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一百十七隻沙雕(1 / 1)

到底是多年好友,犬夜叉信任煉獄的人品,終是將呼吸法的修行要領教給了他。</p>

煉獄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當晚就向他借了筆墨,修書一封托蹼鴉帶給新任當主,再寫了封家信托風雀帶給妻子。千裡長路,風雀會比蹼鴉先一步抵達,而呼吸法的修煉,在當下已經進行。</p>

犬夜叉: "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了。"</p>

煉獄大笑:“我就沒想過當了獵鬼人能求得好死。”</p>

他們鬼殺隊從當主到劍士,每一個都是“不得好死”。是他們該嗎?對,是他們該,誰讓他們毅然決然地前仆後繼,非要走這條最艱險的路呢!</p>

犬夜叉: “那就開始吧,你,先繞這片森林跑三圈。”</p>

煉獄:.…</p>

就這樣,針對煉獄的魔鬼訓練開始了。每一天,他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得比驢多,不僅要做基礎訓練,還要跟犬夜叉學著像妖怪一樣狩獵,並要承包夥食。</p>

煉獄是真心實意地學,毫不懷疑犬夜叉的任何安排,一個人扛起了所有任務,不叫苦也不喊累。</p>

但犬夜叉明白,煉獄心裡是有困惑的。比如,狩獵、做飯之類的事,對修行呼吸法有什麼益處嗎?</p>

因為不懂,所以他做得並不上心。他以為這是“任務”,也是身為徒弟的“義務”,殊不知這也是修煉的一環,還很關鍵。</p>

是以連續七天下來,見煉獄沒悟出來,犬夜叉乾脆以切身經曆告訴他,事情跟他想得不一樣。他才不玩人類那套“你自己領會”呢,忙著殺鬼哪有那麼多時間。</p>

"人類即使沒有利爪和獠牙,也可以靠石頭、樹枝和陷阱乾掉獵物。"</p>

犬夜叉道: "在狩獵時,當你想靠近獵物又不想被它發現,你會不由自主地調整呼吸。而隨著呼吸的轉變,你的身體動作也會發生改變。記住狩獵時呼吸和身體的配合,這就是呼吸法的修行方式之一。</p>

“包括處理獵物和做飯也是一樣,呼吸與身體的配合不同,造成的效果不同。比如你用日輪刀剖魚,總會習慣性地屏住呼吸,害怕會割破魚膽。可越不放鬆,越不能控製力道,你大可以自然一點。"</p>

煉獄感慨:“受教了。"原來呼吸法的修行一直根植在日常事物中, "誒,難怪這幾天你和殺生</p>

丸都不吃魚,是聞到苦味了吧?"</p>

要命,這些天的魚全是他吃的,這倆兄妹就吃烤肉。他以為是他倆挑嘴,沒想到是一起欺負他沒狗鼻子。</p>

煉獄: "好過分啊,今天不烤肉了,一起吃魚吧!"</p>

犬夜叉: “白犬才不吃魚,那是豹貓的食物!”</p>

煉獄: "休想騙我,我在長狹城看過你吃魚,一天六頓。你不僅吃魚,你還吃蝦和螃蟹,有時候連人人都怕的海蛇都不放過。"</p>

犬夜叉: "至少我做的沒有膽汁味!"</p>

兩個人幼稚地吵了起來,殺生丸瞥了他們一眼,往蓬鬆的絨尾中深陷了三分,遮住聽力靈敏的耳朵。</p>

人類和半妖果然都是蠢貨,早點死掉投胎做麻雀吧,真吵。</p>

於是,大妖怪難得的午後小憩時間在眉頭緊蹙中度過,奇的是,他居然沒有用“你們想死嗎”、"在我殺你們之前滾"這類話威脅。其行為之詭異,連阿嘩的兩個頭都多看了他幾眼。</p>

殺生丸涼颼颼地看向阿嘩。</p>

阿嘩的兩個頭同步彆開,再低頭啃草,嘴巴嚼嚼嚼,像是在說草草草。它莫名有種感覺,再多看一眼,它就要被砍了當晚餐了。</p>

及至晚食,殺生丸渾身散發著寒氣,就差腦門上寫著“我不高興”幾個大字了。煉獄小小聲: "犬夜叉,殺生丸是怎麼了?"</p>

犬夜叉更小聲: "都說了白犬不吃魚,你還烤魚,是活夠了嗎?快去烤肉!"煉獄:.…</p>

最終,煉獄還是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魚。</p>

或許人類在修煉一途上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又或許煉獄本身就是天賦異稟的龍虎之才,在進行了為期八個月的修行後,他的呼吸法入門了。</p>

