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調教少年終為王!(1 / 1)

“孩兒知曉了!”

嬴政連忙點頭。

“既然如此,今日和明日兩日你且放鬆,之後再開始學習罷!”

秦王子楚如此說道。

“唯!”

再次交代了嬴政幾句,秦王子楚才起身離開,不過剛剛走出太子宮門。卻遇到了迎面走來的趙姬。

“妾身見過王上!”

趙姬行禮。隻見趙姬身著黑紅相間的長裙,頭上紮著簡單的發髻,有幾根木簪束縛,但是柔媚的容貌卻愈發靚麗,讓人沉醉。

卻見秦王見到是趙姬,臉上露出了笑容,溫聲道:“政兒今日剛剛返回,跟隨神鳥學習,自然辛苦,你且過去陪陪政兒,讓其放鬆兩日。”

“唯。”

趙姬點頭。

“嗯!今晚……”

秦王子楚同趙姬再次說了幾句話,便大步離開了。

趙姬這才匆匆進入太子宮,看到了裡面的嬴政。

“政兒!”

趙姬自然看出了嬴政的變化,當即心疼的上前,將嬴政擁入懷中,撫摸著嬴政的腦袋。

“瘦了,也變黑了……”

趙姬如此說道。

“娘親,無礙的……”

嬴政被趙姬擁入懷中,無奈的說道。掙脫不了自己母親的懷抱,隻能默默忍受。

片刻,趙姬鬆開了嬴政,開始詢問這幾天過的如何,嬴政一一訴說,這引得趙姬很是不解。

“既然政兒你拜神鳥為師,為何神鳥卻不傳授與你治國之道,亦或是兵法,怎麼會讓政兒你如此辛苦,過那如同野人般的生活?!”

說到此處,趙姬很是不忿,且有些許憤怒之意。

嬴政連忙安慰,道:“這其中自然有師父用意,娘親勿憂。”

趙姬本是貴族之女,其中道理,自然知道,此時隻不過是心疼自己的兒子罷了。

母子兩人再次聊了一會兒,嬴政便開始讀書,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好學,趙姬露出欣慰之色。

她不禁想起曾經在齊國之事,身在敵國,她嚴厲要求嬴政,此時再想起曾經自己的諸多做法,也不禁心疼當時自己的兒子。

罷,趙姬搖搖頭,低聲交代幾句太子宮之中的使者宮女,也悄悄離去了。

接下來,宮室之中隻有嬴政在讀書,同時有侍者宮女時不時為嬴政添加茶水、剪燭火。

當然,嬴政也會時不時發出疑惑,亦或是表達感悟,將其書寫下來,待十日之後,帶去驪山神鳥殿,詢問師父神鳥。

“儒家尊崇以‘仁’和‘禮’治國,這更像是尊崇周禮,而法家以‘法’治國,追求以‘法’衡量國內百姓、貴族等一切言行,墨家以機關之巧而強國,比如如今隻秦國,有諸多墨家之人為秦鍛造兵甲……”

嬴政沉吟著,提筆在竹簡上仔細記下。

“這儒家學說卻也有不少可以借鑒之處,法家為根本,墨家輔助之,農家……”

……

如今天下五國,秦國派遣相國呂不韋滅東周,至此周朝徹底滅亡。

其餘五國皆驚,秦滅周,天下漸有共尊秦國之相。

同時,秦國伐魏、伐韓、伐楚,得城四十餘座。五國畏懼秦國之威,不敢與秦國交戰,隻能割城以得朝夕安寢。

諸國已知秦國之所圖,心中驚懼,然又無可奈何。

嬴政已經十二歲了,身體逐漸長成,容貌也變得更加成熟。跟著身體一同成熟的,還用嬴政的思想。

“師父,若是秦國統一六國,天下無有戰爭,而以如今之秦國,是否能夠適應天下一統之後的治理?”

“而秦一統天下之後,又該如何?是否效仿周,分封諸國,拱衛天子?”

