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距離(1 / 1)

秦闕腦海裡隻剩四個字——她真好看。

手卻已經毫不猶豫地抬起,輕輕對上女人柔軟的掌心。

“哎,哎,哎,不愧是燕姐姐。”顏雨臻也如燕傾方才般喘著氣,雖然輸了倒也沒任何不快,紅彤彤的臉笑得開懷,“我最近忙著準備專輯,都沒怎麼跳舞,不然肯定能跑更快的。”

靳爍站在她身邊,沉默地幫她撫著背。

顏雨臻斜她一眼,“哼。”

她當沒看見。

此時戴宇辰也抵達了終點,男人放下聶思君後第一件事就是跟米思可抗議,“這不公平!我等的時間太長了。”

顯然在運動比賽中輸給兩個omega,讓這位開跑前還自命不凡的alpha很是破防。

聶思君什麼也沒說,臉色蒼白的扶著額頭,大概是被顛得想吐。

米思可聳聳肩,無奈道:“正常的雙人負重接力跑交接平均時間就是十秒,而且……”

剩下的話她沒說,但遊移在幾人身上的目光已經表明了她的意思。

而且你這麼大的個子,還是男性alpha,你老婆又這麼瘦,人家兩隊還沒嫌你占便宜呢。

她不挑這個雷,但這裡可沒人在乎戴大少那晶瑩的玻璃心。

顏雨臻嗤笑一聲,“一場比賽而已,戴導動這麼大氣,輸不起嘛?”

“你?”戴宇辰眼一瞪朝顏雨臻那邊走出一步,靳爍擋在他面前,冷峻地頂回他的目光。

“宇辰,你彆……”聶思君終於緩過來一點,忙不迭地來拉戴宇辰。

“你彆管!”男人粗暴地甩開她的手,理直氣壯,“我這不是輸不起,是為了公平!”

秦闕看著被甩到一旁的聶思君,擰起眉頭,“你要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呢?”

“好了,”燕傾散漫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爭執,她繞開糾纏的人群走到垂頭不語的聶思君身旁,握住對方被戴宇辰甩開的手,揉了揉上面的紅印,望向戴宇辰的眼神平靜而冷淡,“大不了再比一場嘛,我跟你兩個人比,70米定勝負,怎麼樣?”

“這……”戴宇辰語塞,他抗議本就是不爽自己輸了,根本沒考慮解決方案。

他望著矮自己一頭的omega,女人看上去遠比他弱小,但身上那淡然的氣質竟讓他莫名心虛。

跟燕傾比,贏了也沒什麼光彩,要是再輸了……

他就真得沒有任何理由遮醜了。

“燕小姐說哪裡話,”短暫的沉默後,他還是決定不冒這個險,擠出笑容,“我就是一說,怎麼會真計較這種事?”

“那就好。”燕傾也笑,笑容中透著了然的淡漠,她輕輕拍拍聶思君的肩膀,回到了秦闕身邊。

米思可見爭執結束,便繼續推進流程,“第二個項目——兩人三足,獎勵同之前一樣。”

很經典的遊戲項目,用繩子把兩個人的腿綁在一處,先走到終點就算贏,考驗雙方的默契和肢體協調性,常年蟬聯運動會中節目效果最足項目榜首。

因為紅繩的綁縛,秦闕左半邊身子幾乎貼著燕傾,令人沉醉的葡萄酒味摻雜著陽光與汗水的味道,融成一種更溫暖的引誘。

秦闕一晃神的功夫,手臂就抬了起來,想去攬燕傾的肩膀。

她趕緊放下,盯著自己的運動鞋開始默背電學定律。

“喂。”

燕傾的聲音傳來,卻好像在遙遠的另一個時空。

“跟你說話呢,”耳朵突然一緊,秦闕下意識跟著那力道轉頭,對上燕傾不滿的雙眸,“地上有蟲子?看得那麼入神。”

“沒有。”她先回答了問題,才反應過來那隻是燕傾表達不滿的修辭,趕緊道歉,“對不起。”

這種逆來順受的良好態度很好的討好了燕傾,女人放過她的耳朵,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要牽手嗎?”

