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鏡衡去的路上給莫翌鵬打了個電話,莫家最大的連鎖超市經營權在莫翌鵬的大姐手上。
莫翌鵬再回電話過來的時候,兩個臭棋簍子不去說相聲可惜了。
莫翌鵬把求大姐的話原封不動地給馮二學過來:鏡子家裡倒了灶了,這會兒才砌好的,無論如何你得幫他忙活出這頓急火飯。不然,他今天一定會殺到我們家去的。
莫家大姐罵他們這群狗黨沒一個有出息的。莫翌鵬再牢騷,拿人家的手短,上回那筆流動資金就是馮二瞞著他家老大串給我的。我不管,老姐,你無論如何得給金陵路上的店長說一聲,晚半個小時閉店關賬,啊。這個人情我不還,到時候,我也沒臉見他了。
馮鏡衡嫌莫翌鵬囉嗦,“嗯,怎麼說?我這已經去了啊!”
“嗯,你去吧。我老姐說了啊,就這樣還追不到,馮二他這輩子乾脆就這個單著吧。”
馮鏡衡笑著罵人,“你姐怎麼老是這麼著急我的啊,她怎麼不著急你的,我納悶了!”
“因為但凡長眼睛的都知道,你馮鏡子鑽石王老五是有原因的,你真的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也沒有一頓罵是白受的。”
“滾蛋!”
莫翌鵬還在那頭鬨哄哄的笑著呢,馮鏡衡這頭徑直把藍牙車載電話給掛了。
副駕上的栗清圓多少有點尷尬,也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這麼敞著說。她一尷尬,要麼就是喜歡喝水,要麼就是喜歡假裝自己很忙。
眼下,這兩樣都沒有。栗清圓沒轍之下,隻得翻出包裡同事給的一根零食餅乾棒吃,上頭全是韓文,吃了兩口,栗清圓才覺得嘴裡有滋滋的動靜,是巧克力餅乾棒裡摻了跳跳糖。
糖還在嘴裡跳呢,開車的人問她,“沒吃晚飯?”
“吃了。”
“還要再去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栗清圓生怕他再問一些她棘手的問題,連忙反問他,“你這樣好嗎?”
“嗯?”
“超市那頭。”
馮鏡衡會意,“不要緊。也就他們店長多等半個小時的事。”
栗清圓嘴上不說,可是這半個小時牽扯到的是大宗的人情世故。“其實,你在線上點了,我明天去給你放到冰箱裡是一樣的。”
“不一樣。”
栗清圓不禁偏頭看他一眼,馮鏡衡單手掌舵驅車,說話間正好到了金陵路上的這家超市,車子一路爬坡上頂樓停車場,爬坡途中,馮鏡衡鎮靜也堅決的口吻,“我就是要一件件買了再一件件放進去,從而來消除你的刻板印象。叫你打開冰箱的時候,再不說我這裡什麼都沒有的話。”
栗清圓著實給他噎住了。也想申明自己的態度,“我哪裡是這個意思?”
“不是嘛。可你說我這裡都沒有的時候,我很沮喪。”
“……”
“一來沮喪好像我叫你為難了;二來,我這又臨時被抓壯丁,江北那頭,老頭非得我親自過
去一趟。”馮鏡衡細數了他手頭上的事,連同汪春申父子的,他的行程甚至已經排到下個月去了。()
車子一把進庫再停穩的時候,馮鏡衡正名今晚這樣紈絝的行徑,我隻是怕我再回來的時候,填補冰箱,就不是今日事今日畢了。你明白嗎,栗清圓?
