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植物大戰咒靈 流初 13211 字 5個月前

夏油傑:“…………”

夏油傑:“你在說什麼東西。”

源柊月:“我還想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兩根香蕉哪怕拿給五條悟看都分辨不出差距吧,除了你深深地愛上它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是你對自己的植物夥伴毫無關注度。”夏油傑的眼神帶上一絲指責,“但凡稍微用心一些,就能發現它們彼此間的差彆。”

“我瞎。”源柊月左右手各捧一隻貓尾草,遞到他面前,“請告訴我它們哪裡有區彆。”

夏油傑:“。”

認不出。

“那就是根本沒有區彆。”源柊月下定結論,“以及,我隻關注植物的功能性和實用性,分為第一梯隊重點員工,第一梯隊編製員工,第三梯隊臨時工,員工們不許無端上升到合作夥伴的高度,難道你會把自己操縱的咒靈當成同伴嗎?”

夏油傑懶得跟他爭辯他是在混淆概念,轉移話題道:“為什麼突然想到建設屋頂?”

源柊月振振有詞:“如果有咒靈從煙囪進來吃我的腦子怎麼辦?”

“……我看你的腦子已經被吃掉了,走了,下去吧。”

“怎麼突然人身攻擊!真失禮。”

不過,他目前確實沒有很好的屋頂防禦方案。

貓尾草可以種植於非水面場景,在後院草皮上,它屬性面板上的攻擊力會打50%的折扣,傷害從45點銳減到22.5,要知道一粒豌豆或者一粒孢子都有25點傷害,相當於是削廢了,他試了下,放在屋頂上也一樣。

香蕉加農炮恐高,貓尾草廢柴,既沒有投手也沒有花盆。

源柊月略感無奈。

屋頂防禦建設工程,隻能暫放。

他坐著夏油傑的蝠鱝降落,一落地,就聽見七海詢問灰原:“灰原,你有沒有看到誰動過我的錢包?”

灰原正在一樓給房間裝踢腳線,戴著護目鏡工作,電焊聲嗡嗡的,七海問了好幾聲才堪堪聽見,大聲回答道:“沒有啊——”

七海低語:“奇怪。”

夏油傑:“怎麼了?”

七海:“不知道為什麼,錢包裡的錢不見了。”

夏油傑:“客廳找過了嗎?記不記得放到哪裡去過?”

七海:“好像也沒怎麼離開過口袋……”

源柊月掃了眼七海的裝扮,金發少年剛脫掉沾有泥土的工作外套和靴子,但靴子與校褲的相接處,還是蹭上幾粒泥點子,在漆黑的布料上不甚鮮明。

他意識到什麼:“你是碰過後院角落那朵白色的花嗎?”

七海想了想,愣愣點頭:“是的。”

源柊月:“……跟我來。”

三人穿過小噴菇叢,來到被發配冷宮的金盞花前,金盞花呲大牙咧大嘴,笑得很開心。

源柊月伸手:“拿來。”

金盞花噗噗吐出兩枚銀幣。

夏油傑和七海看的一頭霧水

源柊月掂了掂銀幣,係統面板上浮現出相應金額,他問:“是不是兩萬零三百元?”

七海震驚:“?!”他愣了一秒,才答,“對的。”

夏油傑:“這又是什麼原理?金盞花吃掉七海的錢?”

源柊月歎了口氣,從自己的錢包裡拿了兩萬零三百元還給他,解釋道:“金盞花會順手牽羊。”

一朵花會順走錢包裡的鈔票,這是多麼的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夏油傑和七海露出了稍顯驚訝的表情。

七海:“我以為你不會把錢還給我。”

夏油:“我以為你會說‘憑本事偷的錢憑什麼還給七海’。”

“……”源柊月面無表情,“我說了你們對我充滿了刻板印象!我的詐騙美學是讓彆人不情不願或者心甘情願,地‘主動’交出錢,而且七海怎麼看都是個窮學生,拿走他可憐的存款,不會讓我有任何成就感。”

“不能讓你獲得成就感還真是抱歉。”七海扯了扯嘴角。

夏油傑:“沒想到你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當然。”

源柊月抱著肩膀點頭,睨了金盞花一眼,並不知道這張白卡植物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但萬一能呢?

