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1 / 1)

確定了林父當年並沒有做出那個她難以接受的決定後,林一一如釋重負。

父女倆除了林一一小時候之外,長大後由於AO有彆,少有這樣親密擁抱過。

兩個人等到情緒稍微平複下來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在,沉默了半晌,最終是林父率先打破了平靜。

“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哭鼻子?還是alpha呢,也不知道害臊。”

他試圖用輕鬆調侃的語調緩解尷尬,林一一卻在看到對方哭得比自己還紅的眼睛,還要狼狽的臉後又心酸又好笑,沒忍住說道。

“您還說我呢,您都哭成花貓了。”

林一一將隨身攜帶的手帕遞到了林父面前,笑得溫和:“給,擦擦吧。”

林父鬨了個大紅臉,有些羞惱地瞪了林一一一眼,接過手帕胡亂擦拭了下,而後抿著嘴唇似有話還要說。

見男人這樣欲言又止的樣子,林一一說道:“您有什麼直說就好。”

“那,那我問了啊,就是你今天是不是並不是真的去兼職,而是特意去見那個人了?”

他頓了頓:“那個人是不是早在之前醫院碰到你的時候就暗示了你身世的事情,然後讓你過去找她?”

那個人說的是白瓊。

對於林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林一一並不意外,畢竟自己剛才問的那些問題每一個都具有那麼明顯的指向性,他想猜不到是對方給她說了什麼都難。

林一一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也沒再有任何顧慮,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拋去盛囂和陸星舟的部分,告訴給了林父。

“她沒有暗示我,當時我在醫院和她碰上的時候我隻把她當成一個可憐無依的病人,和她隨口聊了幾句,她並沒有對我透露任何有關我身世的事情。”

她神情微沉,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這並不代表她當時出現在醫院是意外,聯係今天的事情我猜測她十有八九就是故意在那裡等著我,想要親自來確認我的身份的。”

而且不單單是那一次,這一次的宴會也是如此,也是白瓊守株待兔的手筆。

之前林一一儘管覺察到了這些事情有些過於的巧合,可由於她對陳雲深太信任了,加上白瓊和那個女人是異卵雙胞胎,兩個人的相貌除了眼睛之外並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所以林一一根本沒有將她們兩人往有血緣關係上想。

可經過今天的事情過後,她再不明白再疑惑也撥雲見霧了。

拋去林母之外,白瓊和林一一唯一的間接一點的聯係隻有一個——陳雲深。

陳雲深既是林父的主治醫師,也負責給白瓊治療,所以他肯定知道白瓊的腺體是移植的,且是親屬移植的。

畢竟隻要是一個想要好好治療早日痊愈的病人都不會對醫生隱瞞過往病史和手術的。

這是其一,其二是既然都做了信息素匹配率的檢測,那他肯定能從白瓊的信息素數據檢測報告裡看出對方的信息素數據和她的數據有很高

的吻合度。

這就跟DNA檢測一樣,陳雲深估計在拿到檢測報告的時候就知道白瓊移植的腺體是出自林母,或許可能更早也說不定。

畢竟陳雲深和盛囂是朋友,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都認識白瓊,白瓊主動給他說的也未可知。

不然在林一一說讓陳雲深幫她把盛囂約出來有事想要當面談一談的時候,他會給出讓她去白瓊歡迎宴的建議。

這其中要是沒有白瓊的授意林一一絕對不信。

想明白了這件事後,林一一心下頗為複雜,她倒不是因為知道陳雲深欺騙了自己而難過,相反的,林一一甚至還挺理解他的,白瓊權勢滔天,要威脅逼迫陳雲深讓他那麼做他也不好拒絕。

況且陳雲深也不知道她母親就是白瓊的親妹妹,可能隻覺得是白瓊自己找到的合適的腺體源進行的移植,畢竟聽白瓊所說她母親在決定摘除腺體將其移植給她,和那個omega遠走高飛的時候,白家也決定了將其逐出白家,劃出族譜。

一個alpha,還是白家主家掌權人的孩子,為了擺脫聯姻延續子嗣的職責,追求所謂的真愛而摘除腺體,對主家,乃至整個白家來說都是莫大的汙點和恥辱,她們自然不會再談其對方,更不會允許任何人提起關於林母的任何事。

