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1)

北宋撈兄日常 阿洙洙 14058 字 2個月前

郭夫子一聽這話,是愣了一愣。

一時間他竟分不清蘇轍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可人家孩子都這樣問了,他也隻能道:“隨你們便吧。”

蘇轍帶著蘇軾一齊道謝後,父子三人這才走出了院子大門。

蘇轍已說起要平安幫他送什麼衣裳,送什麼褥子來。

相較於他,蘇洵臉色陰沉沉的,蘇軾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L去,皺眉道:“八郎,我們真的要將這一池子水寫乾嗎?這得寫到什麼時候去啊?不會等到我七老八十,還在每天忙著寫字吧?”

蘇洵更是低聲道:“六郎,八郎,我看這郭夫子是半點沒有收徒的意思,不過是存心刁難人罷了。”

“為人師表者,哪裡有這樣的?”

蘇轍卻笑著道:“爹爹,就算郭夫人真是刁難我,我也想試上一試!”

他這話一出,蘇軾也道:“既然你要試,我也跟著你一起試好了。”

“我們兄弟兩個不管做什麼都要一起才行!”

蘇洵見他們兩人心意已決,無奈搖了搖頭。

很快平安就帶著褥子,衣裳與筆墨紙硯到了白馬書院,好在郭夫子並沒有繼續胡來,吩咐書童收拾出他隔壁的院子來,更要蘇轍與蘇軾兩人與旁的學子一同吃飯。

蘇轍在北極院雖沒念幾年書,但凡事已養成了親自動手的習慣。

兄弟兩人收拾好院子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們略吃了些東西,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睡覺。

在蘇軾的百般央求下,蘇轍仍拒絕了與他同睡一床的請求,隻找了幾個書童再搬了張床放進屋子裡,如今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正色道:“六哥,你放心吧,這世上沒有鬼的。”

“就算真有鬼,黃泉路上有我與你作伴,你有什麼好怕的?”

蘇軾仔細一想,好像是這個理:“也對。”

他覺得不管何時何地,隻要和蘇轍在一起,他就覺得很安心。

甚至在同一間屋子裡,他的床還要與蘇轍的床對著,這樣他睡覺之前,一睜開眼就能看到蘇轍:“不過八郎,咱們真的要以水代墨,將那一池子水寫乾淨嗎?”

蘇轍想了想,認真道:“我也不知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

他今日是累極了,躺在床上很快就呼呼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起來,蘇轍與蘇軾兩兄弟就直奔郭夫子院子而去。

郭夫子自是沒有起床的,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一合計,就拿起狼毫筆在院子的石板上寫寫畫畫起來。

長時間彎腰,身子受不住。

索性蘇轍就在池塘舀了一碗水,搬了個小杌子,在台階上寫字起來。

蘇軾有樣學樣,也與蘇轍一樣。

兩人皆是有備而來,水壺,筆盒,甚至蘇軾連糕點都帶了過來。

如今已至初冬,已有幾分寒氣。

冷風一吹,似能吹到人骨頭縫裡。

即便蘇轍身上的衣裳穿的厚厚的,可寫上一會字,就放下狼毫筆,雙手湊在嘴邊哈會氣。

哪怕如此,他一上午也沒有停歇。

到了中午,他甚至隻啃了兩個炊餅,又開始繼續寫字。

到了傍晚,天已有幾分擦黑,蘇轍這才停下來。

畢竟這年代可沒什麼眼鏡,若眼睛近視了,還是挺麻煩的。

他這才與蘇軾一齊進去與郭夫子道彆,“夫子,我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您還是少喝點酒,多注意身子。”

說起來郭夫子雖已起床小半日,但這還是他們三人第一次說話。

今兒L一下午,蘇轍與蘇軾兩人抄他們的書,郭夫子看自己的書,寫自己的字,喝自己的酒。

如今聽聞這話,郭夫子多少有些不耐煩,揮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你這娃娃,小小年紀怎麼就這樣嘮叨?”

蘇轍這才與蘇軾退了下去。

倒是正端著酒杯喝酒的郭夫子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想著這兩個小娃娃鼻子,耳朵和手都被凍的通紅通紅,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兩個小崽子還是挺厲害的,這麼冷的天也沒說放棄。”

“嗬,看這天氣馬上就要下雪了,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崽子能堅持幾天!”

接下來的日子,蘇轍與蘇軾就過上了這般艱辛難熬的日子。

一開始,蘇軾還能耐著性子抄書。

可很快,他就按耐不住,偷偷與蘇轍說起郭夫子壞話起來:“八郎,你說郭夫子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聽人說了,郭夫子不僅是家中獨子,更是老來得子,他出生時他爹娘已年逾四十,所以還未看到他成親生子就已去世。”

“你說,會不會是郭夫子遇上變故所以性情大變?要不然怎麼會想出這樣折騰人的法子來?”

