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雪媚娘 這碗粥 9139 字 2個月前

刁坤哥哥不是莫名其妙給自己的弟弟配一個兄弟的,這個兄弟未滿十八歲,花名叫蜥蜴,人瘦,牛仔褲裹著的雙腿跟竹竿似的。

刁坤覺得,這細細長長的腿是有點像蜥蜴的尾巴。

刁坤:“學校快給我們安排畢業照了,之後沒什麼課,萬一孟澤早早就溜回北方去了……”

蜥蜴:“刁哥說了,實在沒辦法就挑那一段比較少人的路段下手。”

刁坤點頭:“隻能這樣了。”

天助他也。

今天,李明瀾早早放學走了。

孟澤留下來上晚自習,過了半個小時,他背起書包,離開教室。

刁坤中午剛跟田濱置氣。

田濱不敢得罪刁坤,過來道歉,但他去吃飯時,突然鎖上了抽屜。

這一舉動刺激了刁坤,他覺得周圍人把他當成小偷一樣提防,他恨不得狂扁孟澤一頓,發泄胸腔怒火。

眼見天色暗下來,刁坤拎起書包,跟上孟澤。

刁坤和蜥蜴在路口碰了面,就見孟澤走出最熱鬨的街道,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

這條街道住的大多是老人,建築以平房居多,有人將衣服晾到大門外,花衣隨風飄揚。

有的房子地勢比較低,要走下坡路,坡路又窄又小。

路燈昏黃,孟澤像要沉入黑暗裡去。

刁坤差點笑出聲,孟澤走這麼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他和蜥蜴在坡道口站定,窺見巷子裡一團模糊的人影。

刁坤喊一聲:“孟澤。”

過了有十來秒,孟澤從黑影裡走出來:“刁坤,這麼巧,你也在這裡。”

“孟澤,我跟你說過吧,我。”刁坤指了指自己的胸前,“記住你了。”

“你想怎樣?”

刁坤笑了一笑,雙手抬起來,居然做了一個類似於投降的手勢,他後退一步:“我不想怎樣,不過我這個兄弟,天生仗義,他要替我打抱不平。”他真佩服自己的哥哥,有個未成年的蜥蜴,事情好辦多了。

刁坤見到黑暗裡亮起一朵金黃的花。

是孟澤按下了打火機,接著火苗熄滅。

刁坤這才發現,孟澤點了一根煙。

孟澤居然是抽煙的?人不可貌相啊,刁坤還以為他是個乖乖牌。

刁坤說:“蜥蜴,麻煩你關照關照我這個同班同學。”

蜥蜴沿著坡道慢慢向下走,兩隻腿外八,走路時屈成一個橢圓,歪歪斜斜的姿態,一看就是反派。

孟澤銜住煙,歪在嘴角。

他就讀的都是一流學校,他不是混子,也沒有打過架。

逞凶鬥狠,有的拚蠻力,有的拚巧勁,他在網吧泡了兩天,一是觀摩□□片,一是武打片。

當蜥蜴衝過來的時候,孟澤沒有躲,挨了一拳。

“哇哦。”刁坤還是站在坡道口,發出詭異的聲響,“彆以為你抽

幾口煙,你就牛逼了。”

但是,當蜥蜴飛起一腳。

孟澤閃得非常及時,同時逮住一個空檔,他朝蜥蜴的臉上揮出去一拳頭。

力道發狠。

蜥蜴踉蹌兩步,不知道是不是瘦巴巴的兩條腿和地面的摩擦力不夠,他向後跌倒了。

“蜥蜴。”刁坤已經滿十八,他擔心出什麼事,他要負責任,隻能眼睜睜看著蜥蜴摔得四腳朝天。

蜥蜴迅速爬起來,擦了擦嘴角,他的一拳頭沒有打掉孟澤嘴上的煙,但是,他卻被孟澤揍得流出鼻血。

蜥蜴罵著臟話,又衝孟澤衝過去。

孟澤輕輕嗤一聲:“渾身沒幾兩肉,真不中用。”

刁坤就見蜥蜴嘴上“啊啊啊”直叫,手上亂揮,但是一次都沒有打中孟澤。

刁坤大喊:“蜥蜴,加油啊!”