“師父,法家……”

山穀之中,一處頗為幽靜的竹屋之中,嬴政坐在竹子打造的桌案之前,目光炯炯的望著神鳥,如此詢問道。

在他的旁邊,堆滿了竹簡,其中,有法家之言、有儒家之言、有墨家之言、有農家之言……

如此多的書,皆已經被嬴政所讀。

聽到嬴政之問,白止心中露出了笑容,教授了嬴政幾年,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成果。

此時的嬴政,能夠對統一天下的秦國如何治理天下而產生思考,就成功了!

當然,並不是說在原本的曆史上,在秦國統一六國之後,嬴政並沒有思考如何治理偌大的王朝。

恰恰相同,曆史上的嬴政也深深思考之,甚至是在朝會之上,詢問群臣,是行分封,還是行郡縣!

同時召集東方六國儒生,詢問治國之道。

並且設置七十二博士,廣納百家學說!

焚書坑儒,甚至並沒有後世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徹底。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才是在政治上、統治階級上對除卻儒家的百家學說一種災難。

焚書坑儒,隻不過是坑殺當時詆毀秦始皇的儒生、言論之書罷了!

此時,白止聽到嬴政之問,思考片刻,不禁說道:“如你所看,周天子威嚴旁落,因為何?”

“因為……”

嬴政沉吟,最後道:“因為諸國征伐,皆不尊天子!”

“這隻是表面!”

白止搖頭。

“周天子威嚴之所以旁落,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便是你所說的分封。”

“還有一點,那便是周天子的統治,再於‘周禮’!”

“周禮……”

嬴政沉思。

見到嬴政陷入思索,白止繼續道:“周天子與諸侯之間的階級之分,全在於周禮,周禮如何讓其諸國全部尊崇?”

“無他,唯禮爾!”

“天子六駕,諸侯四駕,此乃禮,不可逾矩!”

“諸國若是尊崇天子,自然尊崇周禮,若是心中不尊天子,天子又如何?”

“若是一國如此,無妨,天子令諸國討伐之;而諸國皆如此,周天子又如何?”

“諸國討伐天子矣!”

“政明白了!”

聽到白止所言,嬴政當即點頭,道:“周治理天下,唯有禮,而無法!”

“不,應當是無完備、為黔首所知的法!”

白止糾正道。

他想到了同時期的羅馬帝國,羅馬帝國地域廣闊,偌大的帝國自然也需要法,但是法的解釋權歸貴族所有,後來平民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而誕生了十二銅表法。

使法讓平民所知,也被平民所解釋。

至於秦國,據白止所知,統一六國之後的秦國對天下百姓蔑稱為黔首,或許,並不屑於讓黔首知法。

於是,黔首多有對秦法之誤解,或許這也是秦滅原因之一。

“若是如此,秦國一統天下之後,當以法治國!”

嬴政重重的點頭,如此說道。

白止卻又將話題回到原來,道:“之前如你所言,秦國之耕戰,乃是為滅六國而存,此時,六國已滅,天下一統,秦國養兵百萬,空耗國力,又該如何?”

“這……”

嬴政陷入了沉思,片刻,道:“當改之!”

“如何改?”

“秦卒征戰多為軍功,可以將軍功之獲得方式更改之,不再局限於在征戰之上,亦或是可以通過其他方式。”

嬴政認真思索,道:“可以修建城池、修建道路、戍守邊疆……”

“曆經戰爭,想必諸國城池多有損壞,如此用士卒來修建,工匠指導,也可省去了征徭役!”

聽到這裡,白止已經聽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知道嬴政已經可以出師了,於是道:“法家之書並不是天地唯一道理,汝可以深讀他家之言,舉一反三,相互融合,不必講究門戶之見!”

“政,謹記之!”

山穀之中,陽光明媚。溪水潺潺,綠草如茵。陽光透過茂密的綠葉在草地上撒下細碎的光斑,梧桐樹下,一座綠色的竹屋之中,一身著普通衣服的少年正在讀書。

片刻,他站起身來,撿起一旁的斧頭,開始劈柴,點燃鼎下柴火,開始熬煮午飯。

如此經曆,已經持續了幾年,嬴政已經非常熟悉了。

然而,就在此時,神鳥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然後語氣嚴肅地道:“秦王有疾,令汝速速回返!”

