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拚命苟活的第七十二天:(1 / 1)

接下來的幾天,就在聞玉絜白天上課,晚上和沈淵清一起熟悉各種活動流程的彩排中度過了。

彩著彩著,聞玉絜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怎麼都在說祈仙天法會的事情啊?”

“那不然呢?”薑峰主也被問懵了。

不應該是先有宮主和道君的繼任大典嗎?聞玉絜看了眼身邊的沈淵清,他看起來對自己不被重視的事情一點也不著急,但作為沈淵清的好朋友,聞玉絜見不得他吃這種虧。還是說:“大啟並不打算派代表參加道君的觀禮?”所以就不用和我說了?

說真的,聞玉絜還挺想參加的,如果不能以大啟使臣的身份,那他就老老實實當他的內門弟子,去恭賀沈淵清繼任。

薑也哭笑不得,趕忙搖頭,解釋誤會:“都要參加的。隻是我們把繼任大典從祈仙天法會開始之前,變成了結束之後。”

——從開幕式變成了閉幕式。聞玉絜在心裡如是翻譯。

不過,why?

“因為如果我變成了宮主,就沒辦法一直挨著你坐了啊。”沈淵清長身而立,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聞玉絜:“?”你認真的?

很顯然這個回答不太正經。薑也生怕自己未來的小師弟被忽悠瘸了,糾正道:“你彆聽他開玩笑,是因為我們開會發現,把繼任典禮安排在壓軸環節更適合。你想啊,到時候等咱們學宮贏了,拿下了今年這一屆的第一,再把最後的高-潮推向繼任大典,豈不是就在說,前面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咱們宮主的陪襯?”

歸根結底,還是top2之間那點該死又幼稚的勝負欲。我們坐忘學宮隨隨便便、輕輕鬆鬆就拿了第一呢,我們對比賽真的不看重,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家宮主啊!

聞玉絜:……你這個理由也沒有正經很多啊。

以及:“那萬一要是輸了呢?”

雖然坐忘學宮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十大仙宗的老大,但也必須得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它們和清虛仙宗的實力確實是難分伯仲,每一屆祈仙天法會的第一,都是兩派五五開。上上回奪魁的是清虛仙宗,上回就是坐忘學宮,按照這個輪流坐莊的規律來說,這一回……

“那我們也有一個道君要繼位!”薑也就是典型的,人死了,嘴還是硬的。

——第一怎麼了?第一也得在下面看我們道君一步步登上雲梯,敲響古鐘。反正這個最重要的風頭一定要屬於坐忘學宮!

聞玉絜能說什麼呢?

就也行吧,尊重,祝福。

但彆怪他沒有提醒,按照一般的修真文套路,一個大型活動副本結束的時候,必然要趕上一次重大意外,動輒就得毀天滅地的那種。彆到時候典禮還沒辦成,先被人砸了場子。

哦,不對,最有可能砸場子的是魔修,但如今這一批魔修又怎麼敢掃魔尊的興呢?

這事還真有可能讓坐忘學宮無波無瀾的給辦成了啊。

牛逼。

彩排活動不累,但聞玉絜還是想和學齋請假。因為他是《勞動法》的虔誠信徒,他一天最多隻能工作/學習八小時。彩排了,就沒空上學了。

可惜,溫伯漁不同意。

聞鹹魚瞳孔震驚,我現在是評委導師你知道嗎?小心我克扣你們清虛仙宗今年的份額啊!

但溫領齋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不接受任何威脅的人,哪怕聞玉絜要把清虛仙宗未來百年內的靈礦份額都扣光,他也不能不交昨天的作業。

“你知道這個故事裡,最可怕的地方是什麼嗎?()”聞玉絜用臉趴在書桌上,來回軲轆。

王讓塵好奇:是什麼??()?[()”

“我甚至沒辦法再讓沈淵清替我寫作業!”再不會有比這更慘的事了,聞玉絜戴上痛苦面具。倒也不是不能吧,也不是沈淵清不寫,甚至大概如果聞玉絜開口的話,沈淵清會很樂意效勞,隻是聞玉絜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此臉大。

瓜來一臉震驚:“你說什麼?你之前的作業是、是誰給你寫的?”現在霸道魔尊都流行這樣強製愛的?強留對方,給對方寫作業?