?本作者勖力提醒您最全的《鮮紅淡綠》儘在[],域名[(()
副駕上的人頓時隻覺得腦袋轟鳴,剛才一路上來的時候電台裡放著一首老歌旋律,鳳飛飛的聲音堅貞又縹緲,羅大佑的那句詞: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日子。
真的珠聯璧合。溫柔繾綣,汲取人心。
栗清圓有點後悔她吃了這根帶跳跳糖的巧克力棒了。其實也很不快的是,馮鏡衡雖然跟爸爸截然不同的個性,但是他有一點跟栗朝安很像。他們似乎隻追求做事,事必躬親的態度是不錯,可是,他似乎鬨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唯獨沒去問問正主。
向項早年控訴栗朝安,你跟我說了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栗朝安的態度永遠是緘默的。我還要說嘛,我為你做的這一切,難不成是假的麼!
終究,車子一徑熄火,這首繾綣雋永的歌,栗清圓沒聽到那句她想聽的。
她有點怪車主。
也有點想反駁他的我行我素,誰說的,誰說回來再買就晚了的。時機不對的人,再早也無濟於事。
車子既然已經熄火了,栗清圓隻得下車來。
馮鏡衡下車落鎖的空檔,這家店的店長給他打來電話,問候馮先生,順便提醒他,逛完後去自助收銀係統台那裡,他會在那裡等著馮先生。
馮鏡衡口裡自覺的打擾,說是爭取半個小時掃蕩完畢。
店長說不要緊,他已經全安排好了。
馮鏡衡應答的聲音,最後掛了電話,另一隻手上是車鑰匙和栗清圓吃了半根剩下的巧克力棒。
他再遞給她,栗清圓搖頭,才要說不吃了。
隻見馮鏡衡把剩下的半根直接丟自己嘴裡了,包裝紙袋順手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吊兒郎當催她快點,反過來怪她,“你耽誤的每一秒都是要給人家店長額外付的加班費。”
栗清圓信他才有鬼,反正這就是個人情債的世道。莫家欠他的,他來找莫家討,回頭,他馮鏡衡今天欠下的,哪天人家也一定朝他討回來。
“這什麼玩意,好難吃!”
栗清圓氣後隱隱的笑,“誰讓你吃的!”
馮鏡衡把車鑰匙和手機遞給她,栗清圓不接,他反過來奪過她的包,悉數全丟進去了,再來拽她的手,連人帶包地提溜著往電梯處去。
栗清圓被這個瘋癲的人連拖帶拽甚至帶幾分夢遊意味地閃現到臨近閉店的超級大市場。她不禁生出些神經又浪漫的感歎。
趕時間的自覺,最後附和者反而成為了執行者。栗清圓明顯比馮鏡衡輕車熟路多了,她一路帶著他直奔生鮮冷飲區域,考慮到他下周才回來,栗清圓說那些酸奶牛奶保質期短的就不要拿了。
馮鏡衡:“揀你喜歡的拿。你家裡冰箱什麼樣
() ,我那裡就什麼樣。”
栗清圓才不理會他這樣的人來瘋,按照她的采買章程來,另外又一直問他喜歡吃什麼,可以買一點擱在保鮮和冷凍裡。
馮鏡衡這種打出生起就沒正經做過一頓飯的人,好像自幼被伺候出來的,倒也沒養出多少挑剔彆人廚藝的臭毛病。他每次回他父母那裡,住家阿姨做的好吃就多吃點,不好吃就乾脆不動筷子。經商家庭出來的孩子,更是應酬當家常便飯,他算是吃得多見得多的,還真沒什麼忌口的。
提到忌口,某人不禁陰陽怪氣起來,“我們這種混江湖的糙人,養不出嬌氣的毛病!”
栗清圓轉身過去,抿嘴笑了笑,隨即往他推著的購物車裡擱一盒紅心的獼猴桃。馮鏡衡見她往他槍口上撞的挑釁,更是眉頭一皺,“成心的吧!”
栗清圓忍俊不禁,一車之隔,馮鏡衡真的就要把這盒玩意扔老遠的臭脾氣了。栗清圓這回一點沒氣的他的脾氣,“你不是讓我挑我喜歡的嘛!”
“這個不行。栗清圓,你沒事吧,不吃獼猴桃不會死,我告訴你!”
