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400地雷加更二合一)(1 / 1)

貓又場狩:“……”

不是、布丁頭怎麼又跟過來了。

難道他是什麼新型跟寵嗎?

貓又場狩眼不見心不煩,磨磨蹭蹭收回視線不再去看待在門口的孤爪研磨。

他叼著自己的T恤下擺,悶著臉周身氣勢不樂。

“撕拉”一聲很快地撥開創口貼的聲音,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貓又場狩一點一點貼上胸口、儘量克製著動作不出現反應。

孤爪研磨靜靜看著。

黑發少年似乎把他當成了空氣,並未在意他的視線,而仍然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兒L。

瘦長細挑的指尖壓著比膚色更暗的創口貼,儘量避免著直接觸碰、但手指的主人貼完之後、盯著那兒L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般,猶豫著指尖輕抵,又輕微摁壓了下。

於是紅腫的軟處就被摁壓下一點弧度,中間被手指輕微摁入內裡,觸碰著的指尖微顫。

孤爪研磨不輕不重眯起眼。

迅速收手、阻止這個自瀆般的過程,如法炮製在另一邊也貼上創口貼,看著鏡子裡的兩邊對稱的創可貼,貓又場狩總算緩出口氣。

餘光微動、他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瞥過還在門口的孤爪研磨。

似乎如布丁頭來時所說,真的隻是來‘看著的’,整個人立在哪兒L半天一動不動。

貓又場狩默默在心底圈出一個疑惑點。

怎麼感覺……孤爪研磨這副模樣不太正常。

直到剛才都還在動手動腳,突然地這麼安靜、難道真的改性子了嗎?

心底如此想著,貓又場狩放下衣物、理平褶皺,確認沒什麼奇怪地方後才稍微放下心來。

雖然貼著創口貼還是有種微妙的異物感、但總比剛剛那樣一直被衣服擦到的好。

……所以罪魁禍首居然還在這裡盯著看,一點都不反思的嗎?!

黑發少年悶悶生著氣,但孤爪研磨卻在出神。

視線不輕不重落在鏡子裡的黑發少年背影上,寬鬆的白T經由先前的又撩又叼,多了幾道褶皺、此刻堆在那……莫名想讓人再度伸出手、將那些不甚明顯的褶皺加重幾分。

慢吞吞垂下視線,孤爪研磨將注意放回到已來到他面前的貓又場狩身上。

“……我要出去了。”

貓又場狩維持沉靜面龐,決定不與此刻的布丁頭計較。

孤爪研磨:“要去哪裡。”

好煩一布丁頭。

“……海釣。”貓又場狩言簡意賅。

他能感受到孤爪研磨的視線輕輕劃過他的臉龐,但此刻貓又場狩整個人悶悶的、根本不想理他。

“一起去。”布丁頭慢吞吞開口。

貓又場狩:“……”

孤爪研磨:“不可以嗎?”

——可以。

當然可以。

就算說不可以,布丁頭也絕對會跟過來的。

心裡憋著一口氣的貓又場狩憤憤在海釣點的小馬紮上坐下,旁邊是在那兒L同樣悠哉悠哉釣魚的黑尾鐵朗。

餘光一瞥、就瞥到熟悉人影的雞冠頭拉下墨鏡(),挑了下眉慢悠悠開口(),“哎呀…你們這是防曬膏塗好了,終於舍得出來了?”

貓又場狩有被哽到。

但面對雞冠頭,他還是儘量保持著些許尊敬前輩的人設,隻默默應了聲就不再開口。

更直接的布丁頭則是旁若無人般在旁側撈了個小馬紮也隨之坐下。

他整個人懨懨的、似是被太陽一曬就融化的貓咪般,整個人都充斥著無氣力的懶散氣息,似乎打個哈欠就能直接睡著了。

單手支在腿上,手掌托著臉,孤爪研磨就這麼看著旁側的黑發少年忘釣竿上套魚餌。

魚餌是海邊旅館提供的,當然、也有新鮮的蟲類生物,據黑尾鐵朗說,是灰羽列夫興衝衝挖來的,原話是‘黑尾前輩!這些蟲子給你釣魚用、都是最新出土的!!’

