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不要羞恥(1 / 1)

“……趙大夫,是我。”秦闕摘下口罩圍巾,靦腆地笑道。

趙大夫微微一愣,“秦闕?”

她對秦闕有些印象,一是因為對方出眾的樣貌和特殊的症狀,二是因為近來值班的年輕護士們在閒暇時間常對著電腦屏幕上的綜藝露出詭異甜蜜的微笑,她路過護士站時十次有八次能掃到秦闕的臉。

“嗯,嗯。”秦闕點點頭,在候診椅上坐下,掏出醫療卡遞過去,“我的信息素好像不太正常,一直處在活躍水平,濃度很高,伴有發熱症狀。”

“退化症,發熱症狀?”趙大夫打開病例,“你十九天前被人標記過對吧?”

“是。”秦闕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貼得嚴嚴實實的腺體,即使做足了心理準備,刺痛感還是讓她打了個顫。

趙大夫擰緊了眉頭,“抑製劑打了嗎?”

“打了,但隻是緩解了發熱症狀,並沒有停止。”秦闕又把昨晚用的抑製劑放在了桌上,“是不是抑製劑有問題?”

趙大夫搖了搖頭,望向她,“你最近是不是跟標記你的人呆在一起?”

秦闕:“……”

她沒有直接回答趙大夫的問題,因為她想到,如果趙大夫看過命中注定,馬上就能推斷出標記她的人是誰。

這個猜想讓她後背出了一層冷汗,開始後悔。

或許自己今天不該來這。

似乎是猜出她心中所想,趙大夫冷哼一聲,在電腦上點了兩下,“放心吧,保護病人隱私的醫德我還是有的,你現在更應該擔心得是自己的身體。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直接去抽血吧。”

秦闕拿著醫療卡去窗口抽了血,好在今天是上班時間,整個門診部都沒有什麼病人,負責抽血的護士多看了她兩眼,表情有些忍俊不禁,估計是被她做賊一樣的打扮逗樂了。

等秦闕回到診室時,趙大夫正拿著她的化驗單仔細研究,表情頗為凝重。

“趙大夫……”秦闕的心跟著提起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片刻後趙大夫放下化驗單看向她。

看不出來您還挺有幽默感。

秦闕無奈:“好消息?”

“不是發情期,抑製劑也沒有問題。”

秦闕稍稍鬆了口氣,“那壞消息?”

“是易感期,而且情況比一般發情期要複雜得多。”趙大夫的目光中有一些憐憫。

這不是兩個壞消息嗎?

秦闕:“……具體是什麼複雜法?”

“你現在的信息素濃度接近發情期,但體表特征並不明顯,所以抑製劑很難起到效果。”趙大夫隨手拿起桌上的本子和筆,將本子豎起來,筆放在本子上,那筆顫動著,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整體處在一個微妙的臨界點,隻要再多受一點刺激,就會徹底失控。”

她輕輕彈了本子一下,本子傾倒,筆啪得一聲摔在桌子上,“那時再注射抑製劑,很可能等不及它起效你

就已經完全失控了。”

秦闕心慢慢沉下去,“什麼刺激?失控後又會怎樣?”

“標記者的信息素,或者她的親密接觸?”趙大夫聳聳肩,“具體情況可能還要視你的閾值而定,但我建議你不要輕易去試,失控後的alpha有多危險生理課本上應該有講吧?”

秦闕沉默下來,用不著生理課本講,她親眼見過。

那是時隔數年想起來仍會讓她脊背發寒的畫面。

“有什麼辦法嗎?”她攥緊拳頭,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最簡單的辦法,在注射抑製劑後跟你的標記者結合,在清醒的狀態標記她,你現在需要大量她的信息素,僅僅是她標記你大概率是不夠的。”趙大夫平靜地下達了秦闕最不願意聽到的判決。

“不可能,我不可能標記她。”秦闕不假思索地搖頭。

這根本不能算作辦法,且不說她本打算等標記效果過去再跟燕傾告白,就算兩人真在一起了,她也不會去標記燕傾。

標記的罪她已經受過了,怎麼舍得對方再去受一次?

