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拚命苟活的第四十天:(1 / 1)

聞玉絜被分到的學齋叫虛皇齋,他對此沒什麼反應,倒是瓜來站在旁邊“咦”了好大一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虛皇是個道教的神名吧?高上虛皇道君什麼的。這坐忘學宮還真敢起名啊。】

【不會所有的學齋都是用神名命名的吧?唔,仔細想想,也挺合理哈,畢竟是修真門派,誰不希望自己的宗門裡能多點白日飛升的神仙呢?】

【等等,那我希望我能進財神齋啊!求求了,財神齋,財神齋,財神齋!】

可惜,瓜來的現場做法並未成功,他進的是五靈齋,早就分配好了,和聞玉絜等人還不是同一個學齋,非常孤獨且寂寞。

聞玉絜倒是和王讓塵分到了一起。瓜來覺得他們的修為差不多,會分到一個學齋也正常。隻有聞玉絜覺得不對,雖然沈淵清的主角懷疑名單上沒有王讓塵,但總感覺大反派既然插手了,那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塞一個小王同學進來,小孩哥必然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就像他們的領齋是溫伯漁一樣。

領齋,說白了就是班主任,輔導員。每一個學齋都會設立一個領齋和一個副領齋,除了日常的講學活動外,兩位領齋也會負責學齋的一應事務,督促並檢查弟子修行。

在看到領齋的名字後面寫著溫伯漁時,聞玉絜還小小的詫異了一下:“我記得這位溫師兄……”

“師叔。”誠心峰的吳師姐糾正了一下聞玉絜。從溫伯漁成為領齋的那一刻起,哪怕他未來不會成為聞玉絜等人的師父,輩分也會自然而然地水漲船高。事實上,在不少終其一生都隻是內門弟子的修士心中,領齋就是他們的師尊。

聞玉絜點點頭,表示跟著客服師姐受教了,然後才繼續道:“這位溫師叔我記得是清虛仙宗壬寅輩的大弟子吧?他也能來當我們的領齋嗎?”

一說起這個,那吳師姐那可就不困了。

除了誠心峰的器修身份外,吳師姐同時也是弟子堂的人,今年入宗的弟子事務有不少都是她在負責,知道的自然也就比旁人多些。一腔八卦無處安放,正好趁著休息的空擋,拉著聞玉絜等人在旁邊的石桌上分享一下。

吳師姐從袖中拿出了不少瓜果點心,擺了四盤,一群人就這樣一邊八卦,一邊哢哢嗑了起來。果然還是瓜子和八卦最配!

“你們都知道咱們被各派逼宮的事吧?”雖然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在座的也都不是什麼外人。

聞玉絜二人點了點頭,何止知道,他們還是於微挾持事件的受害者呢。尤其是聞玉絜,要是沒有於微那驚天動地一劫,淵清玉絜這個CP在森羅玉簡上還舞不起來呢。

說起來,所有的受害者最近都陸陸續續收到了坐忘學宮對於微後續處罰的通知,以便他們知道坐忘學宮一直有密切地在關注這件事,並不會草草收場,於徽一定會罪有應得,遭到讓所有人滿意的結果。

在這裡就不得不插一句,沈淵清不愧是大反派,很明白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不好過。

於微的神魂並沒有被直接處死,而是投入到了血月天罰至今還沒有結束的玉闕秘境,但沈淵清又給他設了一道微弱的保護罩。也就是說,他會沒日沒夜地去感受他曾經傷害過的人是何種痛苦,又死不了。他會就這樣反複遭受折磨,一如上輩子的溫伯漁,在至少經曆幾百年後,神魂才會徹底磨損,直至死去。

等於微死於天罰之後,玉闕秘境又能重回以前燦爛如仙境的日子,不至於讓溫伯漁好不容易有個秘境認了主,又完全無法使用。

一舉數得,所有人都很開心。

“那你們肯定也知道,接替前代宮主收拾這個爛攤子的人是沈長老吧?”

吳師姐是誠心峰峰主的親傳弟子,作為坐忘學宮的六大主峰之一,誠心峰是標標準準的道子派,說的再簡單點就是和宮主派的於氏兄弟有仇。不管接替於氏兄弟的是誰,誠心峰的態度都是喜聞樂見。畢竟道子派的大多數人都和道子一樣,走的是清修路線,比起爭權奪利,更喜歡在峰裡自己搞研究。

瓜來:【技術大佬一般都是死宅,我懂。】

聞玉絜翻譯:搞學術的,看不慣搞行政的,合理。

隻有王讓塵什麼都不懂,這種過於職場的話題,小朋友真的很難參與。但他還是鄭重其事地坐在了一邊,生怕自己哪裡顯得不夠穩重。畢竟從今天開始,他可就是注定要讓坐忘學宮引以為傲的成熟弟子了呢!他對於能參加這種成年人話題非常開心,感覺這代表了自己以後再不用坐小孩那桌。

總之,吳師姐對於最近異軍突起的淵清上仙是十分看好的,算是半個沈吹:“這種各方扯皮是很難搞定的,你們懂吧?”

