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隻沙雕(1 / 1)

作為成年大妖,殺生丸要是會被犬夜叉甩掉,那兩百年也白活了。</p>

苟王無慘確實能讓他吃虧,但狗娃犬夜叉並不能。或是風中的氣息,或是血緣的聯係,隻要殺生丸想找,犬夜叉多半跑不掉。</p>

是以,表面上看是犬夜叉脫離了殺生丸的視線,進入了自由活動時間。可實際上,犬夜叉並未真正離開殺生丸的掌控,他一直呆在對方的領域內,隻是他沒有發現而已。</p>

於是,在殺生丸沉默的觀察中,犬夜叉奔向了月見城。</p>

月見城、看花魁?</p>

不對勁……</p>

大妖怪品出了不對。</p>

如果半妖對花街、花魁真這麼好奇,她不可能憋到今天。是武藏沒有花街,還是京都沒有花魁,為什麼非得鑽著月見的花魁不放?</p>

不僅攛掇他去看,還委托黑犬去探,甚至被二度拒絕後還不死心,親自跑進城裡,要說這裡頭沒點蹊蹺,殺生丸是不信的。</p>

可怪就怪在,蹊蹺是什麼?</p>

初始,他猜對了可能,覺得那城中的花魁是鬼。沒準實力還不錯,不然半妖不會這麼謹慎。</p>

若真是如此,他倒不會冒然打擾半妖狩獵。可等他悄無聲息地跟了半妖一段時間後,才知道自己猜中了開始,卻沒猜中結尾。</p>

而且,這結尾有毒。</p>

是日,打聽消息的鶴飛上雲端,如實告知: “殺生丸大人,聽城裡的麻雀說,姬君在追蹤的花魁名叫‘舞花慘慘子’,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p>

殺生丸: "……叫什麼?"</p>

鶴偷覷了大妖一眼,趕緊低頭重複: “那名花魁叫‘舞花慘慘子’。”</p>

殺生丸:..</p>

慘慘子?人類花街的花魁?</p>

鶴見主人不再多問,便接了下去: “又叫紅姬,會舞扇、彈三味,很受人類中的貴族老爺和武士的追捧,有人不惜為她送上金銀,隻為了與她共度一夜。但在三天前,她已經被人贖走了。"</p>

殺生丸:..</p>

他活了兩百年,什麼場面沒見過?</p>

/></p>

誠然,白犬的教育一再強調式微時要儘力保全自己,哪怕犧牲色相也在所不惜。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殺生丸自問淪落到絕境時會作何選擇,他隻會選擇戰死,怎麼可能忍辱?</p>

像無慘這種完全放棄尊嚴、忘記本來性彆、傾情投入角色,還伺候人類男人毫無心理負擔的鬼——殺生丸發現, “無恥”這個詞已經不適合形容無慘了。論不要臉的程度,誰也比不上無慘。</p>

這下作東西!就不該是一種能活在世上的生物。他的存在,他的做法,乃至他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年的苟活,都是對這個時代的強者極大的侮辱。</p>

他,就不該活著!更不配冠以“王”之名!殺生丸惡心壞了。</p>

鶴:"……大人,是繼續跟著姬君,還是攔下姬君?她往西邊的石見境追去了。"殺生丸: “攔下。”</p>

現在追過去已經沒有意義了,無慘早跑了。他們再追,也隻是被那下作東西一次次用下作手段惡心而已。</p>

“是。”</p>

鶴飛遠了,殺生丸臉色不好。</p>

他算是明白半妖為何諱莫如深,一直旁敲側擊卻不把話挑明了。原來,她是怕他直接殺進城池、殃及無辜嗎?</p>

嗬,他殺生丸不是那種沒有理智的嗜殺野獸,不過,這確實也是他會做出的事情。</p>

迄今為止,無慘已經從他手裡逃了三次,最後一次還讓幼患瀕死,是徹底打了他的臉。要是再不宰了無慘,同族的犬妖會如何看待他?而西國的一眾妖族又該如何看待他們的王?</p>

因此,與殺死無慘相比,一座城的人命算得了什麼?被鬼殺隊疏遠,被人類憎恨,被神道追殺,那又如何,他殺生丸根本不在乎這些。</p>

況且,月見既不是長狹也不是迦葉,跟半妖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為防無慘逃竄,他覆滅一城也是合理之事,哪怕死傷無數。畢竟,讓無慘繼續活著,才是真正的傷及無辜。</p>

