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1)

木淵現在就好像三歲的孩子去做奧數競賽高難題一樣,超綱過頭了,大腦直接過載,張牙舞爪的把食髓知味纏上來的大白貓推開,他呼吸都有些不暢:“夠、夠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雲騎驍衛闖入工匠工作室做這種事——影響太差了!”

景元臉都被他推變形了,調整好呼吸才道:“沒有密碼,誰能進來看見啊,而且……”

他眼神飄忽,聲音卻帶著無法忽視的雀躍:“而且我在我男朋友地盤裡親我男朋友,沒毛病啊。”

木淵快自燃了。

他蓋住耳朵,忽視掉後面那句,想岔開話題:“也不一定的,應星就有我這的密碼……對了,我們去找應星玩吧,正好聯絡一下感情,這段時間沒聯係,他說不定都要忘記他可愛的前輩了……”

木淵蓋耳朵的動作屬實沒甚卵用,他全身都紅彤彤的,哪是隻有耳朵的事,景元揉了揉被摁紅的臉,深知適可而止的道理,放風箏也要一收一放,才能飛得更高。

“前輩?”

“我比他早進工造司好幾年哎,當然是前輩了!”木淵說著,起身走去休息間,準備用冷水洗把臉,降降溫,景元默默跟上去。

“……你跟進來乾什麼?”

景元瞄了眼被擋住大半的鏡子,不出意料看見自己也是滿臉紅,指著自己理所應當道:“潑冷水洗臉啊,喏,你看,我臉這麼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你打了……有人問起來要怎麼回啊,總不能說我被家暴了。”

木淵面無表情盯著他,四目相對,幾秒後,後者被一腳踢出洗漱間,門擦著他鼻子砰地關上。

“先來後到,在外面等著!”

景元摸摸差點被拍掉的鼻尖,悶悶笑了笑。

這不能怪他,實在是某人……現在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逗一逗。

不過也要掌握分寸,不然……木淵真的會報複回來的。

景元可不想回去後,在食堂吃飯到一半,身上哪個掛件開始唱起了瑪卡巴卡之歌,引來全場矚目。

這兩天,在洞天路上能碰到群聚工匠的概率出奇的高,木淵和景元收拾好結伴出門,一路上被各種目光快集束成了發光體,看過來的眼神中多是糾結八卦,其中還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據不完全且不官方的統計,羅浮六司中,工造司的脫單率最低,不論男女。沒辦法,工匠的浪漫都是金人武器零件機巧,彆說司外女性了,就是司外男性都沒幾個能跟他們找到共同話題;而據官方權威統計,工造司的自願加班率則是六司中最高的,也沒幾個能忍得了另一半是天上有地下無工作狂的——順帶一提,太卜司在此項統計中排名最末,因為他們沒有“自願”這一說,生命不息,加班不止。

至於內部消化……先不說男多女少的客觀因素,共同話題多是多,可惜都是三言兩語就理念分歧,不打起來都不錯了,看對眼?不如找人黑進羅浮天氣係統讓天上下紅雨。

木淵感受到那些目光後

,用一點也不悄悄的聲音和景元說悄悄話:“感受到了麼,大齡單身男女們的怨氣?()”

話音剛落,目光中的怨氣瞬間直逼十王司內部氛圍。

景元黑線:你少說兩句吧。?()_[(()”

“說多說少都一樣嘛,”木淵笑容燦爛的跟看過來的眾人揮手,場景跟明星走紅毯似的,“我敢跟你打賭,我們司再過十年,在職的都不一定能出一個脫單的了,讓他們好好瞻仰瞻仰我,吸吸喜氣。”

周圍隱約傳來玻璃心啪嚓碎掉的聲音,稀碎那種。

景元想了想,在關注這邊的眾“十年內都脫不了單”的工匠們希冀的目光中,開口道:“我賭二十年,賭什麼?”

等著他教育口無遮攔發小的眾工匠:“……”

呸!一丘之貉!

不過猜測被證實了啊!木淵那小子居然真的脫單了——可恨,可歎!

都是技術宅,怎麼有的人好幾百歲了還在和金人親親我我,有的人幾十歲就大張旗鼓在司裡派喜糖……彆說玻璃心,這時連鋁合金心都咯嘣咯嘣碎個遍。

兩人一唱一和,走一路拉一路仇恨,臉T的不得了,得虧應星那離他們不算遠,不然今天工造司說不準都要掀起暴動圍追堵截某個小貓崽子。

應星的鍛冶室一如既往在工作中閉門謝客,景元意思意思按了下門鈴,也不指望工作起來如同走火入魔的工匠出來開門,退後兩步,確定在應星開門掄錘的攻擊範圍之外,就把發揮空間讓給了木淵。

“是你的播放器出馬的時候了。”

“啊……那個啊,”木淵撓了撓頭,“應星後來翻箱倒櫃大掃除,全都給我拆成零件丟回來了。”

景元淡定道:“沒事,你還有彆的辦法。”