這對此時的秦闕而言實在是個難以拒絕的提議,但她還是頑強地搖了搖頭。

她這會有點靜不下來,還是彆了。

似乎是對她的回答早有預料,燕傾撇嘴指指旁邊,“你看人家。”

秦闕才注意到其餘兩對已經很默契的十指相扣了,即使戴宇辰臉還板著,顏雨臻靳爍根本不看對方。

但人家手扣得牢牢的。

就這麼想贏嗎?

秦闕難得在心裡抱怨了彆人一句,弱弱地堅持道:“我們先試試。”

燕傾也沒再強求,兩人約定好第一步邁哪隻腳,便算做完了準備。

“開始!”

米思可紅旗揮下。

顏雨臻靳爍同時高喊,“一二一!一二一!”

也不知她們怎麼做到的,兩人除了步伐完全不出錯外,連步距和邁步的頻率也差不多,竟不比平常的步速慢多少。

而秦闕和燕傾這邊,則徹底相反。

兩人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緊張的秦闕同手同腳邁錯了腿,而燕傾因為急著追顏雨臻二人幾乎是在跑。

兩個本該各奔東西的人被紅繩綁在一起,注定要同生共死。

角力之下,跑出去半步的燕傾被秦闕一腿拽了回來,毫無阻滯地撞在秦闕身上,本就重心不穩的秦闕被撞的仰面栽倒,下意識伸手一把撈住燕傾的腰。

“啊!”

秦闕身下是柔軟的草坪,燕傾身下是更柔軟的秦闕,兩人都沒受傷。

燕傾的第一反應是爬起來繼續,結果起身未半紅繩又給她拽了回來,差點撞到剛剛起身的秦闕的鼻子。

兩人面面相覷,臉上的皮膚都能感受到對方溫熱急促的呼吸。

很曖昧的距離,很曖昧的動作。

秦闕甚至清晰地看到燕傾烏黑的睫毛輕顫,流下一滴小小的汗珠。

然後也不知誰先忍不住的,或許是同時。

“噗……哈哈哈哈!”

兩人都笑了起來。

原因也沒什麼特彆,對於兩個從小運動神經很不錯的人而言,這樣毫無形象地在地上摔成一團還站不起來,上一次應該還是在嬰兒學步時期。

更彆說兩人身上臉上都沾了不少碎草,猛一看像剛從草窩裡鑽出來的熊孩子。

她們的笑聲甚至驚得領先的另外兩組不約而同的轉頭看。

結果發現她們好像隻是單純的幼稚病發作。

等兩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顏雨臻二人已經走完了一大半賽程,甚至連拽著聶思君前進的戴宇辰都領先她們一大截。

贏是肯定沒指望了,但燕傾玩性上來,走肯定還是要走的。

她指著顏雨臻遠遠的背影,對秦闕抱怨道:“你看,我就說得牽手嘛。”

秦闕幫她摘掉頭發上的碎草,感覺此刻蹲在地上的女人像一隻跟主人賭氣的貓。

“那就牽。”

她心裡莫名湧出一點得為燕傾出頭的豪氣,主動抓住女人的手。

就像第一次牽手時一樣,她又感受到了燕傾的脆弱。

那白皙的手骨節纖細,握上去就像抓住一隻小鳥,總擔心稍稍用力就捏疼了它。

燕傾微微張大眼睛,似乎是驚訝於她的主動,隨即微微一笑,掌紋摩梭過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相扣。

秦闕沒工夫糾結這些細節,因為燕傾已經舉起手指向終點,“衝啊!”

然後兩人沒跑出兩步,就再一次滾做一團。

好像根本不是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