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十八號更新)(1 / 1)

陳雲深見盛囂油鹽不進,給氣得半死,怒吼了一嗓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時候疼死得了!”

盛囂這邊正在家裡吃早飯,看到對方發來的語音也沒多想直接點開,那聲音的怒氣和怨氣之大,都不用開免提餐桌上的盛母和旁邊站著侍候的管家和傭人也聽到了。

青年被吵得耳朵疼,皺著眉熄了手機屏幕。

盛父這幾天在國外出差,家裡就盛母和盛囂兩人。

盛囂在分化前就外形就很像alpha,面容俊美,寬肩窄腰,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站起來跟一座小山一樣壓迫感十足。

分化成alpha後,本來已經發育完全的身體又進入了二次發育,體型更高大了,尤其是身高更是直接竄到了一米九五。

盛母抬眸看了一眼對面正在一邊喝咖啡一邊查看公司報表的青年。

青年劍眉淩厲,眸眼黑沉,整個面部線條冷硬帶有鋒芒,讓人不敢隨意接近。

“那個小囂,剛才雲深跟你說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盛母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問詢出口。

盛囂拿著杯盞的手微頓,咖啡的香氣伴隨著氤氳的白霧將他的眉眼蒙上一層紗幔,古銅色的肌膚卻愈發清晰可見。

也就是這麼停了一下,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抬起的手臂線條流暢,貼身的西裝勒出胸膛微鼓的肌肉輪廓,似乎稍微一動就能把襯衫扣子崩開。

像頭引而不發的黑豹,野性,危險,充斥著力量的同時又帶著一分難言的欲色。

剛才兩人除了一開始是打字交流的,後面為了方便都是發的語音,盛母和青年就在一個餐桌吃飯,想聽不到都難。

況且盛囂也沒想隱瞞就是了。

“媽,陳雲深也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怎麼還真信了。一個大學生,再優秀能優秀到哪兒去?”

盛囂就事論事,語氣中並沒有什麼輕蔑。

盛母卻不這麼覺得,倒不是她有多信任陳雲深,主要是他說那個女alpha在時隔兩天,還是他都做了清理之後還能感知到盛囂的信息素,這可不是尋常的alpha能做到的。

盛母提議道:“那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要不試試?反正要是給你疏導得不錯你以後易感期就不用那麼難熬了,要是效果不好不用她就是了。總歸怎麼你都不會吃虧。”

盛囂有些頭疼:“這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是我根本接受不了alpha接近我。”

alpha引導師引導信息素紊亂的alpha的方式有兩種,一是信息素引導,二是身體引導。

這和alpha安撫omega的方式很像,隻是後者通過信息素的交融和身體的接觸達到身心的安撫和穩定,但是alpha和alpha之間不是,同性排斥,是具有排他性和對抗性的。

前者的引導說好聽點是引導,說難聽點就是以暴製暴,整個引導過程充斥著血腥與暴力。

信息素引導,是兩股信息素的互相壓製,身體引導就是雙方拳拳到肉的以暴製暴。

原理很簡單粗暴,發泄alpha過剩的精力和體力,壓製對方溢出暴走的信息素。

所以一般能成為alpha引導師的,都是萬裡挑一的存在,尤其是能應付盛囂這種頂級alpha的引導師,更必須是頂級中的頂級。

盛囂自然是相信陳雲深說的那個女alpha很有引導天賦,但是他不覺得對方能打得過自己。

他說自己厭A是真的,因為之前自己已經當了二十年的omega,對於alpha的警惕已經根深蒂固,難以更改。

加上alpha之間有互相排斥,導致他這種情況更甚。

嚴重到什麼程度呢?舉個例子,就拿前兩天他信息素失常出現瀕臨暴走的時候,本來他還有那麼一絲理智的,結果他父親回來了,一感覺到alpha的信息素,哪怕是他的親人盛囂都無法忍受,像是點燃的炸.藥當即就暴走失控了。

盛父說什麼去國外出差,也就盛母信了,實則不然,這老頭子是因為被他給打掛彩了覺得丟人特意躲到國外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去了,等傷好得差不多了估計就回來了。

所以他拒絕了陳雲深的提議也是為了那個女alpha好,彆到時候年紀輕輕未來可期的,結果來他這裡被他給失控打殘了那多可惜。

盛母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這一點,登時更加愁容滿面。

“那,那麼辦啊?alpha你不讓接近,omega你又不喜歡,難不成我給你找個beta?可是beta又不能標記又打不過你……誒,有了!”

