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1)

北宋撈兄日常 阿洙洙 14534 字 5個月前

多日之後,蘇轍收到孫神醫大老遠送來秘方以及書信時,這才明白蘇軾今日話中的含義。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今日蘇轍笑看了他一眼,道:“神神秘秘的不說,你這性子與從前還是一樣樣的,記仇的很。”

實則他知道。

蘇轍並不是個記仇的性子。

今日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兄弟之間的玩笑罷了。

團年飯吃飯,大家又坐在一起吃餃子,吃完餃子出去外頭放煙火,一直等到了大年初一,眾人互相恭賀之後,這才回屋睡下。

一直在元宵節之前,蘇家都是十分熱鬨的。

前來蘇家拜年的人是絡繹不絕。

蘇洵又帶著兩個兒子外出拜年。

一直等到將近元宵節,這才有幾日空閒。

而蘇轍也格外珍惜與蘇軾相處的每一天,因他知道,元宵節一過,蘇軾就要動身回去鳳翔府了。

蘇軾更是心中難過。

可他當著蘇轍等人的面卻並未表現出來,他曉得,他們見著自己難過自己不舍,隻會比自己更加難受。

索性他面上就裝出一派毫不在意的樣子,與從前無異。

這日他們剛從歐陽府出來,蘇軾難得沒有與蘇轍同乘一輛馬車,而是與蘇洵一起,一上馬車就道:“……您有沒有覺得八郎見到歐陽大人與從前不大一樣呢?”

蘇洵認真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有何不一樣?”

“我,我也說不上來。”蘇軾雖聰明,卻並不是個心細如發之人,想了又想隻道:“但願是我想多了。”

雖說蘇轍如今頗得官家喜歡,但到底隻是個六品官員,若得罪了歐陽修,對他來說可謂百害而無一利。

蘇轍卻是知道歐陽修為何對他與從前有所不一樣。

當日歐陽修率文武百官上書反對王安石變法時,他就並未參與。

先前他又暗中襄助王安石,隻怕歐陽修擔心他有一日會倒戈相向……他從未為自己考慮過,因他知道,身為一個穿越者,想要保全自己並非難事,難的是未來有一日如何保護蘇軾,蘇洵與歐陽修這些強牛。

凡事啊,問心無愧就好!

況且這件事他也沒錯。

蘇轍回去之後就給王安石寫信起來,問王安石收到自己給他送的年禮沒有,問王安石最近身子可還好,回鄉之後可還習慣……最後更是叮囑王安石小心為妙,雖說王安石已辭官回鄉,但保不齊當初行刺王安石之人還想著斬草除根,若是需要,他可以從汴京尋摸些身手了得之人送到他的家鄉。

等著一封信寫完,他就將信遞給元寶,叫他送出去。

他的話音落下,蘇軾就闊步流星走了進來。

蘇軾見蘇轍仍暗中與王安石有所來往,卻是臉色一沉。

蘇轍掃了他一眼,搶在他前面開口道:“六哥這是不喜我與王安石王相公來往?”

我不喜歡又有什麼用?”蘇軾苦笑一聲,沒好氣道:“全家上下誰不知道你從小到大主意大得很,今日我若敢說你一句,你定有許多句在後頭等著我。”

“讓我猜猜,你會說什麼?嗯,你大概會說即便是最親近之人,也不能左右彼此的,人是個獨立的個體之類的話……是不是?”

蘇轍笑了起來:“六哥你將我的話都說了,要我說什麼?”

蘇軾是長長歎了口氣。

他後知後覺道:“八郎,歐陽大人待你與從前不大一樣,可是與這件事有關係?”

蘇轍點了點頭。

蘇軾又道:“歐陽大人雖並非我們恩師,可若是沒有他,就沒有我們父子三人的今日。”

“八郎,你寧願讓歐陽大人不快,也不願與王安石斷了來往嗎?”

“是。”蘇轍對上兄長不解的目光,隻道:“我有我的苦衷。”

很多事情他不便言明,直道:“六哥,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有我的緣由的。”

他們兩人四目相對。

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蘇軾敗下陣來:“好,我相信你。”

“你是我弟弟,我不相信你又能相信誰呢?”

等著用過午飯,他借口要去街上給鳳翔府的同僚買些禮物。

一出蘇家大門,他就吩咐來福駕著馬車去了歐陽府上。

當歐陽修聽說蘇軾獨自前來時,不免有些訝異:“……今日你為何一個人過來?可是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他記得清楚。

隻要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同在汴京,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一起的。

上次蘇轍獨自前來找他,是為了蘇軾的差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蘇軾心裡是七上八下的,強撐著笑道:“今日學生是為了八郎前來……”

歐陽修隻覺得這開場白有點熟悉。

等蘇軾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卻是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因子由與王安石來往過密一事而不高興?甚至疏遠他,打壓他嗎?”

