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第一百八十九隻沙雕(1 / 1)

犬夜叉一向有點孩子氣,不喜歡吃虧,因此揍起熊孩子來是相當不手軟,還不會有負罪感。

像前世,被他敲過栗子的小孩能繞楓之村一圈,其中要數七寶收集的栗子最多。唯一沒被他敲過的孩子隻有玲,倒不是說玲乖巧懂事,這個天然黑偶爾說出口的話能把他氣到螺旋升天,而是玲是個女孩子,像妹妹一樣,他能上毛栗子嗎?

真要下了手,彆說殺生丸,光是戈薇的“坐下”就夠他喝一壺了。

但“弟弟”就不同了,秉承著白犬一族慣性揍弟的傳統,隻要招惹到他們的家夥性彆為男,那是萬物皆可“弟”,揍就是了。

所以,當犬夜叉被緣一惹毛,他才不管他的身份和光環,先揍了再說!

可惜,殺生丸不讓。

“西國的大將揍了一個二歲的人類幼崽,犬夜叉,你是想給自己丟臉嗎?”殺生丸學著他的話,一記回旋鏢打在他身上,“他才二歲,你幾歲?你跟一個二歲的孩子計較什麼?”

給出暴擊:“他甚至用了‘請問’,已經很有禮貌了。”

犬夜叉:……

每次便宜哥用他的話陰陽他,他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知為何,同樣的話從殺生丸嘴裡蹦出來,總會帶著一股子怨種的味道,以及“這種禮貌你自己承受”的幸災樂禍感。

終究是“大將”的頭銜起了作用,犬夜叉好賴是恢複了理性。講真,緣一的話是難聽,可二歲的孩子能懂什麼人情世故,說得出什麼中聽的話,這不為難人麼?

再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緣一的成長環境不佳,連生存都很困難。他被拋棄在一個荒蕪的小院中,無人教養也無人照顧,不知禮節也正常,可以說,他問話還能用上“請”,已是他能給出的最大的友好了。

思及此,犬夜叉到底是心軟了。雖然“狗耳人”一詞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但孩子還小,並非不能原諒。

他歇了火,蹲下來平視著他:“我叫犬夜叉,是個半妖,不是什麼狗耳人。站在我身邊的是我哥——”

殺生丸冷峻的臉色緩和了一點,畢竟,他愚蠢的妹妹鮮少在外人面前承認他是哥,這份介紹算得上鄭重了。

犬夜叉:“他不是人也不是狗,是犬妖。”

殺生丸:……你的鄭重呢?

犬夜叉壓根沒理會親哥:“犬妖不是狗,狗無法跟我們相比。犬妖能變成人,能說話,能學習,能變成狗的樣子,但狗隻有狗的樣子。”

句句想撇清關係,可句句不離狗,殺生丸的拳頭已經硬了。然而犬夜叉披的皮太有蠱惑性,就是個妹妹,他真的很難下手。

緣一抓住了重點:“所以,如果遇到了會說話的狗,那就不再是狗了,而是犬妖,是嗎?”

“對,沒錯。”犬夜叉欣慰點頭,又瘋狂搖頭,“不,彆誤會,犬妖不是狗!”

解釋不清的後果就是不想解釋,左右天都黑了,繼國家的人都睡了,隻剩下武士在巡夜。

那麼,他把孩子帶走,再在天亮前送回來,應該不過分吧?

嘿!

抱著嚇唬的態度,犬夜叉飛快靠近緣一,一手把小孩提了起來。迎著緣一淡定的表情,他故意作出凶惡狀:“啊,好久沒吃小孩了,我這就把你抓去吃了!”

……

“”

緣一鎮定依舊:“你不會吃我。”

這一刻,仿佛犬夜叉才是無理取鬨的二歲小孩。緣一視線下移,似乎能穿過他的皮囊看到內中的結構:“你已經吃飽了。”

犬夜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腹部,殺生丸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少頃,犬夜叉深吸一口氣,本能地想擋住身體,又按捺下來:“你看得見裡面的東西?”

緣一點頭。

他的雙眼是無神,可情緒卻是乾淨澄澈的,一如他所見的世界般通透。看著他,犬夜叉就明白,男女在他眼中無彆,人與非人卻在他眼中呈現。這雙眼,這份天賦,緣一仿佛就是為了斬殺無慘才來到這個世上的。

緣一:“你看不見嗎?”

“要是看得見,我們何必多此一舉穿上衣服?”犬夜叉歎了聲,又打起了精神,“不逗你了,像你這樣不哭不鬨的孩子,逗起來也不好玩。要跟我出去玩嗎?天亮前把你送回來。”

玩?