想讓各方滿意,就注定要損害坐忘學宮的利益。

雖然事情確實是坐忘學宮的人做的,他們也覺得該賠償受害者,可如果沈淵清在這件事情裡退讓的太多,不免會給人留下難當大任的軟弱印象。人類就是這樣雙標,既希望你能把事情體面地解決,又不想花太多的錢。

“所以沈淵清做到了?沒怎麼花錢?”在座的四個人裡,也就隻有王讓塵敢說這個話了。

不管是瓜來還是聞玉絜,對於沈淵清那都是隻敢在心裡嗶嗶的,明面上肯定要把對方當youknowwho供起來,從不會直呼對方的姓名,生怕招致不幸。

“是淵清上仙,或者沈長老。”吳師姐作為半個沈吹,抬手捏了捏小朋友唇紅齒白的臉。她倒是也沒有生氣,隻是比較注重這種輩分上的稱呼,經常會糾正師妹師弟們平日裡沒太注意的地方,“做人要講禮貌。”

小朋友迫於師姐淫威,乖乖點頭。

“上仙不是沒怎麼花錢,而是徹底的化危機為轉機。”吳師姐其實也不知道沈淵清具體和各宗門是怎麼聊的,更不知道坐忘學宮的補償數字是多少,隻是從她師父近日來不錯的心情裡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損失應該不算大,至少在可以接受的合理範圍內。“各種條款也就不多說了,重點是,各派不僅諒解了咱們坐忘學宮,還留下了人。”

明面上說的是監督,實際上這不就是集眾家之所長,給坐忘學宮輸送人才嘛?

雖然這些人早晚還是要回歸自己的門派的,但是他們人走了,知識卻留了下來啊。要知道,各派留下的人可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鑒於清虛仙宗帶頭留下了溫伯漁。

作為壬寅輩的大弟子,百歲元嬰的溫伯漁到底有多厲害,已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贅述。總之,其他門派哪怕隻是為了面子著想,也不可能任由自家被比下去太多,他們留下的都是和溫伯漁差不多級彆的弟子。連妖域和魔域都留了人,身份非富即貴。

“你們懂這是什麼含金量嗎?()”

瓜來:【名校交流計劃!】

聞玉絜:既能繼續推廣森羅玉簡,又白嫖了不少名校出身的客座教授,真有你的啊,沈淵清。

聞玉絜重新點開學齋錄,重點看了一下他們這一屆各學齋的領齋和副領齋的名字,果然,其中有不少都是差點死在了玉闕秘境裡的天驕。這些人幾乎都是一個本宗加一個外宗的搭配形式。也就是說,跟著他們修行的弟子,既能學習本宗優秀功法,又能吸取它宗成功經驗。再不會有比他們更賺的一屆了。

誰能想到呢?一場玉闕秘境,風險雖大,但收益喜人。隻這個龐大的關係網,就直接讓沈淵清賺翻了。

最重要的是,聞玉絜總算明白沈淵清到底要怎麼合理合法地把自己送到代宮主的位置上了。

就是用這些;外部危機◢[(()”。

在沒有各宗門逼宮時,作為客卿長老的沈淵清,在坐忘學宮出身的長老、峰主、堂主面前,終究隻是個外人。他隻可能被用來當作與於氏兄弟抗衡的工具,是很難真的上位服眾的,畢竟他的根基不在這裡,連支持他的弟子都沒有。

可是當其他宗門所代表的外部危機出現後,從感官上來說,沈淵清可不就立刻從外人變成了自己人嘛。至少他比其他宗門的人要強,對吧?

而除了情感上認同的以外,沈淵清也是實實在在有用的。

各派都留了人,哪怕帶來了道術交流,可監督的功能還是存在的。這樣的掣肘對於當慣了老大的坐忘學宮來說是很不舒服且丟臉的,偏偏他們又不能去和受害者大小聲,那麼到底該如何處理這些監督者呢?

這個時候,在玉闕秘境裡與其他人同甘共苦、甚至充當了數日保護者角色的沈淵清,那簡直就是閃著熠熠生輝的聖光了。

所以,隻要這些其他宗門的天驕在一天,沈淵清的位置就會穩固一天。

總管著總管著,以薑也的性格,她肯定會覺得既然沈淵清如此適合這個位置,那就讓他直接當了這個代宮主唄。薑也是真的沒什麼爭權奪利的心,她隻在乎能不能讓坐忘學宮變得更好。

而等未來老宮主徹底卸任,誰會順理成章地成為新宮主,那還用說嗎?

聞玉絜覺得自己想的都已經是很淺層的東西了,但他的cpu已經快炸了,實在是懶得再去深入琢磨大反派還能怎麼一魚多吃了。隻能說一句

() ,反派牛逼。

安利完沈上仙的吳師姐,倒是還有話說:“幾位師弟今天有事嗎?”