大概是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趙大夫歎氣道:“那就隻能硬等這次易感期過去,但我要提醒你,你的情況很特殊,一般alpha被標記,副作用會在一到三個月之內逐步減弱直至消失,你作為退化症患者本該消退的更快,現在症狀卻比一開始更嚴重了,所以我也無法斷定它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那如果我在這期間見到標記者……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不失控?”秦闕沉吟片刻問道。

“你還想見她?!”趙大夫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個扛著炸藥包衝進火場的傻子。

秦闕:“……”

alpha低下頭,一瞬間整個人都沮喪起來。

不能跟燕傾見面,還不確定多長時間,她總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

萬一這個該死的易感期一直不結束呢。

“嗯……也不是沒辦法。”趙大夫歎了口氣開始敲打鍵盤,“我給你開一些高濃度抑製劑,你跟她見面之前先給自己打一支,雖然無法徹底組織反應,但應該可以保持清醒。”

秦闕驚喜道:“謝謝趙大夫。”

“彆高興的太早。”醫生白她一眼,“這抑製劑是給高敏感度的alpha專用的,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所以不許亂用,每一支的注射間隔必須超過24小時,否則你就等著信息素紊亂吧。”

她把醫療卡推給秦闕,見對方仍不起身,“還有問題?”

“額,”秦闕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子,“我昨天又做了一些怪夢,比之前的更過分了,是不是易感期不結束我也會一直做夢啊?”

趙大夫深吸一口氣,拿起旁邊的座機,摁了一串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趙大夫直接道:“你那邊有病人嗎?沒有就滾過來!”

一分鐘後,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輕挑女子推門而入,“親愛的~這麼舍不得我嗎?就幾個小時……”

“滾

。()”趙大夫打斷了她,抬手一指秦闕,她易感期做春夢,你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⑵()”

“哦,”王大夫挑眉笑道,“小美女又來啦?”

秦闕本來就挺怵這口無遮攔的大夫的,瞬間渾身僵硬。

“不許說讓她找人睡覺。”趙大夫扶額,“正經點。”

“我說得都是很正經的法子好嗎?”王大夫叫屈道,“她要肯用肯定藥到病除。”

秦闕:“……要不我先走吧?”

“彆急嘛!”王大夫一把把她按回椅子上,從旁邊拖了把椅子坐下,擺出村口大娘聽八卦時的經典表情,就差手裡抓把瓜子了,“跟姐姐說說,你對她的感覺有什麼變化?”

秦闕:“……算,算了吧。”

她實在很難信任這位看上去就不甚靠譜的大夫。

“沒關係,她的專業素養還是值得信任的。”趙大夫安慰道,“而且我保證,她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就撕爛她的嘴。”

此言一出,在場兩位alpha一起打了個寒顫。

秦闕糾結片刻,磕巴道:“一開始我隻是覺得她很漂亮又富有激情,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可是後來我發現她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也需要保護,但我太弱小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濃濃的愧疚,“我想讓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我想要保護她,甚至想要把她藏起來,我對她有很多不好的念想,還越來越多……”

她還是說不下去了。

王大夫支著下巴,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嗯,占有欲,保護欲,圈禁欲,這都是易感期的正常現象,放輕鬆,不要有什麼負罪感,這表明你正在變成一個真正的alpha啊。”

“怎麼可能放輕鬆?!”這句輕飄飄的話落在秦闕耳朵裡像一種嘲諷,她語氣激烈的反駁道,“這不是壞事嗎?!”

“對,對不起。”

喊完這一嗓子,她才意識到有些不妥,慌忙道歉。

“沒關係,古往今來像你這樣有自知之明的alpha都是少數,你該驕傲才是。”王大夫笑道,“但你不能否認自己的欲望,你壓抑不了它,就算在清醒的時候能壓製,它也會鑽進你的夢境中,讓你難以安眠。”

秦闕垂下眸子,無助道:“那怎麼辦?”

“你知道它是錯的就好嘍,知道它是錯的你就多半不會去做,也不會傷害到彆人,何必為此跟自己過不起呢?”王大夫拍拍她的肩膀,“而且在我看來,需要被乾預的是那種不分對象到處發情的家夥,你這種隻對一個人起心思的不就是喜歡人家嘛?就算是個beta也會想跟喜歡的人貼貼吧?你不過是受生理因素影響反應更嚴重罷了。”

“可……”秦闕話說到一半頓住。

可她跟燕傾到底不是情侶,她哪能隨便肖想人家。

“堵不如疏,你清醒的時候不想,晚上就會做夢,你越是壓抑它隻會越瘋狂。”王大夫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欲望和想象都不是啥羞恥的事,畢竟這隻關於你自己。當然我還是更建議你接受我的治療方案,趕緊去告白,大做一場啥事都沒了。”

趙大夫一腳踹在她的椅子上,王大夫語重心長的尾音瞬間化作屁股著地的慘叫。

不要羞恥,去面對它。

秦闕提著開好的抑製劑站在前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上,腦中卻不由閃過燕傾的臉。

女人粉嫩的唇上潤著薄薄的水汽,像朵含著水霧的花,引得人想要伸手摩挲。

這一次,秦闕沒有製止自己的欲望。

她放任自己觸摸了那朵漂亮的花。

果然如她想象般的,柔軟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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