對面人實在沒忍住,頭回在他面前笑得這麼不矜持,甚至有點破功,“當然不會死。可是我喜歡吃啊,維C高,葉黃素高,保護視力、抗疲勞抗……。”
“誰不喜歡啊?誰過敏啊?你心心念念記著呢,是吧!”馮鏡衡氣得把購物車鬆手,由她去推拉倒。老子不伺候了。
栗清圓把那盒獼猴桃揀回來,和他掰扯一個道理,“我問的是,你,過不過敏?”
撂挑子的人這才回過神來,聽栗清圓再客觀冷淡不過的口吻,“有人過敏是事實。我隻是拿這個事實甚至該是臨床依據詢問一下你而已,你中文不行就再去返返。”
馮鏡衡突然走過來,單手重新扶住購物車,歪頭到她臉上,再正色不過地審問一句,“誰過敏是事實?”
“誰過敏都不影響我不過敏。就這麼個事實,我沒必要因為任何人因噎廢食。”栗清圓目光清明,言語堅定。她心想,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你再廢話,我睬你就跟你姓!
馮鏡衡很滿意她口中的因噎廢食說。然而,縱容她可以繼續買獼猴桃的結果就是,“誰讓你不小心禿嚕出來的,栗清圓,我這輩子都不會吃個玩意了。獼猴桃,聽起來就不正經,且妖氣衝天。”
栗清圓忍不住地再笑一聲,神經病,臭狗屎。
超級市場已經正式廣播閉店。店長也在蔬果區見到了馮先生。
馮鏡衡上一秒還在罵獼猴桃不正經,下一秒又端起架子和人家交際起來。接過店長送的某品牌給他們線上app聯名特供的烏龍茶,還沒正式上架,店長姓徐,說今天正好在理貨,就借花獻佛了。
馮鏡衡先遞了瓶給身邊的人,隨即徐店長問候他們,還有什麼沒買到的?
馮鏡衡看栗清圓當真渴了想要喝的樣子,便伸手給她擰開了,自己的這瓶也就旋開了喝了兩口。他朝徐店長很是客套勞煩的口吻,“差不多了。今天實在麻
煩你們了,主要是我有言在先的,這臨時跳票得出差,不給她備點物資,她到時候自己來買,大包小袋的,拿著拿著就火更大了。”
徐店長一副過來人經驗的笑談,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對付女同誌的需求,咱們男同胞的絕對認知就是,隻要不是夫人再三強調的不要,都是默認的你辦了再說。”
馮鏡衡找到組織般的認可與笑意。“是,就這樣也怪我了。她臉皮薄,覺得我這樣影響到彆人下班了很不好。剛才一路跳揀,都沒敢買要稱重的,怕給你們添麻煩。”
徐店長朝一直沉默不語的栗清圓客氣頷首,栗清圓微微還禮。徐店長安慰馮先生女友,“不要緊的,今天就是耽誤點時長也是我個人的,不影響彆的員工。”
栗清圓歎某人的眼睛真毒。因為她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她沒說出口,可是馮鏡衡光看就看明白了她的念頭。
徐店長這麼說了,馮鏡衡當真把人家給的台階順腳給她踢到腳下,“那就趁著徐店長在,看看要不要稱個什麼走!”
栗清圓投他一眼,馮鏡衡的目光很篤定。
她這才把猶豫了半晌的念頭,宣之於口了,她原本想回去路邊自己買的,可是這個點,確實不怎麼買得到了,“今天立秋,我想買個西瓜帶給我爸。”
說著,栗清圓去挑了個栗朝安愛吃的8424。
直到栗清圓拿到了這個稱重過的西瓜,與馮鏡衡一道去自助結賬台的時候,栗清圓想剖一半這人情味十足的西瓜給某人。
馮鏡衡不稀罕之餘還有點吃味,“這不是給爸爸的嘛,你給我乾嘛!”
