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錯錯錯錯錯錯了……
那、那個布丁頭居然主動道歉了?!
黑發少年面上表情巍然不動,心底卻震顫到難以回複。
雖、雖然那個,呃…他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高興。
嗯、可能還要再多一點點的生氣……大概。
但是居然擺出這幅野良貓般小心翼翼害怕被拋棄的模樣,然後令人措手不及地突然打出一記打直球什麼的……也太過分了。
難道他是什麼很輕易就能拿捏的軟柿子嗎。
貓又場狩緩緩眨了下眼,細微感知到的觸感從被捉住的指尖傳來。
與以前不同,這一次的齒尖碾得很小心,所以、比起認知中的痛感、更傾向於一種酥酥麻麻的微妙觸碰。
一點點加重的力道不似刻意留下烙印,而更像是祈求般的微弱討好。
羽毛般一點點搔撓著心尖尖,心臟仿佛都泡在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溫水中軟乎乎的。
貓又場狩感覺自己的心理防線在不斷被進攻,敵方的糖衣炮彈攻勢過猛,眼見著他就要大開城門繳械投降。
一點涼意從後脊猛地竄上大腦,黑發少年立時原地打了個顫。
不、不對,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就被布丁頭哄好。
總是這樣道個歉就過去的話,那不就完全是被拿捏在手掌心了。
以後豈不是稍微遇到什麼狀況,隻要布丁頭一使出這樣的招數,他就不得不進行原諒了嗎?!
必須要謹守底線!
一五一十地表明出他也是有脾氣、也是有不喜歡的東西的。
理智難得沒有被強製下線的黑發少年指尖動了動,指腹很輕易就觸碰到另一人唇瓣上的溫軟部分。
頎長濃鬱的眼睫微垂、潮漉漉的痕跡還停留在眼瞼。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唇瓣微啟、一開口,一點壓抑許久的哽咽猝然跳出。
貓又場狩:“……”
孤爪研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才不要接受。”
黑發少年情緒更加低垂,尤其在那點哽咽聲出來後,整個人眼瞳不可置信放大。
如果不是被孤爪研磨的手掌輕輕握著指尖,幾乎就恨不得當場竄逃。
貓又場狩悶悶道:“猝不及防的直球什麼的……就這麼道歉後就想翻過頁去,也太過分了。”
“隻是道歉信而已,就算是我也是有不去看的權利吧。”
他這麼說著、餘光還是在不斷瞥著手機屏幕上那超長的、幾乎占據滿滿幾屏的道歉信。
……寫得好多好滿,好想看布丁頭都寫了什麼。
強自抑住心底想去翻完整篇道歉信的欲//望,貓又場狩做了個深呼吸,狠狠心直接將握在手中的手機息屏關機。
不能退縮、一定要讓布丁頭意識到他不是那麼好哄的對象!
黑發少年的一舉一動都沒有被靜靜站在他面前的孤爪研磨錯過。
澄金色的豎瞳微動,緩緩眯起。
孤爪研磨垂下眼,薄薄眼皮下斂去眼底情緒,他沉靜應了聲,
“我知道了。”
“如果感覺到困擾、不想看的話……我去撤回。”
話音剛落地,他就動了下垂在身側握著手機的手就要去刪除。
“——不要!”
