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在這。”律師主動找了過來。
為了配合節目製造黑夜的恐怖氣氛,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肩膀處有暗紅色的血痕。
林文覺很警惕:“你來乾嘛?”
“你緊張?”
相對來說,律師比林文覺年長幾歲,也比他成熟多了。
他淡淡地笑著說:“不用緊張,我不找你。”
林文覺:……
就是因為這個他才緊張啊!
律師越過林文覺,將視線投給沈茹,衝她露出一個友善的表情。
沈茹:“找我什麼事?”
律師:“沒什麼,和上次一樣。”
他上次找沈茹搭話時就說了,因為沈茹是唯一被驗證過的好人,他信任她。
沈茹也想起來了,點點頭,問:“你拿到的技能牌是什麼?”
律師:“辨證牌,重要時刻可以在所有玩家面前公開發言。”
沈茹和他交換線索,“我今天拿牌的時候,江欽說驗證牌隻能給我,所以我猜,每個人拿到的牌面和他的角色屬性有關。”
律師開了個不尷不尬的玩笑:“節目組難道知道我大學辯論賽拿到了金獎?”
林文覺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他在旁邊陰惻惻地說:“這麼能言善辯,隱藏的凶手說不定就是你。”
律師不置可否,連辯解都沒有,一副隨他猜測的樣子。
讓林文覺一拳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
彈幕:
“林文覺:吐血!”
“感覺少爺又被拿捏了怎麼回事?”
“所以我感覺沈茹和律師更合拍誒,他們都是那種好商好量的性格。”
“無所謂,反正少爺已經死刑了,爬牆嗑一嗑有益我的身心健康。”
但不得不說,林文覺的生物直覺實在強的可怕。
平時他會放任自己外放各種情緒,卻在態勢稍微有一些不對的時候,會飛快冷靜下來,然後重新掌控局勢。
林文覺垂眸思索了一下,總結道:“我們現在沒有凶手的任何線索,他根本不需要隱藏,隻躲在幕後讓我們互相傷害就夠了。”
律師接他未說完的話:“不算今天還剩兩天,如果隻依靠積分末位來驗證,根本沒有辦法定位凶手,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利於我們……一定要找到新的突破口。”
“彆跟我談我們。”林文覺對他還是很警惕,“你現在的身份還不確定。”
林文覺分析:“我們想找突破口,凶手難道不想?沈茹現在是唯一一個好人,又拿著驗證牌,凶手如果想采取行動,一定會故意接近沈茹。”
“而你!”林文覺指向律師,“就一直在故意接近她。”
他把沈茹護在身後,心中已經有50%確定律師就是凶手。
律師無奈看向沈茹,“要不要跟他解釋一下?”
林文覺再次被打岔,表情
又有點扭曲了。
他現在可算知道男綠茶是個什麼物種了。
林文覺一直以為以他們的交情,在這個節目裡除了沈茹的哥哥姐姐,他和沈茹第一好。
可轉眼隻是一天沒有說話,沈茹和彆人都有小秘密了。
對方還拐彎抹角專門挑他不知道的說。
沈茹拍了拍林文覺的肩膀:“我覺得他不是壞人。凶手應該還在人類陣營裡。”
畢竟他們的人物故事線已經出來了,都沒有殺蕭隋的理由。
沈茹和她姐姐的身份,是沈茹自己編的,節目組也上很快做出類相應的調整,所以說明她們也不是凶手,身份和故事線都可以改變。
那麼人類陣營就剩下三個人了:未成年小冰山,小卷毛,還有桃花眼。
相信其他人要和能想明白這個問題,並且做出相應的對策。
林文覺:“行,以後就緊盯他們三個了。”
律師也點點頭,同意了這個說法。
-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沈初就從小黑屋中出來了,但她沒出聲,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看律師和林文覺那麼快接受的樣子,估計是以為,沈茹分析的那些是從她這裡聽來的。
但沈初完全沒有跟她說過這些。
這全都是沈茹一個人分析出來的。
能參加節目的人固然都是高智商人群,但隻要他們不脫離人類社會,就會接受同一種處事規則。
她的妹妹雖然不是什麼高智商的天才,但也並沒有差到完全玩不懂這個遊戲。
現在分析的就很好。
沈茹在這時也看到了她姐姐,開心地跑過去迎接:“姐姐你出來了?”
她十分狗腿地給姐姐捏手指,關切地問道:“題難不難?”
“可以應付。”
沈茹事無巨細地跟姐姐彙報剛才她乾了什麼。
沈初聲音溫和:“分析的不錯,誇一誇。”
沈茹最受不了彆人誇讚她了,尤其這個人還是姐姐,開心的不行,卻強忍著不表現出來,然後假裝謙虛地說:“還好啦。”
彈幕:
“我寶貝的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槳了。”
“被誇誇的開心小狗。”
“嗚嗚好想摸一把小腦瓜。”
沈初又問:“所以你有什麼想法嗎?”
