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連綿的青山腳下花盛開!”

“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痛快!”

“……”

因為原主從來不吃早餐,起床基本十點之後,所以汀蘭公館管家和幫傭的起床時間在六點左右,起來之後簡單將家裡打掃一下,枯萎的植物換成新的。

為了防止原主突然抽風起得很早要吃東西,所以她們都會預備食材。

這個點兒L,就連幫傭們的鬨鐘也剛剛響起。

程星就不同了,她昨晚回房間洗完澡之後下載好今早要放的音樂,以防老太太覺得她是在故意報複,順帶在顫舞app上學了幾個萬能的廣場舞動作,拿出了以前做廣播體操領操員的精神和魄力。

昨晚她十一點就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眠,咖啡放在床頭,剛才鬨鐘一響就睜開眼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

為了氣死老太太,她都喝了自己平常不喝的咖啡!

程星覺得自己犧牲很大,關琳敏來了之後看見都得直呼心疼。

苦咖啡刺激了程星的味覺,卻讓她的身體更有活力。

於是,偌大的客廳內就響起了以前程星家樓下經常響起的廣場舞曲。

音響是程星專門讓周姐翻出來的,是當初原主跟薑瓷宜辦婚禮時用過的。

本來已經積壓在庫房,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派上用場。

孰料程星突然點名要,周姐都錯愕地問她要乾嘛?

程星朝她莞爾一笑,神秘地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音響的穿破力很強,睡在一樓最邊上管家房裡的周姐率先跑出來,平時都是穿戴整齊,黑色西裝,同色西褲,白襯衫上係蝴蝶結,但今天匆忙穿了件白襯衫就出了門,襯衫扣子都係歪了。

一出門就見她家小姐穿著一身淡紫色的休閒服,黑色大音響放在沙發旁,一首廣場舞曲剛好接近尾聲。

“動次打次”的聲響像是拆遷隊過來拆家的。

周姐心肝都跟著顫,想問問自家小姐準備做什麼,結果對方不疾不徐地伸展雙臂,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的白天鵝,隨意兩個動作都很好看。

周姐一時不由得看征,末了還鼓了鼓掌。

隻不過掌聲完全被壓製在廣場舞曲聲之下。

很多幫傭也聞聲而出,平日裡因為懼怕主家這位小姐,大家早上起來都是躡手躡腳的,縱然主臥和樓下隔著挺遠的距離,也生怕吵醒了小姐,或是這位小姐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借口發揮。

哪有人敢鬨出這種動靜?

莫不是昨晚剛來的老太太和那位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徐小姐?

有不少人抱著看熱鬨的心思麻溜起床,結果一出門就跟周姐一起定在原地。

……?

幫傭們一頭霧水,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是小姐要召喚她們跳廣場舞?

這跳…

…還是不跳?

正當她們內心糾結的時候,周姐發現了貓膩。

音響的位置雖靠近沙發,但離得最近的還是老太太和徐小姐住的那兩間房。

周姐猶豫片刻,想起昨天臨睡前太太的叮囑:隻要她沒動手打老太太,沒把房頂掀了,想做什麼都隨她去。

很明顯,太太是護著小姐的。

現在,小姐一沒動手,二沒掀房頂,跳廣場舞而已,強身健體的好運動。

這是好事!

周姐扯了扯唇,交代所有幫傭都當沒看到,仍舊按照平常的生活習慣來。

幫傭們不理解,但聽話,魚貫而出又有序回房。

周姐也低頭係好自己錯亂的紐扣,優雅轉身回了房間。

程星也看見了她們,但她相信周姐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再不濟就拉著所有幫傭一起跳廣場舞唄。

還好,大家都很懂事。

一曲終了,安靜了兩分鐘。

那兩個房間還沒動靜,程星又翻翻臨時下載的歌單,播放了一曲動感的DJ版《套馬杆》。

昨晚在下載歌曲時,程星無比慶幸,這個世界的很多文化跟她原來那兒L是共通的。

不然她都不知道去哪下載這些神曲。

獨屬於草原的嘹亮歌喉搭配著動次打次的節奏。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奔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

一句歌詞重複了十遍。

終於,一扇門被推開,像是被鬼吸乾了精氣一樣的徐昭昭站在門口,頭發淩亂,昂貴的門也無法隔絕廣場舞的噪音,淩晨三點半才睡的她現在怨氣比鬼還重:“啊!”