蘇軾忙道:“學生不是這個意思。”

歐陽修笑了起來:“子瞻啊,你雖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卻皆是這個意思。”

“你放心,我沒有這樣小氣,更沒有這樣霸道。”

“我時常說子由是個聰明人,頂多再過十餘年,名聲就會超過我,他這樣做,大概有他的理由。”

“即便如今他真的站在王安石那一派,真的與我為敵,我也不會背地裡使下那些小動作的,公是公,私是私,你們一人永遠都是我的門生。”

一直惴惴不安的蘇軾面上這才露出幾分笑容來:“多謝大人。”

等著他出了歐陽府後,則是心情大好,叮囑著來福不可將今日之事告訴旁人甚至連元寶都不能說。

來福連聲稱是。

蘇軾道:“……我知道以八郎的聰明,不需要我為他做些什麼,今日

我走這一趟大概也是無用功,可過來一趟,聽到歐陽大人說這話,我心裡則踏實許多。”

與此同時。

歐陽修在蘇軾離開後一人在書房坐了良久。

他忍不住想,若真有一日蘇轍站在他對立面,他該怎麼辦。

說句不好聽的。

如今他年紀大了,對上王安石就已讓他夠吃力,若再來一個蘇轍,隻怕他是毫無招架之力。

一旁的隨從也不解道:“……大人,小的知道您向來惜才,可蘇大人卻是太過聰明,也太過縝密了些,您不願打壓他,不如將他遠調。”

“這樣蘇大人也能一展才能,您也能夠放心些。”

旁人不知道,但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些日子自家大人為了蘇轍是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歐陽修想也不想就搖搖頭:“萬萬不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就看天意吧。”

等著元宵節一過。

蘇軾就要帶著王弗離開汴京了。

到了彆離這一日,蘇家上下每個人都心情沉重。

便是蘇軾強撐笑容,可這笑意也並未到眼底。

程氏拉著王弗的手叮囑了一遍又一遍:“……你這孩子,從前是個懂事的,自嫁給六郎之後,倒還任性起來。”

“如今你月份還小,我勸你在汴京多住些日子,等著胎位穩了再走也不遲,可你卻不聽我的。”

“你啊,路上一定要小心些。”

“便是邁哥兒鬨騰,也不能抱他,將他丟給乳娘照顧,記得了嗎?”

王弗鄭重應是。

蘇轍原準備對蘇軾叮囑幾句的,誰知這次兩人卻是反了過來,換成蘇軾對他鄭重交代起來:“……八郎,我知道你聰明穩重,心思縝密,可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汴京與地方上不一樣,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萬萬不可逞強。”

“若遇上什麼事兒,你可以寫信與我商量……”

說到這兒,他也覺得這話有點好笑,忙道:“也可以與爹娘商量的。”

蘇轍強忍著笑道:“好,六哥,你的話我都記下了。”

“若有機會,我也會去鳳翔府看你們的。”

縱然眾人再依依不舍,卻也有分彆的時候。

隨著蘇軾一行的馬車再也看不見,蘇轍等人這才回去。

他扶著程氏的手,勸道:“您彆擔心,六哥這性子多在地方上曆練一一也是好事。”

“至於我,也得多努力才是,等著過幾年我在朝中說得上話,就能想辦法將六哥調回汴京了。”

即便程氏知道兒子這話是誆自己的,可心情還是好了些。

人活著,得有盼頭才是。

***

等到初春時。

蘇轍就收到了王安石的回信。

王安石在信中鄭重道謝,與他說便是自己從前在

朝中也有幾個交好之人,可去歲年前也隻收到了他一個人的年禮,感歎了幾句人走茶涼。

王安石更是在信中說自己一切都好,請他不必擔心。

最後,王安石則問起他可有查出當初行刺一事的真凶來。

蘇轍看到這封信,是良久沒有說話。

他要怎麼說呢?

說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當初官家盛怒,的確是無人敢怠慢此案,可後來隨著官家詢問的次數少了,這案子似成了無頭案。

但蘇轍並沒放棄。

不僅他暗中命人調查此事,他也知道王鞏對這件事也頗為上心。

說起來王鞏雖擅長交際,卻並不是個一無是處的浪蕩子,若真是如此,張方平又怎會將女兒嫁給他?