蘇轍卻低聲道:“六哥,慎言。”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當心有些話傳到了郭夫子耳朵裡去。”

“更何況背後說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為。”

蘇軾微微歎了口氣,道:“我知道的,我就是心裡憋悶得很,這才與你說說閒話而已。”

“你放心,這等話我可不會與旁人說。”

這一刻,他莫名有些想念史無奈,若是史無奈在這兒L,定會與他一起說郭夫子的壞話的。

兄弟兩人躺在床上說著閒話,說著說著,卻聽到屋外傳來沙沙作響之聲。

蘇軾反應極快,從床上一躍跳了下來,趿了鞋子打開窗戶,頓時臉就哭喪起來:“八郎,外頭果然下雪了!”

“今兒L咱們還說今年的雪好像下的比往年更晚一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沒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這雪晚上就下了。”

說著,他轉過頭來看向蘇轍,低聲道:“那八郎,咱們明天還去抄書嗎?”

他多

麼希望能從蘇轍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卻萬萬沒想到蘇轍一開口,他的希望卻是徹底破滅下來:“當然要去了,凡事要持之以恒,得要郭夫子看到我們的恒心和決心才行。”

蘇軾什麼話都沒有,隻長長歎了一口氣。

蘇轍自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可做學問,最忌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當天夜裡,蘇轍也睡得不好,一來是天氣寒冷,二來是窗外的落雪聲擾的人睡不著。

翌日一早他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外頭有人說“雪下的可真深啊”之類的話。

蘇轍索性起來了。

門外的積雪已淹沒他的小腿,走路都有些艱難。

在他的催促下,蘇軾這才磨磨蹭蹭揉著眼睛起來。

兄弟兩人正啃著包子,就在門口見到了任乳娘的身影。

蘇轍是面上一喜,道:“乳娘,您怎麼來了?”

任乳娘手裡拎著個大大的包袱,笑著道:“夫人叫我來的,說今兒L下雪了,給你們送些護膝,暖爐過來。”

“這些日子,你們可還習慣?”

蘇轍點了點頭,道:“習慣。”

蘇軾卻是搖了搖頭,滿臉委屈。

看到這一幕,任乳娘滿臉是笑。

蘇軾更是道:“乳娘,怎麼就您一個人來了?”

任乳娘道:“今日突然變天,老百姓們擔心像去年一樣遇上雪災,所以紗縠行的生意好得很,夫人忙,就差我過來了。”

實際上她並沒有說實話,並非程氏忙的抽不開身,而是程氏不敢過來。

饒是程氏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卻也是個母親,哪裡能眼睜睜見到兩個兒L子受苦而無動於衷?

她一向視蘇轍這三個孩子為親身骨肉,如今是叮囑了又叮囑,這才戀戀不舍離開。

而蘇轍與蘇軾穿的像頭棕熊似的去了郭夫子院子。

蘇軾一路上沉著臉,蘇轍怎麼打趣他,他都毫無反應。

進了院子,蘇軾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池塘的水。

他見著因落雪,池塘裡的水又漲了些,嘴巴一癟,差點就要哭出來了:“寫不完,真的寫不完!”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蘇轍拍拍他的肩膀道:“六哥,彆想這些了,快開始吧!”

“今日天氣冷得很,興許咱們快些動起來就不冷了!”

蘇軾雖苦著一張笑臉,但兄弟兩人邊背書邊寫字,你來我往的,隻覺得日子倒也不似想象中難熬。

郭夫子是被朗朗讀書聲吵醒的。

半夢半醒之間,他原以為自己在做夢,畢竟迷迷糊糊掃眼看向外頭,隻見窗外亮堂一片,像出了太陽似的。

他再仔細一聽,有幾分遲疑。

外頭那兩個背書的小子可是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不是自己在做夢?

驟然降溫,郭夫子還未吩咐書童拿出厚被子厚褥子來,躺在被窩裡都冷的直哆嗦

,可想而知外頭大概是冰天雪地的一片,該有多冷。()

郭夫子難得早早起床,將窗戶打開一條縫看去,隻見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絲毫不懈怠,邊寫字還時不時雙手捧在嘴邊哈上幾口氣,至於台階上放著的暖爐,隻怕早就冷了,被隨意丟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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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必說這兄弟兩人的手被凍的通紅通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豬蹄子了。

郭夫子心下微動。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聽說過蘇家兩兄弟的名聲,這兩人在眉州有神童之名,卻絲毫不以此為榮,依舊兢兢業業念書。

他膝下無子無女,的確有收徒之心,卻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看到這一幕,他恨不得衝出去與這兩個小子說收他們為徒。

可走到門口,他剛打開門,就有一陣冷風吹來,頓時將他吹的清醒過來:“……這麼冷的天,若是這兩小子能堅持十天再說吧。”

“他們兩個從小在蜜罐裡長大,興許過個一兩日就放棄了。”

“就算他們想堅持,我看他們家裡人也不會答應的。”

他雖嗜酒如命,卻是聰慧過人,看得出來蘇洵對他這個夫子不是很滿意。

蘇轍正提筆寫字寫的正起勁兒L,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發怔的郭夫子,忙笑著道:“夫子,您怎麼起來了?”

