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一點辦法都沒有(1 / 1)

秦闕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

燃冬是一部從某種意義上“永垂影史”的電影,當年名聲極惡,秦闕曾慕名想要觀看試試,結果試了好幾次都愣是連三分之一的部分都沒能看完。

但她還記得簡介。

三個人的隱秘難明的愛恨糾葛。

並因此延伸出了著名句式:“你們三在一塊把燃冬演好比什麼都重要。”

說白了就是三角戀,她愛他他愛他他愛她,還是特彆混沌不清難辨緣由的那種。

但她怎麼也不能把這個簡介跟吳子涵三人聯係在一塊。

顏雨臻和靳爍之間倒確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秦闕一直以為她倆就是選秀中相處出感情的cp。

可再加上吳子涵,簡直就像奶油蛋糕上裝點辣椒醬一樣令人匪夷所思。

但從燕傾了然的表情和豎在嘴邊要求她彆叫出聲的食指來看,她的猜測是對的。

啊這……

“你們倆休息夠了沒有?!”

講台上的吳子涵這會已經收斂了情緒,不滿地目光向兩人射過來。

“哦,這就開始練!”正在悄悄說老師八卦的燕傾非常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應和一句,拉著秦闕趕忙去練習。

但此刻教室裡包括直播間裡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經不在比賽結果上了。

評論一: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那個在瓜地裡上躥下跳找不到正主的猹。

評論二: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八卦組呢,查到什麼了嗎?

評論三:報告,目前隻查到小顏媽媽當年好像是吳老師的師妹,可她十年前就過世了。靳爍的家族好像也挺有勢力的,而且跟吳老師的本家關係很好,但具體到這三人身上又沒什麼線索了。

評論四:這還叫沒什麼線索?我都能腦補出一本長篇狗血了。

評論五:小顏剛才那一聲哀怨裡帶著點嬌嗔啊,我都有點磕到了。

評論六:更好磕的不是吳老師的態度嗎?換彆人她肯定直接發火了,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反正我家長輩對鬨脾氣的小輩不是這個態度。

評論七:隻有我注意到了角落裡嘀嘀咕咕的秦傾嗎?傾傾到底在鵲鵲手上寫了啥,孩子表情都變Σ(っ°Д°;)っ這樣了。

評論八:求燕姐大發慈悲悄悄告訴我吧,我現在渾身上下好像有螞蟻在爬。

在所有人的心不在焉中,歌唱表演的冠軍竟然被聶思君拿下了。

女人表演的《眼瞎心盲》無論是歌唱水準還是表演深度都達到了專業舞台的高度,尤其是表演,簡直把那種自墜迷霧四處摸索卻找不到出口的狀態詮釋得淋漓儘致,秦闕看著都不免跟著陷入了那種絕望的情緒中,不自覺抓緊了身邊燕傾的手。

燕傾卻是淡然地看著,等表演結束,聶思君捂著眼睛沉默的時候,她第一個走上前輕輕抱了女人一下。

“都過去了。

兩人這次輸得心服口服(),秦闕想雖然演員的責任就是演繹虛幻的人生?()_[((),但如果深刻體會過故事中的情緒,演出來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大概缺乏這方面的才能,平淡的性格影響了她對情緒的深入理解,至今為止她複盤自己所有的表演,都沒有產生過燕傾那樣足以引爆人心中情緒的效果。

吳子涵望著拿了第一名還有點不知所措的聶思君,“拿第一感覺如何?”

聶思君頓了片刻,露出一個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很好。”

吳子涵點頭:“記住這種感覺,以後再想犯渾就多回憶一下。”

“下面開始第二節課,舞蹈表演。”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教室門口,垂下眼睛,直接喊了第二組,“燕傾,秦闕,你們表演一步之遙,秦闕負責高位,燕傾負責低位,基礎的舞步自由學習,演繹你們對這首曲子的理解,一個小時後我檢查成果,有問題嗎?”