“有。”沈茹嘴巴把守地牢牢的,“但我先保密。”
沈初第一反應是生氣。
作為家長,她根本不能容忍妹妹對她有任何的隱瞞。
但沈初很快將憤怒的情緒壓了下去。
她最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從小到大,在管教沈茹這件事上,要麼她就是全面壓製,讓妹妹什麼都聽她的。
要麼就是她一忙起來,直接從沈茹的生活中消失,什麼都不管。
這兩個都是不對的。
沈初最近在育兒書上收獲很大。
於是,沈初耐下心來,微笑著道:“那我要等著看你會做些什麼。”
巨大的不確定的危險感將沈初包圍。
讓她不斷地想,沈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又要做什麼錯事。
沈茹被彆人傷害怎麼辦?
如果像上輩子一樣,因為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沈茹突然自殺了呢?
經曆過一次生死。
人總會因此變得更加膽怯和偏執。
但沈初她必須壓製住這種感覺。
她的妹妹,好不容易在她的嗬護下,長出了一根小苗苗。
她不能折斷它。
沈初把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向妹妹保持微笑,維持著一副胸襟開闊的姿態。
沈茹很開心,乾勁滿滿:“姐姐,你就等著看吧,我一定要讓你拿第一!”
-
另一邊,姚昔和小卷毛非常艱難地接上了頭。
他們躲在一個房間的衣櫃裡,大長腿全都曲著。
小卷毛有些受不了,“節目慣例不就是互相坑嗎?他們在搞什麼相親相愛?到最後隻有咱們兩個被捉。”
姚昔已經洗掉了身上的血漿,渾身水汽大概是在浴室搓了很久。
他無奈道:“沒辦法,我比你還慘。”
然後姚昔問:“你覺得誰會是隱藏的凶手?”
小卷毛:“反正我不是。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不搞事,安安靜靜苟到結尾。”
姚昔:“我說我也不是,你相信我嗎?”
小卷毛是懷疑過姚昔的。
尤其是姚昔專門找他聯手狩獵鬼魂陣營的時候。
但現在他倆混的這麼狼狽,姚昔還接受過一次血漿懲罰,小卷毛就猶豫了。
雖然內心對他持懷疑態度。
但小卷毛表面上根本沒有表現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道:“我相信你!”
就在這時,他們的面前的櫃子突然被拉開。
兩人瞳孔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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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通宵實在是消耗人。
在有安全屋時,頂多就是前半夜行動,到了後半夜人們基本上都回房睡覺了。
但現在安全屋失效,沒人能安穩地在晚上睡覺。
連帶著精神也不好。
今天晚上沈茹實在是扛不住了。
淩晨一點剛過,就軟趴趴地提不起一點精神。
沈初從經紀人那了解到,沈茹拍上一部戲的時候,天天日夜顛倒,吃睡都不規律,壓力也大,現在休息期需要多吃飯多睡覺。
沈初:“回房間睡覺吧,彆硬撐了。”
沈茹抹了把因困倦落下的眼淚,倔強道:“不,我要拿第一。”
萬一有人趁著她們睡覺偷襲怎麼辦?
沈初決心要給沈茹自由選擇的第一個晚上,就受挫了。
如果是昨天,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拎著妹妹回房
間睡覺。
沈初讓妹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沉沉地歎了口氣:孩子不好帶啊。
沒過一會兒,蕭隋找到了她們。
“嗯?!”沈茹強打精神睜開眼,“是誰?”
“是我。”蕭隋挪開手電。
他隻是掃了一眼,就能看出來妹妹困得不行了。
蕭隋:“去睡吧,我在你房間門口守著。”
“哥哥?”沈茹疑惑,“你不睡?”
晚上鬼魂陣營可不害怕被暗算,他們可以在任意時間補覺。
蕭隋:“走吧,聽哥哥的。”
“好。”
雖然現在生疏了,但蕭隋是懂得怎麼用三言兩語拿捏住妹妹的。
把沈茹送回房間後,沈初也回自己房間了。
蕭隋就坐在妹妹房間的門前,後腦勺靠著牆,一直到了天亮。
天剛剛亮,節目組宣布了今天鬼魂陣營的最低分,是蕭隋。
她們房間失效的電子鎖也恢複了功能。
但看蕭隋的表情。
他好像一點也不例外。
他緩緩站起來,輕輕把兩個房間門關上,才去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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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一口氣睡到十點鐘才醒。
直播助理提醒她,已經錯過了早飯,午飯在十一點鐘開始。
沈茹看得很開:“那就一會兒等午飯吧。”
沈茹習慣去找她姐,但她隔壁的房間是空的。
她往陽台走了走,姐姐沒看到,卻聽到好像有人在練習說話。
斷斷續續的,不太熟練。
應該是從下方的小亭子裡傳來的。
但在樓上往下看,說話人的身影徹底擋住了。
她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而且樓下那個人斷句斷的她好難受。
沈茹當即跑下樓去找人。
但等她到了,卻發現亭子裡空空的,什麼人都沒有。
難道聽錯了?
她轉身離開。
一回頭卻看到個白色短發的小少年,正冷冷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