他很快會過意來,道:“是不是太冷了,您睡不著?”

“您等等,我這就去告訴青山哥哥給您拿幾床厚褥子來。”

他這話剛說完,就一溜煙跑開了。

郭夫子不好意思的同時隻覺得蘇轍這孩子可真是招人喜歡啊,長得好看,又聰明貼心,以後定大有所為。

倒是愣在原地的蘇軾,臉上雖掛著笑,但他卻能發現這崽子的笑並未觸及到眼底,一看就是心裡有幾分怪他。

這小子就遠不如他弟弟會來事兒L。

索性就看在蘇轍的份上,將這小子也收到麾下當徒弟好了,權當買一送一,反正一個徒弟也是收兩個徒弟也是收,不收白不收。

心氣極高的蘇軾若知曉郭夫子這樣想,定氣的頭也不回就跑了。

當然,這等話,郭夫子怎會告訴他?

很快,蘇轍就帶著那個叫青山的書童跑了回來,不光青山手上抱著兩床厚褥子,蘇轍手上更是端著早飯。

蘇轍更是笑眯眯道:“夫子,廚房那邊沒想到您會這樣早起來,所以沒有專程為您做早飯,您就先隨意吃些,墊巴墊巴。”

“我與廚房說了,今日天氣冷的厲害,您昨晚又喝多了酒,最好能吃一碗羊肉粉絲湯暖暖身子。”

“羊肉切的薄薄的,用砂鍋燉的軟爛,裡頭再加上芫荽和蔥花,一口下去,整個人都跟著暖和起來。”

“您還想吃什麼?我去與廚房說一聲。”

說起來郭夫子在白馬書院並不親自教授學生,他教的可是夫子。

白馬書院的幾個夫子學問一般,能夠教書育人全靠郭夫子,他們有不懂得就來

() 問郭夫子。

正是因此(),所以郭夫子在白馬書院地位非同一般。

郭夫子被蘇轍說的饞蟲都勾了出來?()_[((),咽了口口水道:“你想的很是周到,我中午就吃羊肉湯吧。”

一旁的蘇軾見狀,也想要開口說話。

可蘇轍與他兄弟連心,他還未開口,蘇轍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就乖乖閉上了嘴。

郭夫子是極聰明之人,隻道:“蘇軾,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蘇軾面上的笑容比起方才來多了幾分誠摯,隻道:“夫子,我也想喝羊肉湯。”

“我,我最喜歡吃羊肉啦!”

蘇轍:……

唉。

他還是沒攔住。

郭夫子想了想,索性吩咐青山道:“既然這樣,你要廚房給他們兩個也一人送一碗羊肉湯好了。”

頓時,蘇軾面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多謝夫子,多謝夫子。”

蘇轍沾了蘇軾的光,中午就吃上了噴香的羊肉湯。

甚至一連幾日,青山都給他們送了好吃的。

他覺得郭夫子對他們兄弟兩人的態度正在一點點改變,可謂勝利在望。

蘇軾卻是恬不知恥道:“……八郎,你得好好謝謝我,正因我那日找郭夫子要了一碗羊肉湯,所以才讓他明白他不能一人吃白食。”

“不過郭夫子每日的夥食可真好,雞鴨魚肉每日不重樣,難怪他長得胖乎乎的。”

蘇轍笑了笑,連連稱是:“對,都是你的功勞。”

“郭夫子對我們這樣好,我們得加把勁才是,這樣才不辜負他。”

他想的是趁熱打鐵,隻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沒過幾日,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覺得自己好像病了。

雖身上並未發熱,但腦袋卻是暈暈乎乎,整個人更是沒什麼精神。

他知道大概是吹了冷風受了涼的緣故。

但他還是想著再堅持下,畢竟勝利就在前方,他擔心郭夫子以為他在故意裝病。

他每日都靠喝薑湯驅寒。

很快就到了十月底,這日蘇轍與蘇軾剛起身,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六郎,八郎,我來看你們啦!”

“我可想你們啦,你們想我嗎?”

