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植物大戰咒靈 流初 13829 字 2個月前

伏黑惠年紀小小,經曆太多,背的每一口鍋都又大又圓,逐漸形成習慣,除了麻木以外,他居然給不出的彆的反應。

在場的幾人顯然沒有把源柊月的話當真,一二年級的小學生哪有這種能耐?

伏黑甚爾放下兒子,掃了禪院直哉一眼。

“需要處理麼?”他對源柊月說,“這個可以打折。”

在伏黑甚爾殺光護衛隊離開禪院家之後,禪院直哉私下請人打聽過這位堂哥的去向,得知對方做了殺手,文雅一點來說,賞金獵人,更覺堂哥真是太有個性、太強大了。

聯想到他的職業,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甚爾君……”禪院直哉黯然。

源柊月餘光瞥見他的表情,仔細一品,居然有幾分懷春少女告白被拒的風味,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直哉少爺,你……收著點。有點惡心。”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沒聽懂,直截了當質問道:“甚爾君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和你是什麼關係?”

源柊月:“……更惡心了……”

“暫時的老板。”伏黑甚爾簡單解釋,又再次向源柊月確認,“八折,確定不要?”

源柊月:“等他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抹把臉,扒拉著泳池扶手,爬了上來。

剛撞上的那面牆,牆皮都被他蹭掉了,露出灰色的混凝土內裡,他及時用稀薄的咒力強化了四肢,起到保護作用,緩衝那一腳的力道,倒沒怎麼受傷。

當然,得虧伏黑甚爾出手時並沒有真想要他的命。

禪院直哉義正詞嚴地說:“甚爾君,錢的話我也可以給你!不要再和這個人渣做交易了!”

伏黑甚爾:“?”

源柊月震驚:“啊?”

不知何時出現的五條悟:“啊?”

源柊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核桃,分了五條悟幾粒,兩人嘎吱嘎吱剝核桃殼,一臉興致盎然,預備吃瓜。

“你們什麼表情?”禪院直哉嫌棄。

源柊月:“看骨科呢。”

五條悟:“難道他肚子裡的是他堂哥的種?”

源柊月:“和十幾個女人開派對的亂.交男完全乾得出來吧。”

五條悟:“有可能。”

伏黑甚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禪院直哉震驚,過度震驚之下忍不住將不曾外道的實話也脫口而出,“你們瘋了!怎麼可能!我還是處男啊!”

“哦豁。”X2。

眼見著兩人又開始捉弄禪院直哉,沒能接到新訂單的伏黑甚爾興致缺缺,放下兒子,徑直離開這場高中生爭鬥,轉頭回房間睡覺。

禪院直哉失魂落魄地目送堂哥,又看向被遺留在原地的伏黑惠。

得知這小子是堂哥的兒子後,他對伏黑惠的審視標準更是

高了一個檔次,經過幾番打量,一臉鄙棄地說:“臉長得跟個小女孩似的,身材也過於瘦小,沒有繼承半分甚爾君的魁梧,估計是和資質……”

和資質差勁、咒力低微、身份低賤的女人所生。

禪院直哉難得積了點口德,翻個白眼,沒把對伏黑惠生母的評價說完。

“……導致後代弱小成這樣。”

伏黑惠沒吭聲,並不因為他對自己的低看而生氣。

五條悟:“噗。”

源柊月:“噗。”

——雖然但是……這孩子是禪院家夢寐以求一百年的【十影】啊。

禪院直哉:“你們笑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我們想到高興的事。”

禪院直哉:“?”

神經病。

-

伏黑惠是個有良心、有道德的小孩,在得知禪院直哉是他血緣關係上的堂叔,又知道他堂叔變成女人並懷孕的原因後,他對禪院直哉的態度肉眼可見地轉好了幾分。

大約是覺得,雖然禪院直哉吃下小海膽是經由源柊月設計,但小海膽模仿了他的術式,他也不能完全脫開乾係。

源柊月:“他那個爹是怎麼生出這種小孩的。”

五條悟:“基因真神奇。”

而罪魁禍首源柊月就完全不同了,他覺得毫不設防吃下燒仙草這事,禪院直哉本人也得負一部分責任,要不是他那麼不設防,小小燒仙草能偷襲成功嗎?