尚且不知世間險惡的二人,再次老實的搖了搖頭。他們今天就是看榜、拿森羅玉簡,沒有其他安排了。哦,不對,大概小孩哥回頭還要寫個家書,說一下自己被錄取的事。

吳師姐聽後,立刻笑得更燦爛了:“實不相瞞,師姐我還是弟子堂的人,正負責你們這一屆的新弟子入宗。你們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學齋是哪個了,就順便把自己學齋要用的東西領了唄?要是同窗之間有什麼不知道的,你們也發揮發揮同窗愛,給他們順便講解一下?”

聞玉絜:“……”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瓜也一樣!

因為來得早,而被路過的“學生會”師姐抓去乾活兒,讓聞玉絜的大學新生入學既視感更加強烈了。

幸好,聞玉絜這邊和王讓塵是兩個人,瓜來才是真的慘,他注定要一個人面對一個學齋。

外門的學齋,就設立在一進坐忘學宮不遠的幾處山峰上。每十年為一屆,每一屆大概會有七十到九十個學齋,聞玉絜這一屆的學齋是最多的,據說湊了個整,取了一百之數。也因此,每個學齋差不多就會有二十八到四十個人。

聞玉絜估計著,等他畢業了,大概也記不住同一屆的所有人,同學齋倒是輕輕鬆鬆。

臨出發前,吳師姐還千叮嚀萬囑咐,在坐忘學宮內,隻有長老、峰主等人才能乘坐仙車,弟子在各峰之間往來隻能禦劍,積分製,若是被執法堂的師姐師兄多次抓到禦劍事故,以後就隻能徒步了。

聞玉絜:吊銷飛行駕照!

聞玉絜對此是一點沒在怕的,因為他的禦劍技術非常穩,是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生裡最擅長的事情之一。畢竟這可是他在沒有修仙之前就在期待的事,沒有任何一個中國人可以拒絕禦劍飛行的魅力,沒有!

在跟著弟子堂的師姐師兄飛往外門學峰的路上,他們還路過了不少其他地方。吳師姐都熱情的一一做了介紹,並暗示的十分明顯,你們記得和同窗信息分享哦。

從誠心峰到率性峰,從功善堂(日常任務領取點)到執法堂,最後竟然還有膳堂!

聞玉絜是真的沒想到,在推崇辟穀的宗門裡,竟還能看到膳堂這樣神奇的存在。據吳師姐說,味道有些很是不錯的,價格也十分公道。就是各個長老對膳堂的態度褒貶不一,如果未來想拜的師尊非常厭惡無法克製口腹之欲的人,那就最好還是遠離膳堂。

聞玉絜這個氪佬無所畏懼,道子要是不喜歡,那他就換個師父!

閉關的道子對聞玉絜是什麼態度,暫時還不好說,但至少他未來的師姐薑是十分喜歡這位小師弟的。

這也是吳師姐對聞玉絜如此熱情,甚至直接把他當自己人,招呼他幫忙乾活兒的原因。

在這些鐵打的道子派眼裡,從聞玉絜帶著道子的令牌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已經打上了鮮明的道子烙印,是再自己人不過的自己人。

薑峰主早早就知道了錄取結果,十分為聞玉絜高興,提前便替他修書一封,給人皇報去了喜信。

武帝也很高興,雖然當初死命攔著兒子不讓去修仙的是他,如今幾年不見,聽說兒子修為小有所成,靠著自己的本事考入了坐忘學宮,十分高興的也是他。他的回信也已經第一時間送到了薑也的案頭,武帝不是個愛磨唧的人,信裡的主要意思就倆,一,感謝對他兒子的照顧,二,給兒子送點錢花。

武帝掐指一算,便覺得以他兒子的敗家程度,對他的懲罰已經夠了。這些年用那點錢過日子,他一定過得很苦吧?

既然兒子已經知道了家的溫暖,那肯定是要給兒子再多送點靈石,免得他繼續吃苦的。

薑也看的是哭笑不得,在出門準備給聞玉絜送靈石時,正好遇到了沈淵清,便把這件父子趣事講給了對方聽:“我見聞師弟來時已是金玉滿身,前呼後擁。沒想到在人皇看來,那樣算是寒酸嗎?”

沈淵清沒笑,隻覺得危機感陡然而增。

倒不是忌憚人皇這個人,而是他以為聞玉絜和武帝的父子情分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經斬斷了,原來並沒有嗎?

沈淵清轉念突然意識到,自己沒從秘境裡出來之前,聽勒氏兄妹的意思,聞玉絜一直都是在不客氣的花他的錢的。最近卻沒再聽勒氏兄妹抱怨此事,是他們習慣了,還是聞玉絜沒再花錢了?為什麼突然就不花他的錢了?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