之後,犬夜叉陪他打磨刀術,靠一次次的實戰將呼吸法“型”的概念植入煉獄的本能中,好讓他一揮刀就形成“型”的威力。</p>

日複一日,眨眼又是三月過去。煉獄進步飛速,靠著汗水和領悟腳踏實地地前進,終於在一次惡鬼遭遇戰中開辟了屬於自己的型——炎之呼吸。</p>

當他的日輪刀爆發出燦爛的火光,靈力凝成大風車碾過惡鬼的脖頸時,在大後方觀戰的犬夜叉猛地瞪大眼,脫口而</p>

出:“日之呼吸?”</p>

不,不是,不是日之呼吸。</p>

日之呼吸有沙漠烈日的毒辣,有冬日暖陽的溫和,也有夏季金輪的剛猛,更有春秋日照的生息與肅殺。而煉獄的呼吸法不同,他的型就像是每天正午的太陽,穩定地發光發熱,</p>

靈力輸出平穩,沒有變幻莫測。</p>

所以,隻是相似,不是相同。</p>

果然,殺生丸看了一眼便說: "相近而已。"</p>

半妖的呼吸法是妖力和靈力融淬的結果,人類沒有她的血脈條件,天賦再高也比不上她。雖說半妖蠢了點,但還算會投胎。能成為他殺生丸的妹妹,還有一半白犬的血脈,真是她三生有</p>

幸。</p>

殺生丸平靜道: “人類再強也成不了太陽,隻能做日下之火,火中之炎。”</p>

犬夜叉: "……呼吸法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這家夥這麼說也太招恨了,就不能說點好話嗎?"煉獄才覺醒“型”,正在勢頭上,殺生丸這嘴毒得能傷人,誰聽了不傷心啊!太打擊人了吧!犬夜叉: “如果我說,你的月之呼吸比不上我的日之呼吸,你會開心?”殺生丸不以為意:"愚蠢的半妖,讓掌握力量的人類早點認清事實不是壞事。"</p>

大妖怪所認識的人性,都是人性中最陰暗最惡劣的一面。他知道人類的自私殘忍,也明白人類的嫉妒深恨。</p>

即使相處日久,他也認為名為煉獄的人類不是那種人,可人類圓滑多變,有些事不得不防。很多時候,得到好處的人類都是一開始歡欣鼓舞,時間長了就覺得他得好處理所當然,得不到便背刺恩人,還覺得是恩人之過。</p>

如果煉獄變了會如何?</p>

毫無疑問,首當其衝的是半妖。</p>

人類會變,得到力量的人類更甚。明明是相似的呼吸法,偏偏威力大有不同,一開始人類還會有精益求精的動力,可當他們發現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是他們永遠也比不上、就算拚儘全力追逐都得不到的,那麼,他們的心就會扭曲,嫉妒與恨將由此誕生。</p>

殺生丸活了兩百多年,他見過這種扭曲的人,也見過這種扭曲的感情。</p>

人類從來標榜他們的高風亮節,私底下卻做著殺父弑母、背刺兄弟、出賣姐妹的事。嘴上說著為了某個人好,卻不允許對方過得比自己好。明面上哭成淚人、感動不</p>

已,背地裡把人抹黑,或是棄屍荒野。</p>

他見過太多人渣,因此對父親選擇人類的女人一事不能理解。可正因為他見過陰暗面,才會在十年相處中明白——半妖的本性確實可貴。</p>

他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半妖對他是忌憚的、羨慕的,甚至稱得上是嫉妒的。可無論他在她面前展露實力、現出原形、帶她前往西國,她總會在短暫的羨慕嫉妒恨後迅速恢複本心,又變回了沒心沒肺的樣子。</p>

其實他看得出來,這不是沒心沒肺,而是一種“我承認我不如你”的坦然。半妖明白自己的普通,知道在天賦、血脈和出身都比不上他,但是,她依然有著“我會繼續變強,我不會比你差”的從容。</p>

不得不說,正是半妖的一根筋、沒心眼和直腸子,讓他對她有諸多寬容和縱容。</p>

無論是作為王,還是作為她的兄長,他想看著她始終保持本心的樣子,而不被人類的肮臟所汙染。</p>

是以,信得過煉獄是一回事,提醒半妖是另一回事。如果有朝一日煉獄變了,他不介意在半妖覺察前動手。他會溶掉他,不會讓她知道的。</p>

然而狗東西並不領情,就要跟他對著乾。</p>

犬夜叉: “拉倒吧,人類更新換代多快,一百年就能換三代。那麼多人,那麼多代,總能出個跟你打得不相上下的,到時候該認清現實的就是你了!"</p>

他這便宜哥心裡沒點數,安倍晴明死了還沒幾百年,他就以為人類出不了天才中的天才了。也不想想人類生得多快,便宜哥四百歲還單著呢,人類都換十幾代了。十幾代裡就能出個繼國緣一,等到了後世,殺生丸和他早被淘汰了吧。</p>

