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太陽在墜落(1 / 1)

【“心臟”在附近?】

當楚修宴說出這話的時候,是連自己都意外的冷靜。

係統察覺宿主的情緒沒有變化太大,微微放鬆,道:【“心臟”距離你三千米左右,探測到它的狀態很不穩定,隨時可能爆-炸,而且那邊疑似即將發生大型戰鬥……“心臟”的爆-炸已經無法避免,所以你最好立即離開。】

楚修宴目光依舊緊緊注視前方的S級戰場。

【也就是說,得速戰速決了。】

此時,紅發女士似乎已經尋到機會,唇角微勾,忽而幻化成漫天血晶玫瑰湧向白發女孩,看似美麗的場景,卻隱藏著致命的殺機,不停在白發女孩周圍飛舞,輕飄飄地略過那道道襲來的精神力攻擊。

她采用的是拖延戰術,消耗白發女孩的精神力,以此獲得勝利。

另一邊的社恐小哥依舊看似冷酷無情地攻擊言靈係青年,藏匿在陰影中如毒蛇般瞬現,刀鋒刺向青年的喉嚨,被一聲“死”字定住後,身形一晃,繼續襲前攻擊!

楚修宴看不懂他們的能力是什麼,但問題不大。

“哥!”

他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奔向社恐小哥,直接把人喊得渾身一哆嗦,投來驚恐萬分的視線,好似土撥鼠在無聲尖叫。

楚修宴張開雙臂,忽視周圍射來的怪異眼神,自顧自地朝社恐小哥熱情抱去,“我打敗了另外三個哦?給我來一個誇誇怎麼樣!”

社恐小哥驚恐倒退,連連搖頭。

言靈係青年捂住噴血的喉嚨,目光如刀般刺向衝來的黑發異人,嘴巴張開,鮮血和【言靈】正要同時湧出時,一聲尖叫比他還快地爆發。

“萬雷!快閃開!!”

言靈係青年隻感覺眼前一道殘影掠過,追逐那道殘影轉過臉的瞬間,瞳孔劇烈收縮。

隻見黑發少年微笑著單手扣住那個戰鬥方式如毒蛇般詭譎多變的異人肩膀,手腕一翻,一把尖銳鋒利的血劍深深刺穿其腿部,直接把前一秒還在熱情打招呼的對象釘在了地上。

社恐小哥身體因疼痛微微發顫,露出見鬼一樣的表情,但很快回過神,自然朝下的刀尖忽而斜上刺去,在黑發少年閃避那刀刃時,又有一把刀從腦後離奇出現,閃爍著陰冷的寒芒,恍若毒蛇般重重刺下!

楚修宴這次沒有閃避,隻是與面色凝重中帶著一絲緊張的社恐小哥對視,忽然笑了一下,“哥,我好喜歡你呀。”

社恐小哥呼吸瞬間停止,瞳孔地震,仿佛靈魂出竅,但下一秒深深嘔出鮮血,整個人被重重擊飛,貫穿胸膛的血劍在不斷製造撕裂傷。

地面掀起濃濃煙塵,楚修宴面色平靜地站在原地,滿是鮮血的拳頭鬆開,有血順著指尖緩緩滴落。

身後突然襲來漫天的玫瑰花瓣,如同鋒利的刀片般要將他攪成肉泥。

無數細碎的尖叫融合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發顫。

“你到底是誰——”

精神係的白發女孩強撐著站在地上,朝楚修宴提醒道:“她的意識分散在每一片花瓣上,並且極為堅硬,你……()”

黑發少年微微側頭,抬手一揮,漫天的灰霧瘋狂席卷開來,震耳欲聾的嗡嗡聲充斥整個空間,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雙雙亮起,轉眼密密麻麻令人雞皮疙瘩的蜂群從霧中湧出,將那襲來的玫瑰花瓣一片片分散至極遠距離,然後逐一攻擊。

回蕩的刺耳尖叫讓這片區域陷入可怕的死寂。

在漫天的灰霧以及密密麻麻的猩紅蜂群中,黑發的少年轉向白發女孩和言靈係的青年,微微露出笑容,禮貌道:幽靈小隊,前來助陣。?()”

“諸位,事不宜遲,請趕緊前往A3基地吧,或許很快……危險就要降臨了。”

他冷靜地指出事實,在漫天的灰霧下,渾身縈繞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

係統:【雖然這種場合我不該說話,但我實在是忍不住……你竟然能裝出這麼一副高深莫測的大佬模樣,厲害。】

這話一出,楚修宴剛漲上去的智商瞬間duang得一下降落。

【係統!你為什麼又打斷我讀條!!】

……

轟!

