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鐵錘,狗蛋,段清光(1 / 1)

白清歡:有一群過於坦誠且口無遮掩的親友,有時候真的挺想裝死的。

段驚塵垂著眼,視線在應臨崖所說的“老地方”三字上停頓了片刻,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抿了抿唇,將注意力又放在最後面。

“這是……合歡宗的掌門嗎?”

“嗯,這是我師姐和她的弟子。”白清歡有些乾巴巴地解釋了一句,發現段驚塵沒有要追問前面那幾條傳訊後,微微鬆了口氣,順勢就快速轉換了話題。

“但是你不是一出關就被綁到青霄劍宗了嗎,到底是怎麼被看破的?”

段驚塵輕輕搖了搖頭,他同樣不明白自己哪裡露了餡。

在白清歡的追問下,他緩緩沉聲敘述起當日的情況——

“那日我察覺外面有數道強大的氣息靠近,且來者不善,便自打坐入定的狀態中脫離,準備出洞府去查看情況。在出門之後,我先遇到了一個金丹期的年輕弟子,她和我說了外面有人要綁了我回青霄劍宗審問妖獸之事,人已經圍在山門外了,我便去了山門外——”

白清歡打了個響指,揚眉:“好,你在這裡被丁雨閒看出不對勁了。”

段驚塵皺眉:“可是我什麼都沒說。”

“就是因為什麼都沒說所以才露餡了,段仙君,我可不像你這般好脾氣。”白清歡彎了彎眼,理所當然道:“被一群人潑臟水還堵在門口了,白長老竟一句不罵也不挽袖去打,反而真把自己交出來。嘖,他們惹到你可算是踢到棉花咯!”

段驚塵神色淡淡的望過來,漆黑的瞳仁中映著白清歡的倒影,“你誤會了,我脾氣不好。我願意出去,隻是因為懶得自己飛回青霄劍宗,和他們一道更省力罷了。”

“然後呢,出門就被綁著扛過來了?”

“那倒不曾,起初喬掌門攔在山門前,不願開啟山門大陣。”段驚塵回憶著那日的畫面,面無表情道:“我才開口,她就開了大陣一言不發放走我了。”

白清歡聽到這兒不免好奇,“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段驚塵回想著那日的畫面,眸底也有些無奈,原本喬向溪守在山門前大有死不交人的架勢,但是他才剛一出口叫了一句“大師姐”,後者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奇怪。

他為了不暴露身份,曾在心中默默演練了千百次模仿白清歡語氣口吻,也想好了如何讓對方放自己去青霄劍宗的說辭。

然而一句都沒有。

喬向溪乾脆利落地開啟了山門大陣,一句勸阻都沒有。

段驚塵甚至有種錯覺,若非外面圍了太多人,喬向溪手中的鞭子甚至想往他身上抽了。

“原來是在這兒,你的第二條小辮子被抓住了。”白清歡勾起食指,撥下了一下段驚塵垂在肩膀上的散發。

他怔了一下,“我哪裡做錯了嗎?”

“我從未叫她大師姐。”白清歡掂了掂手中的傳訊玉簡,將之拋回段驚塵的手中,“在我師門

之中,她排行二,便是要叫,也該叫二師姐。”

段驚塵陷入沉思,他從未聽說合歡宗曾有過什麼大長老。

白清歡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輕輕笑了笑:“我們以前有過一位大師兄。”

後來呢?

“後來我把他殺了。”

段驚塵聽得怔了一下,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而白清歡,其實也並不想回憶那段不算美好的記憶。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也是她初遇應臨崖的那一年。