不出所料,面前的黑發少年立即開口。
條件反射就去阻止的貓又場狩對視上孤爪研磨慢吞吞移轉回來的目光,心理不輕不重漏跳一拍。
等等、是不是表現得太過在意、過於急切了。
勉強維持著鎮定,黑發少年組織措辭,“……既然發出來,再撤回也未免有點太沒有誠意了…”
他勉力解釋道,“就算不一定會看,放在那裡……也不會占什麼地方。”
孤爪研磨沒有吱聲,就這麼看著他。
能感受到一雙視線直直投在臉上,貓又場狩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過於蒼白淺薄,沒有任何立足點。
他強硬地給這個話題劃定最終結論,“總之、不允許前輩去刪除。”
“……好。”
孤爪研磨平靜收回手機,面色波瀾不驚。
應該、應該沒露餡吧。
貓又場狩小心翼翼抬起眼睫,用餘光小心試探著面前的布丁頭。
布丁頭表情寡淡,乍一眼看上去判斷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貓又場狩的手還在被牽著、雖然握得不緊、但依舊是一種被桎梏的狀態。
不著痕跡地動了下、他試圖收回手。
畢竟是在集訓的球館門口,就算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去休息了,但是球館內還是留下了些在加訓的人。
……如果這個時候被出來的他們看見現在的狀態、怎麼想都會變得麻煩的。
指節微蜷、黑發少年試探著向後縮了下,下一秒、握住指尖的手指立即捏緊些許。
貓又場狩緩緩睜大眼,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收緊的手指就自主地慢吞吞鬆開。
貓又場狩一下子有些不可置信。
布丁頭居然舍得鬆手放他自由。
他遲疑地以餘光瞥過成功收回後垂在身側的手臂,又自以為不明顯地覷了眼孤爪研磨。
不對勁。
十分不對勁。
布丁頭難道真的反思到了、要開始改性子了嗎。
身後尾巴輕輕晃著的黑色貓貓球試探遞出尾巴,在沉默的三花布丁頭面前晃了晃。
沒有反應。
孤爪研磨垂著眼,被細碎金發遮蓋住大半的面頰上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隻有先前握住他手指的空空手掌心微蜷。
在貓又場狩的眼底,蜷縮起的指節緊繃,指尖似在顫抖,如果不仔細看幾乎很難發覺,偶爾泄露其主的那麼兩三分情緒。
布丁頭似在經曆極大的心理鬥爭。
難道……真的受傷了?
貓又場狩心底盤桓的那點委屈與傷心早在看到手機傳送的短訊後就緩緩變淺,而此刻,更是目睹布丁頭這幅模樣後,幾乎立馬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更重要的存在在此刻逐漸占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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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少年蹭了蹭臉頰、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
“那個、前輩這是……”
“……不要叫前輩。”
極低極沙的嗓音悶悶響起。
貓又場狩敲出個問號。
幾秒後,他忽然想起剛剛布丁頭那句‘生分地叫前輩……很擔心會不會不想要我了’。
他恍然大悟,隨即大驚。
等等、難道在布丁頭心裡,現在叫他‘前輩’就是提出分手的意思嗎?!
不是、這個邏輯關係鏈究竟是怎麼成立的。
黑發少年有些緩不過神來。
如今的局勢發展已經令他捉摸不清。
剛剛……是布丁頭要來哄他的沒錯吧?
可是更之前的、明明是他要去找布丁頭當面說清不喜歡那些過分的動作,然後……他不小心誤解了布丁頭忽略了他這個已交往的戀人去和其他人打得火熱。
於是現在、變成了布丁頭因為自己誤解了他、所以局勢轉換一舉成為現在他要重新去哄布丁頭。
所以,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貓又場狩得出結論,貓又場狩久久不能言。
孤爪研磨:“……不要生氣,場狩。”
貓又場狩:“我沒有生氣。”
孤爪研磨:“明明是戀人……卻還在叫那麼生分的前輩。”
貓又場狩:“……那我不叫了,研磨前輩。”
孤爪研磨:“……”
全在憑本能回話的貓又場狩口不對心剛從‘罪魁禍首是我自己’中回神,就見面前的三花布丁頭更加沉默。
細看上去,周身氛圍懨懨、幾乎比起剛剛的他不遑多讓,或者更嚴重了。
雖然這樣很不好……但是貓又場狩微妙地、心底生起一點奇怪的情緒上浮。
布丁頭因為他在失落、整個人狀態懨懨什麼的,好像還不錯……
等等、他不是抖S啊?!
“我現在真的沒有在生氣。”
黑發少年歎了口氣,頎長稠鬱的眼睫輕輕抬起,一雙清透明亮的深黑眼瞳一眨不眨望過來。
他抿了下唇,視線飄忽了下,不太好意思地道,
“雖然剛剛才出來的時候、和看見前輩在那裡發短訊的時候,因為誤解所以有一點點、很小很小的情緒,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貓又場狩指腹微曲,蹭了下臉頰,“所以細說起來也隻是那麼一小段時間的情緒,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可以的話……請忘記那段插曲吧。”
“……”
孤爪研磨:“不要。”
貓又場狩:“?”
