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蘇愣了片刻，準備去網上找一張女孩子穿長裙的照片發給G。
反正穿的是長裙，對方又認不出來他的腿。
可他轉念又想，萬一渣男多心去搜圖，搜到網圖，連帶著他之前發的腿照真實性也會受到質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紀蘇決定讓萌萌撒個嬌，先糊弄過去再說。
萌萌：［我都躺床上準備午休啦～］
萌萌：［等我睡醒了再拍給學長看，好不好？］
G：［嗯。］
紀蘇放下手機，不打算繼續跟他尬聊下去。
雖然表面上隻回了一個冷漠的“嗯”字，但對方心裡多少會有點期待萌萌發新的腿照。
不過渣男是等不到這張照片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打算真發。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紀蘇忙得差不多了，這才不緊不慢地登上小號。
萌萌：［練完琴回宿舍啦，學長在做什麼呢？］
萌萌：［貓貓探頭.jpg］
這次G沒讓紀蘇等太久，回得還算及時。
G：［剛洗完澡。］
萌萌：［學長穿好衣服了嘛？］
萌萌：［貓貓捂臉.jpg］
G：［穿了。］
紀蘇看著對話框，微微皺了皺鼻尖。
他本來以為對方會順著他的暗示說一些帶有顏色的東西，畢竟對他的腿照這麼感興趣，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正經人。
這樣他就可以趁機讓渣男發一張自拍，露臉或者露身材都好。
可現在對方沒上當，為了維持萌萌天真可愛的人設，紀蘇隻好暫且作罷。
萌萌：［嗯嗯，晚上有點冷，學長要多穿一點哦！］
G沒有追問裙子的事，紀蘇當然不會主動提起，跟他聊起了彆的話題。
萌萌：［學長平常不上課，都喜歡做些什麼呀？］
G：［打籃球，聽音樂。］
萌萌：［咦，原來學長也喜歡聽音樂！］
紀蘇沒想到自己給萌萌編的專業，竟然誤打誤撞對了口。
有了共同的興趣愛好作為切入點，這個回合的聊天堅持得更久了一點。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關於音樂的喜好竟然高度重合了。
紀蘇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唇角，不願意相信渣男會有這麼好的品味。
又聊了一會兒，他主動提出結束對話，不想一晚上就把話題都聊完。
萌萌：［學長，我有點困啦。］
G：［嗯，去睡吧。］
萌萌：［今晚跟學長真的聊得好開心哦，都有點舍不得說晚安了……］
G：［那再聊一會兒？］
紀蘇：“……”
渣男，這會兒不裝高冷了？
萌萌：［可是萌萌真的很困了嗚……］
萌萌：［貓貓晚安.jpg］
G：［晚安。］
*
那一晚後，紀蘇明顯感覺G不像剛開始那麼高冷了，隻要他發消息，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就會得到回複。
但也僅限於此，隻要他不主動找G，對方也絕對不會主動找他。
紀蘇心裡明白，這就是渣男的普遍特性，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就等著魚塘裡的魚兒自己咬鉤子。
可繼續這麼不鹹不淡地聊下去，彆說把渣男的私密照騙過來了，就連什麼時候能網戀上都夠嗆。
喬錦思索一番後，最後得出了結論：“我覺得吧，可能還是因為他不知道你的長相。”
紀蘇有點納悶：“可是學姐跟他網戀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的長相啊。”
喬錦：“那你說渣男知不知道學姐長什麼樣子？”
紀蘇：“知道。”
“這不就結了！”喬錦一拍大腿，“男的跟女的不一樣，男人大多是感官動物，尤其這種高段位的海王，如果對方不是美女，他肯定不會太上心的。”
紀蘇揉了揉太陽穴：“你說的有道理，可如果我發網圖給他，就會有被發現的風險。”
“我想想啊……”喬錦看著眼前這張清純漂亮的臉，唇角逐漸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紀蘇隱約感覺不對：“你在想什麼？”
“這可是你問我的啊！”喬錦抓住機會，一頓劈裡啪啦道，“我在想如果你戴上假發化個全妝，肯定能把渣男迷得找不著北！”
紀蘇往後仰：“想都彆想。”
“好嘛好嘛，我知道男扮女裝太為難你這個大直男了。”喬錦笑嘻嘻道，“那咱們就退而求其次吧。”
紀蘇保持警惕：“什麼次？”
半小時後，紀蘇在喬錦的監督下，被迫下單了一套水手服，以及白絲腿襪。
為了防止快遞中心的工作人員把他當成變態，紀蘇下單時特意備注了私密發貨。
兩天後，紀蘇從快遞中心拿到快遞包裹，一看快遞單面，上面的尺寸和型號寫得清清楚楚。
最後一行寫著買家留言：私密發貨。
紀蘇：“……”
這是什麼掩耳盜鈴的行為？
紀蘇走回宿舍的路上，總覺得有人在看他，雪白的耳朵慢慢紅透了。
回到宿舍，室友們正在打遊戲，趙子雲見他走進來，隨口問了句：“紀蘇，你買了什麼啊？”
紀蘇假裝若無其事：“沒什麼，買的日用品。”
說完後，他迅速把燙手的快遞包裹塞進床底下，臉上的熱意還沒消散。
晚一點，其他兩個室友去打球了，喬錦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水手服！”
紀蘇默默走到門後，將宿舍門反鎖了，又做賊心虛似的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喬錦已經迫不及待地拆開了包裹，先展示了布料相當節省的製服短裙，又拿起白色蕾絲絲襪：“蘇蘇！快來試試合不合身！”
紀蘇站在原地，臉上寫滿了抗拒。