A3基地北面,茂密的森林升起滾滾濃煙,無數鳥雀驚飛,驚恐清亮的鳥啼在夜色中遠遠傳開。

此時,方圓百裡的地面滿是狼藉,深陷的坑洞密密麻麻,無數茂盛的樹木斷裂,將月光毫不遮掩地撒滿整個空間。

刀鋒撞擊的清鳴聲,劃破空氣的尖銳爆鳴聲,瞬移閃現的殘影,重重掀起的灰塵,一輪輪的戰鬥在此地上演。

金發的男人閃過襲向後腦的拳頭,反手一拽一甩將來者重重砸在地上。襲擊者口吐鮮血,視野模糊之際,忽然眼前一黑,而後便是劇烈的痛楚。

伴隨鮮血的爆濺,男人收回踩向敵人頭顱的腳,喘著粗氣擦去臉上的血,又一提肩上的背包,目光在四周分散站立的五名異人身上移動,最後落在更遠些的銀發青年身上,仿若閒聊般道:“你不來殺我嗎?”

他自然垂下的手腕微微發顫,清晰地感知到有疼痛在快速蔓延。

低頭一看,原來是正在生長擴散的細碎血晶,因為數量較少,而且比較透明清澈,在月色下竟然顯得有些美感。

獅老大怪異地輕嗤一聲,隨即就聽見那個銀發主祭說道:“我不會動手殺死曾經的好友。”

獅老大抓了抓後脖,好像有些不自在,歎道:“但你會親眼見證曾經好友的死亡。”

銀發主祭微不可見地頷首,道:“我會親眼見證你的死亡……以及太陽的墜落。”

獅老大咧開嘴角,“你說話啥時候變得那麼文縐縐了,不過……太陽就算墜落,也會再次升起。主祭,你還是彆操那麼多心了。”

從手腕開始蔓延生長的血晶逐漸擴張到臂膀,如蛇麟般層層疊疊,像活物般震動起伏。

獅老大握了握拳頭,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驟然往旁邊用力一揮,一聲聲的空

() 爆接連響起。()

視野所及之處,無數的爆-炸出現,泥土和石頭被炸飛,劇烈揚起的灰塵下,有猩紅的血液散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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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四個異人同時瞬現在四周,不遠處還有一個手持槍械的異人正將槍/口對準他。

危險在逼近,身體本能要做出反應,然而視野一晃,猩紅湧入了眼裡,隻是稍微一晃神,胸膛已破了個血洞,手臂也被刀刃刺穿,鮮血如注,讓他不斷咳出血來。

其中一個異人與同伴對視,動作極快地伸向獅老大身後的背包,但觸碰到背包的瞬間,一隻鮮血淋漓長滿血晶的手如鐵鉗般緊緊扣住了他。

“她……圓圓說……不喜歡有陌生怪人碰她。”

獅老大居高臨下地俯視那個伸手的異人,他體格很高,明明渾身是血,看起來狼狽至極,可帶來的壓迫感卻反倒更強了。

被他扣住手腕的那個異人面色驚懼,手一抖,背包重新被獅老大奪回。

當那恐怖的視線移開,該異人鬆了口氣,但下一秒頭顱瞬間爆裂,無頭屍體緩緩倒地。

這一幕震住了另外幾l名異人,他們看著獅老大渾身虛弱,卻忘了受傷瀕死的雄獅,也是一頭有著恐怖戰鬥力的獅子。

此時獅老大身上的血晶生長速度極快,轉眼便入侵了眼睛……正如獅老大之前所說的,他就和那顆極不穩定的【心臟】一樣,隻需要一點點的刺激,就隨時可能會崩潰。

對於獅老大而言,那一點點的刺激,就是異能的使用。

他將背包搶了回來,鮮血從口中溢出,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便凝固成血晶。

“好奇怪……原來是這種視野啊,好紅……連月光也是紅的,感覺又漂亮又滲人。”

月色下,在這片狼藉的戰場裡,異人們不再主動攻擊,他們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沉默地看著那個金發男人抱著背包,滿臉好奇地觀察四周。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被血晶入侵了。

獅老大察覺到周圍不再有進攻,莫名有些生氣,反倒是主動指責道:“你們在乾什麼?為什麼不繼續攻擊?敷衍,摸魚!這種工作態度配得上主祭大人對你們的欣賞嗎?!”

