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隻沙雕(1 / 1)

此時不滾,更待何時?</p>

強大的苟命直覺告訴冥加,強種之間的閒事少管,否則他遲早淪為兄妹戰爭中的第一撮炮灰,啊不,骨灰!</p>

看看這對狗兄妹,處得像是死對頭。做哥的不承認妹,卻妄想教妹重新做狗;當妹的拒絕喊哥,卻企圖讓哥正常做人。他們明明誰也不想管誰,隻想讓對方自由放飛,偏偏總因為各種瑣事扯在一起,造成了如今“每天吵架,勤奮吸氧”的局面。</p>

溜了溜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p>

冥加決定麻溜地離開,他受不了了,他要找刀刀齋吐槽這倆傻狗。</p>

於是冥加圓潤地滾了,徒留殺生丸面對“提前進入叛逆期”的犬夜叉。不過,殺生丸到底受過親媽的教養,又是西國的下一任繼承者,有些手段他不屑使,但不是不會使。既然幼崽不聽家臣的忠告,那就由他來瀝乾她腦子裡的水,讓她明白湯池該讓誰先泡。</p>

這並非是一個著重於長幼先後、男女有彆的問題,而是一個嚴肅的生存問題。她會明白的。</p>

對“狩獵”,殺生丸一向很有耐心。</p>

等了沒多久,犬夜叉就頂著塊熱乎乎的頭巾回來了。一張小臉被蒸得紅撲撲的,犬耳因舒服而微微顫動。本有些毛躁的白發半濕不乾地垂落著,顯得他比平時乖順很多。</p>

他泡完了,前後就一盞茶的時間。</p>

倒不是他不懂享受,把泡溫泉當作洗戰鬥澡對待,而是他還弱小,又在野外,泡得暈乎乎失去了警覺心就不好了。</p>

時間雖短,但犬夜叉泡得心滿意足。不為彆的,就為在先後問題上壓了殺生丸一頭,他很高興。見便宜哥還在原地,他快樂叉腰: "我泡完了,輪到你了殺生丸!"殺生丸起身,不做過多解釋: “走了。”</p>

"啊?"</p>

走什麼,為什麼走?這裡山清水秀正適合鋪床睡覺,怎麼就臨時換地方了呢?</p>

可想到殺生丸的嗅覺比他厲害些,或許是嗅到了未知的危險才挪窩,犬夜叉也沒多問,就怕得被嘲諷一句“半妖就是半妖,連這都聞不出來嗎”。</p>

他火速收拾東西跟上,一路上思緒翻飛。</p>

以他對殺生丸的了解,若是對方嗅到了危險,不僅不會退,還會找“危險”乾架。畢竟白犬的地盤意識很強,從來隻有殺生丸讓彆人挪</p>

窩的份,哪有彆人逼殺生丸撤退的理。所以,那“危險”應該不是敵人,而是天災?</p>

有道理,也隻有地震海嘯泥石流等天災能讓殺生丸主動挪窩了。隻是,如果真有天災降臨,為什麼森林裡的動物這麼安靜?</p>

犬夜叉思考了各種可能,唯獨沒有料到殺生丸的目的可以如此“單純”。</p>

這貨挪窩壓根不是嗅到危險提前規避,而是純粹不想跟他這個半妖泡同一池溫泉,才在夜間趕路換落腳點,換到另一個氣味清新的溫泉邊上。</p>

然後,這貨毫無心理負擔地泡澡去了,一泡就是半個時辰起步,特會享受。而犬夜叉乾瞪著眼,小手握拳又鬆開,鬆開又握拳,強勢吸氧!</p>

啊啊啊,殺生丸這臭小子真是氣死人了!這不是在逼他把優先泡澡的機會交給他嗎?以後無論誰先發現溫泉都得讓這家夥先泡澡,不然就他另找一處溫泉,讓他也跟著跑。</p>

太過分了!</p>

犬夜叉一身反骨,哪受得了這種埋汰。他當即決定不跟,堅決不跟,必須保護自己優先泡澡的權利。</p>

殺生丸也由著她,之後一連數日都帶著犬夜叉在溫泉之地徘徊,幾乎每天都泡澡,次次讓犬夜叉先,直到七日過去,犬夜叉身上連一絲大妖的味兒都聞不到了,真正的危機立刻到來。</p>

