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犬齒 特米米 17071 字 2個月前

殷刃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人看。

樓諫被他親到的地方驟然麻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是覺得這樣做又有些太刻意。

於是強忍著,一步都不肯退。

“我五年前就拒絕過你了。”

他皺起來的眉心足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低聲訓斥道。

“看來這五年過去了,你還像是之前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哦?”

殷刃短促地笑了一聲,往前反推了一步,用膝蓋頂住了他的大腿根。

輕輕打著圈磨了一下。

“這樣,算是有長進嗎?”他的聲音低低啞啞。

“你……”

樓諫猛然一抖,沒站穩,身子往後倒去,被順勢用手臂扣住。

兩人的腳步在光潔的地面上交錯了兩步,你來我往,像是在跳踢踏舞,隻是皮鞋鞋底發出幾聲短促的摩擦聲響。

就在這時,門口飄來了幾聲人的交談話語聲。

“有人來了,你也該放手了吧!”

樓諫重重在纏在自己腰間的那條胳膊上面掐了一下。

人越走越近,甚至已經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影子。

殷刃往後看了一眼,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隨手推開一間廁所的門將人推了進去,自己跟著關上了門,還上了鎖。

“……小崽子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還真以為我不會發火啊是吧?”

隔間裡面空間狹小,當被逼著坐到馬桶上的時候,樓諫的臉色就已經鐵青一片了,伸出手就扯住了殷刃的領帶。

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硬生生拽了下來,有些局促地用手撐在洗手間後面的瓷磚牆壁上。

因著殷刃的這個姿勢,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靠得極近,幾乎是要臉貼臉的程度,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這幾年的脾氣是好了一點,但是你——”

“噓,小點聲,哥。”

殷刃今晚上的心情卻是格外地好,臉上的笑容就沒散下去過。

他低頭,在他哥的唇上親了親。

順利堵住了他後面還沒說出口的話。

“不然被外面的人聽見誤會了,可不能怪我哦。”

樓諫:……

殷刃的上臂貼在他臉旁邊,細細的汗毛都蹭在他下巴上,癢得不行。

樓諫心裡的這股子火撒不出來,也不能說話,就轉頭過去,一口對著他的胳膊咬了上去。

小孩現在的身上有了點肌肉,也並不像是之前那樣咬起來總是軟軟的,皮肉還帶著點彈牙,是另一種挺不錯的口感。

樓諫咬人從來都不會留口,等到外面那幾個人都走了好一會才慢慢鬆開嘴來。

兩人的喘息聲都很重。

殷刃手臂上面的咬痕完完整整分為上下兩半,兩顆犬齒的位置格外深得陷下去。

殷刃一點沒反抗,由

著他咬。

此時他的心更是跳得厲害,是疼的,但是也是爽快的。

內啡肽一點點湧出來,他看見他哥有點狼狽地坐在馬桶上。

淩亂的銀發散亂地擋住樓諫的眉眼,蒼白的唇上和微微露出的犬齒上都帶了點鮮紅的血。

——他的血。

就像是一張雪白的,永遠都不會沾染上顏色的,乾淨單薄的畫布上面,沾染上了另外一種顏色。

他的心跳聲越來越響,在他哥從他身邊離開的五年之內,他從未有一刻像是此時這樣覺得自己還活著。

“哥……”

他的喉頭滾了滾,剛好看見他哥垂首皺著眉,將蒼白柔軟的指尖塞進嘴裡,擦掉了那一點牙尖上的血。

“哥,好喜歡……哥……”

殷刃控製不住自己,湊過去又開始親他。

他親得很入迷,漸漸就跪到了馬桶上,用身子將人壓在下面。

兩隻手臂逐漸收攏,像是在抓住一隻美麗且自由的白鳥。

他想要留住它,永遠地留住它。

卻又不舍得折斷它的翅膀,他不忍心它疼,卻又太喜歡。

……喜歡到不想放手。

喜歡到骨血都想要融在一起,恨不得剝皮削骨,吞吃入腹。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才算是打破了這一個過於漫長的親吻。

“沒完沒了了是吧!”