一步之遙,探戈舞曲,是知名電影《聞鄉識女人》中的電影插曲。

那是部很古老的電影,秦闕在上小學的時候跟著媽媽們在電影院看過重映,具體的情節早就記不清了,但對這首曲子倒是還有印象。

從容矜貴的表象下暗流湧動的情感,悠揚的樂曲伴隨著主角們旋轉的舞步呈現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拉扯感。

很好的曲子,可讓她這個從沒學過的新手來跳是不是有點……

秦闕有些忐忑地想要問吳子涵,卻發現燕傾已經在跟對方爭辯了。

“高位是負責引導的一方,秦闕沒學過,我跳比較合適吧?”

吳子涵掃她一眼,“你身高不夠,跳高位會很怪,還是說你打算現在出去換雙十厘米的高跟鞋?”

燕傾扶額,她沒想過自己有天還會遭受身高攻擊,“生疏的高位未必比個子矮的高位強吧?”

“探戈是隨性灑脫的舞蹈,不必強求技巧上的繁複,”吳子涵仍堅持觀點,“你隻要教會她彆踩你腳就好,至於動作交互,以你的腦子應該不難解決吧。”

“嗯,行吧。”燕傾覺得再聊下去吳子涵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乾脆放棄,拉起秦闕就走。

秦闕聽見身後的吳子涵對聶思君說,“以前教得東西還都記得嗎?你跳《重生》。”

秦闕:“……”

吳老師真是用心良苦。

“燕傾?”一個小時練完一首舞曲對於一個毫無基礎的初學者而言無疑是極大的挑戰,秦闕連自己要乾什麼都不清楚,下意識望向燕傾尋求幫助,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外套脫了,露出裡面貼身的黑T恤。

修身的T恤勾勒出女人漂亮優雅的身體曲線,白皙如雪的脖頸修長,像隻舒展翅膀的黑天鵝,秦闕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

“彆看啦,”燕傾曲起指節敲在她腦門上,“快熱身,時間緊任務重,一會你要是踩疼我我可不會客氣的。”

“哦,哦。”秦闕趕忙也脫掉外套,開始拉伸手臂和大腿。

() “好了,過來。”

等身體微微發熱的時候,燕傾朝她招招手。

秦闕乖乖走過去,卻被突然貼上來的燕傾嚇了一跳。

女人牽著她的手,兩人的上身幾乎靠在一起,薄薄的T恤根本不能阻擋多少觸覺的感知。

秦闕最先感到的是軟,在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也阻止不了臉上的熱意炸開。

“彆抖,”燕傾似笑非笑地抬頭看她,“你又不是沒有,專心點。”

這性質根本不一樣。

秦闕在心裡抱怨,但她這會仍抱有燕傾也跟自己一樣會害羞的錯覺,在莫名好勝心的驅使下,她竭力穩住心神,直直地望向對方的眼睛。

但顯然在掌握主導權的情況下,燕傾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她強太多了。

彆說臉紅了,女人看著她強裝鎮靜的臉,嘴角的笑意還有擴大的趨勢。

像個大人看著明明已經輸了還在嘴硬的孩子。

輕輕踹了她腳一下。

“盯著我做什麼?手扶住我的背,記好腳下的步伐,現在開始教你舞步太倉促了,死記硬背還快一點。”

“哦,好。”秦闕抬手扶住燕傾的脊背,她能感到女人的身體也跟自己一樣發著熱,觸感卻更柔軟一些。

悠揚的樂曲響起,燕傾拉著她開始緩慢踱步,並貼心地給每一步附上了她這個初學者也能聽懂的解說,“先邁右腳,連退兩步,以右腳腳為中心轉一圈,邁右腳,前進兩步,向左側滑……”

秦闕擔心踩到燕傾,緊緊盯著兩人腳下變幻的步伐,跟著對方溫柔的聲音一步步跳完了前奏,也無心在顧及其他。

當激昂的重音響起時,燕傾的身體從她的懷中旋轉而出,秦闕的目光下意識追隨而去,卻見女人極穩當且優美地轉了幾個圈,直到兩人的手臂完全分離,燕傾身體微微後仰,定格在一個恰到好處若即若離的位置。