他說的太肯定,肯定到木淵都開始懷疑自己某次操縱另一隻昆蟲播放器混進應星外賣包裝底的不恥行徑是他全程圍觀的。竹馬竹馬就是這點不好,他手一摸兜,景元都知道他是要掏糖還是掏炸/彈。

以後藏個私房錢不得比登天還難……木淵腹誹一句,鬱卒地拿出控製器,意外的是這次足足過了十多秒,門才被哐地一聲大力拍開。

“應星短……”

不消對方開口,豪放的黑曆史戛然而止。

木淵瞪大眼看著對方,驚訝道:“你……幾天沒睡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應星雙目無神,頭發雜亂,胡子也長了出來,半邊身體靠著門框,儼然一副cos山頂洞人半途出關的樣子。

很頹廢,但不得不說,底子在那裡,應星頹廢也頹廢得很帥。

頹廢美青年安靜回憶片刻,嗓音乾澀沙啞:“五天?……今天什麼日期來著?”

木淵有些恍惚,好眼熟的表情姿勢,好耳熟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對此刻的應星感同身受,擺了擺手,示意景元不必多說,彎腰從應星旁邊擠了進去,眼一掃,就辨認出半開放工作間隱約立著的是個半成品偃偶,骨骼已經接好,“血肉”也組裝了大半,

() 地上離偃偶最近的那箱還沒怎麼動,應當是剛拖過來就被他打斷了。

木淵把僅有的幾個零件箱一一看過去:“這花紋……十王司的活兒?”

應星脫離工作狀態後走路都有點飄,打了個哈欠,把剛丟開的工具撿起來:“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偃偶前段時間報廢了不少,有判官來找百冶的時候我正好在……”

他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之前那些破爛他們居然用了那麼久都不更新,我實在看不下去,拿手頭東西先給那個判官換了幾個零件,然後就接了活兒。”

景元嘴角一抽:“十王司的偃偶應當是仙舟當年最先進的了……”而且上次更新好像才幾十年吧,到應星嘴裡就成“破爛”了。

來自工造技術最頂峰的朱明仙舟的將軍徒弟,天才工匠本匠嗤之以鼻:“就這?”

景元照他剛才的話稍作聯想,不確定道:“你不會……在見到那判官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吧?”

應星懶懶道:“不然?”

應星哪天要是被工匠群毆致死,景元一點都不意外,就像他不會意外某天工造司大暴動把木淵揍進丹鼎司。

他歎口氣,突然發現一群人裡冷的冷傲的傲癲的癲,人有六名,正常的隻有兩個……還好白珩不是其中之一。

身後大門未關,忽然傳來扇動翅膀的聲音,三人循聲望去,一隻鶴運物流的機巧鳥撲騰著翅膀飛過來,用怎麼聽怎麼喪的語氣說:“哦我的帝弓司命,我已經準備好這次再不開門就退回郵件了……先生,你的快遞,請簽收。”

“快遞?”應星蹙眉過去簽收快遞,木淵看看旁邊的零件,也過去,戳戳喪氣十足的機巧鳥:“你來很多次了麼?”

“是啊,”機巧鳥的翅膀耷拉下去,有氣無力的,“每天一次,裡面明明有人,卻說什麼都不開門,連回話都不給……為什麼程序設定非鮮貨半個月不簽收才給退回送件人呢?這一點都不合理,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隻是一隻機巧鳥,哦,帝弓司命大人在上……”

……鶴運物流的機巧鳥現在都這麼智能了麼?木淵手指動了動,有點想把它捉過來拆一拆,想法還未付諸行動,就聽旁邊應星道:“這什麼……”

應星搖搖拆出來的東西:“糖?”

一盒紅色包裝的,眼熟的糖果。

“客戶已簽收,祝您生活愉快。”機巧鳥有氣無力說完,撲騰著翅膀又飛走了。

木淵沒去撲它,而是看向景元:“我記得你十多天前跟我說給應星郵了喜糖……”

所以他這次回工造司才沒帶應星的份。

景元默默道:“到今天,正好半個月。”

“什麼喜糖?”應星皺眉,又從快遞盒底部抽出一張紅紙條,“誰結婚了,丹楓被包辦婚姻……啊。”

他看看兩人,把快遞盒往門口角落一丟,糖盒和紙條一起揣口袋裡,平淡道:“恭喜。”

木淵從眾多槽點中挑出急需吐槽的那個:“……就這?”

“不是遲早的事麼?”應星依舊平淡,看上去還帶了些“那你還想我怎麼表現”的疑惑。

“比起這個——”景元不知何時站在應星丟快遞盒的那個角落,指著盒子旁邊的幾個包裝袋,“木淵,來看看這個。”

木淵丟下應星過去,低頭一看,默了。

景元雙手環胸,小小的身軀,大大的氣勢,隻是這次的受害者不再是木淵,而是從來作壁上觀的應星。

“最近的訂送日期是五天前……你五天沒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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