樓諫咽了口口水,重重在他烏黑發亮的皮鞋上踩了下去,然後碾了幾下。

他的臉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被親得,反正也發著點淡淡的紅。

他們兩個人模狗樣地整理好衣服走出去,分彆對著鏡子開始洗手。

“嗯,老師?”

殷刃在電話鈴的最後一秒接起了電話,聲音裡面還帶著點喘。

“嗯,啊你們吃完飯先回去就好了,我和小樓前輩聊起天來,發現相識恨晚,有著不少藝術上的共鳴,一時之間也就忘了時間……”

薛老在那邊還挺開心,說讓他多多和樓諫這樣的優秀後輩在一塊交流學習,切磋一下畫技。

樓諫都快要聽不下去了,狠狠地在一邊咬著牙。

對著鏡子看了看,又覺得自己的嘴唇都發著木,嘴上原本還沒愈合的傷口又被咬開了,滲出一點血來。

殷刃應付了兩聲掛了電話,懶洋洋地整理著自己的大衣扣子。

沉默了一會,看見樓諫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他說:“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還挺有紳士風度。

雖然這句話不合時宜地,就像是他們剛剛在這裡乾了什麼,類似偷情的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

樓諫想回他一句什麼,但是嘴下一疼,話就禿嚕了沒說出來。

“嗯?”

殷刃心裡沒點逼數,還湊近了點要仔細聽。

他身上似乎是噴了點香水,樓諫這個時候才有功夫聞出來似乎是Bleude

el的男士香。

此時前調和中調都已經模糊了(),隻剩下一點尾調淡淡的雪鬆混合麝香的氣息。

天花板的吊燈是橘黃色的(),將牆壁都照得要閃出朦朧的金光來。

“……滾。”

殷刃於是就聽見他哥無比清晰地吐出一個字來。

……

樓諫把人趕回去,自己打了Uber回了公寓。

直到晚上回去了躺在床上,唇還是在隱隱作痛,他自己摩挲著上了點藥,被苦得皺起了眉。

又想起他們是明天晚上的飛機,心裡就輕鬆了一點。

……總之,明天就能擺脫掉這個大-麻煩了!

到時候等人走了,就將人微信一刪,他樓諫又是一條好漢。

今晚上的事情就當是根本沒發生過!

上了床果不其然就又失眠了,躺了一會,手機這個時候卻閃了閃,亮起了信息。

有人給他發了微信來。

樓諫在黑暗裡面被那光激得眯了眯眼睛,心想不知道哪個傻-逼不知道都已經半夜了,還給他發騷擾信息。

等轉身抓起手機來,就看見微信框裡面信息一條條往外冒。

【殷刃:哥,二十四歲生日快樂啊】

樓諫愣了愣。

他這下徹底是沒了睡意,索性站起身來走到了客廳的窗邊,點了一根細細的女式煙。

他都已經忘了他的生日了,原來,已經二十四歲了嗎?

從他重生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有整整六年了啊。

【殷刃:本來今晚上是想要陪在你身邊,親口對你說這句話的,但是你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總之對不起,今晚上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沒有忍住】

【殷刃:但是我發誓,我今天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在開玩笑的,完完全全都是出於我的真心】

【殷刃:哥,我是真的想要追你,想要和你重新在一起】

【殷刃:我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做了一些錯事,是我太幼稚了!我替那個時候的我道歉了,是我的不好!】

【殷刃:哥,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樓諫拿煙的手輕輕抖了抖,落了一點煙灰在地毯上,格外顯眼。

他趕緊拿了煙灰缸來,一時不慎竟然被嗆了一口。

白色的煙霧繚繞裡,他低頭看見了殷刃給他發的最後一條信息。

【殷刃:求你了,哥,整整五年過去了。放過過去的那個我,也放過你自己,好嗎?】

人對時間的感知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

當很深地沉浸到一件事情裡的時候,就會覺得時間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嘩啦一下就從身邊溜走了。

當再抬頭的時候才恍然,原來已經到了吃飯的點了呀!