燒仙草隻是個剛出生不到24時的白卡,它是個孩子它懂什麼事!一個大男人就不能讓讓小孩子嗎?那麼情況既然都這樣了,彆說那麼多,好歹他願意幫忙解決,禪院直哉你也彆計較了,小心動胎氣哦!——一腔歪理,成功把禪院直哉氣得半死,五條悟在邊上熱烈鼓掌說太對了。

從人渣的程度上來說,他和伏黑甚爾確實更像父子。

明明都是人渣,禪院直哉對源柊月厭惡至極,對伏黑甚爾倒是一如既往的孺慕與崇拜。

伏黑甚爾懶得搭理他,當沒看見。

這人來去自如慣了,答應兒子留在院子裡打工,實際上是找了個白嫖的固定住處,照常接黑市的任務,得空了心情好給DK和孩子們做頓飯,在源柊月的催促下乾點不痛不癢的活。

院子裡哪有什麼正經工作,無非是裝扮下前院後院,拆裝新家具,處理庭院雜草,掃掃泳池。

禪院直哉每次看到他的偶像堂哥被指派去收拾這些不足掛齒的小事,都氣得跳腳,指責源柊月暴殄天物,他那英勇、威武、實力超群的堂哥,怎麼做這種瑣事!

源柊月:“活得有人乾吧。他不乾,那你來?”

禪院直哉:“我來就我來!”

有事他真上,挺著個大肚子吭哧吭哧耕地,伏黑甚爾原地躺下看新買的雜誌,畫面說不出的詭異,幻視一些不負責任的丈夫和懷孕的苦命妻子……

源柊月銳評:“你要麼真嫁給小惠算了,當不成你堂哥的正妻,

好歹能當他的兒媳。”

禪院直哉:“你們去死!”

五條悟:“這麼緊張,你真的愛上你堂哥了?”

禪院直哉反唇相譏:“天天造謠我和甚爾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會因為你們本身對男人更有好感吧?兩個惡心的同性戀。”

源柊月:“……”

五條悟:“……”

禪院直哉說這句話的目的,純粹是為了回敬他們的調侃,可不知道為什麼,氣氛居然詭異地沉默了一秒,才重新續上。

源柊月:“他對堂哥愛而不得多年,終於瘋了。”

五條悟:“是因為他家老頭子反對堂兄弟結婚嗎?”

源柊月:“哦哦,堂兄弟戀情被反對了,才叛出家族的嗎?”

五條悟扶額苦笑:“這可真是……”

禪院直哉:“???”

在突破下線這件事上,對上這倆人,禪院大少爺回回一敗塗地。

就這樣過去了四五天。

禪院直哉的肚子以吹氣球般的速度鼓起來。

五條悟:“讓我看看。”

禪院直哉徹底放棄多餘的自尊心,老老實實讓他檢查。

六眼似乎看到了些許非同尋常之處,五條悟微皺起眉,用手背觸碰他隆起的腹部,多停留了幾秒。

這如臨大敵的反應,搞得氣氛很緊張。

源柊月好奇道:“怎麼了?”

五條悟:“噓。”

禪院直哉咽了口唾沫。

五條悟收回手,像一名憂鬱的大夫似的,對著重症患者欲言又止,不知怎麼組織語言。

禪院直哉小心翼翼地問:“出、出事了?”

五條悟搖搖頭,嚴肅地說:“不是,你孩子剛剛踢我了,看來是個鬨騰的小孩。”

禪院直哉破口大罵:“你有病吧!你這%*%%……我……(*%……”

-

禪院直哉每天都在破防。

饒是如此,為了‘治療’,也為了多看甚爾堂哥幾眼,他還是每天雷打不動地來院子裡打卡,如果伏黑甚爾在,就找借口多賴一會兒——哪怕五條悟根本不許他進屋,隻能在前庭後院溜達。

這讓一年級的七海和灰原不明所以,這孕婦是誰,怎麼不請她進來休息?

五條悟:“不可能,那是一個想要破壞家庭的小人。”

七海&灰原:“……”

算了。

但在第七天,禪院直哉還是成功走進大門,還是被源柊月親自喊進來的,五條悟對此意見嚴重,吵吵嚷嚷、喵喵嗚嗚,比池塘裡嗷嗷吵架的貓尾草還鬨騰。

源柊月被他嚷得頭疼,說那我出去和他說,五條悟又說‘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就在我面前講’,就這樣,禪院直哉第二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五條悟看到他就翻白眼,按下遙控器,情感糾葛八點檔正熱播。

禪院直哉一進門,就聽到電視機裡的女主角憤憤

不平地說:“他居然出軌了第三者!”