這麼近二十年過去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寥寥無幾,陳雲深不知情也就情有可原了。

林一一隻是覺得挺遺憾的,遺憾她能信任的人又少了一個。

“抱歉,我今天的確騙了你,我的確不是去兼職的,我去了她的歡迎宴,不過我不是為了去見她,而是為了去見我老板的……我和他之前有點誤會,我想要去找他好好談談。()”

她說著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隻是很遺憾,那似乎並不是誤會。?()_[(()”

林一一不願意過多提起自己和盛囂之間發生的荒唐事,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了。

而林父的注意力並沒有落在林一一這個他隻有過一面之緣的老板身上,幾乎是在了解了事情前因後果之後,他先前的猜疑如今更加篤定了——

白瓊是衝著林一一來的。

林一一在提到白瓊告訴她說那個女人為了擺脫白家,和她的心愛之人遠走高飛,林父並沒有任何驚訝,在他看來這是那個女人為了追求所謂自由,所謂真愛乾得出來的事情。

白家當初能夠輕易放她離開,並不是因為她多無藥可救,對她有多失望透頂,畢竟白家當時選擇的繼承人是白瓊。

隻是由於白瓊身體不適合結婚生子,所以他們才將主意打到了林母身上,在某種程度上林母雖為了所謂真愛傷害了林父,卻也可憐,她也不過是白家延續血脈的工具人,等到她摘除腺體沒了價值後,便被家族二話不說地拋棄了。

林一一回來的時候最怕的除了是林父真的利用她去挽留過那個女人,還有他會一得知她的消息會急切追問對方的線索和下落。

好在都沒有。

這也正中了林一一的下懷,作為一個

() 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過她生活中的所謂的生母,到現在,未來,也沒有再出現的必要了。

她的出現不會讓她高興,更會給林父帶來影響,帶來痛苦。

正因為如此,父女倆都心照不宣的都沒去過問那個女人的去向,甚至於想著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永遠不要見面得好。

林父憂心忡忡問道:“那她有沒有說什麼讓你回歸白家,認祖歸宗之類的話?你又是怎麼想的?”

白瓊沒有結婚生子,聽說是把白羽清當繼承人培養的,原文中後者也是在最後真正成為了白家的掌權人,權勢滔天,風光無限。

但是通過和白瓊這麼一兩次的短暫接觸,林一一覺得她並沒有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對白羽清那麼上心,反而是對她挺在意的。

這不是林一一自戀,是通過信息素共鳴感知到的,而且白瓊還曾在她情緒失控的時候試圖給她穩定信息素,這種行為在長輩和晚輩之間是屬於前者對後者的關懷愛護,是挺親近的舉動。

不管白瓊是因為受到來自林母腺體的影響,對她,林母的這個所謂“女兒”有著天然的親近,還是她是單純因為自己是她妹妹的女兒愛屋及烏,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對自己的確有些過於關注了,好像每一次的見面都是她有意為之。

起初林一一還沒有覺出她的真實意圖來,如今聽林父這麼問道,她也隱隱覺得可能對方真的想讓她回歸白家。

不然要是真對她沒什麼彆的方面的心思,也不會主動告訴她當年的真相,要是她是白瓊,她真的屬意的是白羽清是絕對不會告訴她有關自己的身世的,甚至還會想方設法隱瞞,更甚者為了杜絕後患,直接把她們父女從A市趕走都可能。

由此可見白瓊在白羽清和她之間,更屬意她。

這和血緣親疏和感情深淺無關,白瓊是個利益至上者,她若是真的選擇自己做所謂的繼承人其原因無非是她比白羽清更優秀,對白家日後的發展更好,僅此而已。

林一一知道林父是害怕她拋下他,她安撫道:“她沒說,不過可能是有那麼點讓我回去的意思。”

“那你……”

“您放心,我不回去,那裡不是我的家,您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林父卻沒有因為林一一這話而感到多開心,他聽後心中酸楚,囁嚅著嘴唇道:“可是白家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你回去可以過得更好,不用像現在這樣被我這個病秧子拖累,過得那麼辛苦。不光是現在,以前也是,要是你從一開始就在白家的話……”

“爸,您說什麼呢。”

她皺眉打斷了林父的話,不悅道:“我姓林又不是姓白,我是林家人又不是白家人,您這是要趕我走嗎?”