“你不能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那是我的夥伴們。”他教給金盞花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語重心長,“如果實在想,那就隻薅五條悟一個人,他超有錢。”

夏油傑:“???”

還是高看他了!

“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名字。”言出法隨,五條悟從三樓窗口探出頭來,“你們倆在說我壞話?”

眼下場景,如此熟悉。

“沒有啊!”再度X2

還沒等五條悟再度開口,灰原雄拎著一部手機下樓,把護目鏡推上去,問:“這部手機響了,掉在三樓煙囪那邊,是誰……”

源柊月掃了眼:“哎?是我的。”

灰原雄遞給他。

屏幕上有個12秒前的未接電話,陌生號碼。

源柊月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判斷這不是個騷擾電話,回撥。

馬上接通了,他說:“喂?”

“您好,這裡是倉前。”電話那頭的人說,“請問您是伏黑惠同學的家長嗎?請問有沒有空來學校一趟呢?”

-

源柊月第一次被老師叫家長。

在門衛震驚的眼神中,他報上老師的大名,成功以學生家長的身份混進光之丘小學。

這所小學規模不大,一棟五層的主教學樓,一所行政樓、再一所活動樓和食堂。教學樓與行政樓之間夾著面積可憐的操場。

源柊月頗為新鮮,一路溜達著穿過走廊,透過窗戶,將裡面小學生的摸魚情況看得一清一楚。

走廊儘頭是一年級五班,門口的點名簿上貼著花花閃閃的東西。

仔細一看,原來是彩色五角星貼紙,貼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數量

不同,長短不一。

能猜到用處,大概就是表現積極優良獎勵一顆星星,攢夠一定數量的星星可以和班主任兌換小獎品。

源柊月用目光尋找伏黑惠的名字,這小孩該是做事認真、聽老師話的類型,應該很……

一找到對方名字,他差點笑出聲。

伏黑惠隻有兩顆星星!

而且,他名字上下兩位同學都有十幾顆,襯托著他少得很突出,像半禿不禿的地中海,兩側還有毛發,中間鋥光瓦亮。

聯想到自己被叫家長,他隱約清楚伏黑小同學為什麼沒星了。

源柊月走上一樓,樓梯口正對著教師辦公室。

他敲了兩下門。

篤篤。

“請問倉前老師在嗎?”

一時間,在角落裡交流的幾人回了頭,包括臉色蒼白的伏黑惠。

他的綠眼睛滾過一道流光,嘴唇翕動了兩下,似乎有話想說,卻又立刻羞赧地低下頭去。

源柊月目光迅速從另幾個人身上掃過,掠過中年男人不耐煩點著地的皮鞋、眼鏡女人緊皺的眉頭和疲倦所致的眼袋、另一個小男孩過分挺直的腰板和難掩得意的神色……

心中大致有了判斷。

他氣定神閒往前邁了幾步,微微頷首:“我是伏黑同學的哥哥。”

-

伏黑惠沒想到他願意來。

他不清楚父親的手機號,老師給他的母親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女人說自己在外地,輕飄飄地推卸掉責任,這不能怪她,因為她僅是他的前任繼母,願意替他出生活費已是仁至義儘。

老師繼續追問祖父祖母是否有空來一趟學校時,他鬼使神差地說:“我哥哥……可能有空。”

於是電話打給源柊月,現在,他出現了。

些許微妙的竊喜,些許羞恥的難堪。

“……伏黑同學這學期已經是第三次和人打架了。”本主任老師說,“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鬨,原本是不想叫雙方家長的,但伏黑同學實在是太過分,他不止一次地欺負成田同學,也不是第一次出手攻擊成田同學,其他同學都看見了,能夠為成田同學作證,為了防止事情演變成校園霸淩,我不得不……”