面對雞冠頭的安利,貓又場狩敬謝不敏。

隻坐在那捏著魚餌搓成小球掛在鉤子上,然後揚起魚線扔到海底,開始坐在小馬紮上盯著看海面的浮標。

紅白相間的浮標靜靜飄在海面上,鹹濕潮熱的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鹹腥的水汽。

貓又場狩情不自禁眯起眼。

身旁、黑尾鐵朗正和孤爪研磨有一搭沒一搭說些什麼,雖然多以黑尾鐵朗在說、孤爪研磨偶爾吱聲為主,他剛剛沒怎麼聽,此刻卻有些好奇。

留意到貓又場狩望過來,兩人不約而同轉移了話題。

貓又場狩:“?”

難道有什麼是他不能聽的嗎?

過了會兒L,黑尾鐵朗掛著笑容開口:“聽安排,晚上好像有場篝火晚會,要去參加試試嗎,場狩?”

識人不清的貓又場狩疑惑重複,“篝火晚會?”

黑尾鐵朗頷首,他也懶散地托著下頜、墨鏡頂在頭上,眯起眼笑道,“聽山田說是這邊的特色,當地夏日祭的前兩天都會安排起篝火,據說會很熱鬨啊。”

貓又場狩沒什麼感覺,他向來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視線一動、習慣性地去看向不吭聲的孤爪研磨。

雖然他的確是沒什麼興趣,但是如果布丁頭想去的話,他也不是不能……

貓又場狩停住。

很好、布丁頭幾乎快被太陽曬化了。

留意到黑發少年望來的視線,融化的布丁頭慢吞吞抬起眼,“……要去嗎?”

貓又場狩緩緩敲出個問號。

不是、這個問題不是來問他的嗎,怎麼又扔回來了。

“去……就去吧。”

黑發少年不太確定。

……

如果能回到十分鐘前,貓又場狩一定會阻止自己說出這句話。

這是貓又場狩今天做的第二個後悔的選擇。

第一個是答應孤爪研磨一起塗防曬膏。

() 第二個,就是答應說要來參加這個所謂的篝火晚會。

他以為,黑尾鐵朗口中的參加……就是那種在外圍大家看篝火一樣直接看就行,但是現在告訴他所謂的‘參加’是要加入篝火儀式的慶祝活動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哎呀~既來之則安之~”

海邊旅館的老板、也就是山田前輩的家人,操著一口地方特色的口音拍了拍坐著的貓又場狩的肩膀,

“我們這個篝火活動可是很受年輕人歡迎的哦~”

貓又場狩:“……”

他默默看向旁側抱臂看熱鬨的黑尾鐵朗與孤爪研磨,沉默地與手機黑黝黝的鏡頭對上視線。

孤爪研磨正拿著手機似是在回消息,但鏡頭卻一轉不轉總是對著他。

……或許布丁頭可以做得更明顯。

暫時分不出心神與他計較、貓又場狩此刻更關注另一邊。

艱難維持著禮貌,他發問道,“那、一起來的黑尾前輩和研磨不是也答應……”

“哈哈、我理解你們年輕人想和朋友一起參與進來的意思,不過名額有限,還是先到先得啦~”

貓又場狩:“……”

難道這就是布丁頭和雞冠頭一致讓他先去說要參加的原因嗎。

被套路了。

又雙叒叕被套路了。

深吸一口氣,貓又場狩組織措辭,“那個、現在說要退……”

“場狩——!”

遠遠傳來的一道男聲迅速殺來,從抱臂背靠牆壁的黑尾鐵朗身後擠出一個灰色腦袋,

“我都聽山田前輩說了、你居然自己主動要參與篝火活動,我會期待的!!”

貓又場狩:“……”

而後,在他身後接二連三擠出幾個腦袋,“沒錯、我們也會期待的!!”

不、那個……還是最好不要對他抱有什麼期待比較好。

眼見著退出是退不掉了,貓又場狩轉換心態。

正如‘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這個什麼當地特色的篝火活動也許會很有趣之類……的呢?

三分鐘後,

“場狩小子,這是你的衣服!”

“快穿上試試吧?!差不多按照你的體型選的哈哈哈哈……”

忽略旅館老板堪稱魔性的笑容,貓又場狩望著被遞送到他面前的衣服、陷入良久沉默。

“那個、是拿錯了……嗎?”他不太自信地詢問道。

“沒看錯的話、這件應該是女……”

“——就是這件、我確認過了。”

旅館的老板一邊笑著一邊拍了拍黑發少年的肩膀,“篝火祭上出場的角色剩下不多,而最適合你身形的角色就是大姬。”

大姬。

沒記錯的話……讓他去扮演女性角色、難道是反串嗎?

