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番外三：傳承（一）

開封古城，作為一座古老的城池，曆史底蘊無比深厚，且不必說也是古代大宋的都城，而且在曆史之中，作為中原地區的一座城池，戰略意義也非同一般。

市中心，隻有古老的城郭還被保留，甚至已經成為了如今城市的一道風景線。然而，曾經的許多建築也已經湮滅於曆史長河之中了，隻有破敗的城牆，獨自述說著古老的輝煌。

至於城內的古城景區，也不過是後世興建的，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古老厚重之感。

然而，作為古老中原地區的城池，雖然經濟並不如沿海地區發達，也沒有大型城市，城市之外，隻有一望無際的農田。

“沿著此路走上幾裡，便可抵達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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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大人是一群婦人，顯然都是孩子的媽媽。他們看到站在路旁的李清照，並且看到李清照的容貌、複古風衣著，臉上也露出了驚豔之色。

李清照回過神來，然後微微點頭，道：“我正是欲前往汴梁……開封城，清照在此，先行謝過姑娘了！”

然而，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已經過去了一千年，後悔又怎麼辦呢？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卻見美麗少女的她，雙手卻一片粗糙，甚至還有厚厚的繭子，一點也不像少女的手掌。

但是，卻也的確如此。

向下挖掘，每一鏟都是歲月的痕跡。

就在這時，道路上駛來了一輛紅色的汽車，李清照再次駐足注視，這一次來的車輛與之前見到的卻不同，竟然猶如一個鐵匣子，不過卻是紅色的。

一個母親思考片刻，頗有感慨地說道：

“畢竟，學校隻能教授一個孩子成才，而家庭才是教授讓一個孩子成人的關鍵！”

然而，靠近的汽車似乎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在來到李清照身旁的時候，最終停了下來。

兩千年時光匆匆而逝，即使是再堅固的城池也會覆滅於時光之下，化作曆史塵埃，隻能在特定的時光之中才能凝聚，恢複其原本的容貌。

俗語有雲：得中原者的天下！

不過在此看去，距離很是遙遠，若是走著過去，恐怕也需要半天的時間。

“燕子！漂亮姐姐，你肩膀上有隻小燕子！”

但是對於李清照來說，半天的行程而已，曾經一個月的時間也都走過，更何況現在。

李清照沉默片刻，隨即手持寶劍，向著前方緩緩走去。

詩句在孩童童稚的聲音之中，似乎化作了一道優美的樂音，在風水麥浪、簌簌之聲的映和之下，化作天地之音，傳向遠方。

……

注意到他們目光之中的驚訝，李清照也不禁有些疑惑，不過並未多言，隻是說剛才的事情：

“勤儉節約乃是華夏優良傳統，剛才同這群孩童交談，卻知他們傳承此傳統，如此看來，諸位作為長輩，乃是功德無量！”

“這條路是水泥澆築而成的……所謂水泥，也就是宋時專門用來鋪路的材料……”

而此時的李清照目光正盯著女子所乘坐的汽車，目光好奇的打量著車中的裝飾，一時間竟然沒有聽到女子的話。

不過她又看向這群孩童，問道：“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撿麥子？為什麼要撿麥子呢？”

隨即，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女子的面龐出現在了車窗旁邊，女子容貌頗為清秀，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她看向李清照的目光之中也充滿了驚豔之色，隨即才問道：

“小姐姐這是打算去城裡嗎？”

美麗的面孔之上帶著堅毅的氣質，又有一絲淩厲之感。

烈日炎炎，麥香彌漫，遠方有紅色的機械巨獸發出震耳的咆哮聲，在麥田之中遊蕩。

李清照見此，當即也鄭重的微微作揖，而一群人見到李清照如此，皆露出疑惑以及驚訝之色。

“過獎了，畢竟孩子就需要從小教導，也需要家庭的言傳身教，畢竟在學校裡學到的知識也是有限的。”

