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苟活的第十七天:(1 / 1)

然後,聞玉絜和瓜來真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了學習。

聞玉絜:?

“我們今天主要了解的,是坐忘學宮收徒法會的流程以及招生要求。”

瓜來真人的小課堂開課時,聞玉絜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他坐在寬大的木桌前,手裡拿著筆,心中想著家。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突然就開始感覺要長腦子了?

不要啊,他隻想享成仙的福,不想吃修煉的苦!

“坐忘學宮五十年一次的大招,會面向全部大世界和三千小世界的修士,不卡地域學籍,沒有年齡限製,不做資質要求,隻對修為稍稍有一些條件:煉氣期八層以上到金丹初期以下。在這點上,您是百分百符合要求的。”

瓜來真人儘心儘力的給大領導的夫人當起了考學老師。

簡單,直觀,且有效。

如果他心裡能不一口一個【瞧瞧咱這體製大省的覺悟,要上就上最好的大學,要巴結就巴結最高的領導!】就更好了。

但聞玉絜是真的一點都聽不進去啊,他隻能舉手提問,打斷了課堂秩序。

瓜來老師點點頭:“您說。”

“他們都去哪兒了?”聞玉絜問的是剛剛屋子裡還烏泱泱的一群魔,怎麼能一轉眼就不見了?他們不是來找瓜來開會的嗎?

是的,這就是勒家兄妹編出來的理由了。

“我們來找瓜來開會。”勒玉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勒珠聯點點頭。

其他長老也跟著點頭。

聞玉絜下意識的吐槽:“你們一群聖教長老,和一個金丹初期開什麼會?”敢不敢騙我騙的走點心啊。

“你怎麼知道他是金丹期?”勒玉映卻是一愣。

一般不都隻有高階修士隱約估量出低階修士的修為嗎?

聞玉絜表示,睜眼看看世界吧,我的朋友。他緩緩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一個法寶,那是一個背面刻著眼睛紋路的青銅鏡,可以檢測到元嬰期以下修士的修為。聞玉絜的修為確實不行,但是他的錢很行啊:“沒有人能夠抵抗的了我的大氪金之術。”

勒玉映:“……”她這才想起來,這傻逼銅鏡還是她掏錢給聞玉絜買的呢。

勒珠聯隻能一口咬定:“金丹初期也是我們的印記長老。”

前面說了,沈淵清的心腹都會有他打入對方靈魂的一枚印記。聖教內外,人人無不渴望著能擁有這個印記,因為隻有印記成員才可以走入聖教核心。每一枚印記,都是一個獨特的代號,好比勒玉映的代號就是“減蘭”,他阿兄則是“解紅”。

這一段原文裡也有寫,減蘭老祖愛殺戀愛腦的威名,一度在民間傳說中,讓“減蘭”二字代替了專愛拆散神仙談戀愛的王母。

聞玉絜對此設定的理解就是,酒廠+食死徒。是大反派和他的邪惡組織喜歡搞的事情沒錯了。

但聞玉絜還是想說:“你們的長老隻有金丹期修為?”你們這個組織還能不能好了?

瓜來:【那我們魔尊夫人還是築基期呢,我們說什麼了?】

其他長老:對啊對啊。

咳,總之,聽起來兩邊都很需要瓜來,那勒氏兄妹肯定搶不過蛇君大人啊,於是便痛快讓位,帶著長老們走了個徹底。

臨走之前,還又有一個熱衷於搞職場鬥爭的長老,直接從袖裡乾坤中給聞玉絜變出了一張“課桌”,配套了文房四寶。她自己有孩子,為方便女兒學習,這才以防萬一的隨身攜帶了這些,以前還被其他人嘲笑過這麼賢妻良母不如回家帶娃,今天正好就拿來借花獻佛了。

這位女長老很乖覺,隻放下桌子就走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什麼都沒說,聞玉絜卻總覺得她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我真不是你們的魔尊夫人啊啊啊!

***

從小院一出來,長老們就再難掩飾住那份激動了。

“你注意到了嗎?”

“注意到了注意到了。”

“那肯定注意到了啊。”

一番交頭接耳的打啞謎之後,人人都是老懷欣慰,終於再按耐不住,齊齊發成了那一聲:“我就知道,我們主上早晚變魔尊!”

幾位黑袍長老相對安靜,就是因為剛剛心裡一直在想著這個事,實在是沒空再關注其他。

他們的內心變化都差不多:聞玉絜是誰?古國聞氏倒是略有耳聞,聞氏子怎麼就成了主上的偏要強求了?利益聯姻?先民的軀體有利於修煉?還是真愛?不對不對,我們該考慮的是,魔尊?我們主上未來會當魔尊?天哪!

事業粉狂喜,記下,記下,趕緊記下。

——天衍不記年,聖教諦聽讖言:吾主逐鹿,一統魔域!