可惜,半妖沒說實話....</p>

約莫半天後,犬夜叉與殺生丸在林中相見。</p>

察覺到主人的氣息靠近,鶴微微垂首,振翅飛遠。而後,兩狗一見面,誰的心情都不美,剛撞上就是摩擦起火,火勢還越燃越凶。</p>

犬夜叉: "你讓信使跟蹤我?"</p>

殺生丸:</p>

“這是長輩對小輩的照顧,你該感激,半妖。”話鋒一轉, "倒是你,為什麼不說實話?你知道自己乾了什麼蠢事嗎?"</p>

犬夜叉: “我能乾什麼蠢事,不直說是為了阻止某個大妖做蠢事。”</p>

殺生丸: “半妖,是你的自作主張,讓我錯失了殺死無慘的機會。”</p>

"機會?你把這當作機會?”犬夜叉深呼吸, “你算過嗎?如果你得到這個機會但依然沒有殺死無慘,月見城要死多少人?&</p>

#34;</p>

"嗬,真是被人類教壞了……"</p>

殺生丸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在本質上體現出他與犬夜叉三觀的不同和不合。</p>

在犬夜叉看來,一城是無數人命;在殺生丸看來,一城人命隻是棋子。用一階段的損兵折將去消滅一個隱患,才能在時間長河中得到最大的利益。</p>

正如父親所做的取舍,用他的生換取半妖的生,用他的力量換取西國的周全。他憑一己之力輪番戰勝了飛妖蛾、四鬥神和龍骨精,以大將之死保全舊部與同族,雖然死亡的理由不光彩,但死亡的利益達到了最大化。</p>

殺生丸為之惋惜,也隱含憤怒,但不會阻止。</p>

他說: “用一座城換無慘去死,其餘的城就能活,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死於惡鬼之口。但你不忍,你對人類慈悲,所以你保下了這座城,可往後幾百年乃至上千年,會有一城又一城你所憐憫的人類死在惡鬼嘴裡。"</p>

半妖不夠狠心,遲早會害了自己。</p>

真以為人類是什麼好東西嗎?現在救了他們又如何,三代後就忘了你;現在殺了他們又怎樣,三代後也忘了你。</p>

被時間留下的隻是長生種,而不是短命的人。</p>

"所以他們就該死嗎?"犬夜叉壓根不吃這一套, "殺生丸,要是無慘跑了,那麼這一城又一城的人類就死在了你手裡。"</p>

“上次是迦葉,即使你克製住了,可城已經毀了。這次是月見,那下次是哪兒,輪到長狹了嗎?"</p>

"如果每個人都要有為了大義而死的覺悟,那麼殺生丸——你救我乾什麼?為了殺死無慘,你應該讓我跟迦葉一起徹底毀滅。"</p>

殺生丸: “半妖,彆得寸進尺。”</p>

犬夜叉不依不撓,對上親哥他就是戰鬥力爆表: “如果我得了寸和尺,那麼這寸和尺也是你給的!"</p>

殺生丸:..</p>

犬夜叉: “無論是為了白犬血脈還是彆的原因,總之,你讓我活了下來。既然連你也有私心,為什麼被你‘舍棄’掉的活人不能有呢?"</p>

“誰都想活著,誰都有權利活著吧!你憑什麼決定他們的生死和去留,就因為你有實力殺死他們嗎?"</p>

殺生丸: “死於強者之手是他們的榮幸。”</p>

再者,有實力確實可以為所欲為。</p>

犬夜叉: “那你跟無慘有什麼區彆?他還覺得我遇上他是遭了天災呢!”</p>

殺生丸:..</p>

居然拿他跟無慘作比,這狗東西是瞎了眼還是盲了心?"半妖,你到底想說什麼?"</p>

聽到這話,犬夜叉反而鬆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殺生丸,你要是做不到殺了人以後能把人複活的事,就不要隨便殺人了,行嗎?"</p>

