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什麼又說他貪心?!
好話壞話簡直全都被布丁頭說完了。
心底不住吐槽的貓又場狩默默移開臉,他才剛動一下,微涼的手就落在他的下頜,掌心微握,溫度激得他一瑟縮。
虎口卡得穩穩、指腹蹭柔著臉頰軟肉,靠得極近、孤爪研磨氣息更加滾燙。
貓又場狩眼瞳緩緩睜大。
不、那個……布丁頭都不提前說一聲的嗎。
突然就靠這麼近過來,一點預兆都沒有……
黑發少年思緒亂糟糟的,整個人有點僵硬地望著朝他一點點壓過來的影子。
圓又亮的一雙黑瞳中,屬於另一人的面孔不斷放大。
手掌下壓著的胸膛熱度攀升,極近距離間呼吸傳遞、溫度交換,淺色唇瓣上的那絲猩紅被揉碎了般慢慢渡去,濕熱的鐵鏽味一點點伴隨著氣息洇入口中。
柔軟唇瓣貼著、一點一點緩緩蹭著,似惡劣的貓咪舔舐獵物般,是兼具欲.望與居高臨下的玩弄。
明明此刻位居上位的是貓又場狩,但微妙的被掌控感從尾椎一點一點升起、傳遞至大腦中樞,異樣的興奮傳遞,大腦神經遊走在試探的邊緣,理智在被衝動與欲.望不斷拉扯著。
時間或許過去了很久,或許沒有很久。
細微的刺痛從濕軟泛腫的唇瓣上傳來,貓又場狩掙紮著清醒,如溺水之人猛然奪得自己的呼吸,整個人空茫一片,隻從唇瓣的縫隙中舔到一點熟悉的血腥氣。
尖銳的齒尖叼著柔軟的唇肉,牙尖尖印下一點小小的痕跡。
如果感覺沒錯的話,孤爪研磨相同位置上……也被他留下了這麼一個細微咬痕。
……果然很痛。
濃稠深黑的眼睫微顫,黑發少年呼吸亂序,身體不安微微發著顫。
他不由得以一種極其依賴的姿態靠著身前之人,薄薄一層衣物根本阻攔不了什麼,無論是滾燙的體溫還是震耳的心跳,亦或是粗重的呼吸,全都一五一十傳遞過來。
一點潮濕的觸感落在唇上,貓又場狩大腦發麻,整個人反應不過來,隻得眼睜睜看著垂著眼的孤爪研磨伸出舌尖,極為快速地將他下唇上被同樣咬出的那點傷口舔了下。
豎立金瞳微微眯了下,而豎瞳的主人則是一眨不眨盯著懷中陷入呆滯的貓又場狩,慢吞吞開口,
“……好腥。”
貓又場狩:“……”
既然知道會很腥就不要舔了啊!!
黑發少年面紅耳赤,整個人悶著隱忍不發,隻有死死攥緊身下人衣物的手背青筋畢露,稍稍泄露些許內心情緒。
“不過,現在……就是一樣的了。”
微沙的嗓音低低響起,盤桓在耳側,一點點收緊著,無端帶上點色氣。
唇瓣微紅、沾著點未拭去的血絲,孤爪研磨環著身上人腰側的手掌緩緩壓低。
掌下身軀因過於敏感不住發著顫,但每當要躲避時又
會被牢牢限製住,根本逃脫不了。
不得已、他隻得再將自己重新送到掌中,完全就是自投羅網的模樣。
緩緩曲起唇角,孤爪研磨哄道,“……再親一下吧。”
貓又場狩:“?”
沒完沒了了是嗎。
剛剛還在說彆人貪心,真正貪心的究竟是誰啊,可惡的布丁頭!
“剛剛都說了是、是應允的願望所以才那個、親的……”貓又場狩結結巴巴,不住爭辯道,
“一直親的話也太、太……”
幾個字眼在嘴邊打轉,貓又場狩抉擇了下,望著布丁頭,咽了咽口水還是沒有說出口。
簡直是太得寸進尺了、親了一下居然還要繼續親什麼的。
色//情又貪心的絕對是布丁頭才對吧!
“……”
布丁頭不吱聲了,一雙眼靜靜看著他,情緒淤積在眼底,令人看不分明。
貓又場狩莫名有種不妙的直覺,第六感強烈要求他此刻做些什麼改變此時氛圍。
他勉強補救道,“今天、今天已經不可以再親了。”
孤爪研磨:“……為什麼?”
貓又場狩毫無自覺地抿了下唇,但下唇那點才被咬出的新鮮傷痕被動作扯到。
些微刺痛感立即針戳一般傳入大腦,他眉眼蹙了下,強自堅持道,
“……沒有為什麼!”
將黑發少年一舉一動收入眼底,孤爪研磨慢慢側了下頭,
“今天不可以,也就是……明天可以。”
“……原來是這樣嗎。”
貓又場狩:?
