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隻沙雕(1 / 1)

回歸漁村後,犬夜叉反複咀嚼著海巫女的話,直覺她說的每一句都像讖言,仿佛早有預見。</p>

他從頭到尾隻提到“做了個夢”,多餘的信息半點沒說。可她僅憑一塊焦黑的木頭就斷出了關鍵,究竟是品出了他的前世,還是看到了他的未來?</p>

木與火,刀與箭,全是他命運的轉折點。</p>

如果木頭象征樹,那麼錨定的必是禦神木。</p>

桔梗一箭射穿他的心臟,將他封印在上,是死亡;戈薇徒手消融箭矢,為他解封在後,是重生。她的前世今生是他的向死而生,命運交錯又分開,何其弄人。</p>

而如果焦黑象征火,那麼指代者必定是黑死牟。</p>

六眼惡鬼,在朔夜用長刀將他擊殺,他額頭與脖子上的火焰斑紋無比顯眼,猶如地獄業火,帶來</p>

了他的第二次死亡。</p>

相應的,他在夢境中見到了另一個擁有火焰斑紋的男人,對方雖已年邁,但長相與黑死牟相似,腰間也配著一把長刀。他們就像她們,相仿卻又不同,既然黑死牟象征了死,那麼另一個是否象征生?</p>

火焰斑紋、鐵碎牙、禦神木,桔梗與戈薇,黑死牟和.…另一人。他和他們是什麼關係?他們是他的契機,還是他的劫數?</p>

海巫女說過,血脈呼喚能感召長生的機遇。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前世朔夜遇到的黑死牟其實是“機遇”的一種。</p>

畢竟黑死牟曾是人類,若他以人類劍士的身份與他相識於楓之村,那或許是另一種結局。可惜他成了鬼,可惜血脈感召錯了時間,而他注定與黑死牟或者另一人相遇,是這樣嗎?</p>

隻是他的運氣太差了...</p>

犬夜叉神色複雜,思緒紛飛。忽然,居所的木門被推開,少女端著一盤魚和一碗粗飯進來,揚起笑臉:"大人,該用晚食了。"</p>

犬夜叉一愣: “已經晚上了嗎?”“是啊。”少女燃起短燭。</p>

火光照亮視野,犬夜叉這才發現天是真的黑了,隻是他想得太入神,沒有察覺。</p>

"大人是見到海巫女了嗎?”少女擺放好筷子, "回來後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是得到了奇怪的預言嗎?"</p>

“談不上是預言……"犬夜叉不打算多說,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不過</p>

,你怎麼知道海巫女會說些什麼話?你對她似乎很熟悉?"</p>

少女搖頭: "不熟悉,隻是聽了太多關於她的故事。我的母親告訴我,漁村的村長曾想把海巫女請回來,接到村裡供奉,讓她做守護村子的巫女。結果後來十年,海巫女都不再出現,直到老村長死</p>

去……"</p>

犬夜叉筷子一頓,片刻後若無其事地夾起魚片,裹著粗飯吃。</p>

他得打消再次找上海巫女的念頭了,對方明顯不喜歡無節製又貪心重的人。罷了,剩下的答案就讓他自己尋找吧。</p>

犬夜叉: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p>

“我叫禾織……原來大人一直沒記住我的名字。”</p>

"抱歉啊。”毫無誠意的道歉,犬夜叉的賢值卻提到了最高點, "禾織,你有興趣去長狹城的藤屋嗎?"</p>

“誒?”</p>

“我發現……你好像擅長梳理情報。"犬夜叉扒飯, "你熟悉漁村,會講故事,會做雜事,能把小孩子全聚起來,正適合藤屋。而且藤屋的婆婆也在找後繼者,你可以去試試。"</p>

禾織瞪大了眼,唇瓣翕動,不知該說什麼。</p>

良久,她突然跪在地上行了大禮,額頭觸地,哽咽道: "大人,謝謝!我絕不辜負您的期望!"</p>

犬夜叉賢值清零:……我期望你啥了?</p>

將禾織送往藤屋後,隻過了一個月,禾織便在藤屋成為了“隱”,專負責管理劍士的後勤,乾得很不錯。</p>

又小半月,禾織回漁村帶走了一批女孩和孤兒,而長狹城與漁村的關係莫名緊密起來。"禾織姐,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回來了。"</p>

