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我是誰~~(1 / 1)

萬本利心中早已閃過千萬種念頭,但是面上是丁點兒也看不出來,隻沉穩微笑著,仿佛例行公事提了句:“哦十號啊……沒記錯的話是合歡宗白仙子的私庫呢。”

“沒錯,我的朋友就是她。”

萬本利:段仙君傍上白仙子了?怎麼傍上的?什麼時候傍上的?憑什麼傍上的!

小周:大師姐真乃神人也!這倆果然不清白!

隻不過,這還沒結成道侶呢,就開人家的私庫拿人家的法寶,段師祖這口軟飯的吃相未免太難看了吧?

小周拚命給自家師祖使眼色,然而白清歡壓根沒看他,已經拿出了傳訊玉簡。

她抬手一揮,原本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畫面瞬間浮現在所有人面前。

一陣靈力波動後,萬本利果真看到了萬寶閣的貴賓,白清歡。

萬本利:“!”

假仙君簡單解釋了兩句目前狀況,忽然微不可查的揚了揚嘴角,悠悠問:“我開白仙子的私庫,拿白仙子的東西,白仙子不會生氣吧?”

真仙君:“……不會。”

假仙君:“我這樣既拿又拿,白仙子不會嫌我拿多了吧?”

段驚塵被哽了一下,他後知後覺想起來了,上次自己說過她是既想又想,想太多。

看樣子,記憶力驚人的白長老果然沒忘掉這句。

“不會。”段驚塵很無奈地配合那邊的人,想到那些東西本就屬於白清歡,自己從未想過動她一塊靈石,他認真道:“本就是你的,儘數拿走又何妨。”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萬本利和小周同時深吸了一口冷氣。

你們的關係好像不隻是摯友了,這太越界了!這太曖昧了!

“很好。”

白清歡很滿意段驚塵的配合,隻不過收了傳訊玉簡後,總感覺邊上兩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怎麼了?”白清歡皺眉看向萬本利,“可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了。”萬本利一言難儘的看著這位軟飯硬吃的仙君,“仙君需要什麼東西,我這就讓人送來。”

“私庫裡第一個匣子取來。”白清歡回想著自己要的東西,想到近來神魂虛弱,需要再拿點穩固神魂的寶物,於是又補上一句:“還有第三個匣子,放置各類法寶配飾的。”

再回頭看看後方尚且空曠的狗窩,白清歡想起自己還曾經置辦過不少家具,大到床榻屏風,小到妝匣花瓶,這些東西都還寄存在萬寶閣,方便遊曆時取了用。

現在遊曆到段仙君身上,又何嘗不算是遊曆呢?

素來不願意委屈自己的白長老當即報出一連串的名詞,“順便將那張軟玉床榻,靜心聚靈屏風……還有那張萬年靈木做的躺椅……對了還有一把千年墨竹製成的靈扇……”

萬本利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

隻記得自己下山的時候,嘴角扯出的營業微笑都快撐不下去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軟飯男!

他看向與自己一道下山的小周,意味深長地讚了一句:“貴宗仙君實乃劍修之典範啊。”

小周聽出這話裡的不對勁,隻不過他這會兒也找不到理由為自家師祖狡辯。

就在他支支吾吾之際,那邊,前來抓師弟回去練劍的李長朝出現了。

李長朝也察覺到這兩人氣氛的不對勁,好奇詢問:“怎麼了?”

小周說不出口,倒是很為自家貴賓打抱不平的萬本利不急不緩,將事情經過委婉說了出來。

李長朝眉頭一皺,陷入了沉默。

萬本利不想多言,正要拱手告辭時,卻聽得李長朝開口:“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嗯?”餘下兩人齊齊抬頭。

李長朝緩緩摸著下巴,先反問小周:“你有沒有覺得,近來師祖行事和以往大相徑庭,頗為古怪?”

