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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當五條悟把緣從虎杖的身上拎起來,並嚴厲譴責對方這種行為,會讓彆人對自己的教學水平產生質疑之時,迎來的,是虎杖羞愧的目光和八神緣疑惑的眼神。

“可是……老師你,不是連教師資格證都沒有嗎?”

緣歪了歪頭,面無表情地戳穿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放心吧,五條老師,你不會在教育界名譽掃地的,教育界壓根就沒有你的名兒。”

一陣山風襲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場內寂靜無聲,唯有夏油傑捂住嘴極力忍笑的動靜,頗為明顯。

五條悟嘴角的笑容幅度沒有一絲變化,隻是“啪嘰”一下鬆開手,任憑緣穩穩落在地上,而後又俯下身去拎虎杖悠仁,格外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帶虎杖去和校長面談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對方像夾籃球般夾在手臂和腰之間,頭也不回地就準備走人。

然而,剛走出沒幾l步,五條悟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指了指夏油傑,對著緣露出了個異常燦爛的笑容。

“憂太這段日子在國外執行任務,老師很忙,這家夥就交給你看著了。”

八神緣……這是報複,這絕對是報複!

她轉頭看向夏油傑,卻見對方似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面上毫不意外,隻是在察覺到緣的目光時,側過臉微微一笑。

“今後就請多關照啦~”

緣微微眯起眼,下意識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你和五條老師聊過了?”

就連和夏油傑認識不久的自己,都覺得對方這出“改邪歸正”的戲碼來得太過生硬,更何況是五條悟老師。

沒想到緣會突然這麼問,夏油一愣,良久,才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都說了這是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我怎麼會告訴悟呢,更何況……”

他臉上的笑容淺了些,抬眼望向已經不見一個人影的道路,聲音在蟬噪鳥鳴的環繞下,輕得仿佛連風都能吹散。

“那家夥也根本沒問。”

*

隨便在高專宿舍內找了間空房,讓夏油傑先住進去,八神緣轉頭就撥通了那個似乎是叫做“森川”的總監會咒術師的電話。

她都已經要費時費力看人了,咒術總監會總不能連一點人員支持和財政支持都不給吧,做人不能這麼不要臉。

撥通的鈴聲剛響起,電話另一頭的人,就飛快接了起來。

那速度,仿佛專門等著她打來似的。

兩人並沒有商討太久,主要是森川面對緣提的各種要求,幾l乎連反駁都沒反駁,便統統應承了下來。獲得一筆巨額“撫養費”的緣,隻覺神清氣爽,世界又重新變得明亮可人。

接下來,就要好好處理失蹤這段時間留下的爛攤子了。

首先,找到吉野順平的聯係方式,把錢還回去的

同時,還得給對方發一份有關咒術界的資料簡介。

她還貼心的把這些資料分為三個部分——基礎模塊,進階模塊,拓展模塊,保證者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方式了解咒術界。

看著電腦頁面上顯示的“已發送”圖標,緣滿意地伸了個懶腰。

對方能夠看見咒靈,卻沒有生得術式,想要了解詛咒也無可厚非,但她卻並不建議對方轉學到高專。

沒有生得術式,便無法有效地祓除詛咒,即便來到高專,也隻能往輔助監督的方向發展,與其如此,倒不如當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至少沒有生命的危險。

棘手的是,吉野順平這個年紀,正是讓人不省心的青春中二期。

為了讓其深刻明白咒術界的殘酷,緣甚至還在文檔裡加入了許多死相清奇的屍體照片。

唔,希望對方不要在吃飯的時候看資料吧……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正是用晚飯的時間點,不過她中午吃的太豐盛,晚上就不太想吃了。思索片刻,緣乾脆彎下腰,從床底掏出了個造型古樸的小盒子。

一番擺弄後,小盒發出了清脆的“哢嚓”聲,應聲而開。

裡頭放著的,正是兩面宿儺的手指,以及數張疊得方方正正的信紙。

正打算將宿儺的手指取出來的緣,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這幾l張紙,接著,便陷入了可疑地沉默。

想當年,她年少不懂事,將腦海裡那些足以令人精神錯亂的內容記了下來,還保存至今。從此往後,每當她打開這個箱子,見到這些紙條,便會再次被喚醒那些不堪入目的回憶。

時至今日,她甚至還往裡加了點有關宿儺、虎杖和伏黑的“三角戀”推測!