根本不是這樣啊!
他在心底緊緊攥拳,布丁頭居然在鑽他的語病,而且更難解的是,他居然還難以反駁。
“原來場狩……是想每天都親的意思啊。”
——都說了不是那樣啊?!
孤爪研磨:“既然是這樣,就沒辦法了。”
不要自顧自給他加上奇怪的設定啊!
貓又場狩欲哭無淚,以手背隔開自己和孤爪研磨,掌心微曲,五指蜷縮,半捂住臉頰。
到底該怎麼解釋才能擺脫這個奇怪的印象。
根本想不出來啊!!
黑發少年整個人熱氣騰騰的宛如煮熟的蘋果,臉頰、耳尖、脖頸全都漫上大片大片的紅。
孤爪研磨逗弄滿意了,這才慢吞吞收回爪子。
“不親的話……就再靠一下。”
貓又場狩不說話。
孤爪研磨:“靠也不可以嗎。”
貓又場狩咬牙終於開口,“……可以。”
這種難對付的感覺……完全被吃定了。
一定是最大的罪魁禍首,布丁頭的問題!
可惡的布丁頭!
……
“所以啊、場狩,你待會還能繼續訓練嗎?”
記憶倏然回籠,貓又場狩聞聲一
驚,猛地看向身前。
通往琦玉的校巴,搖晃的車廂中,與他間隔一座的夜久衛輔皺著眉,反坐著看向他腫起的腳腕,
“怎麼看……這種程度隻能暫時先休息了吧?”
貓又場狩想抓下頭發,但手沒拽動,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在被鄰座的孤爪研磨牽著。
一瞬露出點死魚眼,他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望向露出點擔心表情的夜久衛輔,黑發少年實際並不太在意地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慰擔心自己的前輩,“沒關係的,夜久前輩。”
“隻是行動稍微有點受阻……正常的訓練的話還是可以跟上的,畢竟不是什麼……”
手指指根兀然收緊一痛,成功掐斷貓又場狩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夜久衛輔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抱著不讚同的表情剛要抬頭、想說些什麼反駁的話語。
他嘴張了一半,欲要出口的聲音卻兀然卡住。
因為他終於遲一步地看見了兩隻明晃晃在他眼前交纏在一起的手掌。
十指嵌入、一隻手在躲閃,而另一隻手卻強硬壓著展現人前,指節微動、正圈起小小的弧度加重力氣。
夜久為輔突然就有那麼點茫然。
仿佛一個人身處冰天雪地,前面卻在你儂我儂、春暖花開的那種茫然。
他撓了撓頭,看了看牽手的兩人,欲言又止。
餘光微動,他又看到旁邊滿臉雞賊、引而不發的黑尾鐵朗,還有更多看起來是路過、但視線也不約而同齊刷刷地停在那兩隻牽在一起的手上的其他人。
……大家,好像都很想上來八卦一下的樣子呢。
夜久衛輔止又欲言。
氣氛一時有些怪異。
無論是想說些什麼但莫名被掐斷隻得陷入沉眠的貓又場狩,還是同樣想說些什麼但秉持著“既然你們不說那我也就不說”的夜久衛輔,
與坐在他身側臉上幾乎就寫著“我知道但我就不說等你們誰先問了我再說”的雞冠頭,同那些磨磨蹭蹭、走來走去不住視線移動,互相對視又假裝不經意地瞥過坐在最裡面的兩道身影的其他人。
搖晃的車廂一時寂住了,除了壓低的呼吸聲,靜的有些滲人。
最起碼,貓又場狩是這麼覺得的。
前輩們的視線幾乎能將他戳成篩子,雖然大部分人還是很有風度地隻維持著看的姿勢。
但是……一直轉過頭來掛著奇怪笑容盯著看是不是有點太詭異了。
試想一下,一列列的座椅上,一水兒L的十幾個頭齊齊轉來,不約而同地都保持著個“我們沒有在看就是路過而已”的表情。
貓又場狩一陣惡寒。
身側的孤爪研磨懶懶垂下眼,表情寡淡、看起來是在補覺,隊服內的兜帽都拉起來蓋在了頭上,一副抗拒與彆人交流的姿態。
隻是、他的手還超明顯的牽著啊?!!
剛剛還刻意收緊了,現在遇到問題了就裝作一副什麼也不
想理會的模樣。
貓又場狩死目。
布丁頭隱秘的心思有點昭然若揭……這到底是什麼“雖然可以勉強給你們看一下但是絕對不會和你們多費口舌解釋”的節能係操作啊。
權衡之下,貓又場狩隻得配合著身側的孤爪研磨與其他人一起維持著這種沉默怪異的氛圍,直到校巴晃晃悠悠地在森然高校的門口停下。
先下車的聚集處,
“喂、列夫,你小子和那個誰關係好,你去問問發生了什麼。”
壓低著聲音,山本猛虎背後靈般湊到正打著哈欠的灰羽列夫背後,忽然出聲,成功將他嚇了一激靈。
“——虎、虎前輩?!”