“什麼?!!”

嬴政聞言,手中的乾柴頓時掉落在了地上。

與曆史上有所不同,此時的嬴政與秦王子楚感情很好,除了孩童之時從齊國逃回秦國,其他時間,也算是幸福美滿。

此時陡然聽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有疾,讓他心中驚慌。

連忙起身對神鳥行禮,然後登上了一旁踏雪之背,快速向鹹陽城而去。

……

秦王宮。

秦王寢宮。

此時,宮殿之外皆是醫者,他們面容嚴肅,臉上露出悲戚之色,至於侍者宮女等人,也恭敬地跪在地上,宮宇之間,籠罩上了一層沉鬱。

同時有秦國宗室、朝中重臣,相國呂不韋等。

此時,看到身著普通服飾的太子嬴政匆匆而來,皆恭敬地讓開道路。

一旁的相國呂不韋見到嬴政的模樣,忍不住蹙眉,不過此時露出恭敬之色,迎上嬴政,道:“秦王在內,等候太子已久。”

嬴政恭敬地對呂不韋一禮,才大步匆匆走進了宮室之內。

崢嶸軒峻的宮殿之中,帷幔高掛,燭台煌煌,青銅立柱之上有上古猛獸咆哮。

然而,嬴政進來之後,卻目光緊盯著最前方的床榻。

隻見床榻一旁,又有醫者侍立,卻見自己的娘親也在一旁,同時,床上還躺著一位發絲灰白、面容憔悴的老人。

秦王子楚不過不惑之年,從面容來看,卻猶如耳順老者,儘顯蒼老。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進來,皆看向嬴政,當即,秦王子楚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卻見嬴政面容嚴峻,並無驚慌,昂首挺胸,氣勢從容不迫,這讓秦王子楚很是滿意。

當即虛弱地抬起胳膊,示意嬴政坐在自己身旁。

“父王……”

嬴政聲音悲痛,目光模糊,流出了淚水。

“政兒莫哭,生老病死,乃天地倫理,或許是寡人時間到了……”

秦王子楚安慰道,隨即仔細打量著嬴政,目光之中充滿了慈愛,並未提及任何關於自己疾病之事,反而詢問嬴政之學識,考量一二。

嬴政恭敬地一一回答。

最後,秦王子楚的目光之中更加的滿意,注視著嬴政一會兒,最後才道:“東方五國並無威脅,五國皆懼我秦國,隻需按部就班,便可一一將其覆滅,天下一統,指日可待!”

“隻是可惜,寡人看不到了……”

說完,秦王子楚深深看了一眼嬴政,似乎將自己的夙願寄予在了嬴政的身上。

最後,直接道:“政兒,你且出去吧……”

……

呂不韋看到太子嬴政走出了宮室,連忙過去,詢問秦王如何。

對於呂不韋,嬴政自然是尊敬的,甚至自己這個太子之位,也有些許功勞因為呂不韋。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當初神鳥蘇醒之時的一句話。

“回相國,王上讓您進入……”

還沒等嬴政回答,就有侍者從宮室之中走出,恭敬地與呂不韋說道。

……

秦王有疾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天的時間,整個鹹陽城皆知。秦人心中擔憂,而他國之人,或許是在彈冠相慶。

無論如何,個人的命運或許同曆史綁定,但又隻不過是曆史之中的一粒塵埃,掀不起任何浪花。

酉時初,夕陽喋血,天空血紅,秦王薨。

一時間,整個鹹陽城陷入了悲痛之中,短短四年光景,秦國曆經三位秦王,對於秦國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秦國與東方五國前線,秦卒皆退,不動刀兵。五國之兵趁此,發兵前線,奪城。

更有細作來往於秦國鹹陽與東方諸國之間,欲插手秦國新君繼立之事。

然而,秦國秦王子楚薨,將國事交付與國相呂不韋。呂不韋大權在握,秦國上下皆聽國相之言。

對此,秦國上下無任何異議。

他們並不是對國相呂不韋心中忌憚,不敢言說。

蓋因如今太子之師,乃是神鳥!