在場隻剩下四名異人了,他們表情怪異地對視,但誰也沒有說話。

反倒是銀發主祭幽幽道:“我隻是隨便叫了幾l個過來。”

獅老大轉而罵他:“敷衍!你都身居高位了竟然還能隨隨便便?你的一句話可能都會影響整個社會!”

主祭:“……哦。”

獅老大連連搖頭,“算了,既然你們不再攻擊,那我先走了。我還有急事呢……”

他往前走去,但身體沒有任何反饋。

腿……動不了了。

“奇怪……”

他嘀咕一句,低下頭,視野裡一片猩紅,隻能看到略微的輪廓。

從身上流下的血凝固成血晶,與體表蔓延生長的血晶融為一體,然後……將他定在了地上。

() 哦(),獅老大頓了頓㈦()_[((),說:“我下半身是不是已經長出了很多血晶,然後把我困在裡面了?”

他想轉身,突然發現右臂也無法動彈了。

銀發主祭目睹了血晶如同活物般吞噬人體的場景,恐怖,詭異,但莫名有種美感。

他聽見了心臟的跳動。

他也聽到了進化之路的開啟。

但那條路……獅老大選擇了拒絕。

所以,

“搶奪【心臟】!”

主祭發布最後的命令,語氣極為嚴肅。

獅老大抱著背包,密密麻麻的血晶幾l乎覆蓋全身,猩紅的視野裡冒出幾l個越來越近的身影,想要攻擊,但理智卻在慢慢消散。

於是他打開背包,從裡面掏出一個裝滿神秘液體的玻璃罐,裡面正有一顆心臟模樣的猩紅血晶在跳動。

“抱歉了,圓圓,我好像動不了了。”獅老大艱難地想露出笑容,但失敗了,“我們隻能將戰場定在這裡,和計劃中的很不一樣,意外……我們缺了一點幸運,隻差一點點……”

他的聲音沙啞,似乎在哽咽,但很快語氣重新變得堅定,甚至有些勉強撐出來的冷酷。

“這個世界從來不肯將幸運施舍給人類,所以我們必須親手去奪回……屬於人類的時代。”

哢嚓一聲脆響,玻璃罐破碎,那顆如心臟般的血晶體開始快速跳動,如活物般在回應什麼一般。

獅老大鬆開手,猩紅的視野裡已經看不到什麼東西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說話。

“去吧,圓圓,飛上去,去天空,去殺死【森林】!”

已經化作完整血晶體的獅老大與那顆開始飛升的【心臟】產生了共鳴。

【去殺死神[神]!這個世界不需要[神]!】

【去殺死[神]!】

他殘留的最後一絲意識還在回響,隻是越來越微弱。

【然後……哥陪你一起下地獄。】

周圍的異人速度還是慢了一步,手持槍械的異人不再管什麼“活捉”命令——開什麼玩笑,那就隻剩下一顆心臟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於是,“砰”得一聲,一枚特殊子-彈射向快速升向天空的血晶心臟,卻在距離心臟不到一厘米出驟然停下,隨後快速原路返回,射穿了開槍者的頭顱。

“主祭大人!”有異人看向他們的頭領,“現在還有機會,快消滅那個怪物!”

銀發主祭本來是仰著頭看那顆血晶心臟,聽到這話,慢慢將臉轉過去,被血晶薄片覆蓋的眼部透不出絲毫的情緒,以至於此時那個異人還以為主祭大人會幫忙。

“怪物?”

銀發主祭慢條斯理地念著這兩字,而後仿佛輕笑一般,一條猩紅的血晶紙片從身後冒出,化作一道殘影,卷起說話的那異人,而後毫不留情地捏死。

他說:“你們竟然稱這顆心臟為怪物,祂可是遠比你們這些殘缺品更具有研究價值的進化樣品,代表了人類新的可

() 能。不過說回來,難道你們已經把自己排除在【人類】之外了嗎?”