喊話加不了油,蜥蜴被孟澤一拳打中腹部,發出的聲音比他戰鬥時更響亮。

巷子那邊有老人的問話:“誰呀?大晚上的叫什麼!”

孟澤夾下嘴裡的煙,擰滅在牆上,衝著蜥蜴踢去一腳。

刁坤咬著牙,可能是因為蜥蜴太瘦才輸給孟澤,他上前去,一把拉起蜥蜴:“一起上。”

蜥蜴被揍得渾身發疼,聽見刁坤的話,有點怨憤,剛才你怎麼不上?

刁坤本來要冷眼旁觀,隻要他不動手,就賴不到他的頭上,但他沒想到,文質彬彬的年級第一名打起架來這麼狠。

刁坤衝著地上啐一口唾沫,也揮著拳頭過去了。

昏暗中傳來花盆落地的響動,又有個老人在喊:“是誰在吵鬨?”

刁坤轉頭對蜥蜴說:“速戰速決。”

不料,蜥蜴從地上爬起來,向著外面跑。

刁坤喊:“蜥蜴!”

蜥蜴的兩條小細腿之前踉踉蹌蹌,站不穩似的,這時卻跑得飛快。

刁坤在這個時候想起來,自己是將要高考的高三學生,萬萬不能在考前出事,他也轉身跑。

腿剛剛邁出去,領子被拽一下,刁坤被狠狠推到牆上。

磚砌得不平,凸出來的一塊磚角抵住他的左背。

他要掙紮,又被按回去。

“刁坤。”孟澤喊了這一聲,沒聲了,他單手從口袋裡掏出煙盒,用手指輕輕撥開,再搖一搖煙盒。

一支煙被晃了出來。

他低頭叼起那支煙,再蓋上煙盒,放回口袋,又慢悠悠地拿出打火機。

火苗竄起,熄滅,孟澤呼出煙圈,一連串的動作慢條斯理。

可他手上的力氣大得驚人,刁坤被他這麼按住,完全掙不開。

孟澤這個時候才又說:“班主任何嘗不是息事寧人,可是你不滿意,非要把事情鬨大,到時候驚動警察……”

左背傳來一陣劇痛,刁坤覺得自己要被磚角捅破心臟了。

孟澤:“打架鬥毆是愚蠢的報複,你隻能想到這一招,說明你不太聰明。

刁坤從未設想過這般場面,他以為他和蜥蜴兩個人怎麼都能把孟澤痛扁一頓的,他咬牙:“孟澤,你想怎樣?”

“你們先動手,我正當防衛。”

“孟澤,我求和,我發誓事情到此為止。”形勢逼人,刁坤如果不求和,今晚可能就耗在巷子裡了,他為自己解釋,“我沒有打你,剛才打你的是我的兄弟,他還未成年,憑著一股江湖義氣替我出頭,太衝動了。”

“你應該滿十八了,自己要對自己負責。”

“孟澤,你先放開我,我左邊背可能……流血了。”因為疼痛,刁坤的呼吸變得急促微喘,“後面有磚頭,頂到我的背了。”

孟澤終於鬆開了刁坤:“我的話說完了,刁坤你最好是真的求和。”否則今年高考就沒戲了。

刁坤立即挪了挪背,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對了。”孟澤撿起牆角的書包,嘲諷地說,“你的兄弟真的很仗義。”

刁坤算是明白了,蜥蜴之所以叫蜥蜴,不是因為瘦,而是斷尾逃生的本領強。

媽的,怎麼不叫壁虎呢!

