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感謝一之桃深水加更二合一)(1 / 1)

植物大戰咒靈 流初 15323 字 2個月前

“…………”

回答他的,是源柊月的快速後退,以及一聲‘嘭!’的摔門聲。

五條悟沒阻攔,任他把自己關在門外。

關門帶起的風撲到他臉上,涼颼颼的,令滾燙的雙頰稍微降了點溫。

半晌,他慢慢蹲下,單手貼著額頭,苦惱萬分。

“剛剛在說什麼啊……”

“好奇怪……”

“難道老子真的不正常?……”

而躲回門內的源柊月也沒好到哪裡去。

關上門後,他背靠著門板,身體慢慢滑落,最後坐在地上。頂燈把他的皮膚照得幾乎透明,過曝的瑩白色也擦不掉浮在皮膚上的淡粉。

早秋的山裡沒了蟬鳴,卻依然那麼聒噪,噗通噗通地擾人。

背對著背,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扇門。

“他吃了毒蘑菇,現在不正常。”源柊月對自己說,“都是玩笑話……”

門口的聲控燈長久未感應到聲音,遵循程序熄滅,收回那一道過白的光亮,黯淡的夜色重新落下。

黑暗之中,源柊月的瞳色冷淡而清晰。

都是玩笑。

……彆當真。

……

‘逆轉愛恨’的效果,在五條悟服用魅惑菇的十幾小時後,逐漸消退。

第一眼是極致的厭惡,連他的房子都不想多呆一秒,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覺得無法忍受,現在卻又眼巴巴地坐到院子門口,像乖巧的大貓咪,等裡面的主人為他開門。

認知說‘討厭他離他遠一點’,感情說‘就算討厭也很有趣’,兩種力量彼此角逐著、廝殺著,都想爭下絕對的控製權,被拉扯的自我陷於泥淖中,難以掙脫。

“……好煩……”

“……”

要進去嗎?

至少要把事情問清楚?

該進去嗎?萬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會怎麼樣?要怎麼辦?……能怎麼辦?除了本意之外那句話有什麼深意嗎?

五條悟正在躊躇,試圖把一團亂麻的耳機線扯開,然而以他的解密水平,隻能讓活結變成死結,越發迷惑而混亂,不一會就徹底把自己繞暈,大腦宕機,看著眼前的一小片草葉發呆。

沒過多久,他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輕微無比,融進風聲裡,堪稱無聲無息。

也沒有捕捉到咒力波動。

僅憑著直覺,他抬起頭來,捕捉到一個藏匿在林間的高大身影——

是伏黑甚爾。

神出鬼沒的伏黑甚爾,大部分時候在外面不知道乾什麼,或許是私人任務,或許單純鬼混,偶爾出現,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像稀有度極高的寶可夢,刷新概率未知,遇到很難,捕捉幾乎不可能。

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他,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徑直繞向小院後方。

“?”

五條悟跟了上去。

然後發現伏

黑甚爾找了顆樹,借力一蹬,一個側手翻,靈活位移過牆。

五條悟:“!?”

翻牆對任何一個小混混來說都不陌生,學生時期半夜翻牆去網吧,青年時期翻牆闖空門,但五條大少爺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閨秀(?),他想出去沒人敢攔,他想逃課也會走正門,於是這個詞對他來說熟悉,卻沒有實感——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有伏黑甚爾示範在前,他毫無心理壓力照做,闖進了院子。

後院支起了一張簡易桌子,烤爐架在邊上,伏黑姐弟正在準備烤串食材。

伏黑甚爾站在邊上,打開一罐冰啤酒,懶洋洋地啜飲,一邊給予口頭指導:“再切薄一點。”

“橫著切,彆豎著切。”

“這個和蔥段串一起。”

“……”

“指揮兩個小學生乾活,真是一位好父親。”五條悟走到他旁邊,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生意怎麼樣?”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活見鬼一樣瞪了他一眼,躲開那隻手,哪怕開啟著無下限也叫他無法忍受。

五條悟立刻表演出一副悲傷的樣子:“甚爾君,你這冷淡的態度真讓我傷心,我們不是朋友嗎?”

“老子下輩子也不可能跟你是朋友。”伏黑甚爾說,“這是你想出來惡心人的新招數?”

“——他腦子有點問題。”

忽然出現的源柊月插入對話。

他抱著鯛魚燒的機器,手上繞著一長條拖線板,從後門走出來,把機子往桌上一拍。

“你彆搭理他。”

“你也差不多。”伏黑甚爾瞥向他,意有所指,“聽說老子多了個兒子,特意過來看看。”

——他消息居然這麼靈通?

源柊月誠懇道:“恭喜你咯,喜得貴子,這個年紀還能有那麼厲害一個好大兒,真不容易。”

伏黑甚爾冷笑:“那你怎麼不叫聲父親?”