修真界從來不是什麼太平地方,資源是有限的,同門之間的傾軋再正常不過。

所以,那位大師兄想把喬向溪和她當做自己的修行資源,而她不願意,那就隻好委屈大師兄去死一死。

夜黑風高,還隻是金丹期的白清歡邀大師兄夜遊,然後在夜遊到了東靈洲的一處荒山時,預謀了多年的她成功殺掉了那個男修。

她靈力耗儘,卻不敢停下打坐休息。

那人臨死前用武器幾乎割斷了她的手腕,而她跌下山道又被滾石砸斷了腿,□□和精神都快到了崩潰的極點。

在殺完自己喊了幾十年的大師兄後,白清歡渾身都是血,身上抖得厲害,眼淚和身上的血一起淌下。

血腥味和泥腥味跟了她一路,天上的月亮也看了她一整夜的罪行,偌大的天地,千萬棵草木,萬億顆星子,沒有一個能幫她。

當時她的年紀還不算大,行事也遠不如現在老辣。

殺了人也還不知道其實應該先把人分屍,再損毀屍體上的關鍵信物,而後將屍塊丟去喂野獸或是焚燒乾淨,最後自己才能乾乾淨淨若無其事回去。

她顫顫巍巍拖著那具死豬一樣的沉重屍體在山上掙紮,準備將其拋入山中的一處探不到底的寒潭中時,有個銀發藍眼,頭頂長了一對漂亮小角的男人從水底浮出。

他先是冰冷警告她不要什麼臟東西都往水裡丟。

然後從旁指點,冷靜又漠然地教會了她上面那些毀屍滅跡的步驟,甚至還紆尊降貴的親自抓了隻妖獸來,幫她完成毀屍滅跡和栽贓的最後一步。

幫她的人,竟真的從天而降了。

她一一照做,安然無事回了合歡宗,才知道喬向溪竟然已經替她掃尾,將她殘留在宗門內的所有罪證都清除乾淨了。

而她,也認識了那個叫應臨崖的龍族男人。

白清歡眯了眯眼,想起那段本該刻骨銘心的記憶後,心中竟然也沒有任何波瀾了。

她撚了撚腕上的千機縷,轉頭對段驚塵道:“算了,師姐那邊什麼也不用說了,她非常聰明,修界大會上的事傳出去後,恐怕已經聯想到如今那位發瘋的段仙君就是我本人了。”

如今蛇妖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尚不清楚,兩人的行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不容易打草驚蛇。

段驚塵漆黑的瞳仁中卻有明顯的茫然,“如此荒謬之事,這也能聯想到嗎?”

“師姐對我再了解不過,有些話一說

,我就做好了她能認出我的準備。”

白清歡這句話說出後,卻看到對面的段驚塵面上的迷茫之色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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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底似是失神,裡面藏了許多她也看不懂的情緒。

她忽然想起,自從她成了段驚塵之後,除了一開始的幾日警覺萬分地掩飾身份之外,之後與段驚塵通氣後便理直氣壯地開始當起了仙君祖宗。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看出自己不是段驚塵。

白清歡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或許是猜到了這個小仙君突然又不開心的原因了。

她微微傾身靠向低著頭的段驚塵,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點了點後者的面頰,讓他看自己。

“如今我對段仙君也算得上是知之甚深,連腹肌的形狀都了如指掌。你完蛋了,下次段仙君便是和刀疤互換了身體,我保準也能第一時間抓出你漏出的馬腳。”

“白清歡!”

“白清歡!”

前一句是段驚塵無奈低聲喝止,後一句則是白清歡模仿著他的語氣同時學的話。

“你彆鬨。”

“你彆鬨——”

她說得漫不經心,偏偏還真就惟妙惟肖,甚至連他的表情也學了去。

他的臉原本還繃得緊緊的,但是視線與白清歡的對上後,便快速轉過頭,隻留下逐漸泛紅的耳朵和控製不住往上揚的嘴角。

原本縈繞在他身上的悶沉情緒就像天上的烏雲,被她這陣風倏地一下就吹散了。

忽然,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窸窣響動。

暈劍的小和尚空曇這會兒也緩了過來,隻不過臉色依然慘白慘白的,步履蹣跚地走過來,先對著兩人連連道歉。

“對不起,小僧太沒用,又給兩位添麻煩了……”