她跳得真好。

秦闕甚至能想到如果燕傾穿的是一件晚禮服,那她的裙擺一定會像蝴蝶一樣在旋轉中鋪展開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女人捏了下她的手,“拉我回去。”

秦闕本能地收緊手臂,燕傾就像投林的乳燕一般又飛回了她懷裡。

她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臟跟著樂曲一起敲出一個重音。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燕傾臉上。

“這可不行。”燕傾笑著抬起扶著她腰的那隻手,勾著她的側臉將她撥愣地看向左側,“探戈可是起源於情人間的秘密舞蹈,跳得時候都要警戒四周,所以不能直視對方的眼睛,明白嗎?”

情人間的秘密舞蹈嗎……

秦闕把目光又落回兩人的腳下,一邊記憶步伐,一邊漫無目的的想。

跟她跟燕傾的情況還挺像的。

借命中注定的東風得來的時光到底不會長久,舞曲結束時情人們就要各奔東西,這個綜藝結束時,她跟燕傾也要回到各自的生活裡。

開始時秦闕希望這個綜藝快點結束,不想冒犯燕傾給對方留下壞印象。()

就像她希望這個舞曲短一些,以免她記不住過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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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倒希望這個舞曲能長一些,懷中人離開的晚一些。

一曲終了,燕傾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記得怎麼樣?要再來一遍嗎?”

可燕傾未必如自己這般留戀。

教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跳舞,大概是很辛苦的事情吧。

秦闕搖搖頭,笑道:“差不多記住了,我自己先練習一下,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燕傾伸了個懶腰,“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沒跳了,猛地轉這麼多圈,還真有些不適應。”

之後的時間裡,秦闕自己跳了很多遍,將燕傾教授的步伐默背的滾瓜爛熟,確保不會踩到對方的腳。

直到吳子涵來驗收成果,兩人跳得簡單,但沒有出現錯誤。

秦闕很滿意自己努力的成果,卻發現吳子涵的表情不甚滿意,“吳老師,怎麼了?”

吳子涵並不回答,轉頭看向燕傾,“你覺得呢?”

燕傾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秦闕面前,捧住她的臉,“雖然不能直視對方的眼睛,但你也不能一直雙目無神身體僵硬好像在背乘法口訣啊。”

秦闕:“……”

她確實一直在默背步伐。

“你們倆都有問題,”吳子涵望向秦闕,“高位要起到引導對方的作用,舞曲中離開靠近的時機都該由高位控製,且在低位靠近時,高位應該主動向前支撐她的身體,你跳得太謹慎,就連收力都是燕傾控製你做到的。”

秦闕:“……”

她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燕傾捏她手的。

“還有你。”吳子涵轉向燕傾,“地位應該徹底信任高位,身體呈現放鬆的狀態,你繃得太緊了,更像在獨舞。”

燕傾扶額,喃喃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她把重心全交給秦闕這個初學者,萬一秦闕支不住她倆一塊摔了怎麼辦?

她還在想混賴的辦法,秦闕卻已經主動擋在了她的面前,語氣很認真:“老師,都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學過所以沒法承擔那麼重要的責任,燕傾做得沒錯。”

燕傾:“……”

她本來覺得自己的做法合情合理,但現在被秦闕這麼一護,怎麼感覺自己這麼像勾搭了人家還若即若離的渣女呢?

尤其在對方還一心維護她的情況下。

吳子涵的目光有些嚴厲,“這是表演,不是你用來攬責任逞英雄的場合。”

秦闕沒有一絲畏懼,“我就是這麼想得,您沒必要強求燕傾完全信任我,在這件事上,我自己都無法信任我自己,更何況其他人。”

吳子涵似乎對她這種有什麼說什麼的態度頗為欣賞,沒再強求,越過她看向燕傾,“你也是這麼想得嗎?如果你們意見一致,我不會再做要求。”

“不。”

() 秦闕以為燕傾會順勢答應,卻沒想到立刻聽到了女人清晰的否定。()

身後人的手搭上她的腰,燕傾走到她身旁,面色很平靜,再給我們半個小時時間,我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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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涵點點頭,去指導彆人了。

“燕傾?”