五年的時間多漫長,這幾天的時間卻隻不過眨了個眼,就不見了。

這就是生活在三維世界裡面的生物,永遠擺脫不了的悲哀之處。

() 戴高樂機場離光城的市區算不上是很近。

再加上還要登機安檢,他們一行人幾乎是下午剛過沒多久,就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

其實本來行程上面不用這麼急的,薛老原本打算在巴黎呆上半個月的時間,仔細地帶著殷刃他們去看一看這裡的展覽和盧浮宮裡面的藏品。

但是因為國內有一個挺重要的會議要請他,實在是推不掉,就也隻能提前返程了。

臨走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挺戀戀不舍的,說是之後有時間了肯定要再來。眾人都帶著大包小包,還買了不少挺有趣的紀念品,準備要帶回國內去。

殷刃拿的東西在幾人裡面幾乎算是最少的,隻拉了一個不大的黑色行李箱,也沒見他這幾天去逛什麼紀念品店什麼的。

本來樓諫是沒打算去機場送他們的。

自從昨晚上殷刃對他說了那種在他看來有點發瘋的話之後,他就有點要躲著人走的意思。

肯定在心裡面隻想著趕緊將人送走了事。

在午飯之後,可殷刃終於還是找到了機會,趁著眾人都在房間裡面收拾東西,將樓諫堵在了酒店的窗邊。

此時他長長的鴿灰色睫毛垂下來,也不見了昨晚上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看起來又是有點可憐的樣子。

“哥,你真的不來送我嗎?”

“這就……不用了吧。”

樓諫故意玩著手機,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面滑了一圈看著軟件,卻也不知道點啥,最後還是點開了消消樂。

“我老師和我的師兄都會去送你的,倒也不用非要抓著我這個無名小卒去湊人頭。”

殷刃就這樣低頭看著他玩了兩局,技術菜的要命,都連第一關都沒過去。

“……可是,你還沒有對我說生日快樂呢。”

他有點委屈地說。

看見他這個樣子,樓諫的頭就又開始疼。

“哦。”他聲音乾巴巴地說。“祝你生日快樂。”

殷刃盯著他看了兩秒鐘,沒說話,似乎倒是更委屈了。

他那雙眼睛裡的虹膜顏色很深,是亞洲人裡面很少有的純粹黑色,眼珠更小巧一點,微微有一點上三白。

明明應該是挺凶挺冷淡的風格。

但是他一看向他哥的時候,那眼睛裡面就濕漉漉地藏著水,顯得他委屈得要命。

從小時候開始就這樣,現在似乎好了一點,卻也還是沒什麼長進。

像是隻叼著隻死耗子興高采烈地放到了主人的枕頭上面,結果被狠狠罵了一頓的黑色德牧,長毛的那種。

“你這樣子,像是非要我逼著你再說,就不真誠了。”他挑三揀四,不甚滿意。

“就不是我想要的了!”

“差不多行了啊,殷刃。”

樓諫伸手在他的頭上揉了一把,將他一頭漂亮的長發弄得亂七八糟。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少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你

的畫現在畫得很好了?”

殷刃點頭(),也沒謙讓。

現在……還行吧!這幾年獎也拿了一些!

等什麼時候超過了我再說吧。

樓諫笑了笑(),正看見也有人收拾完行李從房間裡面出來了,就一矮身從殷刃的胳膊下面鑽了出去。

殷刃站在他身後,就這一點說不出話來反駁,心裡更不免有些沮喪。

心想,我的確是進步了不少,但是你這幾年也不是一直沒進步,停下來等我啊?

這樣下去,他怕是這輩子都追不上他哥了!

到底樓諫還是被磨著,陪人去了機場。

終於準備要將人送走,他現在的心裡挺輕鬆,嘴裡嘎嘣嘎嘣咬著一顆薄荷糖,雙手插兜看著人流熙熙攘攘地向著安檢口裡面擠。

機場裡面人群來去匆匆,什麼樣的人都能在這裡見到。

方寸之地裡,有人相見,有人分彆,想一想也很奇妙。

但是和一個人的分彆,一段關係的結束,是不是也表示著另一段新關係的開始,表示著和另一個人的遇見?