這一日休沐時,兩人又約在杏花樓用飯。

正是春光爛漫時,但蘇轍也好,還是王鞏也罷,誰都沒心思去欣賞春景。

甚至兩人碰面之後,連寒暄都沒有,王鞏就開口道:“我懷疑王安石遇刺一案與巨鹿郡公有關。()”

巨鹿郡公?

日後短命的宋英宗?

蘇轍面露驚愕。

聽王鞏娓娓道來,他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幾年,關於官家過繼一事是眾說紛紜,雖說大家都猜測官家會過繼巨鹿郡公,但這等事一日未塵埃落地,濮安懿王等人懸著的一顆心都不敢放下來。

巨鹿郡公更是不敢走錯一步路,甚至連濮安懿王都保持中立,誰都不知道他們是保守派還是革新派。

可前周王之子趙允熙卻讚同王安石變法的。

說起這人,可是大有來頭的。

前周王乃是太宗皇帝幼子,真宗皇帝幼弟,當今官家皇叔,據說當年真宗皇帝與他關係很好,彌留之際曾想將皇位傳給他,卻遭到大臣們反對。

後來,官家繼位,這位周王仗著自己身份尊貴,對未親政的官家指手畫腳。

最後的結果是顯而易見,並未落得什麼好下場。

趙允熙總結了父親失敗的經驗,這些年一直謹小慎微,直至傳出官家要過繼,這才冒頭。

在他看來,官家既要選擇侄兒過繼,選誰不是選?

他為何不爭?

所以他便想依靠王安石賭一把。

這叫濮安懿王很是著急,隻要變法一旦推行,王安石定勢不可擋,連帶著趙允熙在官家跟前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反觀巨鹿郡公遠在外地當差,本就很少在官家跟前露面,若官家改變心意,真將趙允熙立為太子,那他們一家才是功虧一簣。

說到最後,王鞏是苦笑一聲:……朝中水渾遠比我們想象更甚,家父曾不止一次與我說過要我莫要多管這些閒事,可我自娶內人為妻後,就與嶽丈綁在一條繩上,哪裡有不管之理??()?[()”

張方平與歐陽修一樣,是不折不扣的保守派。

蘇轍想了想,道:“如今王安石王

() 相公已回老家,當初盛極一時的趙允熙仿佛在汴京消失了一般,濮安懿王等人的目的已經達到。”

“想象也是,汴京乃天子腳下,尋常人想要謀害朝廷命官,仔細去查,不見得查不出真相來。”

“若這件事真是濮安懿王在背後搗鬼,那就說得通了。”

許多人覺得巨鹿郡公被立為太子是遲早之事,就算真查出真相,賣個人情給濮安懿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王鞏沒有接話。

一時間,包廂中陷入了沉默。

從前他們隻覺得巨鹿郡公平庸些,君王平庸,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就像官家,總比那等平庸且喜歡拿主意的君王要好得多。

但如今看來,巨鹿郡公不過是為了投官家所好,偽裝至此。

好一會,蘇轍才道:“如今看來,若巨鹿郡公被立為儲君,隻怕不是什麼好事。”

王鞏卻嗅出不對勁來:“子由,你要做什麼?”

“我勸你莫要螳臂當車,且拋開巨鹿郡公不說,官家與濮安懿王感情很好,若非如此,濮安懿王也不會這般膽大……”

蘇轍笑了一聲:“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就算再膽大,卻也是惜命的,不會做這等傻事。”

彆說一個他,就算十個他合起來,都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隻是蘇轍卻是沒想到官家對他倒是很喜歡。

自當初得官家傳召後,官家隔三岔五就會召他進宮。

有的時候是官家得了佳肴。

有的時候是官家要他陪自己賞畫兒。

有的時候是官家單純要他陪自己說說話。

今日官家召蘇轍進宮陪自己下棋。

蘇轍進宮後,看到桌上擺的棋盤,是微微一愣,就道:“……還請官家恕罪,微臣不擅下棋。”

他這話說的官家是微微一愣。

繼而,官家是啞然失笑起來:“沒想到天底下還有蘇大人不擅長的東西,朕原以為你樣樣精通了。”

琴棋書畫,蘇轍不說精通,卻也懂得不少。

蘇轍笑了笑:“微臣並非聖人,哪裡會樣樣精通?”