小周點頭,“豈止是古怪,就連咱們師父都說,他好像被奪舍似的。”

“像被奪舍這就對了,愛情總是讓人脫胎換骨。”李長朝目光灼灼,指了指身後這座荒山繼續追問道:“你可曾記得,這山是師祖自行選的,多麼低調而孤冷的一個劍修,從來不在意身外之物,不爭不搶近百年!那你猜他這幾日為何突然尋來各峰至寶,重修這座荒山?”

“因為……”小周竭力發散思維,最後靈光乍現,大膽揣測:“難道這是為白長老準備的?!”

“沒錯!”李長朝重重點頭,感慨:“正如雄鳥求偶先築巢,男修求道侶之前,也總該有個像樣的洞府,更何況他心之所求的還是白長老那般見慣了修界繁華的人物!”

小周震驚:“為愛寧背負上發瘋的罵名,段師祖實屬男修楷模!”

“但是他用來築巢的,可都是白仙子自己的東西!”萬本利冷不丁點出一句。

“這便更能看出段師祖對白長老的上心了。”李長朝眼神中已然亮起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她緩聲道:“方才你們說的那些東西,皆是除衣物之外最貼身的日常起居所用之物,這隻能說明師祖熟知白長老常用愛物,且頂著被人說吃軟飯的壓力,也要將洞府布置成白長老住得慣的樣子!都這樣了,你們竟然還看不透這份至真至誠的赤子之心?”

小周肅然起敬:“不愧是段師祖,這份真心讓我自愧不如!”

萬本利:“這……”

分析得好像是有理有據,邏輯也是環環緊扣,但就感覺哪裡不對。

眼看萬本利似乎對自家師祖還有成見,李長朝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萬少主,我隻問你一句,段師祖取用私庫法寶,白長老可有半句意見?”

想起白仙子那句堪稱縱容的“儘數拿走又何妨”,萬本利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了。

白清歡也曾帶過其他人去過萬寶閣,可什麼時候任他們予取予求了?

便是宋蘭台小時候想要一些小玩意兒,也得乖乖扯著她衣角,軟聲叫好幾句“阿姊”才行。

看到沉默下來的萬本利,李長朝淡淡一笑,篤定道:“這就是了,白長老與段師祖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輪得到我們這些外人反對!”

萬本利身體一震,一雙圓眼睜得更圓。

有道理啊!

要論相貌,方才他替白仙子仔細瞧過了,段仙君那張臉可謂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身段就更不需多說,劍修的身材是出了名的修界最頂,刀修都比不過。

要論身份,段仙君那是什麼人?且不拿出盛德仙君的名頭,光是不到百歲就即將突破化神的恐怖天賦,那也是前無古人了。

要論年齡,弟弟好弟弟妙,體貼聽話又乖巧!不選年輕且活得久的弟弟,難不成還真要選個幾千歲的老不死?

怕是采補兩次就陽氣不足隕落了吧!

不愧是白仙子,眼光果然毒辣!

身為真.白清歡.好友的萬本利徹底釋懷了。

他暗自搓手,心道這門親事,萬家定要拿下操辦權!

……

數日後,家具法寶等等一概用具,全從萬寶閣送到了白清歡的新住處。

刀疤非常殷勤的承擔起了裝扮新居的重任,忙碌不停。

缺德仙君也沒有虧待自己手下的走狗,在萬寶閣送來的這些東西裡面翻了翻,找出一張不知是幾百年前買的精致小床擺在榻邊,給細犬當了狗窩。

一切東西擺放完畢。

軟玉香榻寫意屏風,香爐花瓶矮桌躺椅,她用慣的舊物一應俱全。

若不是伸手一摸還是八塊腹肌,白清歡於恍惚間都要以為這一陣的遭遇是場夢了。

她摁了摁額角,拿出萬寶閣送來的第一個匣子,從中取出裡面的東西。

“刀疤,把你這兩天吃剩的靈果拿來。”