源柊月從善如流:“Daddy,生活費不夠了,給我發點零花錢。”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兒子,給點養老金。”

源柊月:“Daddy,這個錢得問弟弟要,我們家的小兒子可太出息啦,我也在指望他長大養我呢,是吧小惠?”

突然被卷入話題的伏黑惠:“???”

這樣的情況出現太多,他早習慣了,此時甚至不必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徑直無視掉自己的離譜老爹和便宜哥哥,轉頭繼續與伏黑津美紀交流:“巴沙魚肉可以串起來烤嗎?”

伏黑津美紀:“這個不太行吧。”

而被無視的伏黑甚爾與源柊月也不尷尬,若無其事地聊了起來。

“放心,Daddy。”源柊月告訴他,“借十影的名號用一用,很快就還給小惠。”

借‘十影’之名釣魚,順帶看禪院家的笑話。

源柊月手裡隻有一隻白玉犬,而玉犬通常成雙成對出現,演戲演全套,為了達成目標,特意拜托夏油傑把真人喊出來,喂下燒仙草,於是特級咒靈·真人同樣榮獲英雄母親身份。

幾天後,黑玉犬順利誕生了,進一步鞏固他作為‘禪院家後代’和‘十影’的身份。

難道沒人猜測他可能是模仿了‘十影’擁有者的術式嗎?

一定有。

不好奇嗎?

來一探究竟吧,這一局是明牌,敢跟麼?

而禪院家那邊則要簡單一些,他們反倒是最單純的一方,禪院家的族老們秉著先入為主的認識與高高在上的姿態,立刻認定:源柊月無法承受欺騙禪院家的代價,他不敢這麼做,所以大概率是真的‘十影’。

明明是對‘十影’最了解的家族,最容易近距離拆穿他的謊言,卻由於傲慢,一葉障目,甚至主動讓這個離奇的玩笑在咒術界中散播開來。

伏黑甚爾嗤笑:“隨你,彆給老子添麻煩。”

話裡有幾分警告的意思。

源柊月:“不會多麻煩的。”他問,“Daddy,如果順利,可能要你幫個小忙,你會願意的吧?”

幾聲稱呼並不能拉近和人渣的距離,伏黑甚爾冷酷道:“彆套近乎,給錢。”

那就是有商量餘地。

很好。他會配合。

源柊月滿意地微笑起來,舉起易拉罐,仿佛與伏黑甚爾手中的啤酒罐碰了個杯,反手指向邊上的五條悟:“可以,他會付給你的。”

五條悟:“?”

五條悟:“老子拒絕,誰要給你錢。”

剛撕下來的支票,落款處簽著五條悟的大名,五千八百萬元整,此時正在源柊月口袋裡放著——這種情況下說‘誰要給你錢’,未免有些荒謬了。

伏黑甚爾涼涼地說:“六眼不樂意?那你得先付一千萬定金給我,否則免談。”

源柊月誠懇:“Daddy,但我隻是一個窮小子啊,寬宥一些,一千塊行不行?”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神經。”

懶得搭理他們倆,他徑直走到廚房,找下酒菜去了。

“你找個地方玩去吧。”源柊月對五條悟說,“我也要忙正事了。”

二十分鐘前,禪院直哉忽然給他打了個電話。

“跟你說一件事。”禪院直哉說,“有人往總監部那邊遞交了新的汙點證據,不清楚是誰,但內容應該還挺嚴重,調查小組重新成立,要不是禪院家攔著,現在已經出發來抓你了。”

“他們正在整理證據鏈,申請正式的批捕令,總監部直屬團隊負責的,我插不了手,你自己思考下該怎麼辦吧。”

禪院直哉努力抑製著語氣裡的幸災樂禍,然而小人得誌的姿態十分明顯,潛台詞是‘哈哈劈你的雷在路上咯你就等著倒黴吧’。

太蠢了,以至於非但沒品出惡毒,反倒有種莫名的喜劇效果在。

“哦。知道了。”源柊月問,“你能打聽到汙點證據的內容嗎?”

禪院直哉支支吾吾:“時間太少了,比較困難,我試試看……”他想到什麼,聲音陡然升高,自證清白,“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啊,也不是禪院家乾的!”

“我知道。”

源柊月想,當然了,光憑禪院直哉的智商和魄力,一定不行。

所有把柄都是他自己親手放出去的,隻是想知道對面能掌握到哪種程度。

他溫和地說:“沒彆的事,你可以滾了。”

……

“你可以滾遠點嗎?”

——而這句話是對面前的五條悟說的。

“不要。”五條悟說,“我怎麼能聽你的?”