程星按了暫停,世界安靜下來。

徐昭昭近視,沒戴眼鏡沒戴隱形,看不清楚客廳中間站了個什麼,隻能模糊看見一團紫色,就像是芋泥成精,氣急敗壞的徐昭昭吼道:“紫芋泥,你在乾嘛?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有沒有一點規矩?!”

程星站起來,摘下一個耳塞,揉了揉耳朵,“啊?昭昭你喊我什麼?”

連帶著跟徐昭昭都客氣起來,但任誰看了她臉上的笑都不會覺得是真的在笑,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徐昭昭一怔,錯愕道:“星……星姐?”

程星點頭:“是我。我習慣早起鍛煉了,忘記你們還在我家,不好意思咯。”

徐昭昭:“……?”

早起跟程星這兩個詞就完全不搭邊好吧。

但徐昭昭也不會明說,認出是程星以後她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聲音也夾起來:“星姐,你的生活習慣真好呀,我還當是哪個不長眼的幫傭在這裡造次,生怕吵醒了你跟祖母。”

程星勾唇,“我的家,怎麼會有彆人造次?除了有些不長眼還沒長臉的,非要腆著張大臉住進彆人家來。哦,昭昭你彆誤會,我不是說你和祖母。”

徐昭昭:“……()”

她臉色不太好看,青紅相間的,程星卻沒什麼表情,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音響,確認調至最大,把手機音量也調到最大,然後繼續播放下一曲。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_[(()”

廣場舞曲風格多變,主打就是一個出奇不意。

略帶柔和的放完之後,下一首開局就是:“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月光灑下了響水灘!”

草原悍匪的歌聲帶著極強的侵略性在客廳響起,程星勉強跟著做了兩個廣場舞的動作,同時抬手抬腳跳幾下。

跳得還有模有樣。

有一瞬間,徐昭昭還真信了她是平時就在鍛煉。

可旋即反應過來,就算跳廣場舞也不用這麼大聲吧!分明就是針對她們。

在經曆過三首曲目之後,老太太的門也終於開了,剛好卡在那句“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可是蒼天對你在呼喚!”

老太太從出現在程星面前就一直是外表精致端莊的模樣,不管做什麼惹人厭的事,但頭發總是一絲不苟,衣服也規整得體。

但現在她染過的黑發有幾縷垂在臉側,滿是褶皺的臉上表情豐富,憤憤地瞪著程星。

程星餘光能瞟到她,但沒理會。

等到“跳”完一曲,她把音響暫停。

下一秒就聽老太太道:“程星你大清早上發什麼瘋?”

程星站起來,裝作模樣擦擦額頭上的汗:“祖母你醒了呀。醒得剛好,我們一起來跳廣場舞。”

“你……”老太太瞪著她,要說出來的話又收回去。

大概是想罵句——你有病吧。

程星眨眨眼:“怎麼了?我是為了您著想,您昨晚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風水先生說要來我這兒L才能養好,我想肯定是上天給了我什麼指示,讓我好好孝順祖母。程家能有現在都是多虧祖母,程星能過上現在的生活也多虧祖母,所以為了讓祖母長命百歲,我得幫助祖母鍛煉。”

程星把徐昭昭的語氣學了八分像,剩下兩分自由發揮,給老太太哄得一愣一愣,差點就信了。

徐昭昭:“?”

剛才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太太頓了幾秒:“我不跳。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人民智慧的結晶,你不要小看這些動作,能鍛煉身體各個位置。跳一遍提神醒腦,跳兩遍神清氣爽,跳三遍長命百歲。”程星振振有詞地反駁:“你這是看不起人民。”

老太太:“……”

怎麼就變成她看不起人民了?