貓又場狩久久不能言。

其他來湊熱鬨的人已經被轟出去了,室內的無關人士一時隻

剩下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還在起哄,“噢噢,居然是大姬啊!”

貓又場狩並不清楚這個典故,不解地朝他看去。

雞冠頭解釋道,“山田剛剛告訴大家,這邊的地方特色是在篝火祭典上由新人扮演神社祈福,而場狩你被分配到的角色就是被賜福的對象。”

他還悠悠哉哉的感慨了句,“嘛、真是幸運啊。”

貓又場狩:“……”

這幸運給你你要不要。

即使內心再如何吐槽,但明面上貓又場狩還是表現得穩穩當當。

無論是換上衣服、端坐在那兒L被上妝,還是協調著為了更加符合、並進入角色帶上假發。

總之,等一番折騰結束,西邊的天空已逐漸暗淡。

夜幕低垂,籠罩在海平面之上,海浪拍打著岩石、蕩出層層白沫。

海水退潮,留下了不少貝殼等海類,往常會有人趕潮,但這幾日、人們的視線重點全都放在夏日祭來臨前的這幾場篝火晚會上。

尤其是今日、以著名劇目神社祈福為由,祈禱一秋收成與好運,海邊旅館的人絡繹不絕、將整個篝火舞台圍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音駒部員們來的很早,除了貓又場狩,還有其他幾個人也報名並成功選上了篝火劇目的表演。

一力搶占了前排,灰羽列夫向後招呼著排球部的人。

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過去的時候,篝火劇目的表演也正好就拉開帷幕。

“聽山田說,每年的大姬基本上都是反串,嘛…也算是約定俗成了。”

雞冠頭抱臂望向篝火,有一搭沒一搭道。

孤爪研磨沒有說話,雙手插兜,長身直立、隻靜靜站在那兒L向中央篝火投以視線。

先出場的是一些並不認識的面孔,嘴裡唱著詞,看模樣應該像是旅館本地人。

其次入場的便是肉眼可見的、猶帶著生澀與興奮的面孔。

比起正規的祈福表演,這更像是一場大型的舞台劇、並不正宗,臨時發揮占居多。

如旅館老板所說,年輕人十分喜歡,參與者們隻需要銘記各自的部分,然後拚湊在一起、剩餘的就自由發揮。

互相的交融產生化學反應,造成一幕幕啼笑皆非的場景。

旁邊人一直在笑,圍觀人群們熱熱鬨鬨的。

而當唱幕人開始報幕時,周遭還在笑的人將順著指引將視線轉移到中心。

一點柔順的黑發垂下,隨風輕輕搖曳。

不約而同的、音駒眾人睜大了眼。

……他們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

但此刻卻有些不可置信。

灰羽列夫掐著身邊的人,拚命地揉著眼睛,“那、那個…我沒看錯吧…”

被他掐著的人也如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雞,漲紅了臉一句話不得出。

黑尾鐵朗視線掃過身側,不輕不重地吹了聲口哨。

而此刻,孤爪

研磨隻是輕輕抬起眼,將視線放在了被指引出場的人身上。

[大姬]

在場眾人視線皆不能從他身上移走。

篝火火光暖融、火舌的影子印在他的瑩潤如玉般的面頰上,更添得幾分暖色。

繁雜紛富的十二單似是做了簡化,但視覺效果上還是一層又一層地附著身軀之上,及腰的黑色長發齊整平切,頰側切口也同樣平整。

宛如兩輪黑月般的眼瞳緩緩抬起,在極稠縭豔的十二單下,屬於他的那抹黑存在感依舊鮮明。

他也在唱辭,聲音清脆,如流珠濺玉盤。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眾人才將將反應過來,這是一場反串劇目。

後知後覺的、一股莫名的遺憾與惆悵攀升。

而此刻,貓又場狩十分絕望。

雖然十二單簡化了,但是沉沉壓在身上很重。

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是靠近篝火旁邊很熱。

更彆提還有及腰長發與劇目道具,他此刻不僅要勉強維持著風度、更要忍受來自周遭無數視線的投射注目。

貓又場狩在心底把自己當做一個冷酷無情的視線靶子。

唱完詞,做完最後的拜謝就能結束了,忍住。

心心念念著結束的最終幕,在結束了自己的部分後,終於,貓又場狩獲得了自由。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他迅速遠離篝火撤回到一開始的準備室。

貓又場狩努力卸著身上的東西,沒在意身後的門。

排球部的其他人也正在此時過來探望下場的他們。

一開門,一聲“打擾了——()”傳來。

正在和同樣被選上表演劇目的排球部的人說話,貓又場狩聞聲微側過頭看向門口。

他身上的簡化版十二單才脫到一半,屬於半脫不脫的狀態,柔順垂豎的長發蜿蜒、落在脊背上與雪白裡衣色差對比鮮明。

碰——!?()”的一聲,門倏然關緊。

貓又場狩:“?”