三名異人紛紛低頭,不敢多言。

血晶心臟還在升空,朝著A3基地更外邊的森林飛去,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空氣隱隱泛著波動,猩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像是要燃儘生命照亮萬物一樣。

可某一個瞬間,小小的血晶心臟突然停在了A3基地與獸潮森林的邊緣處,緊接著好似突破什麼枷鎖,一個稚嫩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充斥整個高空。

“混蛋老哥!都說我飛不遠……這可是三萬人啊——”

……

A3基地。

正在熟睡的人們突然被窗外亮起的光晃醒,隻見那光泛著不詳的猩紅色,於是紛紛起身去悄悄觀察,然後看到了一顆正高高掛在夜空的血紅色太陽。

溫暖,明亮,卻如同活物般在跳動。

“怪、怪物!”

人們紛紛驚恐大喊。

有人跑出了家門,想要逃跑。

一個老人顫顫巍巍地收起杆子上掛著的醬肉,想要帶走,卻被兒子嫌棄直接扔在地上,濺上一層灰塵。

月星城裡依舊熱熱鬨鬨,無數賭博項目周圍擠滿了神情亢奮賭紅了眼的賭鬼,連荷官消失了也沒發現。

坐在高樓的章德業見到那升起的血紅太陽,慌亂大喊:“來人!快來人把我帶走!”

沒人應答,忙於搶奪現金與逃命的下屬們顧不上一個身受重傷甚至連移動都困難的老板……尤其他平日待人的態度極差。

……

“應該是這個吧?”

幽暗偏僻的小巷裡,白言按在一個黑發少年的頭頂上,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被抓住的黑發少年欲哭無淚:“你們又是誰啊?都說了找錯了人!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灰發的樊夷盯著他看了會,突然好像想起什麼,遲疑道:“你是……X研究院吳博士家的孩子?”

黑發少年茫然看他:“是啊,你認識我?”

樊夷沒有回答,轉而看向白言,說:“暫時找不到那個少年,乾脆先把他帶過去頂上吧。”

白言合掌笑道:“可以。”

黑發少年滿頭問號:“不可以!!”

正當這三人還要繼續爭執時,突然刺眼的紅光射入這偏僻陰冷的巷子,明明帶來了暖意,卻讓在場三人紛紛變了臉色。

白言不敢置信:“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會選在這裡——”

樊夷注視那顆徐徐上升的血紅太陽,眼神微微複雜:“原來如此,人造神……但十分殘缺。”

黑發少年:“臥槽!臥槽!臥槽!”

更讓人臥槽的是,基地外的森林在憤怒嘶吼,無數異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它們在騷動,在不安,在恐懼。

忽而,伴隨刺耳的風聲呼嘯,一道道血紅色的藤蔓拔地而起,無數綠葉跟隨其後,仿佛一條巨大的龍從地底冒出,往高空那顆巨大的血紅太陽

飛去。

細長的血紅藤蔓纏繞(),凝聚?()_[((),最後卷出一條條柔軟的枝條伸向那顆血紅太陽,動作很快,但不顯粗暴,反倒極為溫柔,像是在呼喚什麼。

‘孩子……新的孩子。’

【森林】在呼喚。

‘我先前也發現了一個黑頭發的很可愛的孩子……兩個孩子,兩個新的同伴……’

‘我該怎麼稱呼你?【太陽】?【生命】?’

‘我是【森林】。你好,可愛的女孩……’

……

‘【森林】,你為什麼要攻擊人類?’

伸向血紅太陽的藤蔓一頓,像是在困擾。

‘隻有清除弱小的普通生命,這個世界才能進入更高的維度。’

血紅太陽依舊在跳動,如鮮活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響徹雲霄。

‘所以,是這個世界拋棄了人類麼……哥,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

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極為痛苦,然後哭腔驟然消失,甚至連如心臟般跳動的動靜越來越微弱。

很快,聲音消失了。

下一秒,血紅太陽開始墜落。

祂朝著那血紅的藤蔓墜落,也朝著A3基地墜落,像是一顆燃燒著火焰的隕石,以極恐怖的力量摧毀一切。

地面神情驚恐的人們,森林裡不安逃跑的獸群,瘋狂顫動像在呼喊什麼的藤蔓……

一切的一切,在一片恐怖的紅光後,迎來了徹底的結束。

等到楚修宴再次恢複意識,周圍已經一片狼藉。

他帶著【天旭小隊】的兩個S級異能者尋找他們隊長,然而根本找不到,便隻好先用灰霧快速把他們叼到基地,然後再去找那顆【心臟】。

但是……

係統:【太晚了,宿主。你沒能趕上,甚至還讓自己死了一次。】

它的聲音很嚴肅:【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沒能及時收回你的靈魂,你就會親身體驗一次死亡的痛苦!】