“無妨,本就不能直接飛入司幽國。”段驚塵心情似乎很不錯,竟然難得出言寬慰了小和尚一句。

空曇受寵若驚,然而接下來白清歡的舉止卻嚇了他一跳。

隻見白清歡隨手扯了一蓬荒草就要往小和尚腦門上蓋,空曇一邊擺手一邊往後面躲:“謝謝段仙君,但是我有僧帽,不需要草帽的。”

“誰說要給你帶帽子了,你這一身和尚打扮,便是幕後黑手認不出你是承光寺的,也太過醒目了些。怕是你剛出現就被發現,然後人家要麼把你殺了煮湯,要麼在你發現之前就逃之夭夭。”

聞言,空曇果真不再逃跑,呆呆地頂著一窩雜草站在原地,“那……那怎麼辦才好?”

白清歡運起靈力,十指快速結出幾道手勢。

就見空曇頭頂的枯黃色雜草逐漸顏色加深,蔓延生長,很快就變成了一頭長發。

就是這頭發的顏色有些枯黃暗淡,看著營養不良的樣子。

空曇也察覺到頭頂的變化,他拿起一縷頭發看了看,大驚失色:“使不得!我是剃度了的出家人啊!”

白清歡並不慣著,冷笑一聲就打響指:“行,不配合是吧?刀疤上,把小和尚丟回北靈洲去,抓

緊時間彆耽誤,他還得走半年路來南荒苦修呢。”

走狗立刻到位,馬上跳出準備叼空曇上天。

小和尚立刻識相認慫,心甘情願接受了這一頭突然生長出的頭發。

頭發一長,他身上的那件灰白色的僧袍看著也不像是僧袍了,倒像是窮困潦倒的書生穿的長衫。

白清歡多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把你手裡的禪杖和琉璃渡魂鈴還有木魚,這些會暴露你身份的東西,都給我,我幫你先保管著,等你要用的時候就給你。”

若空曇這一世是在正常的家庭長大,又擁有相對正常的童年,曾收到過壓歲錢這種東西,他就會發現白清歡這句話聽起來多麼耳熟。

可惜小和尚未經世事,不知人心險惡。

他非但毫不猶豫就把承光寺那幾件鎮寺之寶全部扒下來遞給了假仙君,還很是懇摯地同她道謝,感恩她幫自己保管法寶。

白清歡表情都有點複雜了,她看向段驚塵,悄聲承認:“說實話,剛才我心中有個邪魔在勸自己把東西卷了跑的,你知道我為什麼沒這麼做嗎?”

段驚塵思忖片刻,認真回答:“因為你本性純良,不屑行這等卑鄙之事?”

白清歡默默搖頭,“不,是因為我不會念經,不知如何用和尚的法寶。”

段驚成:“……”

意思是,你但凡對佛修法寶略知一二,就真要這麼乾了是吧。

一無所知的空曇還在笨拙地研究這一頭從未有過的茂密頭發,白清歡正打算過去親自上手為他挽發時,就見段驚塵先自己一步過去了。

“我來。”

段驚塵面無表情地給空曇囫圇挽了個醜醜的發髻,配上那身破舊衣裳和枯黃的頭發,看著果然不打眼了。

不過他生得乾淨而俊秀,身上自有一股出塵的氣質,若是細看依然出挑至極。

“多謝白仙子相助。”空曇倒對那個醜發髻很滿意,又對著段驚塵不斷道謝。

“除了空曇,我們也得重新裝扮一番。”

在凡人的地界穿著昂貴的法衣太離譜了,還是找點低調的舊衣裳最合適。

要找舊衣服並不算難事,段仙君的芥子囊中放了足足二十套一模一樣的衣衫,都是毫無紋飾的黑白灰三色素衣,且大多都有因戰鬥撕扯出的破洞。

仙君的私服真是極具難民風格,實乃低調出行的最佳選擇。

如今三人收了法寶和裝飾,再換上舊衣,收斂了周身的修士氣息,瞧著倒也和尋常凡人區彆不大了。

空曇變成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而段驚塵一直就是男子裝扮,現在看著也很低調。

白清歡滿意打量著三人,又使了術法將他們過於出挑的姿容掩蓋了大半。

如此看來,三人都變成了容貌上佳,卻也不算太打眼的凡人。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三兄弟了。”

