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鎮國公主(1 / 1)

“……公主夏為秦征戰,雖為女子,仍衝鋒陷陣,當為國之肱骨!故而以鎮國之名,為侯卿之位列!”

隨著樗裡疾聲音的消失,宮殿之內仍然陷入短暫的平靜。

片刻之後,群臣議論紛紛,而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面容平靜的公主夏。

根據先王遺詔,公主夏被先王賜予鎮國公主之名,且享侯爵之尊,如此,怕除秦王外,以鎮國公主為最!

然,此乃先王遺詔,群臣無法更改。

另一邊,張儀聽到遺詔內容,沒有任何的驚訝,以先王對公主夏之寵愛,無論先王給予公主夏何等賞賜,都不會讓他意外。

除了群臣的驚訝,坐在王座之上的秦王嬴蕩卻也露出喜悅的笑容。

秦王嬴蕩為公子時,曾求學於公主夏,情甚篤。今日公主夏獲鎮國公主之稱號,秦王嬴蕩心中也甚是欣喜。

在此前,他甚是頭疼該如何給自己的長姐賞賜,未曾想,先王已然賞賜。

“不過,此賞賜乃父王所賞,寡人仍須賞!”

就在秦王嬴蕩心中如此想的時候,卻見公主夏出列,恭敬地從樗裡疾手中接過遺詔,並感謝先王。

公主夏對政事並無意趣,接過遺詔,珍重地持在手中,然後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對於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皆不入其耳。

……

公主夏對朝堂之事不關心,但並不代表彆人不關心,尤其是今日朝會之上先王遺詔一經宣讀,無人不對遺詔內容感到震驚。

“鎮國之名,何其幸甚!”

“若是此名加於吾身,縱九死而無悔!”

“此名與公主夏甚配!”

“陷陣營,乃秦國精銳,當此名!”

……

鎮國公主之稱號一出,彆說是秦國百姓,待傳至東方六國,也是無人不震驚。

魏國。

魏王魏嗣頗為遺憾,聽聞此名,不禁道:“寡人曾聽聞,先王曾欲同秦國聯姻,求秦女公主夏與寡人,然為何未成?”

魏王面孔之上帶著遺憾之色,如此看向下方的臣子。

臣子聞言,皆無言,秦國未曾答應,蓋因秦王寵愛其女,怎可嫁往他國!

如此,魏國才退而求其次,迎秦神鳥入魏,卻使魏失顏於天下!

然這些事情乃魏國之恥,不可再提,於是有臣子再言,“如今秦國鎮國公主夏已二十又九,雖為大齡,仍可為後,王上何不趁此次派侍者前往秦國恭賀新王之時,再提此事?”

“哦?”

聽聞此言,魏王目光一亮,滿面榮光。

當即道:“善。”

“然誰人可為使?”

聽魏王問,魏臣皆無言、垂首。

……

秦國鹹陽城。

東方諸國皆來使,恭賀秦國新王之事。

然,其中魏、趙、楚、齊皆心懷鬼胎、不懷好意。而秦國群臣心知。

秦國文王薨,曾與諸國之約皆罷,諸國蠢蠢欲動。且聽聞秦國新王年幼,尚不知政事,或可遊說。

與此同時,鹹陽宮之內,一宮苑之內,人影晃動。

新王孔武好戲,為太子時曾有門客任鄙、烏獲、孟說,今日戲於宮苑,不似王相。

此時,走廊之外走來一身著甲胄之男子,正是樗裡疾。

“王上,這丞相一職臣有些不解。”

樗裡疾手中持著一枚竹簡,然後說道。隻見樗裡疾看向宮苑之中的任鄙、烏獲、孟說三人,眼中閃過不悅之色。

秦王嬴蕩聞言,當即走上前來,身上帶著汗水,從宮女手中接過美酒,大飲一口,才道:“寡人觀東方諸國皆有相邦,然秦國與東方諸國不同,寡人鄙夷之!”

“故而,豈能與他們相同?”

“寡人欲罷相邦,設左右丞相。”

“公伯為右丞相,甘茂為左丞相,分彆執掌朝政、軍中之事!”

秦王嬴蕩臉上帶著笑意,似乎對自己的想法非常驕傲,“公伯以為如何?”

相邦一職由來已久,豈能輕易罷去,起初樗裡疾以為是秦王一時頭腦發熱所為,今日聽聞秦王嬴蕩的解釋,卻認為很是不錯。

於是點頭道:“可!”

“如此,待明日朝會之時,公伯便宣布吧!”

可是,樗裡疾疑惑之處還有,因為,剛才秦王嬴蕩所說,左丞相乃是甘茂!

而如今的秦國相邦乃是張儀,而張儀為秦國立下赫赫功勞,罷去相邦一職,張儀何處?

且不為丞相!

但是樗裡疾知曉,如今之秦王不喜張儀,恐欲驅趕。

樗裡疾自知不好多言,便再次問道:“王上,明日諸國使者在何處召見?”

“嗬,諸國使臣前來秦國,心有何意寡人自然知曉,且稍等,東方之地將來必儘歸秦國!”

說到此處,秦王嬴蕩魁梧的身軀抖動,眼中露出寒意。隨後又道:“寡人聽聞楚國之東南有越國,且與楚國素來不和,此次又有越國使者前來,所以……”

“所以王上欲聯越弱楚?”

“然也!”

秦王嬴蕩點頭,又道:“有越國襲擾楚國東南,楚國必然無暇他顧,而寡人欲伐韓國,楚國也無助韓國之兵!”

“韓國雖弱,但有魏國相助,我秦國恐怕不能得城,臣認為不妥!”

“公伯勿急。當然,此計自然不是寡人所想,而是左丞相甘茂之計!”

“當適時,再聯合魏國,以利趨之,以勢壓之,讓魏國同秦國一同出兵攻韓!”

聽到這裡,樗裡疾露出思索之色,隨後被緩緩點頭,算是同意。

蓋因為這是秦王嬴蕩為秦王以來,第一次對外征戰,自己雖為公伯,但仍不可多言!

……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是愚孝矣!”

惠質宮。

即使是如今新王繼位,然公主夏仍然居住於惠質宮之中。因為秦王嬴蕩特許之。

此時此刻,白止立於桌中,看著身著喪衣的公主夏,頗為不解。

因為;

“夏聽聞魯國有賢人孔子,以仁、禮授徒,其中又以孝待長(輩)。”

“更有當為公父之長輩三年不為禮、三年不為樂之事,以感謝公父之長輩養育之恩,或解思念之苦!”

聽著公主夏的解釋,白止一陣頭大。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在戰國時期竟然也有守孝之說。

當然,或許此時並不是“守孝”二字,但是卻是守孝之實。

“孔子曾言,三年並非禮之要求,當為個人要求!”

白止再欲勸解。

“此為夏個人之求!”