糟糕的台詞,吸引禪院直哉看了一眼,接著無視掉,在沙發上坐下。

他假模假樣地清了清嗓子:“找老子什麼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直哉少爺。”源柊月撕開薯片包裝袋,眼睛倒在看電視機上的女主角,朋友聊天般的語氣,開門見山道,“你也好,禪院家也好,彆費勁抓我小辮子,給我找麻煩,我目前沒準備對你們家做什麼,和平相處不好嗎?”

被禪院家刁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莫名其妙的加班,遠超過二級咒術師水平的任務,忽然被卡的研究經費……以及暗中收集他違反咒術界規定行為證據的舉動,方方面面證明著禪院家準備針對他。

而在禪院直哉變成‘孕婦’之後,這些進程,又頗為巧合地停止了。

演都演不明白。

禪院直哉心想,他果然清楚,所以才用給自己下咒物這種陰毒的手段對付他。

形勢比人強,他隻能深吸一口氣,矢口否認:“我沒有,我不清楚。”

“是嗎。”源柊月不置可否,切換話題,“既然收了錢,你肚子的事情會幫你解決。現在跟你商量的這件,和它沒關係,不用把兩者混為一談。——從現在起,禪院家收手,我也不再針對你們,你真的不考慮嗎?隻此一次洽談機會哦。”

禪院直哉心裡窩著火,咬牙:“行。”

源柊月似笑非笑:“就這麼說定咯?擅自破壞約定的話,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電視機裡,女主正在進行傷心且憤怒的被出軌內心獨白:“我和他那麼多年感情,他當真如此狠心,要拋下我去找另一個人過日子!我究竟是哪裡對不起他了?!”】

五條悟捏著遙控器,按一下再按一下,屏幕上的音量條不斷升高,從53升到80。

源柊月和禪院直哉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好。”禪院直哉心想‘等老子身體好起來絕對想方設法殺了你’,嘴上不情不願道,“你先解決我的肚子,其他的,都好說。”

可笑。他和他的家族,一定會給這家夥好看。

——禪院家的嫡子,怎能任人欺淩?

源柊月掃了他一眼,仿佛真被他裝出來的合作態度騙過似的,毫無陰霾地微笑起來。

“那是當然。”他對禪院直哉伸出手,欣然道,“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鏡頭切換,女主找到了小三,興衝衝走過去,“啪”的一耳光扇小三臉上,清脆動聽,伴隨著一聲擲地有聲的:“你這個賤人!”

小三:“亞紀姐,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這樣……”

女主:“閉嘴!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這個破壞我家庭的凶手!”】

兩人的手還沒握上,源柊月先抽了回來,轉向五條悟,誠懇地說:“你能消停點嗎?”

五條悟陰陽怪氣地反問:“電視劇都不讓看?還是說,我打擾到你們了?”

源柊月沒辦法:

“我快聾了,能不能把電視聲音調……”

【男主也趕了過來,幫小三說了幾句話,女主立刻淚崩,聲淚俱下地控訴:“你就那麼護著她?說過的愛我都是假的嗎!她說什麼你都聽,對我的要求就隻會裝聾作啞嗎?!”】

五條悟:“乾嘛。”

源柊月:“……沒事,你繼續看吧。”

五條悟:“聊完了沒有,聊完了就讓他滾。”

禪院直哉瞪他一眼:“我還不稀罕來這,窮酸地方。”

接著,他十分有骨氣地、大步流星地走出正門,留源柊月和五條悟兩個人在沙發上,被迫看電視劇裡的三人情感糾葛大戲。

源柊月選了個安全話題:“晚上吃什麼?”

五條悟陰陽怪氣:“吃孕婦餐。”

源柊月很想笑,但忍住了。

五條大少爺,神經質的貓脾氣,真的很難搞。

明明上午還在和他一起故意氣禪院直哉,現在又立刻拉下臉來,翻臉速度像長摁F5不斷刷新網頁。從‘禪院直哉’以名字的形式出現在談話中開始,對這個人高度警惕,十分介意他的接近。

“你太貪心了。”五條悟指責,“明明都跟我說好了,還是兩頭都要占。”

源柊月:“我沒有啊。”

五條悟:“你問他要十億。”

源柊月:“這不是沒要到嗎?”