白清歡指了指空曇:“你今年剛滿十八,你是老三,就

叫鐵錘。”

再看向段驚塵:“你是老二,叫狗蛋。”

最後指著自己,若無其事撩了撩頭發,“我叫段清光,是老大。”

“啊?這樣不對吧。”一向無意見的小和尚難得出言反駁。

段驚塵掀開眼皮看她,心道鐵錘和狗蛋這個名字確實太敷衍,尤其是在白清歡給她自己胡謅的那名字對比之下,更顯得難聽。

難怪苦修的空曇都忍不下去了。

然而空曇說:“按年歲排的話,不是該段仙君老二,白長老才是老大嗎?”

白清歡淡定:“你彆管,我自有我的排序方法。”

空曇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然後很上道地叫了聲:“大哥。”

段驚塵:“……”

你對鐵錘這個名字就沒有一點質疑嗎?

……

這裡已經到了南荒的邊緣,也是司幽國的境內了,既是有山道,就說明前方必有城鎮或是村落。

三人沿著山路前行,隨著山中的林木逐漸稀疏,逐漸的也有了些人煙痕跡。

不多時,白清歡便在山腳下隱約看到了屋舍的輪廓,原來是有個村落。

她精神有點昏沉,這時恰好原本落在最後的段驚塵走到了她身邊,他的手擦過她的手背時,那股昏沉感瞬間消失了。

“前面有動靜。”段驚塵無聲握住了漆黑的天傾劍,“當心,此地靈力幾乎為零,修士在這裡也隻能發揮三成的實力。”

他們在南荒若是遇上強大的妖獸,會很麻煩。

白清歡若有所思看著段驚塵的手,又好似不經意地往他身邊湊了湊,果然,越發神清氣爽。

隻是現在無暇更進一步驗證,她隻能先按下心中的猜測。

約莫半個時辰,他們自山中走出,抵達那個村落。

聽空曇的講述,白清歡原本以為司幽國境內的村落都已經破敗,她在凡間行走多年,也見過不少民不聊生的場景。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看到的這個村子竟然處處張燈結彩,連村口的雜草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更有兩個村民跪在地上,在尚未轉暖的這個季節挽著袖子擦拭著屋門口老舊的石板路。

而他們臉上也看不到半點苦澀,唯有壓抑不住的喜氣洋洋。

“真是怪了,居然比過年還熱鬨。”白清歡在心中回想一遍,確認最近不是司幽國的什麼節日,難不成是這村落的什麼獨特習俗?

他們原本想是尋人先探聽一下司幽國的狀況,哪知還未開口,村口就有人先攔住了他們。

“你們是哪個村的,怎麼在這種時候來我們村子!”

攔著他們的人是兩個凡人村民,手中拿著和人等高的木棍,很是戒備的模樣。

白清歡上前一步,語氣很尋常道:“我是後山再往後那座林子的花溪村的,聽說你們這兒有這樣的大喜事,所以也想來湊湊熱鬨。”

她語氣親切,加上衣著質樸,容貌卻一等一的出

挑,雖說從未聽過勞什子花溪村,但是村民的戒心也逐漸放下。

不過兩人的語氣依然不算太好:“很快就輪到你們了,來我們村搶什麼名額!”