殺生丸一聲冷笑: "實力與我不相上下的人類?嗬,拭目以待。"</p>

犬夜叉: "走著瞧!"</p>

直到這會兒,他們才發現煉獄抱著刀站在不遠處,看他們吵架有一會兒了。見他們看向他,煉獄憨憨一笑: "你們吵……啊不,說完了嗎?要不要再說一會兒?"</p>

殺生丸和犬夜叉:....</p>

顯然,他把他們的話都聽進去了。許是因為心態成熟、性格穩重的緣故,煉獄對殺生丸的毒舌壓根不在意:“我的刀術成型了,那麼,就叫‘炎之呼吸’吧!”</p>

煉獄的眼睛非常亮,裡面盛滿了希望</p>

的光: “日下之火,火中之炎,對我來說是極高的評價了!"</p>

而後,他鄭重地鞠躬行禮: “我,煉獄寺圓,代鬼殺隊的代代當主與劍士,向你們兄妹致以最高的感謝!從此以後,人類與鬼的格局一定會變!"</p>

犬夜叉受了這一禮:“我相信你,煉獄。”</p>

殺生丸: “那就做給我看,人類。”</p>

翌日,殺生丸提著刀加入了犬夜叉和煉獄菜雞互啄的戰局,在把這倆痛打一頓之後,他的午後小憩時間終於安靜</p>

了。</p>

又一年,把炎之呼吸練熟的煉獄寺圓離開了三人行的隊伍,趕回了鬼殺隊。</p>

他們都明白,此刻一彆,再見便又是幾年。煉獄要將呼吸法帶給鬼殺隊,而他的兒子修造已經到了練刀的年紀,他得陪在他的身邊。</p>

臨走前,煉獄苦笑:"沒想到這一年能殺一百多隻鬼,還是靠我自己。可惜沒能找到無慘,我實在想不出他能躲到哪裡?難不成已經跨海去往大洲了嗎?"</p>

殺生丸輕嗤: "他沒那個膽子。"</p>

但凡無慘有膽子揚帆出海前往大洲,產屋敷一族的詛咒早就被解除了。大洲的人神妖可跟扶桑不同,隻要無慘敢動嘴吃一個,他能躲一個月都算大洲的土地神無能。</p>

犬夜叉: “可他不出海,能躲去哪裡?陰陽師、妖狼、鬼殺隊都快把扶桑島翻遍了。”</p>

殺生丸不語,說白了他也想不通,他真不知道無慘能藏到哪兒。</p>

是時候發揮真正的“技術”了。</p>

無慘這幾年也沒乾嘛,他做過藤原家的貴女,做過花街的花魁,還有什麼節操是放不下的?</p>

於是,他給人做兒子去了,兒子做完又做了孫子,美滋滋。正當他打算做個曾孫時,鬼殺隊的據點進了城,他本想三兩下乾掉他們,可他怕狗啊,一察覺到風吹草動哪還能留,立刻跑遠了。</p>

該死的,大城不能呆了,富貴日子過不下去了。無慘無法,先去亂葬崗睡了幾天除味,再盯上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山村.…</p>

五天後,住在村子邊緣的女人死了孩子。她的孩子八歲大,貪玩進山被熊吃了,啃得隻剩下半張臉,死得很慘。</p>

女人嚎啕大哭,拎著柴刀上山要與熊拚命,不料在淌過小溪時</p>

撿到了一個渾身是血、明顯被熊抓傷的孩子。</p>

這孩子隻有三歲大,但長得卻與她的孩子相似,隻是眼睛的顏色不一樣。於是柴刀砸進了水裡,女人將孩子當作是上天的補償、神明的恩賜,帶回家精心養了起來。</p>

養到村裡起了瘟疫,死了很多人;養到村人指責她的孩子是個禍患,她據理力爭;養到她遭受毒打,被趕出村子;養到她回村後發現村子被毀,活口隻剩下了……隻剩下站在屍山血海中的,一個有著黑色卷發的紅眼男子。</p>

他微笑著看著她:"‘媽媽’,我把他們都殺了,開心嗎?"</p>

他的五指插入她的頭骨,將鬼血輸入: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真心為我的人了,作為獎勵,跟我一起變成鬼,享受永生吧。"</p>

女人的黑眸暗淡下去,再睜開時,已是猩紅一片。她衝向了村人的屍體,捧起殘肢碎肉大快朵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