五條悟:“你主觀上有。”

電視劇中的三方廝打起來,場面戲劇效果十足,源柊月撐著臉,轉過去看他的表情,得以從側面角度看到那雙比天空更藍的眼睛——他似乎專心致誌地關注著電視中演繹的劇情。

但六眼的視角是三百六十度,源柊月清楚,對方也在凝視他。

源柊月低頭,無奈地笑了下。

五條悟立刻批評:“笑的真假。假笑男孩。”

源柊月:“……笑也不讓笑了,你好嚴格。”

五條悟補充:“是你演技太差、笑起來太假了。不管什麼情況、什麼場合,你的臉上隻會出現隻‘微笑’和‘大笑’兩種類型的笑容,對照每一次,嘴角、眼睛、蘋果肌,肌肉群的運動角度都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真情還是假意。”

對於六眼來說,這也實在是有些過度的觀察,不去刻意獲知,是會被自然而然濾走的信息。

“真失禮。”源柊月說,“我可是刻意對著鏡子長期練習過的,這樣笑最好看,後來就習慣了。”

“哼。太假了。”

“……所以說你太失禮。”源柊月忍不住道,“你的演技明明比我更拙劣,每次和人對視的時候,落點都是一樣的——我可從來沒主動拆穿過?”

‘對視’這一行為,對五條悟來說是冗餘的,絕對的視野權,令他不需要正面注視著對方的眼睛,也能將那人的緊張忐忑全部納入眼底。

而社交禮儀常常要求人們看對方的眼睛,面對面說話時,視線要落在得當的位置,至少不能令對方感覺不適。

所以,五條悟從小就進行著相關的練習。

他和某個人對視時,先根據身高差距,調整一個合適的角度,在那以後,視線的落點總是格外統一——就像通過調試,把鏡頭固定在一個機位,接著定住不動。

以此穿上名為合群的靴子,把自己包裝得接近普通人。

“……”五條悟沉默幾秒,忽然如臨大敵,“……什麼?難道真是我演技太差?”

源柊月:“放心,應該隻有我發現。”

這麼細微的地方,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哪怕是他的父母,也意識不到——畢竟這世間擁有六眼的獨他一個,人們很難幻想出認知以外的場景,哪怕為了某些目的去刻意代入想象,也不會注意如此雞毛蒜皮的細節處。

察覺到這一點代表的意義,五條悟立刻把禪院直哉和十億元全部丟到腦後,心情頓時多雲轉晴,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

他略顯得意地說:“看來你沒少偷看我。”

源柊月:“我那是正大光明看。”

五條悟輕哼一聲:“那為什麼非要看我?也不見你這麼仔細地觀察彆人。”

源柊月:“。”

五條悟催促:“快說——”

源柊月想了想,回敬道:“‘喜歡多看會,免費的’,不是你自己說的麼?”

原句的前提是‘你明明很喜歡我的臉吧?’,把這後半句單獨拎出來,語境便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五條悟突然不說話了,源柊月也意識到好像有些歧義,試圖找補:“那個,我是說你的臉。”

五條悟乾巴巴地說:“……哦。我知道。當然的吧。”

兩人繼續看電視。

感謝電視劇,電視真是個偉大的發明。

有聲音在邊上吵吵著,雖然是劇中人吵架,但好歹熱熱鬨鬨的,衝淡了客廳裡冷凝而尷尬的氣氛。

【出軌是一場誤會。男主聲嘶力竭,紅著眼睛辯白:“你怎麼就不願意相信我隻喜歡你一個呢?自始至終我隻選擇過你啊!”】

源柊月:“……”

五條悟:“……”

更窒息了!

明明開著25度的空調,客廳裡卻像有暗火蔓延,從窗簾燒到沙發,烤得沙發上的兩人坐立不安。

不一會兒後,伏黑惠像一輛及時趕到的消防車,懷裡拿著一個布包,單手推開客廳門:“哥哥!那個、那個禪院先生他——”

兩人齊刷刷地從沙發上彈起來。

源柊月:“怎麼了!”

五條悟:“他在哪!”

他們表現得高度緊張,仿佛對禪院直哉的情況在意極了。

伏黑惠有點茫然,心想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緊了緊懷裡的布包:“他……”

源柊月問:“他要生了?”

伏黑惠:“他好像生完了,現在已經變回了男生,暈倒在後院,我剛剛發現的。”

“我們去看看。”源柊月說,“他生了個什麼?”

“呃……”

“猴子?”

“那不是。”

“那是什麼?”

“我不確定是不是他生的,但如果是的話……”

伏黑惠打開懷裡那個由他自己雨衣外套充當的布包,裡面有一個毛絨絨的白色小腦袋,連眼睛都沒睜開。

且符合‘四肢短,身體長’這一構成要件。

“……他生了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