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1)

林一一本來是想把人往醫務室裡扛的,可又怕途中把其他同學給影響了,於是剛準備下樓又折返回來,把人徑直就近帶到了格鬥教室旁邊的隔離室。

不想這一舉動落在眾人眼裡卻成了另外的意思。

一般來說omega信息素溢出,如果沒有標記的打算的話,通常是直接送去醫務室的,然而林一一卻把人往隔離室帶。

隔離室是什麼地方?omega,alpha處於發熱期或是易感期的時候,信息素不穩定休息調整的地方。

但是一個omega或者alpha單獨進去是調整,一A一O一起進去,逼仄隔絕的空間,信息素交纏曖昧,哪個alpha把持得住,不做點羞羞的事情?

不光是他們這麼想,周希也是這麼認為的。

說實話,周希在起了引誘林一一心思的時候心裡沒多少底。主要是林一一實在太清心寡欲了,從入學以來她身邊彆說男朋友了,連一個標記對象都沒。

他原本隻是單純想羞辱齊溯,想讓他知道他已經不是omega了,隻要是有他在,或是任何omega在的地方,林一一都不可能注意到他。

除去之前周希和齊溯的一些過節之外,周希最看不慣少年一副自命不凡,遺世獨立的清高模樣。

在以前的齊溯還是omega的時候,有一次周希發熱期到了,正好被齊溯看到了。

平常omega要是遇上了發熱期的omega就算不是慌忙逃開,也是會驚慌失措的,偏偏少年淡定得不行。

他站在距離周希一步的位置,語氣冷淡地問道:“你是要去醫務室,還是找alpha標記?”

周希一直都記得少年問他這話的時候的那個眼神,那個眼神冷漠,卻又帶著一絲同情和憐憫。

明明他也是omega,為什麼不像他那樣渴求alpha的信息素,不像他那樣痛苦?

那是一種比alpha還要高傲的姿態,alpha雖然能幫助他們標記,從信息素的失控中解救出來,但他們也同樣需要omega,無法拒絕omega的信息素。

可齊溯既不需要alpha,也不會被omega信息素給影響甚至左右。

他好像天生就是自由的,是無法被掌控的,他是那麼清醒,那麼理智,反襯托得他們那麼可悲那麼可笑。

那個時候周希就意識到,齊溯和其他omega不一樣,他不會迷失自我,不會被信息素支配。

他厭惡他,更嫉妒他,嫉妒他這份獨善其身的特彆。

然而這一切在前段時間得知齊溯二次分化成了beta後,周希這才意識到他之前所認為的少年的特彆,其實隻是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完美的omega。

他是劣等的,帶有beta基因的omega。所以他才會對信息素那麼不敏感,所以他才會不像他們那樣被信息素影響。

周希的心理突然平衡了,莫名有一種大仇

得報的痛快。

他幾乎是在看到那個帖子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齊溯,他想親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分化成了beta,更想親眼看看齊溯一朝從神壇落下的落差和狼狽。

然而周希什麼都沒看到,齊溯還是那個齊溯,那個清高的,高傲的,目空一切的,不把任何人和事都放在眼裡的齊溯。

這讓周希很惱怒,為什麼他都已經成beta了還那麼傲慢?為什麼他不像其他beta那樣自怨自艾,自卑自厭?

正因為齊溯什麼都沒變,甚至還因為分化成了beta,沒了alpha的糾纏騷擾變得更輕鬆更自在,周希才越發針對齊溯,越發耿耿於懷。

他想要撕下齊溯那張巋然不動的完美假面,想把他真正從神壇上拽下來,打碎他的傲骨,讓他像其他beta一樣認清自己的位置。

周希一開始以為讓白羽清知道齊溯分化成了beta,齊溯必然會被拋棄,會備受打擊。

畢竟白羽清是他唯一算是那正眼看過的alpha,也是唯一承認關係的alpha。

可他沒想到的是兩者中真正破防的不是齊溯,而是白羽清。

在周希把這件事告訴白羽清的時候,後者臉色鐵青,覺得自己追求了一年的男朋友是個beta的事情於她是莫大的羞辱,惱羞成怒的直接把他給轟出去了。

反觀齊溯,他的生活依舊,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幾次激怒,羞辱對方無果後,周希都有些絕望了,以為他當真百毒不侵,無堅不摧了。

誰曾想今天林一一會心血來潮來格鬥課上當陪練,更沒想到的是齊溯看到對方會慌亂無措成那樣。

所以他並不是真的像面上表現得那樣雲淡風輕,毫不在意,隻是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旁人的眼光,他在意的隻是林一一。