她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想到了什麼拍了下手。

“星舟怎麼樣?”

盛囂原本沉穩平靜的臉上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連聲音都壓低了幾分。

“媽,你好端端地提他做什麼?大早上的也不嫌晦氣。”

盛母以為他開玩笑,嗔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以前不是和他玩得最好,你還經常給我說其他小朋友都不和你玩隻有他和你玩,你最喜歡他了,要和他做一輩子好朋友,好好保護他嗎?哪有這麼說好朋友的?”

青年的臉越來越黑,最後露出了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打斷了女人的侃侃而談。

“媽,彆說這麼惡心的話。我和他早就不是朋友了。”

早就不是朋友了,這意味著兩人的確有一段關係不錯的時光,哪怕是現在盛囂再如何討厭對方卻也不能否認。

盛家和陸家是世交,兩人自小就認識,不過一開始他們的關係不鹹不淡,隻能算點頭之交並不要好。

直到盛囂上小學後,他上的是國內一家很有名的omega貴族學校,陸星舟也是。

盛囂比陸星舟要大一歲,不過後者上學年齡要早一些,所以他們小學是在同年級同班。

兩人並不是因為成了同班同學後交集變多了,關係才變

好的,而是因為彆的事。

在沒分化之前盛囂就長得很像alpha,體型比那些身材纖細的omega要高大不少不說,皮膚也是偏黑的偏蜜色的,沒有他們白皙。

他又是在omega學校就讀,自然而然就受到了周圍同學的排擠和孤立。

那時候盛囂每天都很排斥去上學,他覺得很痛苦,有一天他實在忍無可忍,在體育課大家都分好組準備自由活動,隻把他一個人落下後,盛囂跑了。

他跑到了一個堆放雜物的倉庫躲起來大喊大叫大哭,一通胡亂發泄後才稍微平複了心情準備離開。

結果倉庫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鎖上了,盛囂慌得不行,倉庫裡面又黑又冷,他大聲呼喊著求救,聲音都沙啞得不成樣子。

盛囂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等了多久,最後累到沒有力氣,認命般蜷縮在角落等著人發現來救自己出來。

他心裡是這麼期待的,可是一個聲音卻不斷告訴他,大家都那麼討厭他,巴不得他消失呢,不會有人會發現他不在來找他的。

盛囂很害怕,害怕得又哭了好一陣子。

最後到放學了,唯一一點夕陽的光亮也要從小小的天窗那裡消失殆儘的時候,突然,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哢嚓響起。

有人打開了倉庫的門,是陸星舟。

小少年逆著光站著,扔了下鑰匙,看著角落的盛囂似笑非笑。

“愛哭鬼。”

盛囂對上那張傲慢嘲諷的面容,平日裡他最是討厭他那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但那個時候他隻覺得對方的出現簡直就是天神下凡,鼻子一酸,又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也是自那次之後盛囂和陸星舟的關係才慢慢變得親近,甚至於形影不離的程度。

好吧,其實主要是盛囂單方面粘著陸星舟,陸星舟念在兩家是世交的份上也並不排斥他。

因為陸星舟是盛囂真正意義上第一個朋友,加上對方又救過他,當時他對他的濾鏡之厚,可以說是盲目的程度。

也是在那個時候盛囂對盛母說出了陸星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要一輩子保護他的黑曆史發言。

他當時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一方面的確是真的把陸星舟當好朋友,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盛囂發現陸星舟的人緣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兒去,甚至更糟。