發生什麼了。

一門之隔,山本猛虎不斷低著頭懺悔,

“我的錯對不起我竟然不小心偷看到女孩子換衣服了請原諒我阿門……”

黑尾鐵朗:“……”

孤爪研磨:“……”

“哢噠”一聲輕響,門栓被撥動的聲音。

門把向下旋了個弧度,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內裡的人疑惑瞥了他們一眼,看了看門、又看了看人,最終遲疑開口,

“前輩…你們難道在做什麼開門的暗號嗎?”

聽清聲音,原地懺悔的山本猛虎,心“哢嚓”一下碎了。

來開門的貓又場狩見狀更覺奇怪。

“……先進去吧。”

孤爪研磨慢吞吞開口,擋住了貓又場狩去看山本猛虎的視線,抬起眼不輕不重道,

“要幫忙嗎?”

“啊、暫時應該不用……”貓又場狩成功

() 被轉移了注意力,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其他同樣在換衣服的人也挨個打了聲招呼。

繁複的十二單終於被脫完,貓又場狩正在努力嘗試如何去卸下假發。

孤爪研磨就站在他身後,垂著眼靜靜看著黑發少年的背影。

脫去十二單後,貓又場狩身上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裡衣。

比起常服更加傾向於寢衣,雪白的領口疊加、將脖頸那一塊束縛得嚴嚴實實,即使視線移轉,也依舊看不見分毫。

垂下的長發潑墨般灑在雪白裡衣之上,假發選用了質感很好的那一類,熨貼著頭皮、恍如自然生長般,觸碰到身體的部分就一路蜿蜒著垂下來,絲絲縷縷、切口十分齊整。

而臉側的姬切同樣如此,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薄而軟的唇瓣微抿,也許是因為上了妝,唇瓣泛著點殷紅。

眼睫低垂著、貓又場狩沒有去在意孤爪研磨落在他背後的視線,他還在與假發爭鬥著。

明明戴起來的時候很輕鬆……但為什麼取下來就這麼麻煩。

貓又場狩難以理解。

終於,他放棄了、並選擇求助。

視線環視了一遭,排球部的人都聚在其他地方,留在他身後的隻有一個孤爪研磨。

蹭了蹭臉頰,黑發少年似是有些猶豫,但很快歎了口氣。

……雖然布丁頭現下可信度存疑,但是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研磨……”

“嗯。”

貓又場狩才剛開口,早就等在那兒L的孤爪研磨不輕不重應了聲。

“假發、能幫我取一下嗎?”黑發少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放輕聲音低低道,

“因為看不見所以就有點難……那個。”

孤爪研磨沒有說什麼,隻是慢吞吞地上前一步。

貓又場狩能感受到一點溫熱的觸感輕輕壓在自己的頭上,指腹按揉著輕微施力,一點小心的拉扯傳來。

孤爪研磨在解開夾子和糾纏在一起的發絲,他做的很細心,纖長柔軟的手指從緊貼發根的發絲之間穿入,極富有耐心地拆著。

貓又場狩坐在那兒L,隻感覺自己仿佛被做了一個頭皮按摩。

不得不說布丁頭的手藝好像還不錯,勉強打個九十分之類……

貓又場狩思緒越飄越遠,最後一個夾子被摘下,頭皮壓力驟減,整個人異常輕鬆。

他終於可以緩口氣。

接下來隻需要換好衣服就能——

“場狩,”孤爪研磨的聲音靜靜從身後傳來,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黑發少年疑惑,微側首看去。

“以後……也留長發吧。”

聞言,貓又場狩微微挑了下眉,就見面前之人抬起眼,一眨不眨朝他望來。

“像今天這樣,”

嗓音微沙、夾雜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豎立眼瞳中靜靜映出黑發少年的身影,他慢慢補足道,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