這是自周希認識齊溯這麼久以來頭一次在對方臉上看到那樣豐富的表情,他在慌張,在不知所措,更是在害怕。

周希想到這裡勾了勾唇角,還沒因為抓到了少年的把柄得意多久,就被腹部顛簸起伏的力道給搞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林一一,你,你慢一點,我難受……”

林一一生怕他一言不合就發熱了,畢竟當時整個教室裡有五六十來人呢,一旦有一個alpha或是omega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到發熱或是失控了,她就算武力值再高,也做不到以一抵那麼多人。

所以她情急之下,想也沒想扛著人就跑了。

“同學你忍一忍,馬上就到隔離室了。”

說著林一一不但沒有放慢速度,反而加速,一口氣把人給抗到了附近的隔離室。

她一腳把隔離室的門給踹開,“砰”的一下把周希從肩膀上給放了下來。

“好了同學,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去醫務室給你拿抑製劑。”

林一一擦了擦額頭給急出的薄汗,打開了信息素淨化器後這麼對被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的少年說道。

周希被林一一這麼沒輕沒重摔了下正疼得厲害,聽到她這話一愣,愕然抬頭:“什麼意思?你把我帶到隔離室不是為了幫我做標記嗎?”

林一一莫名:“我為什麼要給你做標記?”

周希以為林一一是因為他沒同意,怕給他標記了事後反咬一口告她強迫omega,於是他道:“你放心,當時那麼多人看到我找你求救的,你幫我標記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

他頓了頓,不好意思地看了林一一一眼:“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林一一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方誤會了,忙解釋道:“這不是誰說不說的問題,你又不是我的omega,我怎麼能隨便給你標記呢?我把你帶到隔離室隻是怕去醫務室的路上其他同學會被你波及,而且你的情況我剛才也看了下,你不是發熱,你隻是單純……呃,被我影響了。”

一開始的時候林一一在對方靠近的時候感知到那陡然升高的信息素,還以為他發熱了,然而在抗人的這路上她發現對方的信息素並沒有持續升高,沒有達到發熱期的峰值。

他隻是單純被刺激到了,被她刺激到了。

用更簡單粗暴的話來說,就是發/情了。

周希哪裡沒聽出少女委婉的表達,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他咬了咬嘴唇,有些難堪道:“那既然你知道我並沒有發熱,你為什麼要那麼慌亂扶著我,又為什麼要帶我離開?”

“因為我怕你碰瓷兒齊溯啊。”

本來以為林一一至少會說出,因為她是alpha,幫助omega不是應該的嗎這種冠冕堂皇的發言,又或者會說擔心他狀況變差,信息素波及到周邊的人。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這麼回答。

周希眼皮一跳,心下隱隱有些不安:“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碰瓷兒齊溯,我是被他刺激腺體導致的信息素溢出的,大家都看到了,你……”

“真的嗎?你敢發誓是他做的嗎?”

她眯了眯眼睛,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明明她什麼也沒做,甚至連信息素都沒有釋放分毫,可和林一一對上視線的瞬間,周希覺得好似被一隻蟄伏黑暗的野獸死死鎖定了一般,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當時少年是背對著她的,她看不見他的動作,加上他下手也重,把人死死禁錮在身下,那樣的話的確很容易傷到脖頸,刺激到腺體。

加上她被周圍人給那麼一帶節奏一攪和,還真以為是齊溯情緒上頭不小心把人給傷到了。

她那個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人給帶走,把他的情況穩定下來,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來齊溯現在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要是再安上個蓄意傷害omega的罪名他以後日子就更難過了。

可等到林一一把人帶走後,因為距離很近,她餘光瞥了下周希的腺體,發現那裡並沒有出現被刺激的發熱發紅的情況,他的信息素的他故意釋放出來的。

而後續不受控製過量溢出的部分

,是因為她。()

林一一聯係前因後果,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周希蓄意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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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真要誣陷齊溯吧,他又沒死咬著對方不鬆口,被她扛走的時候也不掙紮著留下來繼續趁熱打鐵,給齊溯潑臟水,竟然就這麼配合著乖乖讓她把他帶走了。

也是因為周希見好就收,沒有揪著齊溯不放,林一一這才給了他面子,沒有直接戳穿讓他難堪。

林一一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下次不要這樣了,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見周希臉色煞白,信息素又有了升高的趨勢,隻是這一次不是發/情,是單純被她嚇的。

怕真給人刺激到發熱了,淡淡收回視線。

“你老實在這裡待著,我去給你拿抑製劑。”

周希被林一一給嚇到了,把少女說的話當成了威脅,怕她一會兒折返回來秋後算賬,幾乎是在林一一前腳剛走,後腳他就推門出了隔離室。

他沒立刻離開,因為身上還穿著訓練服,所以先去了更衣室。

不過他沒進去,由於身上還有信息素,怕影響到裡面的omega,於是隻在門口站著,發消息讓他的朋友幫他拿下衣服,他自己去洗手間換。

沒過多久他朋友就拿著衣服出來了,原以為周希身上信息素必然很重一時之間沒敢靠太近,誰知道出來後嗅了嗅,發現已經淡了不少了。

“咦,你信息素怎麼穩定的這麼快?”