李清照李清照耐心解釋。

再繁華的城池之外，也是荒涼之地，更多的便是農田，種滿了農作物。

並且揚起衝天灰塵，顆粒飽滿的小麥進入了車鬥，也化作了農民伯伯臉上的笑容。

白止看著眼前的少女，此時的少女雙眸中帶著濃濃的迷茫，白止不禁想到了曆史上的那個少女。

曆史上的那個少女在戰場之上殺伐果斷、來去如風，哪裡有此時的迷茫呢！

白止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原本曆史之中的少女，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格外的懊悔，後悔乾涉這個少女的生活。

“沒錯，這正是一千年後的世界……”

“我是來這裡看看的，看看小麥的豐收……”

白止也抬頭看去，隨即才點頭道：“沒錯，是一千年後的汴京城，此時卻也有新的名字——開封！”

兩排茂盛的樹木之下，是一條長長的、平整度道路，李清照疑惑地看著地面，發現地面似乎是由石塊鋪就，但是卻沒有石塊的縫隙。

而女子也注意到了李清照的目光，當即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隨即道：“小姐姐第一次坐車？第一次見我這種牌子的車？如果小姐姐也是去城裡的，可以一起去。”

“姑娘你好！”

走在田埂之中，手掌撫摸著已經金光的小麥，掌心傳來刺痛之感，卻也讓人有一種輕癢的舒適感。

聽到白止的話，李清照抬頭向白止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天際儘頭，她果然看到了有許多高大之物的輪廓，她也知道，想必那高大之物應該就是神鳥口中所說的繁華城池。

幾位母親看著那奇怪的古裝女子離去，卻也隻是搖搖頭，繼續跟著以及孩子前往前方已經收割完畢的麥田。

前方那陌生的城市讓女子同記憶之中的城市重合起來，但是卻沒有從眼前找到熟悉的畫面，這讓她心中卻也有了一種漂泊無依之感。

“我知道，畢竟大宋之時也有簪纓馬車和牛車之區彆……”

“神鳥……”

“這輛名叫汽車，同農車相差不大，不過更加豪華一些罷了。”

雖然她是一個古人，但是也知道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之大，尤其是孩童，家庭對他們的影響很重要。

“小麥的豐收？”

畢竟，作揖雖然乃是華夏禮儀的代表，但是在現代社會已經無人行古禮了，畢竟也顯得怪異。

她目光清冷，眸光滄桑，和她此時美麗的榮耀顯得格格不入，似乎隻是少女的軀體，而有著蒼老的靈魂。

“……”

車裡的女子語氣和善地問道。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少女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隻燕子。

燕子突然口吐人言，也發出感歎之聲，望著遠方的景象，同女子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豐收之節的農村道路，無疑是非常繁忙的，道路之上，有車輛匆忙開過，車上拉著滿滿的小麥，亦或是麥秸，在道路上掉落根根金光的麥秸，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金光的光彩。

一一四.四一.七八.二六

白止解釋。

李清照走在田埂上，隨即前方出現了一條綠色長廊，長廊之中樹蔭濃鬱，有涼爽的微風吹拂，讓李清照的衣袂飄動的幅度更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突然傳來孩童的嬉戲聲，一人一鳥皆側頭看去，卻見幾名孩子從遠處跑來，他們打鬨著、追逐著，手中還提著不大不小的袋子，可以看到袋子之中，還有一些零碎的小麥穗，以及飽滿的麥粒。

看著這一切，女子直感到濃濃的陌生，良久之後，才紅唇輕啟，輕聲道：“這就是千年之後的世界嗎？”

“嗡……”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寶劍劍鞘縫隙處，還有許多黑色的汙垢，似乎是無法清洗掉。

在城外，一望無際的農田與天相連，金黃的小麥就要豐收。

“……”

“夫人此言大善！”

李清照的話讓一群孩童有些不理解，而站在李清照肩頭的燕子也引起了孩童們的注意，他們的目光又從李清照的身上轉移到了白止的身上。

“開封……”

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陌生感，不過，卻也讓她心中更加的好奇。

“好朋友？難道小燕子不怕姐姐嗎？”