孤爪研磨:“隻是嘴上在說不生氣……但是場狩
你的心底還沒有願意原諒我,對吧。”
黑發少年的眼皮不輕不重跳了下。
敏銳的布丁頭。
額間碎發散散撒下,隔著輕薄的阻礙,豎立凝縮的金燦燦貓瞳直勾勾盯著面前陷入思考的貓又場狩。
“不願意原諒,一直在叫著前輩,要怎麼樣……你才願意看過來。”
他語氣淺淺、說出的話如同細密水流般,一點點熨進心底,洇濕霧氣,
“道歉不夠的話……還有什麼其他可以做的,都告訴我吧。”
貓又場狩不輕不重攥了下自己的手掌。
……又是這種微妙情緒上浮的感覺。
他彎起唇,清肅俊雅面龐上、深黑的眼睛緩緩曲起,但眼底情緒卻並無笑意,
“這麼說……前輩難道就會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是的。”
“——那好啊。”
黑發少年微微抬起臉,視線一眨不眨望進面前之人的眼底。
金色的眼瞳宛如一片盛放著黃金的海洋、一點點將那點墨黑覆蓋吞噬。
“那麼、那些前輩對我做的,也讓我對前輩做一遍吧?”
他語氣很輕、低低地似情人間的呢喃,又似夜半私語時的悄悄話,輕輕地、如羽毛尖尖拂過心臟。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氣場不自覺冷肅的貓又場狩把握十足。
這種過分的要求、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
“好。”
貓又場狩:“?”
那個、這麼果斷的嗎?
他的話才剛落地、甚至不到一秒,這都不需要思考的嗎?
孤爪研磨慢吞吞垂下眼,在他的視角,能將黑發少年所有的情緒變化一五一十收入眼底。
於是他又重述了一遍,
“什麼都可以,我會做的。”
“所以、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貓又場狩瞠目結舌,很想說些什麼,但是滿滿的吐槽占據了他的所有發聲器官。
布丁頭答應得這麼乾脆利落、總讓他覺得哪裡不對勁。
被戀人強製地脅迫著發生關係,雖然可能會得到肉//體上的歡愉。
但是以自尊心來說……布丁頭難道都不在乎的嗎?!
貓又場狩憋了半天,悶悶擠出一句,“……原諒。”
孤爪研磨:“那現在……還在生氣嗎?”
貓又場狩:“……不生氣了。”
那種被貓咪爪子撥弄的感覺再度襲來,貓又場狩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條件提錯了嗎?
但也總不能真的懲罰布丁頭去做些什麼為難的事情……
畢竟他也有錯、不小心誤解了戀人,沒有給予足夠的信任什麼的……根本不能摘除自己的責任。
憋了許久,貓又場狩想不通,隻得遺憾放棄。
他定定望著孤爪研磨,認真道,
“但是,雖然原諒了前、研磨,”
他迅速改口,在孤爪研磨表情變化之前挽救回來繼續道,
“我還是有話要和研磨當面說的。”
布丁頭看著他,應了聲。
態度配合、貓又場狩情緒微微好轉。
“那個、之前做那些過分的……事情,”他不自覺有些支支吾吾,
“我更希望研磨能更加的……尊重一點。”
孤爪研磨微微歪頭,面上恰到好處地露出點流於表面的疑惑,
“……過分的事情是?”
黑發少年兀然耳根通紅,捏緊手掌形容局促。
“就、就是在洗手間時候……還有之前,”貓又場狩語氣不暢,“總之…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突然那麼做,我也是會生氣的。”
孤爪研磨不輕不重點了下手指,語氣輕薄微涼,“可是……場狩你不喜歡嗎。”
貓又場狩哽住。
喜歡喜不喜歡喜喜喜喜不喜歡……
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直接就這麼單以喜不喜歡來判斷啊,就算喜歡也不能那個樣子…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喜歡,這麼說也太局限了!