林父無奈道:“你這孩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一一:“我不知道,所以您彆再說這些話了,不然我還會誤會你是要趕我走的。”

“您希望我走嗎?”

林父搖了搖頭,咬著嘴唇

想要說什麼,然而林一一卻不想再聽了。

“好了,都這麼晚了您早點回房間休息吧,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我也需要好好消化下。”

林父忙道:“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看林一一依舊頭也不回,他趕緊補充道:“不是什麼讓你不高興的話。”

林一一這才停下腳步,詢問:“什麼事?”

林父沒好氣地看了林一一一眼,這才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現在不是暑假嗎,你外公他們今天打電話問你要不要回老家一趟,他們年紀大長途跋涉過來身體吃不消,你能回去看看他們最好,他們也挺想你的。”

這件事也不也是頭一次提了,以往每次寒暑假老人家都會打電話來問問他們今年回不回去,由於林父身體不好,林一一怕回去後要是出什麼意外不好趕回來,加上彆的學生放假是吃喝玩樂,她是兼職兼職,就趁著這一兩個月得空卯起勁兒搞錢賺醫藥費生活費各種,還真沒什麼時間回去。

不過林一一寒暑假雖然沒空回去,一年也會抽一兩天時間回去瞧瞧他們,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在確定他們身體沒什麼問題後又會急著趕回去看林父。

隻是去年回老家過年的時候瞧著老人家精神狀態不大好,想著得空帶他們來A市做個檢查。

結果他們當時答應得好好的,之後等林一一回去後把工作上各方面的事情都安排好後,他們又說沒事了,推脫不去,不想花這冤枉錢。

老人家強得很,很難說動,林一一那時候又剛好碰上了林父假性發熱,病情加重的情況,所以這個檢查的事情就這麼一直耽擱著到現在都還沒有去做。

林父以為林一一這一次依舊不空回去,想起那兩個老人言語中的期盼,自己又因為生病沒怎麼在他們身邊好好儘孝過,於是又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這回我們一塊兒回去吧,也不待久了,就一周好嗎?這樣應該不耽擱你的工作吧,要是你還是覺得不大好你給你老板說說?我看他雖然長得有點凶,但接觸下來還是挺通情達理的,應該不會為難你。”

本來林一一還猶豫著要不要回去,畢竟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好,可聽到林父提起盛囂,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自己又說了那麼多刺激對方的話,這份工作就算盛囂他是菩薩心腸估計也不可能大度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容得下她了。

簡而言之就是說,她暫時沒工作了,是個無業遊民了。

這也意味著她這一次好像還真得空了。

而且林父前兩天剛做了身體檢查,數據什麼都正常,隻是回去一周應該還好。

想到這裡林一一點頭同意了:“那好,明天我們一起回去看看他們吧。”

……

隔天林一一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去車站坐車回老家的時候,臨走前很意外的接到了齊溯的電話。

齊溯一般很少給她打電話,有什麼都是發消息的。

即使她有時候太忙了很久之後才看到回複他

,他也不會打電話催促,但是每一次她回複的時候那邊一定是秒回的。

當時林一一還覺得齊溯意外的還挺喜歡玩手機的,手機一天都不帶離手的,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為他一直都在那邊等著回消息。

在陸星舟說齊溯喜歡自己這件事林一一說意外,卻並不怎麼意外。

她並沒有全然覺得當時陸星舟所說出的那番話是在挑撥離間,或是出於被信息素影響下由於喜歡自己,看不得她和齊溯在一起而心生的妒忌。

林一一也隱隱能夠感覺到少年對自己的特彆,隻是那時候她以為是自己多想了,因為每一次齊溯做出一些過於親密的舉動都會將其合理化,解釋為朋友間的擁抱,朋友間的正常距離之類的。

加上齊溯總強調自己現在是個beta了,正常alpha和beta都不會像AO相處那樣注意分寸,更甚者是把beta當同性兄弟處的。

這樣朋友加性彆的雙重暗示下,這導致林一一也懵懵懂懂的,覺得這就是朋友間的正常相處。

可被陸星舟這麼一說,一點醒後,她與其說是驚訝,更多的是一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