諦聽就是瓜來的代號了,隻有他的代號最特彆,是個神獸。

雖然聞玉絜一直以為收服了勒氏兄妹的大反派沈淵清已經是魔尊了,但實際上,兩世為人的他,現如今還隻是魔域的幽昌魔君而已,位列四君之首。

魔域十八門分裂已舊,尊位虛設,各教之間連年征戰、各為其主,人人都有心想要一統魔域,可惜,數千年來卻無一魔真的做到。雖然聖教之人皆對自家橫空出世的主上幽昌魔君有信心,但能聽到諦聽做出正兒八經的讖言,那自然更好。

一時間,人人自信激蕩,振奮異常,覺得自己見證了曆史。

隻有勒氏兄妹綴在隊伍後面,對視了一眼想到:自家主上當魔尊不是早晚的事嗎?明明重點應該是話本誠不欺我啊,魔尊總要有個小逃妻的!不對,重點是公子越到底是否也和他們一樣能聽到“諦聽”的心聲吧。沒聽到還好,若是聽到了,那公子越怎麼看呢?如果想跑的更堅定了,他們要怎麼才能安撫並留下主上的此生摯愛?

妹妹多看了兄長一眼:摯愛?

哥哥勒珠聯面無表情的看回來:不然呢?都‘偏要強求’了,還能強求幾個?總不能他們主上一邊強製愛一邊當海王吧?哦,不對,是不是要提前叫尊上了?以後我們就是魔尊的手下了呢。

“所以,銀號案怎麼辦?”終於有長老想起來關心正事了。

“明天在說吧。”勒珠聯也很無奈。但瓜來已經當著他們的面答過題了,還答錯了。今天再問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瓜來這個野史天書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在他關注某件事時,如果他能夠答對突然出現的題目,便能夠看到一個絕對真實的細節。本來勒氏兄妹的打算是引導瓜來關注銀號案,然後通過答題,幫他們找到靈石的下落的。可夫人橫插一杠,就隻能明天再戰了。

監視所有人離開,不允許他們繼續打擾自己兒子辦正事的聞嘬嘬:這些沒毛的猴子怎麼這麼嘰嘰喳喳的?好煩,不然都吃了吧。

沈淵清突然上線:「?」你們為什麼來瓜來這裡了?

***

學堂裡,聞玉絜也終於一點點聽進了瓜來老師的課。不聽不行啊,白蛇就在一邊虎視眈眈,明明之前都出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聞玉絜的錯覺,回來之後的白蛇一直在看著他。

那種陰冷的視線快要化為實質的感覺再一次回來了,如蛛絲一般黏在了聞玉絜的身上,貼著他的肌膚遊弋,從眉眼到脖頸再到全身,不斷、不斷的纏繞。

聞玉絜最後把其理解為了……來自教導主任的凝視。

所以說,到底是誰發明的上補課班時讓家長坐旁邊看著啊,真的要命了!

用法術所化的黑板前,瓜來老師還在儘職儘責:“坐忘學宮的收徒法會一般分為三輪:靈根(修為)測試、悟性測試以及理論測試。第一輪您肯定能過,第二輪說白了就是實踐考試,有時候是爬登山梯,有時候又會是兩兩比鬥或者大逃殺,種類不一,全靠運氣,您……應該也能過。”

就那套大氪金之術就行。多的是需要靈石的同場考生接單,唯一需要警惕的隻是不要被騙,以及選到實力不濟的“搭檔”。

第三輪的理論測試才是最致命的,因為那是需要實打實的答卷的。

“敢問殿下,在家裡都讀過什麼書?”

聞玉絜用一臉問號回答了對方:“哈?”修仙還要考讀書的?修真裡,一般不都是測個根骨,爬個山門,就該被驚為天人,長老掌門爭著搶著要人了嗎?點家大概就是被掌門收徒,晉家就得修無情道的太上長老出場了。

哪怕走的不是爽文流,需要先揚後抑,一般也就是從宗門雜役開始啊。

沒誰會倒在答卷的第一步?

你們天衍大世界修的到底是什麼仙?高考大道嗎?我好不容易考了個好大學成功上岸,為什麼又要夢回高三?

聞皇子倔強問道:“就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嗎?”

瓜來耐心安撫:“沒事沒事,彆怕,離收徒法會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先報個考前衝刺班。就是補課班,白玉京這邊很多的,您知道什麼叫補課班吧?”

聞玉絜:知道,但我寧可不知道。

為什麼我都修仙了,還是逃不過考前衝刺班的地獄?《道心》的作者到底在搞什麼?不會是高三生在報複社會吧?原文裡也沒說考top2要考筆試啊。

“我是說,咳,”聞玉絜比了個花錢的手勢,“有沒有更特殊一點的入門辦法呢。”

瓜來真人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聞玉絜,隻是道:“您覺得我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這裡頭懸梁錐刺股呢?”

聞玉絜恍然,原來是考研狗自己關自己啊,那很合理了。

世界的儘頭是考編。

聞玉絜對於瓜來的選擇表達了充分的理解,對白蛇的行為則進行了強烈的譴責!彆人家的小貓小狗不是爭當主人的精神撫慰師,好歹也能當個人類的好朋友呢,為什麼就他的蛇這麼有上進心,非要讓他參加高考?

望主成龍,你的思路特麼還是個稀罕物呢。

聞玉絜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少年白皙的雙手,連聲招呼也沒打,就直接掰過白蛇的大胖臉,讓對方直視自己的眼睛,試圖和它真心換真心:“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白.毫無準備沈淵清.蛇:“!”他隻是想聽聽瓜來又胡說八道了什麼,為什麼會兜頭迎接這樣的暴擊?

夭桃穠李的少年,音容兼美,吐氣如蘭。骨節分明的手,輕的就像是羽毛劃過心尖,劃過了白蛇冰涼的身體。所過之處,無不滾燙炙熱。

刹那的晃神,就被白蛇又重新奪回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