他遭遇了襲擊,在溫泉之中。</p>

也是直到這一刻,犬夜叉才反應過來,泡溫泉的先後順序之於人類是長幼有序、男女有彆,之於妖怪卻是性命攸關。</p>

他染上大妖的味道,誰也不敢近他身前;他隻有自己的味道,連雜碎都敢對他敲骨吸髓。</p>

尤其是這種到了冬天窩進溫泉中狩獵的蛇妖,來泡澡的人全成了它的口糧。要不是他習慣帶刀,在安房生活了一段時間水性很好,隻怕這會兒已經被吞了。</p>

"刷拉!"</p>

蛇妖被切成數段,整片池子都被鮮血染紅。犬夜叉裹著火鼠裘,白發濕噠噠地滴著水,冷眼注視了蛇屍一會兒,平靜地走回了落腳點。</p>

他的首要任務是活到成年,他無法應付所有雜碎。思及此,犬夜叉暫時歇了好勝心,主動道:"換個地方,那個池子臟了。"</p>

殺生丸不語,起身帶路。</p>

沒多久,就聽身後傳來犬夜叉“識相”</p>

的聲音: “以後找到溫泉,你先泡澡。”</p>

殺生丸:"難得你有這種覺悟,半妖。"</p>

犬夜叉的語氣流露出一種吃過大虧後的深以為然: “如果你在泡澡時被蛇妖纏住身體,你也會有覺悟的。"</p>

要不是小孩子骨頭嫩</p>

,抗壓能力強,光是被蛇勒一下他都能嗝屁了,哪有時間拔刀?又是生死一線的經曆,誰能沒點長進?</p>

殺生丸:...</p>

即使隻是半妖,也容不得被雜碎覬覦。</p>

這天過後,凡是殺生丸直線前進的路上,一眾準備過冬或正在過冬的蛇妖都倒了血黴。</p>

又聞大妖喜歡泡澡,倒黴蛇妖們連夜逃離溫泉區,有幾條連珍貴的蛇蛻都忘了拿。就這樣,犬夜叉撿了大漏,多了一堆天然蛇皮袋(?)。</p>

是夜,犬夜叉坐在篝火邊,對著小山高的蛇皮思考該怎麼用。</p>

據他所知,田代先生給的“唐古方”中有一味藥就是蛇蛻,具有祛風定驚、消腫解毒的功效。可古方記錄的是尋常蛇蛻,不是蛇妖的蛇蛻。若是用上蛇妖的蛻,劑量是多少,功效又如何,需要參考的是妖怪的醫書吧?</p>

但妖怪有醫書這東西嗎?他們不都是打一架全靠自愈的嗎?犬夜叉喃喃自語:"如果妖市有醫書出賣的話,得要多少妖珠?"</p>

可憐他一天一枚妖珠,連儲物寶具的量都攢不出,怎麼再攢醫書?在鐮倉,書籍的價值遠高於其它,醫書更甚,他想要的話得付出更多吧?</p>

犬夜叉趴在罐子上: "看來要攢好久好久啊……"</p>

他這廂在哀嚎,殺生丸在那廂泡澡。當他邁入溫泉,被騰起的熱氣淹沒時,這場溫泉之爭算是落幕了,他是贏家。</p>

隻是,他沒有“贏”的感覺。</p>

坐在溫泉池裡,殺生丸背靠巨石,曲起一條腿,再將手擱在膝蓋上,姿勢很是狂放。迫於他的氣息,方圓十裡內沒有肉食者敢靠近,在這份靜謐中,他的思緒沉澱下來,金眸微暗,注視著水面。</p>

有些事,看似是他贏了,其實不然。</p>

他能察覺到,這段以他為主導的主從關係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始因是半妖的抗爭與抵觸,再加上她不服管教又個性使然,進而讓“主從”開始往“兄妹”的方向發展,就連他自己都莫</p>