原來這樣的相處不是正常的,是曖昧的,原來這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覺,身邊的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他們沒說,她就不知道,以為這是對的,是她多想了。不,不是他們不說,是他們誤會她和齊溯雖然是朋友,卻是處於曖昧關係的那種,屬於雙方都互有好感,友情以上戀人未滿,隻差最後一層窗戶紙沒有戳破而已。

如果真如陸星舟所言,齊溯借著朋友之名接近自己,喜歡自己,那這些所謂的“誤會”,不出意外就是少年為了排除情敵的小心機。

林一一倒不會覺得他的做法有什麼可惡,他是有些利用自己信任的嫌疑,不過於她並沒有什麼困擾,甚至還陰差陽錯幫她擋了不少爛桃花。

最主要的是齊溯沒有受到信息素的影響,是發自本心的喜歡她,喜歡一個人想要去接近對方,隻是假借朋友之名這種事情無傷大雅。

這和盛囂和陸星舟是不一樣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齊溯並不喜歡自己,隻是真的太看重自己這個朋友了,又是剛分化成beta沒了腺體和她相處不怕被信息素影響,沒了顧慮,行為舉止間也就親近了些也正常。

可如果是前者呢?

林一一捏了捏手機,聽著那邊少年溫和如風的聲音,明明這聲音她聽了那麼多遍,這一次卻沒莫名有點不自在。

她將手機稍稍拿遠了點,這才回答了齊溯問她最近得空嗎的問題。

“抱歉,我要回老家一趟,可能這周都沒有時間。”

那邊的人停了一瞬,似乎沒有料想到林一一會在這個時候回老家,他頓了頓,說道:“這樣啊……”

林一一被他這個反應弄得有些莫名:“你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我沒什麼事,我就是想著好不容易放暑假了,想問問看你得空嗎,要是得空的

話我想請你吃個飯。上次信息素揮發,你幫了我大忙,不光是我,我奶奶也很感謝你,所以……”

她對齊溯還算了解,要是真的隻是請客吃飯什麼的他不會回答得這樣支支吾吾,而且早在打電話第一時間就提了。

他的舉動與其說是詢問,更像是試探。

試探什麼呢?下周,還特意提到周五……

林一一抬眸看了一眼自己房間書桌上放著的日曆,看到下周周五對應的日期後一愣,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天是什麼日子——

那天是她十九歲生日。

她心下一動,所以齊溯那天是想要約她出來給她慶祝生日?

齊溯知道她的生日她並不意外,作為A大的所謂風雲人物,林一一的一些基本資料比如出生年月這種都不用怎麼去調查,在論壇上隨便一搜就能找到。

林一一沒有告訴過齊溯她的生日,這說明少年也特意去搜過,找過。

不光是她的生日,她喜歡的口味,喜歡的食物,他好像都知道。

每一次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齊溯總是會多打一個雞腿或是一道她喜歡的菜,然後說自己吃不下隨手夾給自己。又或是前幾天她去甜品店兼職,隨口給他提了一句那家的曲奇餅乾好吃,就是有點太甜,之後在齊溯信息素二次揮發的時候送他回家的時候,他家裡好巧不巧就有口味適中的曲奇餅乾。

這些點點滴滴,無聲無息的細節,讓林一一有些無所適從,一種被人關注,被人喜愛的無所適從。

“一一?”

“……我在。”

林一一聲音莫名低了一分,在意識到自己被除了林父之外的人,這樣上心對待的時候。

是開心的,也是緊張的。

對,緊張。

因為齊溯的所作所為是真正符合她所謂的喜歡一個人,是發自內心,不受任何外界影響的。

她覺得自己很矛盾,明明很排斥陸星舟他們那種信息素吸引所莫名其妙,毫無緣由而產生的虛假感情,可真正在碰上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的時候,她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此之前林一一以為要等到一個這樣的人會很久,久到甚至在ABO世界不會有可能找到那樣脫離信息素來談喜歡的人。

可是那個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出現在了自己身邊,林一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喜歡齊溯嗎?她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對方身上有她想要的那份純粹,真摯的感情。

那於林一一來說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林一一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勇敢的人,相反的她很懦弱,她缺愛,所以渴望愛,可同樣也逃避愛。

因為她害怕最後結果的不儘人意。

就像在從白瓊那裡得知了當年的所謂真相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並不是回去找林父求證,要不是林父自己主動告知了她,他當年沒有做出,也不可能做出利用她去挽留林母的事情,林一一可能會為了逃避那個“萬一”,那個可能的不