犬夜叉認真地看著他,望進他的金眸裡:“萬一你殺的人裡正好有我未來朋友的祖先,那麼,他們豈不是連出生的機會也沒有了?"</p>

殺生丸: “胡言亂語的半妖。”他也不吃她這一套, "如你所願,犬夜叉,我可以不動手——"“而你所謂的未來朋友的祖先,或許會死在無慘手裡。”</p>

殺生丸越過她,往前走: “每一族想要求生,都必須先死,人類也不例外。”金眸微轉,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我救下你,不過是因為我能。你替人類保下了一城的人,可人類能守住嗎?"</p>

犬夜叉:..</p>

再過兩百年就是戰國,屆時,不止是一城的人,百十來座城的人都將死去。他保下的終將逝去,可不能因為結局已定,他就什麼都不做。</p>

犬夜叉: “你看著吧,人類守得住。沒準再過兩百年,人類中就會出一個不亞於你的強者。”繼國緣一,靠你了!</p>

殺生丸冷笑,沒把半妖的“氣話”放在心上。</p>

經過這次爭吵,兩狗一路上的氣氛沉悶了很多。然而,隻要兩個強種中有一個鐵憨憨,這破冰之旅就不會太曲折。</p>

一直走到天</p>

黑,犬夜叉終是沒忍住,跟殺生丸搭了話: “……找個落腳點吧,下午一頓,晚食一頓,夜宵一頓,我們還有三頓飯沒有吃。"</p>

“你就不餓嗎?”狗狗疑惑臉。</p>

殺生丸:..</p>

篝火嗶啵輕響,吃飽喝足的犬夜叉進入了夢鄉。</p>

殺生丸靠坐在樹下仰望星空,頭腦本該在放空之際,可不知為何,半妖的話又竄進了腦袋裡。【我未來的朋友的祖先……】</p>

未來的朋友...</p>

半妖說這句話時,言辭中有一股莫名的篤定和自信,仿佛她在未來一定會有人類朋友,仿佛那是個既定的結果。</p>

可在她的生活中,除了煉獄和產屋敷,還能有誰算朋友?藤原氏、土禦門,還是鳥倉或小漁村?</p>

這些能報得上號的弱小,在他這裡算是過了明路,</p>

既然幼患需要玩伴,他也不會太為難他們。隻是,直覺告訴他,半妖說的“未來朋友”不是指他們。</p>

殺生丸的視線轉彎,定在篝火邊小小的一團上。</p>

半晌,他彆過頭,閉上眼小憩,清空了雜念。</p>

殊不知,說是小憩,實則是睡了過去。且一向少眠無夢的大妖破天荒地進入了一個怪誕離奇的夢境,恍惚中,他感覺到天生牙在震動...</p>

震動?</p>

睜開眼,他身處夢中。</p>

周遭無人,隻有一棵幾百年的古木。它枝繁葉茂,根係虯結,有不少翻出了地表,橫亙於他的腳下。</p>

是夜,有星無月。殺生丸看見樹下站著一個人影,對方一身霜雪,腰配太刀兩把,正定定地站在樹下,凝視著樹上的一把刀。</p>

殺生丸看見了,站在樹下的是“自己”。</p>

而他順著“自己”的目光看去,看見了樹上封印的一把刀。忽然,他的金眸猛地睜大: “鐵碎牙……"</p>

當此時,另一個自己忽然轉頭,冰冷的金眸掃來,與他的視線撞在一起。幾乎是瞬間,另一個他拔出天生牙……等等,天生牙?</p>

暴烈又雪亮的月弧橫掃過來,強勢無比的妖力彙成他從未見過的劍招,蠻橫地糊了他一身,甚至讓他生出一種要被撕裂的體感。</p>

不會錯的,這是他的妖力,這是他的脾氣,也是他會做出的反應!</p>

緊接著,</p>

他被妖力橫掃出界,仿佛出竅的靈魂被摁進軀殼裡,他一下子睜開眼清醒過來。腰間的天生牙在顫動,殺生丸手一抬摁住了它,神色有些莫測。</p>

他看到了,看到“自己”明明有兩把太刀,樹上還插著鐵碎牙,卻本能地抽出了天生牙進行攻擊。那一刀雪亮又威懾,淬著冰冷的殺氣,竟然是天生牙能發出的斬擊?</p>

天生牙不是殺不死人麼?</p>

還有那棵釘著鐵碎牙的樹是什麼?它被種在哪裡,是父親把刀封印在上面的嗎?</p>

以及.…</p>

“他”站在樹邊乾什麼,像是在懷念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