源柊月:“……”

太煩了,真的太煩了。

他正在研究新植物的用法,發現除了常規製冷效果以外,‘傘冰菇+盆栽’的冰盆搭配,居然產生了反向火炬樹樁的效果。

豌豆透過火炬樹樁,會變成火豌豆;而豌豆射手放到冰盆上,會射出寒冰豌豆。

把小噴菇種到冰盆裡,會噴出寒冰孢子!

這是一個簡單卻奇巧的發現,傘冰菇每30秒的自動使出全圖冰凍隻能帶來20點的冰凍傷害,本身幾乎沒有傷害量,但如果將它作為輔助道具使用,給許多高傷害植物加上冰凍減速BUFF,拓展空間巨大。

源柊月瞬間期待了起來,興致勃勃地準備探索更多用法。

然而,五條悟憑著他‘煩人領域也是最強’的天才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擋他的研究進程。

很難形容他是什麼品種,如果他是隻貓,那主人坐在電腦前對著屏幕工作時,他一定會不小心打翻水杯、打翻盤子,稀裡嘩啦地搞破壞,然後趁著主人去收拾它留下的爛攤子時,跑去電腦邊狂踩鍵盤,狂打一通,把未保存的文檔作踐得一塌糊塗。

……類似這種程度的難搞。

令人扼腕歎息。

源柊月:“……能不能放過我……拜托……”

五條悟:“不行。我太討厭你了,所以根本忍不住。”

源柊月:“…………”

他逼著自己從字面意義上去理解對方這句話,拒絕把‘討厭’換成彆的什麼詞,聽上那麼多回,好歹是有了些抵抗力,至少能維持表面上的冷靜。

他說:“那你保持安靜一個小時,可以嗎?就一個小時。”

這聽起來倒是可以考慮。

五條悟:“好吧。但老子有條件。”

源柊月:“什麼?”

五條悟假裝思考,眼神漂移,裝作若無其事地提議道:“那你再說一次……那句話。”

源柊月:“……”

要命了。

很想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說‘什麼話?’就這樣昏過去……但絕對是不可能的吧。

“不行。”源柊月擺出一副嚴謹而冷淡的表情,試圖說服對方

,“重複同一個玩笑,有什麼意思嗎?”

五條悟振振有詞:“既然隻是玩笑,再說一遍也沒什麼吧!反正你又沒當真。”

源柊月:“……”

五條悟:“……”

講完,他自己也詭異地沉默了一下,隱約意識到這個要求發生在討厭的人之間並不合理。

他問得讓人根本不知道怎麼答。

‘那你當真了嗎?’、‘為什麼非得要求重複一遍呢?’……難道要把這些刁鑽的發言扔回去嗎?丟回去之後得到答案要怎麼處理呢?超出安全閾值了,太超過了,既然危險就不必多議了,緘默是好習慣,維持原樣也是。

“……”源柊月說,“換一個。”

語氣中不由自主帶上了命令的意思。

而五條悟一身反骨,順著他的意思,說不定糊弄下也就過去了,一旦強硬起來,他就會變得更強硬,哪怕他自己也清楚那是不可理喻的。

“我不。就要那個。”五條悟嗆聲,“你再說一次,我一整天都不打擾你。”

“……那你儘管打擾我好了。”

“哈?!”五條悟難以置信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吧!都說過一次了再說一次又怎樣……”

他沉默幾秒,也不知是設身處地換位思考了一番,還是正在納悶自己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再開口時有點扭捏,“喂……你很喜歡錢吧。老子給你錢行不行,你說個數。”

“再說一遍,那句話。”

源柊月閉了閉眼:“五條同學,收了錢就會對你說那句話的對象,得去hostclub裡面找。”

五條悟:“你也客串過男公關。”

源柊月:“……”

源柊月:“那我說得更直白一些,這種行為一般被稱作援助交際。”

上綱上線、搬出足夠難堪的說法,一定能說服對方,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但五條悟愣了愣,晴空般的眼睛忽然直勾勾地盯住他,驟然綻開一個充滿興味的笑容。

“……唉?”

他慢慢地說。

“是這樣嗎?好像是這樣的……”

源柊月:“是的。”

五條悟眼睫彎彎:“也就是說,隻要給你足夠多的錢,什麼都可以對你做嗎?”