眼看著再逗弄下去才安撫好的人又有要爆炸的傾向,孤爪研磨及時接話,
“我知道了。”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眼落在舌尖,被眼也不眨地咽下去,布丁頭平靜應道,
“以後……我會提前征求場狩的允許才做的。”
貓又場狩悶悶應了聲。
孤爪研磨不輕不重視線掃過,黑發少年耳尖又變成紅通通的了,在深黑發絲間也無比明顯。
他整個人悶在那裡、彆彆扭扭地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他沒有。
孤爪研磨慢慢眯起眼,不動聲色用尾巴一點一點蹭著黑發少年的腳踝。
似重又恢複投喂者關注的野良貓,重又開始了漫無止境的試探,
“所以剛剛……場狩的話,是吃醋了嗎?”
黑發少年眼皮猛地一跳。
可惡的布丁頭,
明明自己都清楚,這個時候怎麼還要說出來啊!
他懨懨的、呆毛也耷拉著,但秉持著對唯一的戀人有問必答,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這樣啊。”
什麼這樣那樣的!
身為戀人、因為在乎所以稍稍吃那麼一點點關注的醋有錯嗎?!
貓又場狩悶而不發,心底吐槽欲已經爆棚。
還不是得怪布丁頭明明都已經在準備道歉、但還裝作一副更關注其他人、沒有在理會他的情緒的模樣,才會讓他不得不去誤解。
現在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明明就是不直白的布丁頭的錯才對吧!
成功推完責任的貓又場狩思緒暢通,恨恨咬著後牙剛想說些什麼。
下一秒,靈光兀然一閃。
貓又場狩猛地意識到點被忽略的細節。
不對。
那裡
不對勁。
既然布丁頭是想做些什麼來著、而且看之後的發言看,更是早早就發現了他的到來,那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任由他在那裡東看西看卻不吱聲……
貓又場狩垮起小貓批臉。
——討厭的布丁頭!
又在給他下套!!
貓又場狩漫長的反射弧終於重歸原點,此刻整個人幾乎是不可置信,眼瞳顫顫盯著面前表情微妙的孤爪研磨。
看著黑發少年面上急劇變化,孤爪研磨大概猜測到他此刻已經反應過來。
唇角微微勾起點弧度又很快泯去,表情寡淡清淺的布丁頭語氣低低,還在維持輕薄的狀態悶悶道,
“那……可以牽手嗎?”
還牽?
貓又場狩幾乎要被氣笑。
整個人都如一隻蓄勢待發的河豚,就差氣鼓鼓地去戳無良的野良貓。
垂著眼的孤爪研磨語氣很輕,似是試探、又似遊移,輕飄飄的宛如一片羽毛,被風一吹就能拂走,
“我在聽場狩的,提前征求允許。”
“……這樣也不可以嗎?”
貓又場狩:“……”
回旋鏢飛了半天,突然就紮回自己頭上。
貓又場狩強忍心底泛濫的殺心,努力做著深呼吸。
硬生生地咬著牙,擠出勉強幾句,“……牽、你牽。”
“那、可以抱一下嗎?”
貓又場狩:“……可惡的布丁頭你彆太過分。”
布丁頭看上去很受打擊,一下子聲音就低下去不少,
“……啊、不可以嗎?”
貓又場狩:“……”
他恨恨咬緊後牙,臉頰氣鼓鼓地曲起圓潤弧度,
“不可以!”
“今天最多隻能牽手!”
孤爪研磨不輕不重頂回去,語氣還是清淡淡的,綴著點沙沙的尾音,
“可是我想……隻是輕輕抱一下,那樣也不可以嗎?”
貓又場狩:“。”
孤爪垂下眼,不著痕跡拉近距離,於是昳麗五官清晰映入一雙深黑眼瞳之底。
呼吸親密相聞,微涼的嗓音如河底細沙般一點點洇濕而來,
“…真的不可以嗎,”
“……場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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