秦闕疑惑地轉頭望向女人,卻見她垂下了眸子,並沒有直視她的眼睛,聲音有些低:“我該向你道歉。”

秦闕已經無數次向她證明了自己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但她卻在開始跳這支舞的時候就決定了自己負責一切。

甚至沒有跟對方商量。

“啊?不,不用,你沒做錯什麼。”alpha有些不解,但仍第一時間選擇了否認。

所以說我會感到抱歉。

燕傾沒有再說什麼,拉起秦闕的手,悠揚的樂曲再度響起。

這次秦闕立刻就感到了不同,女人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柔弱無骨地依靠著她。

沉甸甸又軟綿綿的,她幾乎本能地繃緊了身體,小心翼翼地支撐住對方,甚至無暇去顧及腳下的步伐。

但許是之前的多次練習已經把步伐刻在了她的腦子裡,她竟然也沒有出錯。

當樂曲又到達高潮時,燕傾再一次離開,卻沒有捏她的手,秦闕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將對方拉回。

這次燕傾幾乎是撞進了她懷裡,額發蹭著秦闕的下巴,刺痛的癢。

“嗯,你得學會主導舞步才行。”燕傾暫停了樂曲,若有所思地看著秦闕。

秦闕隻覺得剛才那一遍比她自己跳十遍都累,一直在擔心支撐不好,後背都汗濕了,甚至有點氣喘。

“我,我沒辦法。”

她說得是實話,燕傾的信任極大的增加了她的心理壓力,她根本騰不出彆的心思。

“嗯,你還記得那部電影的情節嗎?”燕傾笑著看她。

什麼電影?

秦闕還沒理出個思緒,燕傾就自顧自道:“主角被炸瞎了眼睛,但可以通過氣味來辨彆美人。”

秦闕反應過來,“聞香識女人?”

燕傾笑著點頭,“不如我們也來試試吧,你現在需要放輕鬆,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那要怎麼做?

秦闕沒來得及開口問,眼就被女人的手遮住了。

空氣中屬於燕傾的信息素在一瞬間濃鬱起來,酒味的信息素將她淹沒。

等等,燕傾!

她還沒來得及阻止,耳邊卻又響起那首《一步之遙》。

女人的聲音輕柔,像在耳邊又像在天邊,“彆怕,不會有問題的。”

你騙人。

她現在整個人都熱了起來,顯然燕傾刻意加大了信息素的釋放。

隻比平常多了一點,不至於被人察覺,更不會引起熱潮。

但對她這個被標記者而言,已經屬於強刺激的範疇了。

所以她終於無暇他顧,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在了懷中人的身體上。

就像盲人的其他感官會得到補償性的強化,她幾乎能感受到燕傾身體的肌肉的律動。

不必再去想任何的步伐,隻需跟著女人舞動。

強音響起,那令她著迷的信息素再次遠離。

她不假思索地收緊手臂,一把將對方拉了回來,牢牢地抱在了懷裡。

然後她聽見女人的輕笑。

那隻用來遮蔽她視線的手終於大發慈悲的離開了。

她看見燕傾彎起的笑眼,“這不是做得很好嗎?相信自己。”

我相信什麼啊?

秦闕第一次想衝燕傾發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一個被你標記的alpha釋放信息素,就為了幫她跳好一支舞?

信任也不是這麼用的。

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現在就拉著燕傾去外面好好說清楚。

女人大概也聞到了她信息素的變化,但沒有一點要反思的意思,歪著頭看向她,“我知道你不會的。”

不會傷害我。

秦闕:“……”

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