剛才看他那面色潮紅,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他還以為很嚴重呢。

周希皺了皺眉,正要回答,餘光瞥見從beta更衣室那裡走出了一個清瘦的身影。

不是齊溯是誰。

他剛被林一一無視了不說,還因為齊溯被她警告了,此時看到少年他壓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冒了上來。

憑什麼?一個beta而已,憑什麼林一一還那麼護著他,竟然還因為他威脅他?

周希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故意拔高聲音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能這麼快穩定信息素自然是有人幫我標記了啊。”

他的朋友聽後明顯一愣,omega上格鬥課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外界刺激,導致信息素溢出,會提前貼好防溢貼的。

儘管他看不出周希防溢貼下的腺體有沒有被標記過的痕跡,可信息素卻是聞得到的。

這麼近的距離,除了周希的信息素,他並沒有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的氣息。

他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問,瞧見周希朝著他瘋狂使眼色,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臉色沉鬱的齊溯,一下子明白了對方是故意這麼說來刺激齊溯的。

要是以前齊溯是絕對不可能會被這樣拙劣的謊言給蒙騙的,偏偏他現在分化成了beta,根本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存在,所以任由周希如何胡謅他也無法辨彆真假。

他趕緊配合:“你是說林一一幫你標記了嗎?天啦,你真幸運,那可是林一一,要是我沒記錯的話

() 她還沒有交往過omega吧,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你是不是她第一個標記對象?()”

周希臉有點紅,神情卻格外自得:可能是吧,不過我也隻是僥幸而已,要不是這次我被人給刺激到信息素溢出了,林一一也不可能會幫我標記。?[(()”

說到這裡他似乎才瞧見齊溯的存在,眼睛一亮,驚喜地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呢,齊溯,我剛才正說你呢。雖然你傷到了我,但是我也算因禍得福,不然沒你那一下我可沒機會得到林一一的標記。”

他見齊溯沒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以為他是不信,直接走到了他面前,故意湊近假意炫耀道:“諾,你聞聞,這是林一一信息素的味道,特彆濃烈,特彆霸道,你是不知道,她當時信息素一出來我腿都軟了……”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捂住了嘴:“抱歉,我忘了你已經分化成beta了,已經聞不到信息素了。”

周希嘴上說著抱歉,語氣卻一點歉意都沒有,相反還格外嘲諷。

齊溯比他高半個頭,掀了下眼皮垂眸冷冷注視著他。

“你說林一一標記你了?”

周希被他看得心下發毛,以為他瞧出了什麼,可轉念一想他又聞不到信息素,估計是詐他的,於是又理直氣壯地嗆道:“當然,你沒鼻子總有眼睛吧,沒看到剛才林一一那麼緊張我,把我帶到了隔離室嗎?孤A寡O的,我們進去不是做標記的難不成還是純聊天嗎?”

齊溯淡淡道:“是嗎?那她怎麼給你做標記的,做了幾次?你們進去了有十分鐘了吧,這點時間她不會隻給你做了一次吧?”

周希見齊溯質疑,下意識反駁:“當然不是,我們,我們做了兩次,不,三次!她給我做了整整三次!”

然而話音剛落,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十分鐘,這麼短時間肯定隻能做一次啊,怎麼可能做得到三次?齊溯是故意激將他的,問他不會隻做了一次吧,他的重點全在後面,想著次數自然越多越好,才越能氣到齊溯,卻忽略了時間。

看著齊溯似笑非笑的神情,周希惱羞成怒,口不擇言道:“我沒說謊!本來就是三次!這放在其他alpha身上可能有問題,但是你沒看過校內論壇嗎?林一一不行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之前有個發熱期的omega往她身上倒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她既然不行,早/泄什麼的也很正常……?!”