"怎麼會?"禾織活潑了許多,眼神帶著光, "大人把火種給了我,我就把火種交給你們。等以後的以後,你們要把火種交給更多像我們一樣的人。"</p>

"禾織姐,什麼是火種?"</p>

“是希望啊!”</p>

然而,什麼火種、什麼希望,犬夜叉對此一無所知。他連禾織都忘了,更不清楚自己成了“婦女之友”,正廣撒星星之火,在孤女們心中種下了“我也想像她一樣”的種子。</p>

他忙著下海撈魚,忙著大鍋做飯,忙著每日練刀,還要時不時出勤殺個鬼。</p>

他將鍛煉呼吸融入到每一項日常中,無論是潛水下廚、奔跑散步,還是練刀戰鬥,都沒忘記"猛吸一口氣”的基操。</p>

如此,前後三個月過去了,成果喜人,他雖然依舊</p>

用不出“火龍”,但身高往上竄了一截;雖然照樣摸不到門檻,但朔夜的靈力有了翻倍的增長。體內的妖血與人血共生共融,隱約間,犬夜叉感覺它們在孕生一股全新的力量。</p>

神奇,與自然交換能量居然能達到這種效果?</p>

或許有一天,他也能射出像一箭滅殺百妖的破魔之矢吧。</p>

“說起來,三個月了吧?”犬夜叉一骨碌從船上坐起來,想到了土禦門家的怨種佑司, “那家夥的手應該好了,正好再去試一下刀術!"</p>

"犬夜叉大人,您在說什麼?"”漁民搖著船,扯著嗓子喊, "風太大,我聽不清!"犬夜叉想了想,回喊: “停一下,這裡,我撈條魚。”</p>

要回家了,總得帶點手信。更何況是去揍人,啊不,是去找人練刀,撈條大的,就當給土禦門家的小子補補身體。嗬,才十九歲當什麼爹,他兩百多歲都沒當爹,這就讓對方知道半妖的險惡!</p>

犬夜叉一個猛子紮進水裡,往深處遊去。少頃,他有了目標……</p>

第二日下午,結城藤原宅,西造院。</p>

十六夜、鬆子和佑司看著在淡水池中萬分不適、即將嗝屁、瘋狂蠕動的大章魚手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p>

犬夜叉豎起大拇指,臉頰上還有個沒消退的吸盤印: “怎麼樣,大吧!”</p>

眾人:..</p>

鬆子噤聲,十六夜捏著玉扇的手有些發青。見犬夜叉毫無求生欲,佑司嘴角一抽,給出善意的提醒: “你的狩獵本領很強,值得讚揚。隻是……在水中戰鬥應該不是白犬的強項吧?你這麼做,你的母親會擔心。"</p>

我可提醒你了,犬夜叉,自求多福吧,你媽媽生氣了!</p>

事實證明,犬夜叉面對親媽沒有求生欲,因為親媽從來沒揍過他。叉會兒腰先,可把他牛逼壞了,一整個流程就是不打自招: “這有什麼!我在安房每天跳海,每次都潛到海底,經常跟海獸打架!有幾次確實艱難,沒法</p>

呼吸,差點上不來啊。還好我刀術不錯,隻要往下揮出一刀,力量就能托住我浮上去……"</p>

佑司和鬆子:..</p>

十六夜的表情很平靜,語氣萬分溫柔: “犬夜叉,很厲害呐。”</p>

犬夜叉: “那當然!”</p>

就跟她的父親一樣,哪裡危險去哪裡,有種不顧自己死活的灑脫感。十六夜曾深深崇拜著這種強大,可現在她隻想打人。女兒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會擔心的!</p>

十六夜: “過來,犬夜叉。”</p>

她帶著女兒進了和室,杜絕了外界一切目光。為防被記恨,佑司迅速離開,去找陰陽師治夫說話;鬆子也立刻退走,還領走了看門的兩個小丫頭。</p>

沒過多久,和室裡果然爆出犬夜叉變調的尖叫。親媽給的教訓不重,但一定讓他印象深刻到感到羞恥。兩輩子了,他第一次被親媽抱到膝蓋上,摁翻,然後狠狠打了兩下屁股!</p>

犬夜叉懵了。</p>

啊啊啊,不!媽媽,你怎麼能..…</p>

十六夜的眼淚說掉就掉,嚇得犬夜叉半點不敢動,他對哭泣的母親是一點沒轍: “媽媽,你、你彆哭!要不你打我一頓吧,如果這能讓你好受點。"</p>

這話還算正常,但後半句絕不正常: “可以先讓我躺下嗎?我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你怎麼打都可以。”甚至還遷就她,把頭給湊上去。</p>