可惜現在的殷刃卻不懂這一點,曾經的他也不懂。

薛老正和菲利普手拉著手敘舊,兩個老人說著說著就又忍不住眼裡的淚花,緊緊抱在一起。

他們小隊裡面的女生曼曼和她的男友正在抓緊最後的機會,在機場的免稅店裡面再shopping一波。

“我可真要走啦!”

殷刃借機湊過來對著他哥低聲說。

“哦。”樓諫咬了一口嘴裡的糖,挺官方地說。

“祝你未來學業順利,殷同學。”

殷刃鼓了鼓腮幫子瞪他,如果不是周圍人不少,他肯定是來狠狠咬他一口的。

“就沒有彆的想說的了?”他沒忍住又問了一句。

“你想聽什麼話,發給我吧,我照著讀就行了,省得我們還要在這裡猜來猜去。”樓諫說。

他這話一出來,殷刃的眼圈就也微微發紅了。

“如果我乘坐的這趟航班出事了,然後我再也見不到你,我掉到大海裡面,死無全屍。”

“到時候你就會想起來,你最後和我說的一句話就是——祝你未來學業順利!”

“哈?好不好笑!”

他拉著樓諫的手,不肯放開,臉上顯露出譏諷的神色來。

“……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這樣的話以後彆亂說。”樓諫皺眉看他。“說多了會成真的。”

“可是在再次遇見你之前,我,我一個人在之前的五年裡面的每天都是這樣子!”

殷刃的聲音微微重了點,帶了點鼻音。

“我天天都覺得,我要是今天就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於是我今天還不能死,我還要活一天——”

周圍有人被殷刃的聲音吸引了看向他們,但是因為他們說的是中文,所以倒也沒有那麼羞恥。

() 你少發瘋。”

樓諫又感覺不好,趕緊拉著他離開了人群,來到了裡面的一家挺冷清的珠寶商店門口。

“我發瘋?”

殷刃死死地盯著他,眼睛發起紅來。

“我是怎麼一步步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的,你難道不清楚嗎,樓諫?”

“你現在和我說,怪我發瘋?這一切反倒是成了我的錯了是不是?!”

樓諫嘴裡的糖嘎嘣一下子咬斷了。

“艸。”

他閉上眼睛低罵了一句,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你彆這樣。”

“我就要這樣!我為什麼不能這樣?我,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你每次倒是走得乾淨,你當年,還有你現在……到底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一個人撐下來?”

他們兩個在這裡拉拉扯扯,又是兩個都長得挺帥的大帥哥。

看起來好像是什麼都市虐-戀情深的高顏值雙男主片兒。

殷刃正把牙咬得哢哢作響,就正好看見他們身後那家商店裡面的金發櫃姐探頭探腦地往外看,擺出一副吃瓜的姿勢來。

他腦子一熱,拖著他哥的手就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您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櫃姐還挺敬業,就算是眼睛快要放出光來了,語氣卻還努力保持平靜。

這是一家專賣珠寶首飾的店鋪,名氣不是很大,在高盧是個挺小眾的本土牌子,但是口碑倒是挺不錯。

“把你們店裡面最貴的一對耳釘,幫我拿出來!”

殷刃一上來就挺暴發戶地說。

櫃姐心裡就哇哦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

“不用了,我們馬上就走。”

樓諫尷尬死了,他想出去,但是殷刃卻不許。

“拿!”

他對著櫃姐說。

櫃姐肯定要聽給錢的啊!

她從這兩位身上的衣服和臉上就判斷出來,也絕對都是不缺錢的人,當即就往外一個個擺盒子,還熱情地介紹。

“先生您看這一款藍寶石配黑瑪瑙造型的耳釘如何?是剛剛送到店裡的新款,純淨度極高的無雜質的藍寶石,透明度極高。

……簡潔大方的設計,多切面的寶石造型,周圍環繞著的三小顆黑瑪瑙增加了設計感,並不是簡單的寶石的堆砌,簡單中還透露著特殊的優雅!”

