都插不上嘴。

甚至於八神緣想向其介紹現在的情況之時,他卻一步跨到了五條悟的面前,有些誇張地驚歎道:

“誒嘛,這不五條悟嗎?!”

緣可疑地沉默了一瞬,敏銳得從他的口音中,聽出一絲關西腔。

果然,是來東京討生活的大阪人嗎,為什麼離譜中,又透出點意料之中啊。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兩方都認識的中間人,她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協調當下的局面。

首先,就是要攔下離五條悟越來越近,就差直接貼到他身上去的凜。

“你認識五條老師嗎?”

被緣這麼一攔,他總算是想起自己多情貴公子的男公關人設來了,眾目睽睽之下,再次完成“變臉”這項絕技,就連說話時的發音,都變得文縐縐起來。

“真是失禮了,在下黑崎凜,久仰五條悟的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全程圍觀這一幕的幾人,皆表示震驚,這就是男公關的職業素養嗎,這碗飯還真不是誰都能吃的啊。

釘崎扯了扯身邊人的袖子,表情接近扭曲。

“這家夥又是誰啊?!”

大城市的生活就是精彩,她才來到東京第一天,就已經見識到了這麼多世面,不明白祖母為什麼不讓她來東京。

“額……”

虎杖對此也很疑惑,他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生,這輩子遇到最離奇的事,也就是被兩面宿儺附身了,誰能想到,被宿儺受肉竟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好在這時,他們三個中,唯一對咒術界較為熟悉的伏黑,開口說話了。

“據我所知,咒術界中姓氏為黑崎的家族,最有名的應屬位於大阪的黑崎家。若說禦三家在整個咒術界都赫赫有名,那黑崎家就是大阪的地頭蛇。”

“嗯,不止如此,這家據說還和□□有所牽連,但因為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總監會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八神緣點點頭,接著他的話繼續補充了兩句,接著有些意外地看向裝得人模狗樣的黑崎凜,感慨道:

“沒想到你是黑崎家的子弟啊,我還以為你是詛咒師呢。”

聞言,方才還凹著造型,裝得一副行業標杆模樣的黑崎凜,瞬間不乾了。

他氣鼓鼓地瞪了眼緣,表示不能理解。

“交易頁面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身世清白,童叟無欺,假一賠十,妥妥的正統咒術師。”

回應他的,隻有緣極其冷淡的一聲應和。

“哦,我看每個人的交易頁面都這麼寫,還以為那是模板呢。”

行走江湖,甭管身家究竟清不清白,反正簡介上就往誇張了寫,這不是基本操作嗎?

誰能想到一個在牛郎店打工,似乎還頗有閱曆,工作經驗豐富的男公關,竟然是出身名門的正牌咒術師啊。

五條悟顯然對這種突發情況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可是最強,有小迷弟小迷妹那不是很正常嘛~

美滋滋地揚起嘴角,他隨手敲了兩下桌面,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接著便問起黑崎凜追著那隻襲人詛咒出去後的經曆。

根據黑崎凜的敘述,他那時正要前往休息室取材料,恰巧和那個看到詛咒的妹子順路。

對方似乎是想去休息室找人,秉承著熱情禮貌絕不讓場子冷下來的牛郎精神,他非常主動地上前搭話,差點就要到這位潛在客戶的聯係方式了。

可當他們走到休息室門口時,他卻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氛圍有些不對勁。

來不及多想,黑崎凜立刻闖進房內,並在門後發現了那隻正在襲擊人類的詛咒。

作為一個出生正統,且沒有什麼反社會傾向的咒術師,他當然選擇立刻上前阻止,甚至還在那隻詛咒試圖逃走時,追了上去。

“可惜追逐途中,有什麼東西向我發動攻擊,就是那躲閃的一秒鐘,徹底失去了那隻詛咒的痕跡。”

他從吧台後拿出幾瓶酒,三兩下就給自己調了杯顏色漂亮的雞尾酒,而後一飲而儘,嘴裡還止不住地抱怨著。

“那隻詛咒智商不低,我在外面找了它有一段時間,都沒發現其蹤跡,估計是藏起來了。你說現在的詛咒啊,真是越來越難纏了,哪像當年啊baba……”

眼看著黑崎凜又要開始無休止的嘮叨,緣連忙岔開話題。

“五條老師,你怎麼看?”

放任那隻詛咒在歌舞伎町遊蕩是絕對不可能的,這裡人流過於密集,一旦出事,被民眾得知的幾率也會大大提升,更加容易引起社會的不安,驅散群眾封鎖街道也是同理。

目前唯一有效的辦法,便是派遣咒術師駐守在歌舞伎町,再在暗中搜尋詛咒的蹤跡了。

“也隻能這樣了。”

五條悟從高腳椅上站起,嘴角噙著的笑容,看著莫名有些詭異。

伏黑惠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從小到大被對方坑時的直覺,此時已經拉響警報,然而,一切都已經遲了。

“那就交給一年級的新生吧,伏黑和虎杖留下來,今晚跟著黑崎先生在歌舞伎町留意這裡的動靜,當然,為了不讓普通人發現異常,要稍微偽裝一下哦~放心吧,明天老師會來接你們班的。釘崎今天剛到東京,先回高專休整一晚,認識一下學校。”

他轉過身,最後看向緣和夏油傑,嘴角微笑的幅度,更大了些。

“至於你們兩個嘛,回學校再和你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