楚修宴像是沒聽到係統的話,目光直直看向前方。

原先基地所在的位置變成一個巨大的深坑,漆黑的焦土,壓碎的建築,漆黑乾癟的人形生物,空氣裡充斥各種作嘔的氣味,讓人直反胃。

“我……”

他的嗓子裡發出沙啞微弱的聲音,但出口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係統嘗試安慰:【宿主,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死的。而且這個世界對你來說隻是一個實現漫畫的大型模擬體驗館,你甚至可以把這裡看做遊樂場。】

楚修宴慢慢轉動眼睛,看向身旁,比劃一下高度,說:“剛剛,那個言靈係的小哥還在這裡和我說話,他說以後異人身份暴露了可以去找他幫忙……”

他把手往下放放,“白頭發的女孩說他們隊長一定不會出事,隻是又進了領域所以才找不到人……”

但是他的身旁空無一物,隻有滿地的漆黑土壤,以及看不出原來模樣的焦屍。

() 楚修宴感覺自己想吐,鼻子也開始泛酸,他一步步走向那個巨大深坑,站在邊緣處往下面看,無數的,密密麻麻的焦黑刺入眼中。

“我不喜歡這個結局……”

他吸了吸鼻子,又一次和係統重複:“不喜歡這個結局。”

“我還沒去那家超好吃的醬肉店買肉,我也還沒來得及去教訓那個賭場老板,我甚至沒能履行和裘維的承諾護住這個基地……”

“我什麼都沒能做到。”

“我甚至什麼也不知道。”

“我該怎麼辦……”

“回家吧。”

突然,一件厚重的黑大衣蓋在了頭頂,遮住了所有慘烈的景象,隻剩下一片溫暖的黑暗。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件事即使我都無法挽回,雲焰,你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也不用感到不安。”

“大叔……?”

楚修宴茫然地扯了扯黑大衣,卻被一隻手壓在了頭頂,那件大衣像是什麼結界般隔絕了一切的痛苦。

裘維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抱歉,我沒料到……幸好你還活著。”

葉隊長在旁邊吵吵鬨鬨:“哈!你沒料到?!你好端端和一個孩子說什麼護住基地護住基地的,結果自己跑開了,哈!”

好像也聽到了崔止永的聲音,“那誰誰誰,來分隊伍找找有沒有幸存者吧……”

張淳的聲音壓低,像是儘力安慰:“大家都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對了,你送回來的禮物大家都很喜歡,尤其是崔止永……”

被喊道的人遠遠都聽到了,扯著嗓子喊:“開什麼玩笑!我才不喜歡!下次記得給我送全套小黃漫才行!”

楚修宴被黑大衣蓋住視野,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照顧自己情緒。

他吸了吸鼻子,感覺眼睛好像有點濕。

握住手腕的那隻手很緊,也很溫暖,好像在傳遞什麼力量過來一般。

“我能救下他們。”

正拉著少年往遠處走去的張淳突然聽到後面的聲音。

此時,前方又有一道身影緩緩出現,銀色的長發,白色的長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汙穢,血晶薄片依舊覆蓋在面部,看起來格外高貴清冷,唯有高高上揚的唇角,暴露了他目睹這慘烈場景時的愉快與開心。

主祭走向張淳。

張淳握著少年的手腕,冷漠地看著對方走近。

身後還在響著少年的話語。

“大叔,我不想讓你們在這種情況下來接我,太糟糕了。我還是喜歡在晴朗天氣,然後你們打打鬨鬨的,開開心心的,陪我一起來逛這座基地。”

“所以,我要去救他們。”

“我會去救他們。”

張淳看見主祭越走越近,沒有任何舉動。

而主祭也仿佛沒看到他們一樣,從旁邊擦肩而過,隻留下一句淡淡的笑聲。

“那麼,便去試試吧。”

……

此時,高空。

一個紅色長發的男人捧著通訊器從北面飛來,嘴裡囔囔著:“什麼情況,不是在北面嗎?怎麼一下子跳到南邊了……我靠!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驚愕地看向地面,那裡是一座龐大的恐怖深坑,從高處俯視,那些漆黑的焦屍仿佛在無聲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