“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寶貝。”喬錦笑得一臉淫.蕩，“要我幫你穿嗎？”
紀蘇：“不要……”
喬錦將水手服遞給他：“來吧寶貝。”
紀蘇認命地接過水手服，走進浴室去換。
好一會兒後，浴室門才重新打開。
喬錦抬眼看過去，一句“臥槽”衝口而出。
又細又白的指尖局促地扯了扯短裙下擺，紀蘇羞恥得嗓音都有點變調：“你能不能彆這麼盯著我看……”
喬錦艱難地挪開視線：“行，我不看。”
此刻他非常慶幸以及可惜自己是個鐵血零號，不然他高低得生撲上去，把這個穿水手服的漂亮小直男強製性醬醬釀釀……
“那個……你還是快點幫我拍吧。”紀蘇清了清嗓子，“記得彆拍到臉。”
喬錦回過神來，喬指導再次上線：“蘇蘇，你先跪到床上去。”
紀蘇沒聽明白：“啊？”
“不是——蘇蘇你是真一點都不看擦邊啊？”喬錦砸了咂嘴，“有時候吧，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直男。”
紀蘇嚴肅道：“如假包換。”
“行吧，我知道你的時間都用來學習和畫圖了。”喬錦示意道，“聽我的，你先上床，臉朝向我半跪。”
折騰了好一會兒，紀蘇終於擺出了令喬導滿意的姿勢。
喬錦一連拍了好幾張，確定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後，意猶未儘地把手機還給了紀蘇。
根本不用修圖，原相機直出。
紀蘇不敢多看一眼，直接點進微信小號。
但這次他沒有把照片私聊給G，而是配上文案後發進了朋友圈。
不過也沒什麼差彆，畢竟這個小號裡隻有G一個好友，照片就是發給他看的。
*
晚上八點半，顧昭走進宿舍，身後跟著嘰嘰喳喳的兩個室友。
“就我剛才那一球，你們說到底怎麼樣？”王明哲原地起跳，虛空做了個投籃的姿勢，“牛不牛皮？”
“牛是牛，但你差不多得了啊。”周陽笑著推了他一把，“就這一球，你能吹到明年。”
“老周你錯了，我能吹到大後年！”王明哲期待地看向顧昭，“顧哥，你快誇我一句！”
“嗯。”顧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拿起手機解鎖，點進微信。
幾秒後，他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又隨手點進朋友圈。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兩下，倏然頓住。
萌萌：［天氣暖和起來了，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啦～］
底下配了一張照片。
顧昭微微眯了眯眼眸，點進大圖。
照片裡的人乖乖跪在床上，穿了一套水手服，上半身隻露出一小截細腰，又白又嫩，又薄又窄，仿佛一隻手就能牢牢掌控，再粗暴點便會被折斷。
視線往下移，散開的短裙勉勉強強遮住了挺翹飽滿的臀，白嫩的大腿根被蕾絲腿環緊緊箍著，微微勒出點肉感來，與近乎透明的白絲相連，腿長得一眼望不到儘頭。
清純又放浪，漂亮而澀情。
“顧哥？”王明哲不死心地湊過去，“你看什麼呢？”
下一瞬，顧昭反手將手機屏幕卡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王明哲樂了：“到底是什麼好東西，不能跟好兄弟一起分享？”
顧昭掀開眼皮子，惜字如金：“不能。”
“行行行，我不看！”王明哲投降，“您老繼續忙，我再回味回味剛才那一球嘿嘿……”
顧昭拉開椅子坐下，重新拿起手機。
另一邊，紀蘇如願收到了G發來的第一條主動信息。
G：［不是說穿的長裙？］
紀蘇掐著時間，晾了他十分鐘才回複。
萌萌：［什麼呀學長？］
萌萌：［貓貓疑惑.gif］
G：［朋友圈的照片。］
萌萌：［哦，那個呀……］
萌萌：［前幾天穿的是長裙，今天穿的是水手服哦。］
紀蘇看著聊天界面，頂端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好一會兒後，對話框彈出一條新的消息。
G：［不冷嗎？］
紀蘇笑了，渣男突然變得這麼關心他？
萌萌：［沒事啦，我都習慣了。］
G：［喜歡穿短裙？］
萌萌：［是的呢～］
萌萌：［學長覺得我穿短裙不好看嗎？］
G：［沒有。］
G：［很漂亮。］
紀蘇抬了下眉，這還是G第一次正面給出他的誇讚。
萌萌：［貓貓害羞.jpg］
萌萌：［那以後我多穿短裙好不好呀？］
G：［喜歡穿就多穿。］
G：［不過最好等溫度再高點，不容易感冒。］
“借口，都是借口。”喬錦神出鬼沒地點評道，“渣男隻想讓你私發給他，讓他自己一個人慢慢欣賞。”
紀蘇：“是嗎……”
“不過這也說明他對你產生占有欲了，這是好事啊。”喬錦摸了摸並不存在的胡須，“我覺著，距離渣男淪陷已經不遠了。”
於是紀蘇趁熱打鐵，賣了個乖。
萌萌：［知道啦學長～］
G：［嗯。］
紀蘇今晚發朋友圈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正準備收工時，對面又發來一條新的消息。
G：［照片是誰幫你拍的？］
萌萌：［學長你猜？］
G：［男朋友？］
萌萌：［當然不是啦，人家才沒有男朋友呢！］
萌萌：［是室友幫忙拍的哦。］
G：［這張照片是僅我可見，還是所有人可見？］
紀蘇心尖一跳，竟有種隔著屏幕被對方看穿的錯覺。
萌萌：［當然是所有人可見啦，我發朋友圈不屏蔽任何人的。］
G：［嗯。］
紀蘇咬了咬下唇，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手機裡剩下的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私發過去。
反正都已經被看了，一張和十張也沒什麼區彆。
萌萌：［這幾張才是僅學長可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