好的結果,選擇一輩子不去詢問。()

這一次也是如此。

?朝鶴飛天的作品《工具A哪有不瘋的?》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如果之前隻是因為陸星舟的話而有所懷疑,現在林一一確定了,確定了少年喜歡自己這一事實。

按理說她既然是渴求這樣一份感情的,齊溯又是beta,永遠不會受到她信息素的影響,她在得知他心意的時候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可林一一又想逃避了,她想裝作毫無所察,毫無所知,就這樣繼續和齊溯保持朋友關係。

因為齊溯不是林父,他們之間沒有割舍不掉的血緣關係,她怕面對這樣一份無關親情的純粹感情。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林一一捏著手機,手心都沁出了汗。

在她的視線艱難從日曆上移開,張了張嘴想要裝作並不知道那天是自己生日,把這會話題糊弄過去的時候。

少年似以為她長時間的沉默是在為難,笑著說道:“沒關係,陪伴家人更重要嘛,而且你也很長時間沒看到你外公外婆了,趁著放假有時間多陪陪他們最好。吃飯的事情不急,等你回來我們再約。”

儘管齊溯這麼說,可林一一還是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失落。

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齊溯都在這樣試探著,主動著,要是她回應了他會立刻毫不猶豫朝著她靠近,可一旦發現她有所為難或是猶豫,他也會立刻退回去,不讓她為難。

這一次同樣如此。

他應該很希望能給她慶祝生日,甚至他可能已經精心挑選好了禮物,滿懷期待的等著那一天親自送給她,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林一一突然想起了那一次考試周因為林父對白瓊特彆的態度,自己備受打擊,腦子抽風往雨裡跑的那一次,追上來的那個人也是齊溯。

是的,每一次,主動的那個人都是他。

因為他喜歡自己,因為他要讓她喜歡,所以他主動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就因為他喜歡自己,所以她就該心安理得的看著他付出,看著他在這段沒有回應的感情裡煎熬嗎?

於齊溯而言,他要以一個beta的身份這樣義無反顧的去喜歡她,喜歡一個alpha,這是一件需要莫大勇氣的事情。

如果自己不是穿過來的,而是土生土長,純粹的alpha,有陸星舟在,或是任何一個omega在,她都是絕對不可能分給齊溯一個眼神的。

齊溯對她的喜歡不僅是純粹的,更是無望的。

正如他當時在雨中安慰她所說的那番話一樣,他借著假設,借著玩笑的口吻說出了他最為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話。

[如果我喜歡你,一百分的愛,隻要給我一分,我可以給你剩下的九十九。]

他是認真的,因為他覺得他毫無優勢,隻有堅定的努力的走向她,走完這九十九步,或許才能打動她,得到那麼一點微末的回應。

林一一緊緊捏著手機,掌心什麼時候出汗了也不知道。

半晌,久到林

() 父在催她出門了,她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嘴唇翕動道:“……我來不及回來的話,你能過來嗎?()”

齊溯愕然: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鼓起勇氣道:“我是說你不是想請我吃飯嗎,你親自給我做吧。我到時來接你,可以嗎?”

這並不是什麼曖昧的對話,齊溯卻覺得這比任何動人的情話都讓他臉紅耳熱,心跳如擂。

林一一不是個主動的人,她很被動,被動的接受彆人的好意,像是蝸牛一樣,戳一下動一下,你對她好,她找到機會會立刻還回來,生怕占人便宜欠了人情。

哪怕齊溯如今是她的朋友,她有時候也還是還分的很清楚,渭涇分明。

因此這是齊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得到林一一主動的回應,主動的邀約。

她是知道什麼了嗎?覺察到了什麼嗎?還是她對自己有了那麼一點的好感,她終於看到了自己,走進了她心中哪怕一毫一厘?

無論是哪個原因導致的少女的主動,齊溯都無所謂,因為這都說明她不是對自己無動於衷的,這就足夠了。

他走了這麼久,也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她走向自己的那一步。

齊溯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他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很輕地“嗯”了一聲。

“好,我會來的。”

得到齊溯肯定回答的林一一緊張的跳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她勾了勾唇,漂亮的眉眼溫柔明麗。

同樣也很輕的,生怕嚇到少年似的柔聲回了一句。

“好,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