孟澤回到外公的房子,第一時間從書包裡拿出錄像機,檢查今晚的拍攝。

那條偏僻小巷,是他上學、放學的一條捷徑,他走過無數次。

他讀小學時,那裡還是很熱鬨的,後來,年輕人搬走,隻剩下老人,也就夜深人靜了。

他料想的沒錯,刁坤的確在那裡下手。

錄像機的夜攝功能很出色,清晰拍下了蜥蜴揍出的第一拳。

孟澤關上錄像機,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摸臉的時候,觸及上面的破皮,他去浴室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眼角下被劃了一道血口子。

打架時沒什麼感覺,這時候輕輕一碰,火辣辣地疼。

他以前從來不用拳頭解決問題,但今天很痛快,這幾個月憋在他心裡的東西,都在這一架發泄了出去,打架,這麼舒爽。

他擰開水龍頭,就著涼水,衝洗自己受傷的臉頰。

洗淨了臉上的汙濁,他出去,拿紙巾按著傷口。

白紙巾染上滲出的血色,觸目驚心。

這時,手機響起一聲短信鈴。

自從交了一個麻煩的女朋友,孟澤現在上學都帶著手機了,他這幾天發出去的短信,比他過去的十八年都要多。

李明瀾:「明天不要睡懶覺,早點休息,以完美的姿態迎接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孟澤忽然想,她明天會不會穿裙子?

那條綠色的,像纖柳,像翡翠,像一切妖嬈又剔透的美麗。

李明瀾的裙子掛在衣櫃的另一邊門。

她打開,足足看了兩分鐘,最後還是關上了。

不能第一次約會就亮出自己的底牌,等日後再驚豔孟澤。

她挑了一件短款白襯衫,搭配Boyfriend牛仔褲,背上一個迷你書包:“爸,媽,我

今天和同學去學習。”

“你什麼時候交了這麼有出息的同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自從女兒考完了校考,李父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卸了一半,早起澆花的勁頭更足。

李明瀾探頭向陽台:“實不相瞞,我們的年級第一名最近在給我輔導數學。”

李父慢慢轉頭:“年級第一名給你輔導數學?為什麼?”

“他坐在我後面,他心裡苦,我幫了他幾次,他感激我唄,說要還我人情。”

“年級第一名,他苦什麼?”

“有本難念的經,不說了,爸,剛才第一盆你已經澆過水,記住了啊。”李明瀾從廚房拿起一個包子,叼在嘴上,“媽,我走啦。”

約會時間定在上午九點。

反正孟澤起得早,無事可做,他在約定路口的快餐店坐下,順便解決自己的早餐,他叫了一個薯條漢堡套餐。

服務員要遞過來一包番茄醬。

孟澤委婉拒絕,他坐在玻璃邊上,乾啃著薯條。

外面突然停下來一個人,他轉頭,對上李明瀾的笑臉。

她半彎腰,因為反光太厲害,她不得不將臉貼進來,才看得清裡面的他。

孟澤看見她的白上衣,寬鬆牛仔褲。

他以為,她這麼在意男女朋友之間的儀式感,今天一定會穿裙子,但是,在他出現的場合中,她沒有穿過裙子。

路邊吵鬨,快餐店裡熙熙攘攘,除了李明瀾,沒有人聽見她向他敲下的三聲。

正如,她和孟澤親密時,隻有她聽見自己心口的咚咚咚直響。

她突然將手掌貼到玻璃上,孟澤見到她手掌細微的紋理。

她不說話,笑盈盈的。

孟澤不想和她有默契,可他就是猜得出來,李明瀾又要乾無聊的勾當。

他的指尖沾了些薯條的碎渣,他用紙巾擦了擦,擦完,再換一張紙巾。

她不催促,安靜等著他。

孟澤將指尖擦乾淨了,伸手也貼到玻璃上,他的手掌比她的大,仿佛罩住她一般。

兩人隔著一扇略有厚度的玻璃。

店面不是朝東,早上曬不著太陽,兩人掌心觸及的都是玻璃的冰冷。

然而路人經過,見到這一幕,卻又覺得,這一對小情侶正手牽著手,溫暖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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