果然,第二日,呂不韋召集群臣,在鹹陽宮擁立嬴政為秦王,並且處理先王之後世。

十二歲的嬴政身著暗紅色王服,頭戴冠冕,端坐於王座之上,看著大殿之中的群臣擁立新王,心中卻從未有過的平靜。

他不禁心中放空,開始回想起曾經在驪山之中跟隨師父學習的時光。

他記得,曾經最凶險的一次,便是在山中遇到了一對象,自己無意惹怒對方,引得兩頭象追擊自己。

當時的自己亡魂儘冒,心中驚悸,幸好有踏雪相救,才趕跑了兩頭象。

這是他近年來最為緊張的時刻,但是,此時終為秦王,卻反而格外的平靜。

連曾經已經忘卻、模糊了的記憶也變得清晰無比了。

“諸位、免!”

嬴政少年獨有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宮室之內,以略顯威嚴。

成為秦國新王之後,迎接嬴政的,便是無儘忙碌。各種禮儀、朝會需要嬴政參加,並且需要詢問嬴政嬴政的意見。

至於政事,雖然有國相呂不韋代為處理,但是重要之事,呂不韋也需要請示嬴政。

畢竟,呂不韋也懼怕秦王嬴政身後的神鳥!

秦王雖為少年,國相大權在握,但是依舊不好逾矩。

半月流逝,先王後事已然結束。百官商議,秦王嬴政下令,先王諡號莊襄,是謂秦莊襄王。

莊襄王遺詔,後事從簡,陶土車馬殉葬,不可奢靡。

新王年少,國相呂不韋攝政,然諸事卻仍需新王下令。

就在秦王嬴政正在跟隨國相呂不韋身旁,學習處理國事之時,突然又有侍者來報,稱有楚國使者來訪,欲求見秦王。

秦王嬴政好奇,畢竟莊襄王之喪事,諸國皆已派遣使者吊唁,此時卻又有使者前來,恐怕是另有其事。

秦王看向一旁的呂不韋,呂不韋對著嬴政微微點頭,秦王嬴政才道:“既如此,通知楚國使臣,待明日再召見他們!”

交代一句,嬴政不禁好奇楚國突然前來,又是為了什麼。

……

嬴政繼秦王位的消息白止自然是知道了,不過並沒有去秦王宮。

“想必現在的嬴政,應該是最忙碌的時候吧……”

白止心中如此想著。畢竟每一位秦王剛剛繼位之時,都是最忙碌的。

看著天空之中的圓月,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十五,不過,先秦之時並未有中秋這個節日,甚至秦漢之時都未曾有。

看著皎潔的月光散落在山穀中,月光與溪水柔雜在一起,讓人目光錯亂。

樹木之影,猶如水荇交橫,梧桐樹下,卻靜悄悄的一片,沒有節日應有的喧囂熱鬨。

……還是有的!

白止低頭看去,隻見踏雪卻趴在馬棚之中,露出一個腦袋,正側著頭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自己在想什麼?

作為一隻神鳥,終究是過不上團圓的中秋了!

白止沉默片刻,然後身影頓時消失,出現在了鹹陽城內。此時,整個鹹陽城上空,夜幕之上,一輪圓月高懸,月光之下瓊樓玉宇犬牙差互,勾心鬥角。

隨後,白止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秦王宮之中,出現在了秦王嬴政身畔。

亥時初,秦王嬴政還未睡,隻見他坐在桌案之前,正在翻看著手中的竹簡,眉頭微蹙。

甚至連白止的出現都未察覺到。

白止見此,微微皺眉。

想到後世的曆史中記載的猶如工作狂人的秦始皇嬴政,白止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