魔尊大人你彆太愛啊。

瓜來不說還好,一說,聞玉絜就更愧疚了。想一想,他以前真的是一根木頭啊,要不是因為喜歡,哪個好人家的魔尊會那麼有耐心的給他寫作業?他怎麼就完全沒看出來呢?

想一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啊。

聞玉絜一臉懊惱,恨不能把自己直接淹死在空氣裡。

“你怎麼來了?”比起沈淵清會替聞玉絜寫作業這件事,王讓塵明顯更奇怪瓜來的出現。

然後,不用瓜來解釋,在看到整個五靈齋的弟子都陸陸續續來了之後,大家就都猜到了答案,他們又並齋一起上課了。

這種事最近經常發生,畢竟溫伯漁作為兩派的重要人物,真的挺忙的。

時不時就要麻煩蕭恣意來代課。

蕭領齋本著一個學齋是上,兩個學齋也是趕的原則,總是圖省事的並齋處理。

於是,很快的,聞玉絜這些少年的情愁,就化作了蕭領齋抽查下的尖叫亡魂。是的,蕭恣意就是這麼變態的一個魔,明知道十大仙宗下午就到,所有弟子都接到了迎接通知,要穿著整齊的前往大廣場,但他依舊可以見縫插針的利用上午的時間,面不改色的進行抽查。

以開火車的形式,對最近一段時日的學習內容隨機提問,檢查大家的修行成果。

兩個學齋哀鴻遍野。

聞玉絜就想不明白了,開火車這種教育業內的毒瘤,為什麼修真界也有?你們這個世界甚至特麼的沒有火車!

蕭恣意這列徜徉在知識海洋裡的小火車就這樣啟動了,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飄忽不定,他從不會挨個onebyone,隻會突然在一個坐下之後,讓第三個站起來繼續,根本不給人準備的機會。隨時隨地散播著閻王大點兵的恐怖氣息。

聞玉絜:他不應該來修真界當領齋的,他該去無限世界當NPC!

() 聞玉絜全程低頭,打死不和蕭恣意對視,並試圖催眠對方,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什麼沈淵清,什麼愛情,在開火車面前,他們算個p啊!

心臟都快要嚇停跳了。

當然,也就僅僅是快要而已,聞玉絜這回的運氣還彆說,真的蠻好的。前一個被叫起來的還是坐在他前面的李三斤,下一個就變成了他右手邊的江遇。這列知識的小火車就像貪吃蛇一樣,來了兩個九十度直角的急轉彎,好懸沒閃掉圍觀者的腰。

該如何形容江遇沒有一絲絲防備就被叫起來那一刻的表情呢——看上去挺淡定的,但人其實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學渣和學渣之間的惺惺相惜,讓聞玉絜萬分同情江大美人。

可惜,他也是愛莫能助啊。

這就是蕭恣意這人最陰險的地方了,他大概早就準備好了這堂課要抽查,所以在進來的時候,就刻意分開了江遇和少典青。隻讓聞玉絜這個學渣和江遇坐在一起,連作弊都成了奢望。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江遇喜提作業翻倍的懲罰。

也是在這一天,聞玉絜才意識到,原來卷王學霸也怕抽查啊。以前不怕,是因為他們胸有成竹,在開始涉及到晦澀難懂的古字領域後,虛皇齋所有的卷王都慘遭了滑鐵盧。除了聞玉絜和王讓塵,蕭恣意的這場酣暢淋漓的抽查那真是生靈塗炭,一個活口沒留。

對哦,聞玉絜如醍醐灌頂般悟了,我和王讓塵都認識古字了啊,我以後可以抄王讓塵的作業呀!

可惜,聞玉絜的開悟還沒有維持一炷香,就結束了在蕭恣意特意給他們倆布置的不同的作業裡。蕭恣意看著聞玉絜的眼神就好像在問,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以為我連這點簡單的事情都防不住吧?