栗清圓總有那種自洽的放冷槍,治一切傲嬌乃至矯情病,“嗯,給一半我爸,一半給你啊。今天立秋,該吃西瓜的。”就在馮鏡衡很滿意她這一半一半的按均分配時,冷槍來了,“反正我爸也吃不掉,他從來不肯把西瓜回收上冰箱的。”
馮鏡衡聽著這話,正好替她捧著這西瓜在自助結賬的掃碼機上過賬呢,掃上後,手裡沒輕沒重地把那短命的西瓜往購物車裡一丟。
栗清圓怪他之餘,還偷偷跟他吐槽,“這西瓜肯定不怎麼樣,就這樣扔了都沒炸開。”
馮鏡衡懶得理她這些莫名其妙的生意經。接地氣,但有點傻。
兩個人抓緊掃碼過賬之後,馮鏡衡跟她要他的手機,栗清圓大方得很,說要不然還是她來吧。
徐店長在邊上看著,馮鏡衡不在乎什麼大男子主義,隻是好奇,“你這一天天的,來回打車,再請人吃飯,給人結賬,還能落幾個錢啊?白忙活!”
“沒錯了。你跟我媽一個口吻,向女士眼裡中產恨不得都是白忙活。沒田沒地,眼睛一睜,人五人六的一天,其實三分之二在給銀行打工,還不敢失業、斷供。”
馮鏡衡雖然隻見過她媽媽兩面,但是都能腦補出她媽媽朝她說這些時的老錢、潑辣作派。她父母雖然是離異狀態,但是看得出形散神不散,最重要的一點是,栗家雖然姓栗,但是拍板拿主意的很明顯是她口中的
向女士。
擒賊先擒王的戰略。馮鏡衡也得找時間拜會拜會向女士。“我還答應你媽去她店裡光顧的。等我回來罷。”
栗清圓聞言這一句,有點後悔怎麼跟他提向女士了,著急忙活的,也不跟他爭著買單了。把他的手機遞給他,“你去了乾嘛,那個汪春申不是不會出來嗎?”
“我又不是隻有一個汪春申能來往,我那麼多朋友呢。”
栗清圓聽起來更要命,“可是你朋友能吃得慣那些菜嗎?”
“笑話。我都能吃得慣,他們憑什麼吃不慣。”馮鏡衡想到沒準她那獼猴桃過敏的“亡夫”去過多少回了,更是摁不住的勝負心。
栗清圓一個頭漲得兩個大。她想也知道,馮鏡衡絕不是隻是嘴上說說。
就在他結完賬,徐店長幫著他們理馬甲袋的時候,馮鏡衡手機來電,他看一眼屏幕,面上的神色即刻晴朗轉陰了,走開些去接,沒兩分鐘,栗清圓看到回頭的他,很明顯的鬆弛不見了,整個人像蓄滿張力的離弦之箭。
他走回來沒多久,又撥了通電話,朝對方嗯了聲,“我給你發個地址,你現在就過來。”
栗清圓原本不想問的,但是看他難得這樣不避諱的嚴肅,終究還是張口了,“怎麼了?”
馮鏡衡直到結賬完畢,推著堆得滿滿當當一車子的購物成果,臨走前,還正式與徐店長交換了微信,說了些感謝並結交的漂亮話。
他領著栗清圓重回頂樓停車場的時候,才朝栗清圓歉仄口吻道:“我已經通知杭天過來了,對不起,我待會可能得提前走了。不能送你回去了。”
栗清圓隻覺得他說了一堆沒必要說的,隻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馮鏡衡原本計劃去江北的行程該是一周後,下午臨時他父親通知,他舅舅那頭進了醫院。馮釗明與大舅兄算是一起闖蕩出來的,早年也是合夥人。如今虞家那頭也是一大攤子事,老爺子一橫下來,幾個子女虎視眈眈。老頭的意思是要老二先陪母親替馮家打前瞻去一趟,家裡這頭就交給老大料理。
這下午說的話還過熱氣呢,剛才那一通電話已經是訃告了。馮釗明親自打過來的,他已經在聯絡申請臨時夜飛的航線,要老二趕快歸家,老兩口並老二今晚趁夜即刻啟程。
因為虞家的遺囑,早年,馮釗明也是見證人之一。這主家人一死,可不隻是簡簡單單一樁喪程。
栗清圓聽明白緣故,立馬催他,把車鑰匙還給他,“你現在就走吧,我沒事的,我打車回去。”
馮鏡衡還是有條不紊地幫她把購物車裡的東西一一搬進後備箱,車鑰匙他還是塞到栗清圓手裡,“杭天在來的路上。這麼晚,我說什麼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路邊。”
他再領著栗清圓去一樓的快餐店那裡,起碼燈火通明,確保她是安全的。
“你在這裡等杭天。車裡的東西看是送到裡仁路那裡還是你乾脆帶回去,無論如何,杭天得看著你進小區,聽明白了嗎?”