緣一沒作聲,隻是回望了一下小院,隨後輕輕點頭。

犬夜叉樂了,一把將他高高拋起,再穩穩接下,麻溜地將人團進殺生丸的絨尾裡。便宜哥倒也沒掉鏈子,隻說了句“沒有下次”,便卷著他們飛上了天。

絨尾包裹著犬夜叉,犬夜叉將緣一抱在懷裡。他們越飛越高,看繼國宅愈發渺小,緣一無神的眼眸難得亮起了光,他看著燭火漸熄的城,仰頭是犬夜叉溫和的眉眼與殺生丸隨風飛揚的銀發——放眼,是璀璨無比的群星與一輪弦月。

風是溫柔的,森海在跌宕;雲是無形的,星月在徜徉。

大自然是世上至純的良藥,能撫平一切創傷。饒是無悲無喜的神之子,也不可控製地在做人二年後朝天空伸出手,像是想抓住那一縷自由的風。

犬夜叉:“很美吧!對不會飛的我們來說,從天上往下看的景致是非常難得的。”

緣一輕輕地“嗯”了聲。

犬夜叉:“等進入森林,你會看到更多美好的東西。當然,有些很危險。”

孩子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期待。

之後,他們停在了一片湖泊邊。犬夜叉升起火開始燉肉燒烤,殺生丸站在湖邊望月,偶爾看緣一撲騰螢火蟲。見幼崽還算有分寸,不會掉進湖裡淹死,他便躍上了一棵樹吹風,很閒適。

不過,偶爾一瞥,他發現這人類幼崽確實不簡單。

孩子應該是第一次見到蛇,雖隻有筷子長短,但卻是毒物,可他並不害怕,反而精準地捏住了蛇的七寸,將它扔向了遠離犬夜叉的地方。

,是在保護半妖嗎?

以及,他似乎天生就會分辨植物有無毒性,目前已經在岸邊的野草叢中摘野菜了。時不時地,他會蹲下來觀察螞蟻和爬蟲,當森林中有長條狀的妖怪飛過時,他也會第一時間轉頭,定定地注視著那個方向……

倒是敏感,適合做個劍士。

殺生丸如是想。

犬夜叉燉好了肉,喚來緣一吃大餐。二歲的小孩哪吃過什麼好的,就算碰過一些魚糜,那也比不上啃大肉單刀直入的爽快。

自然而然地,緣一吃得有些凶,他也是真餓了。並且,緣一的食量不小,吞下二大塊肉才算飽,甚至有些意猶未儘。

犬夜叉給緣一喂了點蘿卜解膩,有些心疼了:“你在繼國家吃不飽吧?要不這樣,我要在這裡留一段時間,以後每晚我會帶你出來。”

“?”

夜深人靜,犬夜叉第一次拿出屬於自己的絨尾,將洗乾淨的小孩納入其中。借著篝火,緣一定定地看著他和殺生丸,愣是不睡。

犬夜叉:“你不困嗎?”

緣一:“我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夢,他有些不願醒來。

“安心睡吧,不是夢。”犬夜叉問道,“對了緣一,你識字嗎?”

緣一點點頭,又搖搖頭:“隻認識一些,在母親的藥書上看過。媽媽,生病了,她每天都在生氣。”

犬夜叉知道,繼國夫人的病有一半是被繼國家氣出來的。丈夫的不解,兩個孩子的分離,身為母親的無力……繼續這麼下去,她熬不過七年。

犬夜叉:“如果有一天你想帶著你母親離開繼國,記得告訴我。”

緣一:“離開?”他的頭腦中尚且沒有這個概念,“可以帶著哥哥一起嗎?”

“哈?”

“想和哥哥,一起,玩……”孩子終是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犬夜叉吐槽:“我跟你哥處不來。”

見面沒打生打死就不錯了,彆指望他們好好相處。

……

緣一醒來,入眼是二疊小屋,是低矮的天花板。

日常熟悉的場景,已經習慣的狹小空間,不知為何在昨夜過後變得擁擠起來。星空的開闊,森海的起伏,它們深深地鏤進他的心底,真實又虛幻。

“是夢嗎?”

是夢吧……

他從未離開過二疊小屋,隻是做了一個美夢而已。

說不上有多大的心理落差,緣一隻是起的比平時晚了一些。可當他收拾被褥,在上頭薅下一根長長的白發時,忽然,一個小小的笑容綻放在他臉上,他的眼中又有了光。

原來不是一場夢。

緣一鑽出二疊小屋,用一雙手開始布置荒蕪的庭院。他想起了湖泊的寧靜之美,想起了螢火蟲的光與熱……突然就想把一切搬進他的小院。

或許,想要留住美好是人類的本能。

他期待著天黑,想要再見星辰,可二歲的娃子怎麼也想不到,有些狗不用等到天黑就會自動上門。

犬夜叉來了,不遮不掩,打著拜訪的名義進入繼國家,然後他光明正大地成了繼國岩勝的劍道老師。

緣一不會想到,他隻是提起了哥,就給岩勝惹來了一個“仇家”。而犬夜叉笑眯眯地看著二歲的岩勝,明知這樣做不對,可還是新仇舊怨湧上心頭。

犬夜叉:“黑……岩勝啊,今天的課業是揮竹劍一百下,繞庭院十圈,明白了嗎?”

岩勝乖巧點頭:“明白。”

犬夜叉:“完不成的話——”惡魔低語,“我會狠狠地打你的屁股!”

岩勝:……

不知為何,漂亮的劍道老師似乎變成了可怕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