自說自話地把警告當成了……邀請。

源柊月:“……”

源柊月:“不可以。”

“嗯嗯,我記得的,你對我說過‘被拒絕隻是因為價碼給的還不夠多’。……所以你想要什麼呢?”他興致勃勃地問,“要錢嗎?隻是錢的話全部都可以給你哦?要五條家嗎?要禪院家嗎?……”

蒼穹一般的漂亮眼睛此時正明亮地望著他,寫滿了期待,瞳孔是更深色的藍,像冰層下的深海。

可那種期待的眼神,不像一個人期盼著另一個人的回複,更像路過櫥窗看到精致玻璃展櫃裡的漂亮娃娃,那種希望立刻

據為己有的、居高臨下的渴望。

“哇嗚……”五條悟周身洋溢著愉快的氣息,“索性把你買回去好啦!你開個價吧~?買回去之後會讓你每天都對著我說‘最喜歡悟大人了’——”

……好糟糕的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好糟糕的說法。

源柊月:“……你給我閉嘴……”

以為說一百次‘最討厭你’並要求他重複‘喜歡你’這句話已經是極限,沒想到這人的下限遠不止於此——

“嗯?”五條悟打量著他的表情,假裝驚訝道,“怎麼又露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呢?想哭啦?”

這麼說著,一邊湊過來,發絲幾乎要蹭到他的臉頰邊,像是準備貼著他的肩膀撒嬌一樣。

源柊月彆開臉,很輕地皺了下眉。

……太近了。

“說一次嘛,再說一次嘛。”他已經完全不顧邏輯了,黏黏糊糊地要求道,“你又沒有交往對象,對我說也沒關係?反正……”

源柊月:“……我有、行了吧?”

“反正……唉?”

五條悟愣了下,唇角忽然拉得平直。

然後,臉上又瞬間重新掛上了粲然的笑容:“你說什麼?沒聽清呢。”

絕對聽清了。聽得相當清楚。

“我說,我有交往對象。”源柊月說,“所以不能講給你聽,明白了嗎?”

“……”

前所未有的沉默。

他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像一台機器忽然停擺,巨大的轟鳴聲和蒸汽波消失,光亮與熱意也消失,隻留下最原本的銅鐵軀殼,冰冷而堅硬。

他注視著源柊月,似乎是準備發難,又或者是質問,然而這些不合時宜,又或者並不那麼重要,所以他挑挑揀揀,略過了所有細節,也不準備去深究,隻是很單純地接受了這樣一個前景,然後告知他的決定——

五條悟笑了起來,嘴角肌肉牽動蘋果肌,眼神冷淡,一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這樣啊。”他說。

尾音漸漸沉下去。

“你已經是彆人的交往對象的話……”

他喉結動了動,張開嘴唇,犬齒森白尖銳,聲音甜蜜,帶著一種堪稱詭異的興奮——

“嗯?”

“好像比想象中……更刺激?”

源柊月:“……”

他、他在說什麼啊?

……

“五條悟!!!”

“你!給我!滾!!!!”

……

所以又一次被趕了出去。

一天被趕出門三趟,前所未有的經曆,他很想再一次翻牆回去繼續騷擾源柊月,但仔細一琢磨,不行,略微有失身份,老子為什麼憑什麼要一次次貼上去?

等源柊月請他……這個不太可能。

那至少要等對方主動發消息問他,要不要來之類的……

這時候理智略有回籠,起碼臉皮沒白天那麼厚了,不再熱愛

倒貼。

既然如此,不如出門祓除咒靈——這樣想著,五條悟接了個任務,趕到現場,兩分鐘的功夫,一隻一級咒靈灰飛煙滅,效率一如既往地高,高得有些可怕。

沒有非得抓著咒靈合照、和咒靈談天說地、一邊說‘喜歡你’一邊擰下咒靈的腦袋了。

五條悟正在逐漸恢複正常。

輔助監督正停在不遠處等他,見他走過來,收起了‘帳’,為他指了個方向,說:“車在那裡。”

五條悟不置可否,跟著對方前進。

這是一條很尋常的阪道,一路下坡,旁邊有一條河,嘩嘩的水聲伴隨著伶仃的腳步,不久前才下過雨,鼻尖傳來隱約的青草泥土味。

可這條尋常的路,他卻越走越慢。

好像身體被拆解,正在進行精密的重構,放空一切,意識正在停滯,雙腿帶著他往前走。

風一吹,五條悟打了個寒顫。

他突然清醒了。

各種意義上的清醒,理智回籠,正確的認知回歸。

……記憶也完整地保留下來,分厘不差,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對方的反應,其他人的表達,一清二楚。

於是,他呆在原地。

比旁邊的路牌更僵直,像一根人形電線杆。

輔助監督搖下車窗,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悟君,可以上車了哦?”

“……哦……”

五條悟恍惚地上車,關上車門。

輔助監督問:“接下來去哪裡?”

沒有得到回答,輔助監督看向後視鏡,白發少年彎著腰,長手長腳委屈地擠在在狹小的後座空間裡。向來囂張的最強DK,正在努力把自己縮成一顆球,臉埋進膝蓋,完全看不清表情。

他聽到五條悟語氣冷靜地說——

“……去找個外星球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