總結,就算她哪天意外死了,也得變成咒靈回來銷毀這些東西!!!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不敢想象要是這些東西被外人看見了,她將會身敗名裂到何種地步。

幸好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內,房間被保存完好,沒有外人進來翻動的痕跡,否則……她可能真的要叛出咒術界,著手計劃毀滅全人類的大計了。

勉強平複下過於激動的心緒,緣重新將視線放到了兩面宿儺的手指之上,這東西還是她從羂索那兒得來的。

原本她準備將其上交給高專保存,但在意識到宿儺和虎杖的情況後,便悄然改變了想法。

八神緣和虎杖算不上熟悉,隻寥寥見過兩面,但卻對其印象深刻。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某些手指餅乾的原因。

這個年紀比她還要小的男生,在面對咒術界高層這般冷血的做法之時,竟然依舊能保持開朗,樂觀地面對既定的未來,甚至願意主動去吸收宿儺,還真是……傻到可以啊。

反正要是換成緣,她是絕對不會這麼乖乖聽話的。

不管是作為直接原因的兩面宿儺,還是作為間接原因的咒術高層,隻要她不想,就沒人能逼得了她。即便結局注定是死,

她也要那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錯,就是這麼記仇。

不過,可能正是因為她做不到這般無私,所以才會對虎杖這類人格外另眼相待吧。

就如同……曾經的源信那樣。

一點一點,給手指纏上她製作的簡易版封印,八神緣重新將其扔回盒子裡,藏到床底下。

時間緊張,製作封印的材料還沒集齊,隻能先簡單封印下。

正好她的房間就在隔壁,特級咒靈的氣息能完美掩蓋住咒物,隻是這段時間得委屈下弟弟了,需要一直在房間裡呆著,直到她集齊所有材料,完成整套封印儀式為止。

簡單整理了下房間,總算將手頭上的事處理完畢,八神緣長舒一口氣,撲倒在鬆軟的大床上。

嗯,大半年沒曬被子,明天該曬被子了……

像條鹹魚一般攤平在床上,望著乾乾淨淨的天花板,緣若有所思地揪了揪床單。

好奇怪,總感覺忘記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嘞?

算了,不想了,能忘記的還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

京都,禪院家。

嗒——嗒——

竹筒一端汲滿水,自然下垂擊打在撞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流水之聲,擊竹之聲,混合成一曲頗有韻味的樂章。

古色古香的院落,全木質的房屋結構,幾l乎看不到一點現代生活的痕跡。

禪院直毘人醉醺醺倚倒在榻榻米一側,深色的木質矮桌上,卻突兀地放著台與周圍場景格格不入的手機。

倏然,屋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禪院直哉慢悠悠地走進和室內,看到已經醉得不成樣子的禪院直毘人也不意外,叫了幾l聲“老爸”後,見其沒有任何反應,便撇了撇嘴,順勢在矮桌邊坐下。

“真是的,叫我過來,又喝得醉醺醺的。”

他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在桌面隨意敲著,逐漸開始有些不耐煩。

恰巧這時,桌面上的手機亮了起來,禪院直哉一眼瞥過去,正好看見了八神緣的名字,他微微眯起眼,伸手拿過手機。

頁面上隻有一條簡單的短訊——

【嗨,老頭子,我又活了,咒術總監會要搞我,撈撈~】

拿著手機的手,微不可聞得一頓,禪院直哉的視線停留在了八神緣的名字上。

“這家夥,還真回來了啊。”

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禪院直哉瞟了眼禪院直毘人,見其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似乎已經睡死了過去。

“正好無聊,去找八神緣玩玩。”

他可還記得,當初那家夥把他打得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的仇呢!

也不知道對方這大半年來到底去了哪兒,身為禪院家的人,他未來的妻子,竟然敢消失半年,也不先回禪院家,真是在外面呆得心都野了啊。

將手機重新丟回桌面,禪院直哉站起身,轉頭徑直出了門。

夜色更加深沉,“驚鹿”依舊在兢兢業業的營業著,竹筒時不時打在青石上,襯得夜色更為寂靜。

一身酒氣的禪院直毘人慢慢抬起眼,看向無邊夜色,眼裡哪有一絲醉意。

“可憋死我了。”

他慢慢悠悠地從身後拿出一壺酒,往嘴裡灌了口酒,嘀嘀咕咕道:

“最後一回,看緣丫頭能不能看上你,希望臭小子這張臉,能起點用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