周希話還沒說完,齊溯一拳砸了過來。

力道之大,直接把他給生生砸退了好幾步,要不是後面有牆面抵著,他早就給砸倒在地了。

一旁的omega驚呼出聲,想要上前,齊溯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不似往日的平和,帶著森然的戾氣,嚇得前者不敢動彈。

“不想挨揍就滾。”

齊溯的神情太可怖了,那人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周希,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飛快離開了。

周希見少年走了這下才是徹底慌了,臉色一變,扭著脖子往更衣室方向就要喊。

() 他剛張嘴還沒來得及發聲,齊溯就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拽著他的衣領把人往一旁的beta廁所帶去。

齊溯從剛才周希被林一一帶走後就憋著一肚子火,恨不得追上去把人給從少女身上扒下來。

但是他忍住了。

刺激周希腺體的事情回頭查一下監控就能洗清他的嫌疑,可要是他真動手了那就麻煩了。

所以他一直在更衣室等,等周希回來。

齊溯把人拽到了洗手台,一隻手死死摁著他的腦袋,把他的臉往洗手台懟,另一隻手擰開了水龍頭。

“齊溯,你,你瘋了嗎?你要乾什麼,我可是omega,你要是傷了我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放心,我不會乾什麼。我不是都說了嗎,你不僅長得很醜,嘴也很臭,我給你洗洗。”

他一把抓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把頭偏過來,然後把水龍頭直接往他嘴裡懟去。

一時之間周希的嘴裡,鼻子裡全都是水,想要說什麼都是咕嚕嚕的水聲。

他嗆得厲害,臉憋得通紅,雙手撐在洗手台邊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齊溯死死摁著他的頭,不讓他動彈分毫。

等到他快窒息了,這才關了水龍頭。

周希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他哼哧哼哧喘著氣,努力平複著氣息,不想下一秒又聽齊溯說道。

“好了,嘴巴洗乾淨了,現在我們再來聊聊剛才的事情。”

齊溯用手鉗製著他的下巴,動作強硬地逼迫著他抬頭和他直視。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是不是說了林一一不行,還說她早/泄?”

周希這下再不清楚對方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就是真蠢了,他不是因為林一一標記了他生氣,而是因為他說了對方的壞話才這樣惱怒的。

“我問你話呢,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齊溯說著作勢又要去擰水龍頭,看到這個動作周希身子一顫,忙道:“我瞎說的!她沒有不行,沒有早/泄,她也沒有給我標記!所以你不要誤會,我和她真的什麼也沒有!”

少年嗤笑了一聲:“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我誤會你?我不相信林一一的人品,也應該相信她的眼光吧。”

周希被他嘲諷得臉色難看,卻又怕他再發癲敢怒不敢言。

齊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視線從他的隻能算清秀的臉上往下,落到了腺體處。

他眯了眯眼睛,伸手隔著防溢貼摁了下去。

周希被刺激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齊溯,你他A真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唔?!”

“你之前不是說我故意刺激你的腺體嗎,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要幫你如願啊。”

齊溯其實沒想過要這麼做,隻是那地方實在是太礙眼了,礙眼到他一想到以後林一一也可能會在某個omega的腺體處留下印記,他心裡就控製不住升起了一股破壞欲和施暴欲。

那是他最害怕,也最憎惡的畫面,偏偏周希非要犯賤在他面前引誘林一一。

一想到這裡他手上動作又加重了一分,他曾經也是omega,知道什麼樣的力道會讓他難受卻又不會傷到腺體。

看著周希痛苦地面容猙獰的樣子,齊溯冷聲道:“很痛嗎?這可是你引以為傲的腺體,有感覺說明它是存在的,是正常的,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哦不過有腺體也沒用。”

“像你這樣的貨色,就算你把信息素全部釋放出來,發熱了,脫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齊溯俯身在他耳畔,聲音放得很輕很低,卻字字鑿擊在周希的心臟:“所以以後彆白費力氣,賣弄你那點可憐的信息素了。”

“知道了嗎?騷/貨。”

周希在聽到這兩個字後第一反應不是羞惱,而是震驚。

他從沒有想過這樣的詞語會從齊溯的嘴裡說出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齊溯對他是覺得羞辱還是震驚毫不在意,他鬆開了鉗製著對方的手,擰開水龍頭像是沾染了什麼汙穢般,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仔細清洗著。

水流如柱,透明澄澈,從少年骨節分明的手上穿過,更襯得他的膚色如玉白皙。

雖然周希被齊溯羞辱很生氣,但是他卻不敢輕易還手。

一來是他根本打不過對方。二來是這裡是廁所,並沒有監控,萬一再把齊溯惹怒了,他發起瘋來真把他腺體給傷了,周希就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權衡再三,即使他再不甘心也隻得咬咬牙,咽下這個啞巴虧。

周希不敢再繼續和齊溯這瘋子待在一起了,抱著衣服不管頭發濕漉漉還滴著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誰曾想剛走到廁所門口,周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心下一驚,因為太驚訝,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幾分:“林一一,你怎麼在這兒?!”