才不是這樣。伏黑惠想。

是成田在上次被他打了之後三番兩次地挑釁,往他的凳子上塗膠水,課桌裡放圖釘,撕壞他的課本。

這回同樣是對方也出手打人,他才還擊的。

成田家裡有錢,出手大方,用零食和玩具收買了好幾個小跟班,替他作偽證,而其他同學根本不敢主動當那個出頭鳥替他作證。

霸淩者囂張,知情者沉默,所以他被宣判有錯。

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

伏黑惠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直到老師結束苦口婆心的長篇大論,源柊月開了口。

“是嗎?”他聽見他理直氣壯地講述著歪理,“那班級裡那麼多孩子,好端端的,為什麼小惠放著其他

孩子不打(),非要打這成田同學呢?我隻能猜測成田同學絕對有錯在先?()?[(),老師對這件事了解得並不詳儘。”

伏黑惠:“……”

雖然結論是對的……但這是在說什麼?

“喂!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中年男人怒斥道。

中年男人的聲音爆竹那般響亮,把伏黑惠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源柊月身邊靠了靠。

他的手被對方握住了,下意識想回抽,少年修長的手指卻意外有力,掌心皮膚溫涼。

對方的手掌,支撐著他抬起頭。

伏黑惠看見他的眼睛。

源柊月的眼睛形狀偏圓潤,琥珀金色,眼尾下垂,大部分時候透給人一種人畜無害之感。

而此時,濃密漆黑的睫毛垂蕩下來,那雙眼借著眼睫的修飾,變成一柄鋒銳的刀,刺穿一切擋在他路前的障礙。

“成田同學。”他慢條斯理地說,“你和你的同僚,在說謊吧?”

他用銳利的目光審視著那個不誠實的孩子,每個字都咬得慢而重,無形的視線剝皮脫骨,冰刃一下一下地淩遲,把對方那並不堅硬的外殼,切割至粉碎。

旁觀的伏黑惠感覺到一種緊迫的壓力,如至冰窖。

而被他注視的成田,呆呆愣愣幾秒,一癟嘴,“哇!”得哭了起來。

……

小孩一哭,辦公室鬨成一團漿糊,對方家長憤怒指責,‘伏黑哥哥’理直氣壯,班主任無奈調停。

源柊月提議說不如這樣,我們把成田同學的幾個朋友叫過來再問一次,但是不讓他們一起來,讓他們輪流來,等其他小孩一到,他依然用那種堪比訊問犯人的狀態審訊對方,又成功嚇哭了兩個,也成功還原出了真相。

這幾個孩子供詞都沒串明白,隻說了個大概方向和結論,一分開問細節,支支吾吾、胡編亂造,一點對不上。

對面家長羞愧萬分,成田也漲紅了臉,給伏黑惠道歉,聲如蚊呐:“伏黑同學,對不起。”

源柊月:“聽不見。”

“……伏黑同學、對不起!!”

伏黑惠點頭:“原諒你了。”

“孩子們之間的事解決了。”源柊月對老師說,“我先把小惠帶走了。”

老師沒意識到哪裡不對,點頭:“……好。”

他牽著伏黑惠走出辦公室、下樓、再去往校門口……

“等一下,要去哪裡?”伏黑惠呆呆地問,突然刹車,“還有兩節課才放學。”

源柊月理所當然道:“出去玩,難道你還有心情上課?”

那確實是沒有了。

“可是作業……”他猶豫。

“老師不會怪你的。”

“國文老師和數學老師很嚴格。”

源柊月“嘖”一聲,對他的乖巧聽話不甚滿意:“你班主任剛誤會過你,正理虧著,讓她幫你和任課老師解釋,要好好利用彆人的內疚心啊。”

伏黑惠:“???”

() 這是應該教給一個小學生的道理嗎?——伏黑惠很想板著臉這樣告訴他。

可他的唇角卻不爭氣地彎了起來,眼眶也有點發酸。

第一次有人不由分說地站在他這邊,願意相信他是誠實的,並沒有故意欺負彆人。

兩人走出校門,源柊月領著他走進邊上的一家零食店。

“想吃什麼自己拿。”他說。

伏黑惠沒拿,乖順地站在收銀台邊上等他,倒是他自己在挑挑揀揀。

男孩將雙手背在身後,手指互相絞纏著,鞋尖摩挲地板,攢了好久勇氣,慢慢開口:“哥哥,謝——”

對方像是很怕聽到他這句感謝似的,光速搶答道:“不客氣。”

伏黑惠:“……嗯。”

“對了,你還能多要幾顆星星。”源柊月說,“我看到你隻有兩顆,真可憐啊,伏黑同學。”

伏黑惠立刻抬頭,耳根由於羞恥而迅速發燙:“那是因為……!”