自己不受omega們喜歡是因為外形太alpha了,陸星舟被他們討厭完全是他自己活該。

他毒舌,傲慢,脾氣差得離譜,幾乎隻要是和他接觸過的人沒幾個能忍受得了他的大少爺脾氣。

如果隻是這樣就算了,大不了大家也和對待盛囂一樣孤立他,偏偏陸星舟還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omega學院雖然就讀的學生都是omega,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接觸不到alpha,隻是沒有其他學校接觸的機會那麼多而已。

omega天生對alpha有本能的好感和好奇,哪怕年紀還小,還沒開

竅,他們也是很希望能和alpha多多接觸,一起玩耍的。

隔壁alpha學院也有著同樣的訴求。

因為兩所學校都是貴族學校,裡面就讀的學生都非富即貴,本著alpha和omega之間的適當交流有利於身心健康,實則是為了結交人脈,他們每月會對外開放一次。

不過不是隨便哪個alpha都能進omega學院和omega接觸認識的,每月隻有學院最優秀的二十名alpha才有進入omega學院的資格。

能進入alpha學院的alpha本身就很優秀,在前二十的在其中更是外貌,家世,身體素質等各方面都是一騎絕塵的存在。

每次那些alpha來到學校,omega們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臉上笑容燦爛,哪有平日裡對他時候的刻薄輕蔑。

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盛囂其實也很想過去和那些alpha玩,倒不是多喜歡她們,主要是覺著他們體型差不多,對方應該不會像omega那樣排擠他,會更好和她們做朋友吧。

結果這個想法還沒付諸行動,在看到那些alpha嫌惡的目光時候這念頭便徹底打消了。

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比起同性的排斥,異性對他的惡意更甚。

也是在那時盛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像自己這樣的omega,對alpha而言是完全沒有吸引力可言的。

那些alpha喜歡的是像陸星舟這樣精致漂亮的omega。

隻要有陸星舟在的地方,那些alpha的目光就從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分毫。

而很可惜,這麼受alpha喜歡的陸星舟厭A。

每月的AO交流會,陸星舟都會平等地攻擊每一個試圖接近他的alpha,把她們罵的狗血淋頭。

不光如此,他連那些和alpha談笑風生的omega也罵,罵他們鼻子上面兩眼睛當擺設,說這些alpha心思不正不懷好意,一直盯著他們腺體看,結果他們這群傻唄還硬往對方身上湊。

其實那時候他們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alpha還沒那麼齷齪,腦子裡沒那麼多黃色廢料,隻是本能被omega吸引,對omega的一切都很好奇,想和他們貼貼牽牽手而已,很純粹沒什麼惡念。

但是陸星舟就是難以忍受,就是會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她們。

最後搞得alpha和omega們都下不了台,把她們都給得罪了。

那段時間陸星舟沒少被他們找麻煩,盛囂每次都會站在小少年面前保護他,幫他乾架。

他這副好身手也是這麼日積月累練成的。

盛囂能夠感覺到陸星舟沒有像他那麼在意他這個朋友那麼在意自己,很多時候對他都挺敷衍的,不過他還是很喜歡這個朋友。

在他以為兩人會從小學到初中,高中最後到大學,都在一起不分開,形影不離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時候。

陸星舟在初

中結束要升高中的時候突然告知自己他要出國留學,和他國外的爺爺奶奶住一塊兒。

也沒說個理由,就這麼發了個消息通知了他就離開了。

盛囂當時很生氣,覺得對方做了這麼大決定也不和自己提前說一下商量一聲,一點都沒拿自己當朋友。

但是他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決裂的。

儘管盛囂因為這件事足足有兩個月沒有搭理過陸星舟,不過事後少年也還挺有誠意的,少有的和他低頭道歉,還送了他一輛限量版賽車後盛囂也就勉為其難原諒了對方。

兩人關係真正出現裂痕,甚至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是在盛囂二十歲那年——也就是他二次分化成alpha的時候。

在得知自己分化成alpha後,盛囂整個人都是崩潰的,他無法接受這個噩耗,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好幾天。