十六夜:...</p>

這眼淚掉得更凶了,女兒壓根不懂她為何要教訓她,這麼遲鈍真的好嗎?</p>

她抱住犬夜叉,歎道: “犬夜叉,就當媽媽求你。想要變強沒有錯,但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著急?你知不知道媽媽會擔心你?你知不知道,當你說自己面臨險境,我心裡是什麼感受?"</p>

"犬夜叉,請先保護好自己,再來保護我好嗎?如果你出了事,媽媽該怎麼辦?"這一刻,犬夜叉陷入了沉默。</p>

他終於意識到,這種跟殺生丸相處時養出來的說話習慣,是絕不能用在母親這裡的。前者沒有"危險"的概念,隻恨他不能更強;後者覺得處處是危險,隻恨他太過好強。</p>

悟了!</p>

犬夜叉趕緊反抱住母親,拍拍後背: “我錯了,媽媽!”我真的錯了,我不能讓你知道這種事。“我下次再</p>

也不敢了!”下次我還敢。</p>

“我向你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我承諾,我的敵人一個都不能活,誰也無法找你告狀。十六夜欣慰地笑了: “好孩子。”犬夜叉一陣胃疼。</p>

傍晚,藤原宅加餐,每個人都得了份章魚。</p>

為了不驚擾他人,佑司和犬夜叉的“試煉場”從藤原宅換到了鬼殺隊,這兒的場地還算開闊,能支持兩邊放大招。</p>

犬夜叉: “沒想到你會住進鬼殺隊,我還以為你會住在藤原宅。”</p>

佑司坦然: "藤原宅安全,但外面還有惡鬼和妖物肆虐。住在鬼殺隊出行方便</p>

些,也免得驚擾到姬君。"他握住長弓,又道, "寒暄免了吧,夜已經深了,你想怎麼打?比什麼?"</p>

反正輸過一次,面子裡子早沒了,佑司選擇擺爛。</p>

犬夜叉握住刀: “我需要你釋放靈力,給這片地方升溫,然後,用你的“緞帶’攻擊我。”他想複刻那一招,他想弄清楚方向對沒對。</p>

"行。"</p>

佑司也不廢話,抬手四箭射在四個角落,熊熊大火即刻結成火靈結界,將試煉場包裹起來。隻要結界不壞,他們打得驚天動地也不會擾民。</p>

氣溫驟然升高,佑司使出“緞帶”揪著犬夜叉打。跟上次一樣,幾乎是把她逼到了角落。而後,</p>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重,因為他能感覺到半妖的握力在不斷增強,反擊是一次比一次狠。</p>

感覺到了,是靈力的流動……</p>

佑司抬眼看去,就見犬夜叉的脅差變成了赫刃,她的雙眼一片空茫。她似乎沒有發現,她口鼻呼吸間翻湧著雲霧般的“氣”,那是她以自身為媒介,從周圍的環境中納入的力量。</p>

刹那,她消失在他視野中,以他無法捕捉的速度撕裂了所有緞帶,再在一陣輕飄飄的“風”中,赫刃二度抵上了他的脖子。</p>

佑司:....</p>

可要命的還在後頭!</p>

犬夜叉這次進入狀態比上一次快,但身體的反應比之前更嚴重。一刀使完,他捂住肺部跪了下去,呼吸困難。</p>

佑司趕緊撤去結界,讓外頭新鮮的空氣灌入,不料火光照紅了一瞬,就有藤屋的“隱”爆發出了信號。</p>

"</p>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p>

來不及解釋,冰冷的井水就從頭頂潑下,淋了他一整身。他本想拉起犬夜叉,免得這孩子也被潑水,一熱一冷的極容易生病,到時候她母親又得心疼。</p>

偏偏他忘了血的教訓,犬夜叉打飄後會進入自我防禦機製,如果在這時伸出手,後果就是——</p>

"嗷嗚!"</p>

惡狗咬手,梅開二度。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狗就是狗,不一樣的煙火。</p>

這一刻,土禦門佑司正式成為了結城最大的怨種,他周身冒著黑氣,光憑怨念就能養活十個邪劍仙。</p>

佑司:……這日子沒法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