名其妙地縱容了半妖幾分。</p>

要是換成彆的小妖,膽敢反抗他的意誌,會有什麼下場?死。</p>

而半妖呢,這狗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他的忌諱,還多次試探他的底線。可他給她的下場是什麼?是活著。</p>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忍耐她?為什麼放過她?為什麼要讓她吃教訓?</p>

教養半妖從來不是他的責任,而是父親和那個人類女人的責任。半妖甚至不是西國的子民,更不想成為他的附臣,可他卻打算讓她知道點禮數……是因為血緣嗎?是因為殺一隻幼崽丟臉嗎?是因為繼承人的責任感嗎?</p>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p>

或許他隻是想看看,父親願為之付出性命的半妖能成長到哪一步。</p>

妖力在池水中震動,震去他身上的塵埃,也震入了他的氣味。待月上中天時,殺生丸正在梳理銀色的長發,像是在理清紛亂的思緒。可就在這時,犬夜叉扯著嗓子的咆哮從林中傳來——</p>

"殺生丸,你到底要泡到什麼時候?月亮都到天頂了,你是在泡死豬皮嗎?"犬夜叉聲嘶力竭,"讓我等到月中天你是故意的嗎?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混蛋!"</p>

他隻是個八歲的寶寶,要早睡晚起才能長高!看看殺生丸乾的好事,這是要他一輩子都是個小矮子啊!</p>

殺生丸:...</p>

他明白了。</p>

他留這狗東西一命大概是為了看她能有多粗魯多作死多欠揍,畢竟妖生漫長,總需要奇葩來豐富“認知”。</p>

嗬,他活到成年,誰見了他不說一聲風雅的貴公子,還是第一次被人叫“死豬皮”。這半妖究竟從哪裡學來的臟話,是鬼殺隊,還是鳥倉家?</p>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幸哉和鳥倉勝齊齊感到後背—寒,不禁多裹了件大氅。想想還是冷,屋裡又生起了暖爐。</p>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啊。"</p>

兩個人,兩處地,兩間屋,卻發出了同一聲感慨。可見,草食者對肉食者的殺氣是萬分敏感的。</p>

年關近了,離北海妖市開啟的日子也近了。</p>

可犬夜叉隻攢了八十一枚妖珠,遠不夠一個儲物寶具所需的下限,就是不知道妖市允不允許賒賬,要是允許,按他這“穩定的收入”,質量好點兒</p>

的儲物寶具也不是不能有。</p>

犬夜叉陷入沉思。</p>

從始至終,他都沒打算動殺生丸的妖珠。他做人一向實誠,殊不知在妖界他不能做人,得做狗,還得狗仗狗勢。</p>

日子如流水,一晃而逝,很快到了妖市開啟的時間。說來也巧,妖市打開的這天也是人類過新年的當天,好比花開兩朵各有各的顏色,雖然有點彆苗頭的意味,但兩邊同樣熱鬨,過得是同樣精彩。</p>

精彩個鬼啊!</p>

犬夜叉萬萬沒想到,他興衝衝地跟著小妖怪入場,是要交兩枚妖珠作“勞賞”的。所謂“勞賞”,就是妖怪進入妖市的門</p>

檻,他得把兩枚妖珠分彆投入門口的“阿”和“嘩”的嘴裡,以示他有一定的購買能力。</p>

犬夜叉:...</p>

一次突如其來的剝削讓本就不富裕的錢罐子雪上加霜。</p>

他本以為小妖怪們會不忿,會聯合起來對抗這不合理的製度,結果小妖怪們非但不反抗,也沒有</p>

交錢,而是直接把地攤擺在妖市門口,把經年的“收藏”擱在上頭,期望能在今天賺一筆錢。</p>

這波躺平操作,直接把犬夜叉整懵。</p>

最氣人的是,當殺生丸“路過”他身邊時,擋住妖市入口的“阿”和“嘩”連勞賞也不收,立馬往兩邊退開。殺生丸就這樣暢通無阻地入內,酸得犬夜叉差點化身檸檬精。</p>

不料殺生丸駐足,他側首,淡淡道: “跟上,半妖。”</p>

犬夜叉:...</p>

行,彆人都是友人帳,就擱他這兒是人情賬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