“……噓噓!”福永招平迅速竄出,及時製止大嗓門的灰羽列夫。
捂著灰羽的嘴,他快速道,“是啊是啊,列夫,你去問問也沒有損失,正好大家都想知道,造福前輩們啦。”
灰羽列夫含混道,“那錢備維森莫不自己去……”
“因為我們是前輩啊!”
灰羽列夫:“……”
好正直且難以反抗的借口呢。
上下車門處,正搭著孤爪研磨的手臂下來的貓又場狩:“。”
那個、是不是該提醒他們一下,雖然能看出來他們已經克製了聲音……但這邊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呢。
“……不要走神。”
無氣力般站在一旁伸出手臂,還在等著他下車的孤爪研磨慢吞吞提醒道。
貓又場狩猛地回神,有點尷尬應了聲,“啊,好、好的。”
都說了他沒什麼事情、自己也完全可以下來,走路也正常之類……但是布丁頭依舊是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樣。
多說一句都要生氣、完全難以理解。
總感覺布丁頭的情緒變化更多了……幾乎難以摸清,這是可以說的嗎。
撐著孤爪研磨的手掌在貓又場狩成功下到地上站好後就要收回,他手一動,沒抽動。
心底緩緩升起點不妙的預感。
緩緩低下頭,果不其然,手掌又被緊緊牽住了。
……牽手癖嗎。
就算是情侶,一直牽著手什麼的……
好像也正常。
想要反駁孤爪研磨結果成功把自己說倒戈的貓又場狩搖了搖頭,掃去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小小聲提醒道,
“研磨,那個、手還在牽著。”
“居然是在叫研磨……”
“罕見的敬語の消失?!”
“昨天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不是、都說了你們的聲音這裡能聽得一清二楚啊!!
貓又場狩是真的無奈,他隻得勉力忽略紮堆的那群竊竊私語,嘗試繼續與孤爪研磨搭上思路,
“已經到森然了……繼續牽著的話就會有點、有點那個……”
“……不要。”
果斷的一句打回,貓又場狩死目。
細細想來……牽著好像也沒什麼。
走路可以省點力氣、還能加重布丁頭的負擔實現某種意義上的報複,還能及時看住布丁頭的情緒避免他再作妖。
簡直百利而無一害啊!
……才怪。
貓又場狩笑不出來。
他還想張口說些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餘光微動,一道高瘦人影彆彆扭扭蹭過來,猶豫著與他對視了眼又小小踏出一步。
貓又場狩默默擦去心底冷汗。
嗯、該來的總會來,避免不了的。
“……怎麼了,列夫。”貓又場狩竭力表現得表情沉靜、情緒穩定。
他這份鎮定也成功渲染了還有些猶豫的灰羽列夫,在再度向他們牽起交疊的手掌投來一段視線後,灰羽列夫直愣愣地一記直球,
“場狩,你今天一直在和研磨前輩牽著手誒!”
貓又場狩一頓,蹭了下臉頰,有點不好意思道,“那、那個的話,是這樣的。”
雖然還沒想好要怎麼和大家說,但是既然已經確定交往了……就絕對不是什麼需要隱藏的事。
喜歡什麼的、無論怎麼想著如何說出口都有點需要提前組織語言呢……
灰羽列夫默默盯著似在沉思、周身冒出咕嘟咕嘟的粉色泡泡的黑發少年與另一邊神情寡淡、對他們的對話沒什麼興趣的孤爪研磨,思考許久。
“難道你們……”
他緩緩開口,吐出點不確定的問話。
貓又場狩已經在心底備好儘可能完善的答案。
雙向奔赴還是單向奔赴呢,雖然布丁頭一直沒有說過這個,但是果然……
“難道場狩你和研磨前輩在玩什麼大冒險嗎?!”
——他們一定是雙向奔赴的吧!
啊。
啊?
“啊哈?”
“……誰讓他上去的。”
“現在、立刻、馬上,去換個人!”
望著滿臉茫然的貓又場狩,灰羽列夫右手握拳一拍左掌,撓了撓頭道,
“不然的話場狩你怎麼會一直和研磨前輩牽著手啦哈哈哈。”
“一直牽著手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的了吧,畢竟又不是什麼交往中的情侶……”
“……”
“……”
“……是交往。”清清泠泠的,低低微沙的嗓音慢吞吞響起。
始終於一側無氣力沉默著的金發貓瞳身影平靜抬起頭,握著的手掌收緊力道,豎立眼瞳中靜靜映出面前人的身影。
“交往中的情侶。”
“……沒有說錯。”
流垂下的金色發絲被風微拂,羽毛般拂過貓又場狩的心臟,癢癢的、卷攜著細微的情緒,一點一點漫上他的心尖。
“我們現在在交往。”
“……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