剛開口,便啞了聲,像剛燃起便熄滅的火柴。

他向來不喜歡對彆人大吐苦水。

但源柊月已經猜到了:“——是因為之前揍那個臭小鬼被扣掉了吧,星星。”

“……唔。”

“事情的起因呢?”

“是……”

“是看到他欺負彆的同學,見義勇為?”

伏黑惠驚呆了:“……!”

他眼睛瞪得圓圓的,用表情演繹‘你是怎麼知道的!’,好懂得很。

故事全寫在臉上了。

男孩自己卻對此渾然不覺,愣愣地站著,像隻呆頭鵝,隻見源柊月笑吟吟地說:“很可惜啊,伏黑同學,做好孩子卻沒得到獎勵,難過嗎?”

“……”

“習慣就好了,這個社會永遠不公平,不是每次都會有人幫你。”

“……”

伏黑惠蔫蔫的,略有些失望,可又沒那麼失落。

接著,對方順手結了賬,把其中一樣東西遞給他:“拿去。”

伏黑惠不明所以地接過。

那是根棒棒糖。

糖果部分,是一顆亮晶晶的五角星,很漂亮的明黃色。

好孩子得到了一塊糖。

-

伏黑惠緊握著那顆糖,糖在掌心微微融化了都未曾察覺。

兩人從校門口走到附近的冰店,他的眉心依然緊鎖著,正在思考某件至關要緊的事。

放在面前的花生冰沙也一下都沒碰。

良久,伏黑惠下定了某種決心,緩慢開口:“我想……”

源柊月立刻截斷:“彆跟我說你想當咒術師。”

伏黑惠:“……”

源柊月說:“不要把這件事幻想得那麼容易,你現在沒資格。”

這小鬼的想法,不動腦子都能猜到,大概是覺得‘既然不公廣泛存在,那成為咒術師就能靠力量把公平帶給力所能及的

地方’……相當正直,也過分天真,是靠譜小學生會誕生的想法。

伏黑惠問:“那什麼時候可以?”

源柊月繞開時間,選擇直接誅心:“你太弱了,彆的咒術師用咒具砍人一路火花帶閃電,你把那兩條小狗叫出來給咒靈叼拖鞋嗎?”

伏黑惠被他說得小臉漲紅:“我會變強的。”

源柊月:“彆給我畫餅,我戒碳水。”

伏黑惠:“可是……可是我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真搞笑。”源柊月冷靜反駁,“有天賦就要從事相關的職業嗎?那最適合我的職業是牛郎。”

伏黑惠:“……?”

源柊月給眼前的兩份冰沙拍了照,發到同期群聊聊天框裡炫耀,再有一句沒一句地逗小孩。

看小酷哥咬牙切齒、冥思苦想的樣子可真有意思。

一個表示他會努力證明自己,另一個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如此反複。

被否定的伏黑惠很不服,強調:“一定會有機會。”

源柊月:“好啊,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伏黑惠一愣:“……”

有種……詭異的、不妙的感覺。

源柊月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暑假來我這邊進行咒術師修行吧?會很辛苦的,你能做到嗎?”

伏黑惠:“這……”

——總覺得,好像就在這等著他呢。

在男孩猶豫時,源柊月的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新的消息提醒。

【您有一條新的群聊消息】

源柊月咬著勺子,動手指解鎖。

消息是五條悟發的。

【@源柊月,速速出現,有新任務了】

【是HostClub誕生的咒靈,大概就是客人對著男公關愛而不得什麼的那種黏黏糊糊的咒靈,啊真麻煩,快來】

HostClub……

通俗一點的說法是,牛郎店。

源柊月:“…………”

倒也不用這樣言出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