林一一皺了皺眉:“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我不是讓你老實在隔離室待著嗎?你出來乾什麼?”

周希當時被林一一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又見她護著齊溯,把她的話當成了警告,生怕她折返回來對他做什麼。

可此時他瞧見林一一手中的抑製劑,愕然道:“你真的是去給我拿抑製劑的?”

“那不然呢,這裡除了你難不成還有彆人信息素溢出了?”

她的語氣有點不快,本來她好好的拿了抑製劑給她就能離開的,誰知道她回到隔離室後發現人不見了,林一一又不好放任周希到處亂跑,影響其他的同學。

所以循著信息素的味道找到了這裡。

林一一抬眸,確認這裡不是omega廁所,而是beta廁所後眼皮一跳:“我是來找你的,你又為什麼在這兒?”

少女不問周希都還沒反應過來,他猛地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揭露齊溯真面目的機會。

說林一一喜歡齊溯,他是絕對不信的,畢竟齊溯現在是beta

又不是omega,於林一一哪有什麼吸引力?

她無非是覺得齊溯好好一個omega分化成了beta,可憐他,同情他,加上他們兩人在之前明顯就認識,林一一顧念舊情,所以才護著他。

可是要是她知道齊溯其實一點都不可憐,還很可惡,很惡毒的話,那她肯定會對齊溯的印象一落千丈,甚至反感他,厭惡他。

這麼想著周希嘴巴一癟,眼眶發紅道:“是齊溯,是他把我拽到這裡,他欺負我,還罵我騷……()”

周希告狀到一半,被裡面噗通()”一聲的動靜給打斷,緊接著是少年痛苦地悶哼。

林一一也顧不上這裡是beta廁所了,忙進去一看,隻見齊溯摔倒在一片水泊中,臉色慘白,手肘磕得青紫一片,隱隱沁出了血珠。

“齊溯,你沒事吧?”

她上前想將人給扶了起來,結果手剛伸過去,齊溯慌亂的想避開。

“不,不用,我身上臟。”

齊溯在聽到林一一也在外面後,見周希想要告狀,他害怕少女知道他做了什麼會覺得他粗魯暴力,厭惡他。

畢竟這年頭哪個alpha不喜歡乖順溫柔的?

因此情急之下,這才故意摔倒弄出動靜想引起林一一的注意力。

然而見林一一靠近,齊溯反而慌了。

林一一被齊溯躲了那麼久,儘管知道少年是過不去心底那道坎兒,看到她難免想起那個烏龍,感到難堪,可她心裡還是覺著不大得勁兒。

此時他不光避開她,還說出了這樣的話,她更不爽了。

她不光沒有收手,直接輕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從水澤中帶了起來。

齊溯感覺到少女掌心貼著肌膚的溫熱,身子一僵,等到回過神來後他已經被她虛扶著肩膀,將他大半個身體的重量溫柔又強勢地壓靠在了她的身上。

“什麼臟不臟的,你是摔地上了又不是摔泥坑,有什麼臟的?”

林一一說著垂眸看向他青紫一片的手肘神情微沉,又掃了一眼地板上的水漬。

“這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水?”

一旁的周希剛要回答,齊溯先一步道:“剛才周希腺體發熱不舒服,就進來衝了下涼,然後水龍頭開得有點大,水不可避免濺落了一部分在地上,我這才不小心踩滑摔倒了。”

周希被齊溯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給驚得目瞪口呆:“哈?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我把水龍頭開得有點大,明明是你把我摁在洗手台上,拿水灌我,還故意刺激我的腺體!”

齊溯眼眸微垂,長而濃密的睫羽在下眼瞼處落下一片淺灰色陰影,襯得他的臉色更顯蒼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之前對練的時候你就故意釋放信息素,誣陷是我刺激了你的腺體,現在你又故技重施,有意思嗎?”

他說著咬了咬嘴唇,神情委屈的對林一一道:“他和我有過節,之前我還是omega的時候他的女朋友喜歡我,所以他氣不過這才想要報複我,誣陷我。”

“林一一,我真的沒有做過,你相信我。”

林一一盯著齊溯看了半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齊溯,你是不是在說謊?”

齊溯心下一跳,以為林一一看出了什麼,緊張地攥緊了衣袖。

“林一一,你聽我解釋,我不是……”

“他其實不是不舒服才進來的,是故意進來欺負你的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