栗清圓人生第一回感
受到了她沒勝任開車,給彆人造成的麻煩,甚至是拖累。她原本想分辯一下其實不要管她的,她能顧好自己。但是,馮鏡衡即便明明急得分分鐘要走,依舊想著把她安置妥當了。終究,她隻得配合他,點點頭,免於他再分心。()
你快點走吧。
?想看勖力寫的《鮮紅淡綠》第 33 章 C33.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馮鏡衡也應聲而動。確實那頭的事更急些。但他這樣把一個女生大半夜扔在快餐店門口,是頭一回。
他知道栗清圓是個什麼樣性子的人,他也很明白,她不會這麼小氣。
然而,燈火通明前孤零零一個人,是事實。
也許,他不瘋癲地想一出是一出,這個點,她本該安安分分躺在自己床上的。
栗清圓手裡提著通勤包,回頭往店裡看一眼,也許她該去裡頭坐一會兒的。
可是心裡毛躁躁的,也適應了夜下來的溫度。她覺得就這麼站會兒,出點汗挺好的。
再把目光掉回來,看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人。
下一秒,那人突然也回頭看了她一眼,栗清圓本能地選擇避開,她怎麼也沒想到馮鏡衡會折回來……
許多年前,她父母離婚了,媽媽不肯圓圓去見爸爸。那晚,她一個人從重熙島溜出來,栗朝安就是在快餐店裡找到她的。
她永遠記得那晚父女會面後的局促與陌生,也記得爸爸怪她,“圓圓,你把自己弄丟了,你媽媽會和我拚命的。我到時候,拿什麼還給她啊!”
馮鏡衡幾步走回頭來,原本是想告訴她,等我回來。也想跟她要保證,你可以一直不點頭,但是和彆的男人來往,得先問過我。
走近些,卻看到紅著眼眶,不乏淚光的人。
馮鏡衡直覺,她這樣絕不是單純因為他。
然而,契機就是契機。他再近一些,用幾乎不容置疑的口吻問她,“怎麼了?”
栗清圓一個晚上前,她即便喝了酒,還是清醒的,計較的。
她總想著成熟年紀的人,做什麼總要深思熟慮的。
可是好像有些事情它就是徒然的,倒塌的。大考裡的難題,甲方一時炫技的詩經,黑色幽默的諧音梗,明明滾瓜爛熟偏偏到不了嘴邊的基礎詞彙,
以及馮鏡衡這句帶有回馬槍意味的“怎麼了”。
栗清圓沒有來得及回答,欺身的人,手一撈,撈住她的腰,也仿佛不知道從哪裡打撈起她一時漂泊的心。
被操控的人,一時木訥且後知後覺。栗清圓是清楚得感受他的手指穿過她散開的頭發貼扶到她腦後、鼻梁骨弧度碰觸到她左邊臉頰的溫度,才明白過來他貼附上的吻。
擅自主張,點到為止。
更像一個印記,無關風月。
他隻想要點安心,也去除些她的。馮鏡衡沒時間戀戰,更沒時長作突襲的安撫,他臨去前隻故技重施地在栗清圓唇上刮一截口紅走,“我當你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