白清歡笑道:“我們村實在是偏遠,這種好事怕是輪不上,隻能來大哥你們這兒湊湊,看能不能沾沾光。”

說著,她在袖口中一掏,摸出兩塊碎銀塊。

在凡間走多了,白清歡對這些規則很是上道,她芥子囊中從金銀珠寶到各國的錢幣都備了不少,最多的就是這些不算太貴重,卻也不算輕的碎銀。

果然,在收了碎銀之後,守村那兩人的語氣好了許多。

“行吧,但是先說好了,你們到時候見了仙長可得守規矩,放尊重點,莫要連累了我們古木村也選不上。”

白清歡一聽此話,順著線索便接話,“那可是仙長啊,我肯定不敢造次。說實話,我們三人這也是聽人說仙長要來你們古木村,所以也沒想過中選,隻是想長長見識而已。”

一聽眼前這三個氣質不凡的年輕人似乎沒有要和他們村的人競爭的意思,兩人的神情終於更溫和了一些。

白清歡趁機又給兩人各塞了兩塊碎銀,隻說他們三人在古木村也沒有親朋,倒是覺得兩位大哥生得親切投緣,想讓他們幫忙安排下住處。

兩個村民沒有多想,他們兩人是親兄弟,哥哥叫大山,弟弟叫大海,兩人商量後決定湊合著住到一起,讓出一間小屋給他們。

段驚塵和空曇看得一愣一愣的,萬萬沒想到白清歡竟這麼快就和兩個凡人混熟了,後者甚至熱情邀請他們到家裡去,還約了晚上一起喝酒。

大山還得去巡邏,大海帶著他們回了家。

一路上,白清歡和大海相談甚歡,很快就探出了最關鍵的消息——

這個村子過兩日要來一位強大的仙長,仙長要收些有仙緣的徒弟,如今村中的年輕人都鉚足了勁準備著,等著跟了仙長去當神仙。

屋子陳舊,攏共也就一張床,不過倒也乾淨整潔。

大海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們家就我和我哥,沒多的床和被褥了,我晚點巡邏完了,就去隔壁阿嬸家給你們再借兩床。”

白清歡笑嗬嗬的拱手道謝,卻沒有馬上放走大海,而是繼續好奇追問。

“大海哥,你說那位仙長到底有多厲害啊?咱們能跟他學到些什麼東西啊?”

一提到那位仙長,大海的雙眼果然又變得亮了許多。

他精神奕奕說:“那可是真仙人啊!我幾天前去縣城聽人說了,仙人可是飛著從都城的仙府那邊來咱們這附近的!”

白清歡問:“哦?居然能夠飛?是話本子那樣禦劍飛行還是腳踩蓮花那樣的嗎?”

大海搖頭:“仙人還沒來咱們村,我也沒見到過,自然也不清楚到底長啥樣。但是我沒聽彆人說他飛的時候有什麼劍啊花的,想來就是直接飛上去了吧?”

白清歡還想打聽更多,然而大海卻也隻知道這些了。

在他離去後,白清歡掩上木門。

“你們怎麼看?”

南荒無靈力,尋常修士彆說在此立宗開派了,甚至都不會輕易踏足此地。㈡㈡[”段驚塵面無表情,雙手環抱在胸口:“這所謂仙人定有古怪。”

白清歡點點頭:“能夠不用任何法寶或是符篆就飛行的,至少得是金丹期的修士。”

段驚塵:“若是考慮上南荒的靈力問題,能夠直接從司幽國都城飛到這個偏遠山村,怕是得在元嬰以上的修士才行。”

元嬰期的修士大多是大宗門的人,如果是小宗門出身或是散修,那也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可是正經元嬰期修士一個個都挺好面子的,哪有像這樣在每個村子挨個收徒的?”

白清歡搖搖頭,“便是再急著傳承衣缽,也該有年齡限製才對,但是大海卻說村裡的男女老少到時候都有被選中的機會,此人的漏洞極多。”

段驚塵站在屋內一角,他低著頭,聲音有些喑啞:“凡人對於修士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裡的,隻要所謂的‘仙人’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虔誠跪下感恩戴德,不會有人質疑的。”

空曇蹲在邊上,抬頭:“所以我們要在這裡等那個所謂仙人來,然後詢問……不,是查清他是否和司幽國的巨變有關嗎?”

然而白清歡卻搖了搖頭。

在二弟三弟的注視之下,她微微眯眼,敲定主意。

“我們要想辦法被那位仙人選中,讓他直接帶我們到他的仙府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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