聞玉絜:“……”

也因此,在下午迎十大仙宗的陣營裡,虛皇齋和五靈齋兩齋的弟子,像霜打了茄子一樣的精神萎靡是如此的顯眼。身邊其他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的師姐弟,紛紛送上了最真摯的問候與同情。

隻有聞玉絜站去了最前排,和沈淵清一起。不過,他也沒空和沈淵清說什麼,因為後排站在不顯眼位置的內門弟子們正在肆無忌憚的吃瓜,快樂的就像是一群在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大家都在用藏在寬袖裡的森羅玉簡,瘋狂的利用神識聊天。

從天空之上出現遮天蔽日的仙舟開始,他們的吐槽就沒有停過。

【華陽仙宗的人不是之前就到了嗎?我記得他們還和三斤發生過衝突吧?他們就住在白玉京,來咱們學宮還需要坐仙舟呢?】

【你不懂,這就是老三的排面。】

眾所周知,道域的老大有兩個,而老三有七個。十大仙宗除了清虛仙宗和坐忘學宮外,就隻有標榜不爭不搶的不垢寺願意承認自己是道域第十,其他一律覺得自己也就比top2差點,但對上其他門派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既然都是天下第三了,出場自然要聲勢浩大,與眾不同。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早就到了白玉京,也不

影響他們在正式被歡迎的這天,整出這麼一套幺蛾子。

仙舟穿梭在層層疊疊的雲海中,又恰逢這一天出現了幻日環,藍天上就宛如三日淩空。

忽有大風起,一個仙風道骨的修士踏破雲霄,手訣風雷,一腳在空中跺下,便出現了如水波一圈圈蕩開的漣漪,直至在自己的腳下組成了一個八卦陣圖的模樣。靈氣在頃刻間就炸開了。

聞玉絜看不懂,但聞玉絜大受震撼。

這便是最先出場的九室宗了,這是個以陣修為主的宗門,手上用靈氣幻化出金色的陣圖時,總讓聞玉絜幻視魔法少女變身。

等魔法少女少男們表演完了,黃岐穀和天工閣也先後到了。

一個是聞玉絜最愛的醫藥品牌,一個是正在研究人工AI(不是)的高科技新興宗門,表現也是精彩紛呈,各有千秋。

再後面還有誰,聞玉絜就有點記不住了,他應接不暇的看了一大通,隻記得一個比一個花哨,一個比一個牛逼。而不管是哪門哪派的誰現身了,自己身後的同窗們,總會有人發出“這個尊者/那個上仙這回竟然也來了”的驚呼。

這些名頭聽起來都挺厲害的,可惜,聞玉絜一個也不認識。

一直到清宵仙子出場,聞玉絜才終於又有了一點實感。這位清宵仙子的名氣自不必多說,她可是天衍大世界公認的第一美人。拜師全是女修的縹緲仙島,出身下面的三千小世界,不可謂不勵誌,不可謂不傳奇。

不過,聞玉絜知道對方,是因為這位清宵仙子每次出場都聲勢浩大,同款的法衣、法器,配飾、仙車,都能成為這一年的必買爆款。是四海商會的四錢尊者真正意義上的財神爺。

而據瓜來的野史天書所說,清宵仙子每次出場的行頭其實都不需要花錢,還能給她賺上不少。因為她接了四海商會長期合作的單子,每次出場費不會低於三十萬靈石。自從有了森羅玉簡後,她連“機場照”都跟上了。

說白了,都是商業。

娛樂圈的風,終於還是吹來了修真界。

咳,最後壓軸的,自然是清虛仙宗了。也不知道他們每回到底是怎麼把控這個時間的,總不能不多不少的剛剛好,在萬眾期待中最後一個登場。清虛仙宗這回掌門和劍尊都來了。

清虛仙宗的老掌門和翁老宮主是同一輩的天才,兩人當年還有個南北雙璧的美譽,可以說是一路被對比著長大的,又一同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步入了老年。隻能說,長期工作不退休,是真的使人蒼老啊。在一眾不分男女,都一樣年輕好看的人中,他倆老的分外特彆。

至於劍尊……

聞玉絜看見對方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是不是還和清宵仙子有個三角戀的瓜來著?對,修真界自己的燃冬!另外一方是誰來著?他怎麼有點記不起來了。

咳,比起隻想吃瓜的聞玉絜,其他人關注的則是兩人同時出現。因為真的很少見,在哪次重大的活動裡,清虛仙宗會同時派出掌門和劍尊這麼兩尊大佛,一般去一個人,都已經代表了他們的足夠重視。如今的這一出,能說,沈淵清這個突然出現的道君,真是給了清虛仙宗不小的壓力。

翁老宮主和薑也:我們已經贏了!

聞玉絜見沈淵清不看彆人,一直在看不垢寺的佛子,便踮起腳,小聲湊過去和他咬耳朵:“佛子看上去還挺面善的哦。”

沈淵清似笑非笑的回:“如果我說我討厭他呢?”

聞玉絜立刻變臉:“……那他還挺偽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