現在查立場查得這麼嚴,程氏集團還跟政府合作著那麼多項目,這話要是傳出去,不是程氏集團急忙與她撇清關係,就是程氏集團股價下跌。

老太太可冒不起這個險,厲聲道:“程星,你少給我扣帽子。”

“那您就來一起跳。”程星說:“跳完廣場舞吃早飯,吃完早飯散步兩萬,保準您能

() 活到九十九。”()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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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還有點心動。

站在一旁的徐昭昭忽然開口:“祖母,您昨晚睡得遲,今早再過度運動怕是吃不消。”

有人給遞了台階,把老太太的心動掐滅在搖籃裡,冷聲道:“還是昭昭知道心疼人。”

“哎。”程星佯裝無奈歎了口氣:“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有人隻知道心疼當下,但有人卻希望您能長命百歲,保佑程氏集團福澤安康,經久不衰。”

徐昭昭頓時小臉煞白:“祖母,我沒這個意思。”

“好了。”老太太斜睨她一眼,憐愛地摸了摸她的手:“誰對我好,我心裡有數。回去睡覺吧。”

“好。”徐昭昭乖巧應答。

等到房門一關上,門外音響繼續響起:“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月光灑下了響水灘!”

程星專門下載了一個百人合唱的DJ版,堪稱魔音繞耳。

然後她坐在客廳裡,悠哉悠哉地喝茶。

這首歌就循環了三十遍。

-

早上七點五十,音樂停止,程星坐在餐桌前,喊周姐挨個敲老太太和徐昭昭的門。

門打開,老太太和徐昭昭皆是一臉疲態,說自己不吃早飯。

程星無奈地說:“今早專門迎接兩位做的早餐,要是你們不吃,我得愧疚到回家裡跪祠堂了。”

其實她連祠堂長什麼樣兒L都沒見過。

她坐在那兒L嘴皮子上下開合,一頓道德綁架,老太太咬牙切齒地說:“吃。”

於是八點鐘,老太太坐在餐桌主位,看著一盤炒青菜,而徐昭昭面前是一盤蔬菜沙拉。

程星和薑瓷宜對坐,兩人盤內皆是烤得酥脆的吐司,手側放著剛送來的新鮮熱牛奶,黃澄澄的溏心煎蛋夾在吐司裡,程星吃得十分滿足。

薑瓷宜也不動聲色地吃,把另外兩個當成了透明人。

老太太沒有動餐具,隻質問:“你和你老婆吃這些,怎麼就給我和昭昭吃這些?程星,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程星錯愕,“祖母,您怎麼能把自己當成客人呢?您可是我的祖母。這些都是我專程給您和昭昭準備的,不喜歡嗎?”

太太暗自咬牙,其實平時她早餐吃的也是沙拉,可現在她們兩人吃那麼好,給她和徐昭昭吃這些看上去寡淡無味的東西。

讓人生氣!

“我問過家庭醫生了,您的血糖和血脂都有些高,多吃綠色蔬菜有利於身體健康。昭昭是女明星,以後可是要上大熒幕的人,這幾天跟著您吃得太好,早上出門時我看她雙下巴都出來了,所以才專門讓人給她做的蔬菜沙拉。”程星歎了口氣:“我把你們當家人,處處為你們著想,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

徐昭昭聞言離開找鏡子,結果四處都沒有,看著眼前的蔬菜完全沒了胃口,看向老太太:“祖母,我真的胖了嗎?”

老太太卻

() 在思考程星剛才的話,猶豫片刻,徐昭昭便覺得是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算了。()”程星將自己餐盤裡的吐司吃光,祖母您沒把我當一家人,何必還要在出國前來看看我們呢??[(()”

“看你們?”老太太懵了。

“對啊。”程星理直氣壯,“您都要繼續出國定居了,離開前當然是來看對您來說最重要的人,我還說為了您這份看重特意為您準備了很多驚喜,現在想來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一旁的徐昭昭見老太太盯著程星不作聲,立刻道:“星姐,你早上一點都不像是給我們準備的驚喜,更像是驚嚇。”

“嗯?怎麼不算呢?”程星看著她:“我想讓祖母活久一點也有錯?難道昭昭你不想讓祖母多活幾年嗎?”