“農民伯伯辛苦種下小麥，掉在了地上多麼的可惜？我們打算去已經收割完了的農田裡撿麥子……”

李清照站直身子，手中的寶劍輕輕碰了碰地面，傳來了金屬同石塊碰撞之時發出的特有的震顫聲。

“是啊，這就是兩千年後的世界……”

她不知這是何意，卻也隻能靜靜的看著。

“此處是汴京城？”

而每一次的車輛行過，都會引起李清照駐足注視，美麗的雙眸之中，卻也浮現出女子的好奇。

“姐姐知道……”

少女雙眸之中的迷茫消失，看向前方的那座陌生的城池。

一個女孩感歎並且問道：“姐姐好漂亮啊，姐姐在這裡也是來撿麥子的嗎？”

有一個男孩問道。

“……你對他好，也不傷害他，他也就不會怕我。”

她怔怔地望著遠方的景象，就在這時，一隻燕子突然出現，然後輕輕落在了女子的肩膀之上。

正在煮正午時分，炎熱的天氣使得道路兩旁的樹葉都萎縮著，烈日炎炎，然而就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之下，卻有一個女子靜靜行走。

隨著李清照的注視，一群孩童也來到了李清照的面前，他們清澈天真的目光看向李清照，然後漸漸停下了腳步，不禁抬頭看向李清照。

李清照好奇的看著紅色的汽車緩緩駛來，甚至於她在車頭之上卻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宋”字，雖然字體有些奇怪，但是也讓她一眼認出。

“撿麥子？”

在孩子的後面，還跟著幾名大人，也在聊著天，同時目光也在注意著前方的孩童。

李清照靜靜的看著他們，或許是距離漸漸近了，亦或是微風傳來了，她聽到了童稚之聲的吟詩之聲：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原本曆史之中的少女的生活，與此時比起來，恐怕更好一些，對少女也更加溫柔一些。

而在李清照肩膀上的白止，也在不時的為她介紹著。

“水泥……”

不過，她們又打量了一下李清照裝束，便認為李清照是古裝愛好者，也不再在意。

她看向遠方茂密的樹林，此時卻身著一身淡青色的古裝，長裙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飄動，同時，手中還持著一把寶劍。

孩童一連串回答了李清照的問題，而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大人們也走近了。

聽到李清照的話，幾名母親皆是對視一眼，畢竟在她們聽來，李清照說話的確太過文縐縐的，現代人可不會如此說話。

李清照看向孩童手中各自提著的裝著麥子的袋子，旋即笑道：“不是！”

“因為‘粒粒皆辛苦’啊！”

此處的中原地區，便是黃河中下遊地區的廣大衝積平原，主要便是此時的河南地區。

女孩天真的回答，但是表情又很是認真，讓李清照無法再生出詢問之心。

李清照微微側頭，看向肩頭上的白止，隨即說道：“他是姐姐好朋友！”

回過神來，才不禁低頭喃喃道：“這就是一千年後的世界嗎……”

“那是農車，非人力、馬力，需要一種名叫汽油……”

聽到眼前母親的話，李清照也不禁眼前一亮，真心實意地稱讚道。

女子複古的長裙在田埂上的微風下衣袂飄飄，同時也讓她鬢角的秀發微微揚起，撫摸著她白皙嬌嫩的臉頰。

看著前方已經再次前行的孩童，李清照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耳邊還在回蕩著他們吟詩的歌聲在風中回蕩。

她目光平靜的看著遠方，遠方陌生的城市與連綿的農田相連，給她一種陌生感。

“有禮了！”

然而，這裡沒有現代化的城市，沒有高聳的工廠，但是在這片土地上，卻埋藏著整個華夏民族的曆史。

“是我！”

少女沉默著，然後起身向前方走去。

看到李清照動作說話皆是文縐縐的模樣，車中女子臉上的好奇之色更盛了，當即一拍一旁的副駕駛，道：“小姐姐請上車！”

不過，李清照看了看以及肩頭上燕子形態的神鳥，不禁道：“不知我的鳥兒可否能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