即便這人尚未露面,蘇轍就知道來者是史無奈。

果不其然,下一刻史無奈就闖了進來。

他手上拎著好幾包油紙,更是笑容滿面:“六郎,八郎,我給你們帶了好多好吃的,有糖油果子,糖炒栗子,豬肉脯……你們快來吃。”

蘇轍很是高興:“無奈哥哥,你怎麼來了?”

史無奈笑著道:“書院放假了,所以我來看看你們。”

當日他前去北極院念書全然是因為蘇轍兄弟兩人,如今蘇轍兄弟兩人不在,他隻覺每天度日如年:“你們在這裡還習慣嗎?”

“有沒有人欺負你們?”

() “若是有,今日我替你們報仇!”

蘇轍與蘇軾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若真說欺負他們的人,整個白馬書院除了郭夫子還能有誰?

蘇轍兄弟兩人與史無奈略說了幾句話,則要去郭夫子院子裡繼續抄書。

史無奈直說自己閒著也是閒著,便要與他們一起過去。

他原以為蘇轍兄弟兩人是坐在屋子裡抄書的,卻萬萬沒想到是在冰天雪地裡是抄書,不多時,他就見著蘇轍手和臉都凍紅了,雖說還是怪好看的,但更叫人覺得心疼。

這個郭夫子真不是個東西!

他便坐在一旁勸道:“六郎,八郎,你們兩個天資過人,在哪裡念書不是念?”

“在眉州,這白馬書院是拍馬都及不上青城書院的。”

“我聽說連程之元都去了青城書院,你們不如也去青城書院好了,免得在這兒L受這窩囊氣!”

這話是一字不落傳入到了屋內躺在被窩裡的郭夫子耳朵裡去了,他豎起耳朵,想聽聽蘇轍與蘇軾倆兄弟會如何接話。

下一刻,蘇轍就道:“青城書院有青城書院的好,白馬書院有白馬書院的好。”

“無奈哥哥,你也不是三五歲的小孩,在白馬書院說青城書院如何如何好,是不是不大合適?我與六哥心意已決,這等話你就彆再說了!”

史無奈隻覺得蘇轍平日裡看著挺聰明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卻是這樣執拗,沒好氣道:“八郎,若那郭老頭一直不喊停,你們就要一直這樣耽誤下去嗎?”

“你知不知道,如今程之元得意成什麼樣子,話裡話外說你們兄弟兩人放著青城書院不來,去什麼白馬書院,說你們兩個腦袋有問題了!”

蘇轍淡淡一笑,道:“嘴長在彆人身上,他們怎麼說,我如何控製得了?”

史無奈卻是又急又氣,一時情急,竟上前抓起蘇轍的胳膊道:“八郎,如今可不是犯傻的時候。”

“如今你們剛中了秀才,正是該加油努力的時候,旁人都在勤學苦讀,你們卻整日在地上畫畫,這哪裡能行。”

說著說著,他卻覺得不對勁起來,突然高聲道:“呀,八郎,你身上怎麼這樣燙?你該不會是病了吧?”

他這話音剛落下,蘇軾也忙湊了過來,那自己冰涼涼的小手探了探蘇轍的額頭,也跟著叫了起來:“八郎,你的額頭怎麼這樣燙?”

正躲在被窩裡偷聽他們說話的郭夫子也顧不上偷聽,連忙出來,又是將蘇轍抱進屋,又是要青山快點請大夫。

期間史無奈聞到郭夫子身上的酒味兒L,更是來氣,喋喋不休道:“郭夫子,您怎麼能這樣子?”

“這麼冷的天,您躲在床上睡覺,卻要八郎他們在雪地裡抄書,您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要是八郎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您就是殺人凶手知不知道?”

“真是的,我長到這麼大,還從未見過您這樣的人,您若不願收他們為徒直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折騰人……”

他像是炮仗似的,活力十足。

蘇轍卻衝他揮揮手,有氣無力道:“無奈哥哥,你彆怪郭夫子,是我自己不懂事。”

“前幾天我病的都沒有這樣嚴重,原想著靠薑湯壓一壓就好了,不曾想沒壓住。”

說著,他更是看向郭夫子,面含歉意:“夫子,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您也彆怪無奈哥哥,他是一時間太過著急,所以才口不擇言的。”

郭夫子微微一愣。

他知道蘇轍懂事早慧,卻萬萬沒想到這孩子會懂事成這樣子,若他一早知道天底下竟有這般好的孩子,早就聽了故去爹娘的話成親生子了。

他囁嚅道:“我,我……”

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史無奈卻道:“郭夫子,您是不是覺得很對不起八郎?”

“既然這樣,那您就趕快收下八郎他們為徒吧?正好將功補過了!”

“八郎一向寬宏大量,想必也不會與您一般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