徐昭昭立刻站起來辯解:“怎麼會!我希望祖母長命百歲!”

“那不就得了。不運動自然會三高,運動使人長壽。”程星說。

“可你也不用把音響放那麼大聲音啊,吵得祖母都要精神衰弱了。”

程星心底竊笑,卻沒表現出來,“啊?我是想帶動祖母一起,聲音大才有氛圍。”

“你就是專門吵我們的。”徐昭昭看著化了淡妝,坐在餐桌前歲月靜好,精氣神十足的薑瓷宜,怨聲質問:“怎麼她就聽不見?”

薑瓷宜原本不想搭理,但沒想到有人上趕著找茬,她喝了口牛奶,側眸看過去,“我睡眠質量好,不可以嗎?”

“人臟就把彆人都想的臟。”薑瓷宜淡淡道:“當人感覺到不舒服的時候,肯定是在進步。越是舒服的環境,死得越快,你想吃祖母的席就直說,不行就給她下點藥,也省得彆人救。”

徐昭昭臉青一陣紅一陣,“薑瓷宜你!”

程星立刻走到薑瓷宜身邊維護:“乾什麼?被戳穿了計謀就氣得跳腳啊。虧我還把你當妹妹,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徐昭昭:“……?”

不是,她哪種人啊?

“算了。”程星溫聲道:“祖母,我要去送小薑上班,上午給您安排了益智活動,等會兒L就有人上門來陪您玩,這次可彆再拂了我的好意。不然我真會生氣的!”

說完之後便帶著薑瓷宜離開。

-

等兩人上了車,程星才嘚瑟地問她:“我剛演技怎麼樣?”

“還需要磨練。”薑瓷宜說:“但有進步。”

“謝謝小薑的誇獎。”程星又問:“耳塞的質量怎麼樣?”

“不錯。”薑瓷宜說:“我覺得鍛煉是早晚都要的,你覺得呢?晚上十點到十二點就挺合適。”

程星朝她豎大拇指,“我們小薑真有頭腦啊,就這麼乾。”

昨晚睡前程星決定了這個計劃之後,專程給薑瓷宜送了一副耳塞,而主臥的隔音又是汀蘭公館所有房間裡最好的,所以薑瓷宜安心睡到了早上七點半。

薑瓷宜聽到她這個稱呼,彆過臉:“彆喊小薑。”

“那喊什麼?”

() 程星揶揄道:“總不能喊老婆吧?”

薑瓷宜頓時皺眉:“那還是喊小薑。”

“不然喊薑薑?”程星頓了下,“跟鄭舒晴喊的一樣了。”

“小薑還跟你媽喊的一樣。”薑瓷宜說。

剛好是紅燈,車子停在斑馬錢前,程星單手曲指敲在方向盤上,直到綠燈亮起,車子起步。

程星忽地道:“那我喊你阿瓷好不好?”

“阿瓷。”程星念著念著,覺得順口又念了好幾聲:“阿瓷,阿瓷。”

薑瓷宜忽地耳朵動了下,心口像是被人塞了團棉花一樣,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她微微側過頭,餘光瞟到正在開車的程星,剛染的頭發在陽光照射下閃著亮光,溫柔知性,她勾著唇饜足地笑,好聽的聲音充斥著這狹小靜謐的空間,把所有的氧氣都帶走。

片刻後,她敲定:“那我就叫你阿瓷。”

程星等下一個綠燈,側過臉看薑瓷宜。

薑瓷宜卻立刻看向窗外,避開跟她的對視,冷聲道:“隨你。”

而另一邊,汀蘭公館內搬進了一張麻將桌,還有程星找來的陪玩。

老太太看著牌桌,咬牙切齒問周姐:“她不知道我最討厭打牌嗎?”

周姐素養極好,溫聲道:“小姐說為了防止您老年癡呆,專程花高價找的陪玩,還希望您賣她一個面子。”

老太太:“……”

極不情願地和徐昭昭坐在了牌桌上,麻將機聲音巨吵,洗牌時吵得老太太整個人都快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