“不管是您自己佩戴,還是送給您的男友,都是十分合適的喲!”

“好,就這個了。”

殷刃也沒猶豫,當場刷卡眼也不眨地付了錢,櫃姐看著那價格後面的一長串零簡直是要笑開了花。

她敢打賭,這肯定是她從業以來,做過的用時最短並且成交額最大的一單生意。

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財神爺!

“我這邊幫您注冊一下我們的會員吧,還有耳釘是不是要幫你包起來……”

櫃姐對著財神爺說話

的語氣更加溫柔,隻是還沒說完話,就看見那剛剛財大氣粗直接付款的黑發帥哥直接將那一對耳釘拆開,把裡面的一顆強行帶到了他身邊男伴的右耳上。

“你有病啊!()”

樓諫最近這些年修身養性,在畫室裡面都沒怎麼帶耳釘。

年少時候的耳洞本來都要快愈合了,被人硬生生地刺了過去,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還帶出一點血來。

疼嗎??()_[(()”

殷刃冷笑著用中文問。

“你眼睛不好可以捐掉!”

樓諫這個時候都被他這一通操作給氣得有點累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沒看見都出血了嗎?!

怎麼會不疼。

天殺的,他這輩子是怕不是來渡劫的,不然怎麼總是遇見這樣的破事?

“疼就對了,我就是要你記住這疼!我要你一直帶著,不準摘下來!”

殷刃冷著臉說。

他隨手將那耳釘的另外一隻扣到了自己的耳垂上,長長的黑發被彆到耳後,黑藍色的耳釘在他的指尖閃著細碎的光。

在之後殷刃離開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樓諫總是在深夜裡面不受控製地回想起那個場景。

另外一個自己為什麼這麼強硬的。

幾乎像是偏執一樣的,一定要在他的身上留下點什麼東西。

之前是吻痕,咬痕,甚至還有唇上的傷口。

最初的時候,這樣就能夠滿足了。

但是後來殷刃卻覺得還是不夠,因為這些都是會消失的。

等到消失了,就再也看不見了。

而他們分彆的時間又實在是太久,再深的傷口都足夠愈合。

於是殷刃就一定要用另外的,更加堅硬的東西,硬生生地鑲嵌進入到他哥的身體裡面去。

總之,樓諫在自己二十四歲這年,收到了自己兩輩子以來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其實他的心裡,暗暗地……在最不可告人的地方,也有一點開心。

樓諫發誓,隻有一點。

不過關於這件事,他是死也不會和小孩兒說的。

……

在殷刃離開後,樓諫花了一些時間才重新讓自己被打亂的生活和心情都回歸正軌。

等過了一個周,他才想起來,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沒做。

某日拿起手機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殷刃的微信沒有刪。

此時還安安靜靜地躺在他寥寥無人的通訊錄裡面。

他盯著那人的頭像看了幾秒,發現他們的聊天信息還停留在他們生日那一天。

殷刃祝他生日快樂。

猶豫了一下,手指都已經落在刪除上面了,卻還是沒有點下去。

算啦,樓諫有點心煩。

隨意將手機丟到了一邊,將手枕到了自己腦袋後面。

反正之後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他胡亂地想著。

異地本來就很難了,更彆說還是異國,就算是異國其實隻要兩人之間的感情好也沒關係。

……但是他和殷刃之間現在的感情,實在是沒有可能。

七個小時的時差,他這裡還是正午烈陽高照,靈都的太陽卻已然墜入黃昏。

再深的愛意也會散的,五年不行,就十年,十五年。

慢慢地,一點點磨下去,總是會忘記的。

唯見日寒月暖,來煎人壽。

從此之後,樓諫也逼著自己再很少想起殷刃。

除了偶爾的深夜,他失眠在床上輾轉,右耳的耳釘擦過枕頭,勾起一層薄薄的絲綢。

有一點酸澀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