“說起下棋,微臣與兄長小時候都不擅長,從前我們在眉州跟著師傅念書,師傅棋藝精湛,經常要我們兄弟兩人陪著下棋,每每我們見師傅有這個意思,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他時常在官家跟前提起蘇軾。

一來是他知曉官家仁善,在官家跟前並沒有戰戰兢兢,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一來是他覺得在官家跟前多提起蘇軾,對蘇軾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倒是與你兄長感情好!”官家一掃眼,他身邊的內侍就將棋盤撤了下去:“今日天氣不錯,不如你陪著朕去花園走走吧。”

蘇轍正色道:“是。”

即便是初春。

可宮中的禦花園卻是百花盛開,花團錦簇的一片,叫人瞧見都覺得心情大好。

蘇轍亦步亦趨跟在官家身後。

他發現官家心情好像不大好的樣子。

可身為臣子,官家說話,他就聽著。

若是官家不願多說,他隻能佯裝不知。

誰知沒走幾步,他們就遇見了同樣在花園散步的曹皇後。

說起來,蘇轍是知道曆史上的曹皇後的。

曹皇後膝下子嗣早夭,卻能安穩坐於皇後之位,與她性情慈儉有很大關係,當然,更重要的則得益於她與官家之間的感情。

帝後恩愛有加的少,他們也是如此,可起碼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差,大概是相敬如賓的那種。

最起碼,官家十分敬重她。

他還知道,曆史上英宗皇帝繼位後,與這位曹皇後關係並不好,甚至說是針鋒相對。

更有野史說,英宗皇帝早早駕崩,與這位曹皇後之間有那麼點關係。

蘇轍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想要曆史上的英宗皇帝,如今的巨鹿郡公與與皇位無緣,興許能從這位曹皇後身上下手。

曹皇後遠遠見到官家,則前來請安:“官家。”

她年過四旬,縱然保養得宜,可看起來也不算十分年輕,可她舉手投足之間卻一副大家做派,看起來雖高高在上,面上卻也有幾分慈愛。

蘇轍拱手與她請安:“皇後娘娘。”

曹皇後的眼神落於蘇轍面上,笑道:“想必這位就是秘書省的蘇大人了吧?”

“正是。”蘇轍神色恭敬。

“蘇大人不必多禮,本宮幾次聽官家說起你,說你容貌與才學一樣出眾,如今看來,果真如此。”曹皇後微微一笑,道:“也難怪濮安懿王顧不得你已定親,仍要將女兒靈壽縣主嫁給你為妻了。”

“你這般才學,這般長相,彆說為妻,便是為妾,隻怕汴京許多小娘子也是甘之如飴。”

她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知道小娘子們對俊朗的男子是抵抗不了的。

蘇轍聽她說起濮安懿王,察覺出她對濮安懿王一家子並不十分滿意,隻道:“皇後娘娘謬讚了。”

“微臣家中並無納妾的習慣。”

“從微臣翁翁到微臣這一代,家中皆無男子納妾,曾有位堂兄要納妾,差點要被微臣一伯趕出家。”

“哦?竟有這等事?”曹皇後看向蘇轍的眼神更是欣賞。

蘇轍笑道:“微臣不敢欺瞞皇後娘娘,此事是千真萬確。”

曹皇後又問起他家中有哪些人,特彆是問起了他的妻子,問他妻子容貌和家世是不是十分出眾。

當曹皇後知曉史宛不過中上姿色,史家更是眉州尋常人家後,更是讚歎連連:“……這世上像蘇大人這樣的男子可不多啊!”

一旁的官家卻是道:“不知皇後可有覺得蘇大人與曦兒有幾分相似?”

趙曦乃官家幼子。

官家也不是一直無子的,曾有過三個兒子,第一個兒子出生就夭折,後面兩個兒子也沒平安長大。

幼子趙曦乃朱才人所出。

這朱才人身份低位,卻身體極好,後被曹皇後拉攏,生下趙曦,趙曦一出生,就養在了曹皇後身邊,被曹皇後視為親子。

曹皇後認真看了看蘇轍,道:“是有幾分相似。”

這話說的蘇轍是哭笑不得。

怎麼司馬光的夫人也好,還是說官家與曹皇後也好,都說自己與他們早逝的兒子有幾分相似?

若他生的是一張大眾臉,他還好想些。

可彆的不說,他對自己這副皮囊還是很滿意的,若非如此,靈壽縣主也不會死乞白賴要嫁給他。

他思來想去,隻覺得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怎麼看自己孩子怎麼好。

張氏是其中一個,官家也是其中一個,所以怎麼看他都覺得與自己孩子有幾分相似的。

蘇轍笑道:“能夠有一兩分像故去皇子,是微臣的福氣。”

這也是官家為何喜歡召他進宮的原因之一,如今更是道:“若是你閒來無事,就時常進宮陪朕說說話吧。”

“高處不勝寒。”

“朕這個皇上當的,也是寂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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