白清歡一聲令下,刀疤立馬照辦,一盤略顯乾癟青澀的靈果很快被細犬叼來了。

她低著頭,攤開數張尋常油紙,將這些靈果草草包成十多份,而後以細細的紅繩綁好油紙包,屈指點了點它們:“趁著這會兒還未完全天黑,讓小周和小李把這些送去給承光寺的各位高僧,還有各峰峰主,另外還有……”

又念出幾個宗門長老的名字後,她溫聲對狗道:“就說這是我一個摯友種的靈果,都分給大夥兒嘗嘗,就當宵夜了。”

刀疤點點狗頭,馱著一堆爛果去找了小周和李長朝。

那兩人的劍亦不是凡物,皆生出了劍靈,自有和刀疤溝通的方法。

刀疤果然不負白清歡所托。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薄霧未散,李長朝和小周換上了簇新的內門弟子服飾來尋白清歡了。

李長朝:“師祖叮囑送的靈果,昨夜我們挨個送去了,道友們聽聞是師祖所贈之物,皆惶恐道謝。”

惶恐是真的,道謝也是真的。

雖說果子寒磣乾癟了一點,酸澀難吃了一點,但這可是那位最為清冷難接近的段仙君所贈之物,自然沒人會拒絕。

她又問:“沒記錯的話,修界大會今日便要開始了?”

李長朝點頭:“正是,我們特奉了師父之令,來請師祖前去議事。”

很好,這些偷偷開會準備審判她的人今天全湊齊了,接下來白長老要準備去戰鬥了!

不過正式開戰之前,得先挑好戰袍,以免剛挽袖子準備指點江山就發現腋下破了大洞,先輸了氣勢。

白清歡眯了眯眼,將目光投向萬寶閣送來的數套男修法衣。

段驚塵似乎又在入定打坐了,不過白清歡也沒有要問他喜歡哪件的打算,對於男修該如何裝扮才顯得俊秀不凡,白長老擁有自己的審美。

萬本利做事妥當周全,即便是男修的衣飾,送來的這些竟也完美拿捏住了白清歡的喜好。

她掃了一眼,伸手先揀出其中一套淺青色衣衫,細細一看,上面還嵌有銀絲竹葉暗紋,很是風雅清秀。

符合白長老審美,穿它!

再挑揀一番,配飾中尋到一頂青玉白梅的發冠,清冷而不失穩重。

白長老很欣賞,戴它!

再翻翻撿撿,送來的匣中舊物中還有些看著眼熟,卻著實想不起來曆的玩意兒。

比如一把精巧的墨竹靈扇,上面貼心附了靈陣,扇出的風清香陣陣不說,還是暖風。

很合白長老心意,拿它!

再比如一枚不知是何質地的配飾,通體晶瑩剔透好似寒玉,入手頓覺寧神靜心,而且上面同樣刻了白梅圖案。

和發冠搭配起來極好,佩它!

片刻之後,完全按著自己的喜好裝扮完的假仙君自屏風後閒步而出。

從兩個徒孫震驚得說不出話的表情,白清歡就知曉自己的審美依然穩定。

她瞥一眼鏡中少年仙君的模樣,果真是風姿卓絕,清雅驚豔到了極致。

這具身體乾淨清冷的眉眼也好,修長挺拔的身姿也罷,加之如今的衣著裝束,都完美貼合白長老的喜好。

白清歡滿意至極,如今戰袍加身,她對接下來的大戰更是充滿鬥誌。

拍了拍刀疤的頭,假仙君高冷宣布出發。

“我們走。”

身後,李長朝和小周面面相覷,片刻後,兩人默契摸出傳訊玉簡開始瘋狂扣字。

李長朝:“小周,你有沒有覺得師祖今日的扮相,好像有點眼熟?”

小周:“乍一眼看,像宋長老;再看一眼,竟然還有應家主的影子。隻能說,還好師祖頭發茂密,沒有佛子的影子。”

李長朝:“嗯?宋長老又是怎麼回事?”

小周:“新認識的人脈那兒搞到的消息,改日同你細說。”

李長朝:“所以,咱們師祖這是刻意挑釁舊愛,還是為愛勇當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