在父母和心理醫生的各種安撫和勸導下,盛囂才慢慢開始接受自己成為alpha這個事實。

然後很快的,他就迎來了自己第一次的易感期。

因為盛囂那時候剛二次分化完,身體本來就比較於其他alpha虛弱,加上他當時因為自己O變A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而初次易感期通常不會太溫和。

總而言之三重Debuff的加持之下,盛囂那次易感期可謂是渡劫,在ICU躺了足足三天才醒過來脫離了生命危險。

不光是盛囂的父母給嚇壞了,盛囂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是第一次當alpha,他很害怕,害怕下一次易感期自己還要這樣從鬼門關走一遭,那段時間患上了嚴重的失眠和焦慮症,每天都要吃褪黑素才能勉強睡著。

如果隻是吃點褪黑素助眠也就算了,在第二次易感期來臨前一天,盛囂半夜起來開始瘋狂打抑製劑,等到盛母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打了足足十管,整個人都昏死了過去。

對於成為alpha的排斥,初次易感期瀕臨死亡的可怖,還有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都讓盛囂恐慌和不安。

更要命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在第二次易感期的時候,他信息素暴走了。

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下達後,最終盛囂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盛母盛父沒想到自家兒子的情況會這麼嚴重,對於彆人來說能分化成alpha是喜事,對他來說卻是身心的雙重折磨。

他不願意和omega接觸,不願意通過標記omega來渡過易感期,他暫時接受不了。

可他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盛囂再次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樣子卻無能為力,不能幫他緩解絲毫痛苦。

最終盛母盛父絞儘腦汁想出了一個應對辦法。

他們問盛囂:“你是討厭omega嗎?”

盛囂不是討厭omega,他本身就該是omega,要不是陰差陽錯分化了他也該是omega才對。

討厭omega就是否認自己,他怎麼可能會討厭自己呢。

“那

我們給你找個你不排斥,還很喜歡的omega幫你怎麼樣?”()

他們所說的這個omega就是陸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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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囂其實對這個提議也很難接受,一方面是他性彆認知還沒轉換過來,覺得自己隻是個性彆為A內裡還是O的omega,他沒辦法毫無芥蒂的去標記一個omega。

另一方面是因為陸星舟厭A,他肯定也不會願意的。

隻是兩次生死走鋼絲,又痛得死去活來,那酸爽他實在不想再來一次。

他想陸星舟和他是好朋友,他和那些惡臭普信A不一樣,陸星舟不會討厭他的。

況且陸星舟易感期也很難受,他經常和他抱怨為什麼就不能有個不會對他心生想法,就是單純聖母慈善家做好事給他標記的alpha呢?

盛囂當時笑他異想天開,可現在不就有了嗎?他不就是那個符合他要求的工具人A嗎?

不,他們完全可以互為工具人。

於是盛囂也就答應了。

起初盛囂以為盛父他們就是單純找陸星舟幫忙給他做標記,結果他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去找陸家聯姻了。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盛囂接受不了其他omega,隻接受得了陸星舟,加上兩家又是世交,沒有比聯姻更互利互惠一勞永逸的辦法了。

而那時候盛囂也知道了少年當時出國就是因為不想和白家那丫頭聯姻,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

他在得知了父母做了什麼心下暗道糟糕,果不其然,隔天陸星舟就從國外回來直接找上了門。

盛囂以為他生氣的是聯姻的事情,他想給他解釋這隻是個烏龍,他隻是想找他幫忙給他標記,沒有要聯姻的意思,是他父母理解錯了。

然而要說的話在看到陸星舟冷若冰霜的神情,和那雙厭惡的像是看什麼臟東西的眼神後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竟然分化成了alpha,還敢打我主意?”

“你不知道我最討厭alpha嗎?”

“盛囂,你真他A的讓我惡心。”

盛囂臉色慘白,如墜冰窖站在原地。

那瞬間,他突然覺得易感期其實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因為比之更痛苦的,是眼前好友的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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